二、玉琼楼

    我刚刚。。。好像叫她乐乐了！这才回过神来的白芷好像发现了比起那个破球更了不得的事物，刚才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竟然叫了声乐乐，还好她没在意，这种自来熟的称呼可真不是他的风格啊。他当然不可能以为两人已经熟络到这种程度，毕竟除了问好这才是两人第一次对话，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个轻浮的人啊？白芷心烦意乱，整个下午都有点恍惚，快下班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小白，我是秦乐乐，为了感谢你下班请你吃饭，公司旁的喷泉广场见哦~，ヽ(・ω・｀)ノ。”白芷心花怒放几乎要从工位上跳起来，然而回复的却是：“好啊，我请你吧。”虽然极力保持平静但是他整个人却像燃烧了起来，心想着：快点把工作搞定然后去约会啦！

    周围的人突然觉得白芷那边好像有杀气不断传来，他整个人仿佛都燃起了火焰，肾上腺素狂飙，工作效率成倍上升，“而且这人怎么回事，脸上一直在笑啊？！”“好像中了五百万一样。”“这小子没事吧，不会嗑药了吧？”同事们纷纷小声议论，然而白芷全然没感觉到周围同事诧异的目光，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再快点，一定要在下班前把这该死的工作搞完，白芷就这样一下午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卫生间也直接忘了去，燃烧生命一样好不容易终于把今天的工作搞定了，白芷连忙看看时间却也已经下班20分钟了，他心下暗道糟糕，不会第一次约会就迟到吧，听说女孩最讨厌约会迟到的男生，赶快电脑关机抓起背包就冲到前台，前台果然已经没人，真生气了？白芷心想焦急的狂按电梯，电梯却像跟他做对一般迟迟不来，又等了一分钟竟然直接显示满载，白芷干脆直接向楼梯间冲去，一路狂奔下楼气喘吁吁的赶到喷泉广场。

    白芷焦急的在广场中四下搜寻，正看到坐在喷泉边的秦乐乐，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绑着纱布的腿时不时在短裙下荡漾，傍晚的日光温柔的给少女的每一块皮肤每一片衣角都包裹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喷泉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彩在少女身后静静的流淌，那画面美的好像一幅画，让他都不忍过去打破这种美，可是他已经让她等了半个多小时，白芷只得连忙上前道歉：“抱歉抱歉！秦姑娘，让你久等了。”秦乐乐将目光从书本上抬起，棕色的瞳孔迎着傍晚的光线仿佛透明的琥珀，她的眼神像一只温顺的小鹿，白芷一时看的有些呆了，秦乐乐看到是他莞尔一笑：“没关系的，你要真觉得抱歉你只要去死就好了啊。”笑容如故，白芷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秦乐乐一如既往的甜美笑颜，他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啊？你说什么？”“哈哈，开玩笑的我是说我快饿死了，这边新开了家餐馆，据说很好吃的，走吧。”说着秦乐乐起身收起书，拉着白芷要走，“我抱你吧。”白芷想起他的脚踝，“啊，那个啊，已经没大碍了，慢慢走没事的，我这人太迷糊了，给大家添麻烦了。”秦乐乐一脸抱歉的神色，白芷怕她觉得愧疚，只好同意让她自己走，他自己则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侧。

    两人一同走进秦乐乐说的那家餐厅，工作日人并不是很多，两人在靠窗的位子坐下，“想吃什么，都可以哦。”秦乐乐好像很开心，“都好都好，只要别太辣就好。”白芷倒真不是客套他现在真是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跟她一起吃就好，“好吧，那么我们要两份牛排，再要一份这个汤，然后这个这个。。。”秦乐乐看来真是做好功课来的很快就点好了，不一会帅哥服务员就把菜品送上，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公司的各种八卦趣闻，白芷见秦乐乐牛排好似切得很费力，就用餐刀细心的把牛排割成小块然后跟秦乐乐的盘子对调，“你吃这份吧，我没吃过的。”秦乐乐浅笑：“谢谢，我太笨了是不是，在公司也是时常犯错。”说到这里秦乐乐语气突然有点低落。“没有啦，你很好的，你知道吗早上大家来上班第一眼看到你，感觉一天都变得美好了许多。”白芷安慰她说道。“真的吗？”被白芷这么一安慰秦乐乐又开心起来。“当然当然，不过我总觉得你好像睡眠不足的样子，是工作太累了吗？要注意休息啊。”白芷其实一直暗暗注意着秦乐乐的一举一动，“是啊，因为我有兼职哦。”秦乐乐一边吃着白芷切成小块的牛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兼职？”白芷一不小心问出了声，公司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可兼职，可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已经几乎涵盖了所有除了睡觉通勤以外的时间，还真没人再去做什么兼职，难道秦乐乐很缺钱？所以一直在辛苦自己？不会吧，她一直以来的穿着打扮可都不便宜啊，白芷纳罕。“对，夜班。”秦乐乐笑着叉起一块牛排放到嘴里细心的咀嚼。“你的牛排切得真好，每一块都是一样大小。”白芷还想听下去秦乐乐却突然转开了话题。“啊，那个，其实我挺喜欢干这个的。”白芷挠挠头虽然他其实想追问兼职夜班的事，可是又总觉得有些不妥，万一对方并不想说，自己还追问下去，会不会破坏了这么好的气氛，“你是说，切肉吗？”秦乐乐好像很好奇这个奇怪的点，“啊，也不止是肉，我平时有时间会自己做菜的，我的刀工还不错哦。”白芷借机炫耀道。“那太好了，哪天你做给我吃。”秦乐乐看着白芷星星眼。“好啊好啊，看我大展厨艺。”白芷内心好一阵激动，亲手给秦乐乐做饭，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想想都觉得画面太美好，白芷不由得心跳加速，连忙喝口汤压压躁动的心绪，然而刚喝一口他整个人从脸红到了脖子，只感觉嗓子都冒烟了，“好辣好辣！水！水！水！”白芷急的泪流满面的大喊，秦乐乐见状连忙递上白水，白芷一口气干了满满一杯，秦乐乐抱歉的说，“哎呀，都怪我，记错了，我明明记得这个汤是不辣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本来是最辣的，看我这脑子。”白芷的嗓子都快着火了，可是看到秦乐乐不安的神情，只能哑着嗓子安慰她，连道：“没事没事，别介意。”

    天色渐黑，两人吃吃说说竟然没注意到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白芷道，秦乐乐看看天色，再看看自己的脚踝，终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我真有点怕黑呢，正好，带你去看看我兼职的地方。”白芷一听，心里的八卦之神又复活了，他是真的很好奇，秦乐乐的夜班兼职到底是干什么，叫了辆出租车，秦乐乐报了个地点白芷却是没听说过，可能不是市中心，果然，车子一路向着郊区的方向开去，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只是白芷觉得天黑后秦乐乐似乎没有白天那么爱说话了，周围的景色在慢慢变化，树木越来越多，楼房越来越少，七拐八扭的开了一个多半小时，白芷都快要坐吐了，终于到了秦乐乐说的地址，两人下车。出租车很快消失在一片漆黑中，白芷心里苦啊，这地一会他怎么回去啊，这么偏僻的地方连出租车都打不到吧，应该让那辆车停下等会他的，不过看司机那逃也似的跑路速度，估计人家也害怕我俩是打劫的呢，那边秦乐乐却是在招呼他快些跟上了。又走了二百米左右，白芷这才看到了一个奢华的大门，“到了，我家。”秦乐乐开心的说着，“啊？你家？你刚不说去你兼职的地方？”白芷茫然了，彻底的茫然，这啥地啊十里八村看不到一户人，秦乐乐该不会把自己卖了吧，白芷使劲甩头，想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对啊，我兼职的地方，就是我家。”还没等白芷再问，大门已经自动打开，一人一车已经等在门口，“大小姐好，白先生好。”见到二人那人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来人一身黑色衣服连着旁边的车子也是全黑，与这黑夜简直融为了一体，要不是他开口白芷只怕要从他旁边直直的走过去也看不到他，那人拉开车门示意二人上车，“林叔好，这么晚又要麻烦您了。”秦乐乐熟络的打着招呼上了车，“不麻烦，我愿意一辈子服侍大小姐和少爷。”被秦乐乐叫做林叔的是个和蔼和老人，年龄应该有50上下了，一头花白的短发梳的齐齐整整，年纪虽大气色却是比时常加班熬夜的白芷还要好多了，白芷心里都要哭了，尼玛，还要坐车！这到底是有多远！白芷在心里想，怪不得秦乐乐天天那么困，这别说还要做夜班兼职了，到她家都得两个小时了吧，但是秦乐乐盛情难却白芷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黑色的汽车在山间道路上行驶，刚开始视野里只有一条道路和两侧林荫，不一会视野突然开阔，一片宽阔的水面出现在众人眼前，白芷不淡定了，越看越不淡定，这么大的一个湖，这都赶上皇家园林的气派了吧，难道这是个什么有钱人的俱乐部？车子环湖而行，湖中景物大多看不太真切，只能隐约看出来湖水的形状是葫芦型，前大后小，湖中有岛屿若干，勉强能分辨出一些亭台楼阁。不一会，车子终于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下，是一排三层的中式别墅，别墅应该是新建的并不是传统的中式建筑，没有古典中式房屋的阴郁感，檐角飞扬，金色的琉璃瓦璀璨辉煌，屋脊上的小兽在夜间灯光的映衬下好像活了一样齐齐看像来客。白芷凝视着这些小兽突然他看到其中一只不知名的小兽好像漏出了獠牙，脊背弓起，仿佛随时就要飞下来，将自己扑倒在地，白芷心里打了个哆嗦，正在此时，黑暗中又传来男童嘻嘻的笑声，一只雪白的手向白芷的胳膊抓来，白芷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想往旁边躲，结果那手来的竟然是迅捷无比，一下子就将他抓个正着，白芷吓得都快哭了，脸色惨白，内心挣扎了半天才缓缓转过身去，结果看到的却是笑的不能自已的秦乐乐，“小白，你怕黑啊？”白芷尴尬的笑笑，连忙转移话题，“没，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猫跳过去，我怕你害怕，想提醒你来着。”白芷不经意的却又向屋顶望去，石雕的小兽一动不动好好的矗立在屋脊，仿佛一万年都不会挪动一下，看来刚才真是自己眼花而已。

    “进来吧。”秦乐乐却不理会白芷那许多乱七八糟的心思，拉着他从大门走了进去，相比于建筑物外表的低调内敛的感觉，刚进门的大堂却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精致而不庸俗，并不是像白芷见的那些找他规划别墅的暴发户的房子，大堂处处都表现着主人超高的品味和格调，没有金碧辉煌的炫耀，没有闪瞎眼的繁复金色装饰，有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雅致，白芷四处观望不时发出赞叹，秦乐乐只是在一旁淡淡的看着，然后跟旁边的林叔小声询问：“哥哥呢。”林叔微微弯下点身子，以便跟秦乐乐保持一致的高度，仿佛怕他的身高影响到他话语的传达：“今天是十五，应该在一觉亭。”秦乐乐恍然：“啊，我竟忘了又到了那个日子，我带这小子给哥哥看看。”林叔这才将目光投向一直左顾右盼的白芷，仿佛第一次打量这个人，“这小子也是。。。”林叔有些许的惊讶。“我还不能确定，所以得让哥哥看看。”秦乐乐对着林叔小声说道。“好，我陪您过去。”秦乐乐一把拽过还在乱看的白芷向后院走去，白芷有点懵，他感觉秦乐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穿过大堂的后门，眼前出现的是一面巨大的框景屏风将后院的景致全部掩藏，只在中心一点圆框能看到后院的溪流景石的一角，夜幕淡淡，流动的水面上点点灯光闪动，白芷只觉得最美的水墨画也不过如此，待要细看，却被秦乐乐扯走，她怎么突然这么大劲？白芷心中疑惑，刚要发问，三人却是已经转过了屏风。精致！白芷心中词乏，这时候脑海中只有这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的景致，如果说前厅是与现在融合的开敞现代新中式风格，那么后院就是小而精致的纯正中国古典园林，大到小桥流水，亭台飞阁，小到一花一石的摆布似乎都极有讲究，行走期间叮咚落泉，松影与荷香映上雕花的窗格，移步换景，无一处不精致，然而周围的景物再美，此刻却都被比了下去，蜿蜒的溪流中星光点点却是不知何人放了许多莲花灯，此刻莲花灯随着溪流流淌，仿佛天空中银河的倒影，然而最美的还不是这倒转的人间银河。溪水在园中凝为小小的一滩碧绿，碧绿上粉红的荷花正值旺季，个个挺水而出，仿佛争抢着想看水上的亭子一眼，水上的六角亭飞檐斗角仿佛下凡啜饮的仙鹤张翅欲飞，似预随时就要飞回九重天的神仙阁，然而最美的也不是这飞鹤梦回流连人间，最美的是水榭花繁处，依栏梦中人。

    那亭中人仿佛睡着了，一羽素色的衣衫长长的拖曳在地，黛色的长发如泼墨般垂下，那人伏在青色的石桌上，桌上一壶暖茶还在袅袅的散发着殷温的水汽，让人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是白芷心里知道他定是极美的，“怎么在这就睡着了。”秦乐乐眼神示意林叔，林叔点点头躬身退开，不一会拿了一件绣着淡金色花枝的披风过来，林叔正预走过去给那人披上，秦乐乐却制止了他，亲手拿过披风，轻手轻脚的给那人盖上，仿佛生怕触动一根随时要飞走的洁白羽毛，看着熟睡中的人不忍打扰只是无声地坐在了他对面凝望着他，然而那人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回来了。”那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注视着秦乐乐，果然如白芷所想那确实是个美人，然而穷尽他的想象他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美的一个人，即使是各种娱乐明星整过容的没整容的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因为他们的美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烟火气，说难听点就是俗气，而这人的美是淡淡的，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自然而然，这种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美，甚至让白芷想到了一个词，圣洁，是的圣洁！那人仿佛本就不属于人间，更像是来自天上。看着二人执手相对，低低轻语，在这月下亭中，白芷突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他恨不得自己此刻跳到湖里，心想自己的存在简直就是对这幅美景的侮辱啊，这家人都什么基因啊，一个比一个好看，这基因要是分我个一星半点，我也不至于单身二十多年了吧，白芷正胡思乱想，却见亭中人抬眼向他望了过来：“白先生，请过来坐吧。”那人的声音亦如泉水叮咚，空灵沉稳，不过白芷终于是确认了，他是个男人，林叔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芷虽觉得自己太煞风景可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坐下：“您好，您好，我是秦乐乐的同事，多有打扰了。”白芷不自觉的就谦恭起来，面前这人仿佛有一种古代贵族的气质，白芷本就几乎不存在的气势又弱了几分，“我叫秦遥，是乐乐的哥哥，很高兴认识你。”那人一边说一边却摆弄着茶具，秦乐乐推过来一个茶杯，秦遥亲自给白芷斟茶：“我自己采的荷叶茶，虽没有多稀罕，倒是别有一番清新滋味。”白芷有种古代小老百姓被皇帝赐酒的感觉，他强压住跪地谢恩的冲动，忙道：“谢谢，谢谢！”白芷奔波了这么远过来确实也有些口渴，连忙端起茶杯，一仰头就干了一杯，顿觉心神清爽，这几日的疲乏似乎都一扫而空了，秦遥看他似乎渴极，笑了笑又给他倒了一杯，旁边的秦乐乐似乎有些不快，斜眼瞪了白芷一眼，白芷只顾闷头喝茶自然是没看到，秦遥却是全都看在眼里，给秦乐乐也斟上一杯茶，“乐乐，受伤了？”秦乐乐缩了缩脚，“没事啦，一会再说，你先看看他。”白芷心理纳闷，看看这四周连林叔都不知在何时退走了，这里的“他”，只能是说自己，自己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是要招上门女婿吗？心理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秦遥却是没有打量白芷，只是端着茶杯踱步到亭边，仰望着天上的满月，漆黑的瞳孔被月华笼上一层皎洁的冷光，脸上不知是悲伤还是浅笑：“不必了，杀掉吧。”

    这话出口的同时，秦遥端起茶杯微微的抿了一口，白芷愣住，却看到坐在他对面的秦乐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化，收起了始终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那么你去死吧。”仿佛生怕她听不清，秦乐乐一字一顿的说。白芷一愣，却突然觉得以秦乐乐为中心有一股凌厉的气息向他袭来，他下意识的想跑，可是才刚跑出一觉亭，双腿却好似突然被什么缠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双臂被看不见的巨力拉向地面，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他的手用力的向门口伸去，然而他眼前看到的却是那双熟悉的粉色兔子拖鞋，秦乐乐不知怎的竟然已经到了他身前！这画面要是外人看来真像是在叩见女王了，“乐乐？怎么回事？”白芷吓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一不留神乐乐又叫了出口。“住嘴！就凭你这没资格叫我的名字。”秦乐乐俯下身，把白芷的头猛地抬起来，“你把那个东XZ哪了？”白芷如此近距离的注视着这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此刻这张脸上的表情让他觉得好陌生，金丝眼镜已经不见了，秦乐乐的眼神凌厉高傲充满了杀气，瞳孔深处好像有碧绿的光华浮动，白芷又闻到那股青草的味道，“你是！地铁上的那个人。”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上一阵刺痛不知道什么东西抽打在了自己身上，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自己白色的衬衫浸了出来，周围的景物花草也在一瞬间被碾碎，然而白芷没时间心疼那些美景，他只是觉得疼，痛彻心扉的疼，“现在是我在提问，而你只需要回答，在我身边卧底多久了？”白芷全身剧痛偏偏手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全然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只得回道：“我来公司的时候你就在了，应该是两年吧。”白芷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核在哪？”秦乐乐继续问。“什么核？我不知道！”话刚出口白芷身上又是一阵剧痛，“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秦乐乐用一种看低等生物的眼神俯视着他。白芷心中一阵冰凉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一个黑色的小球，中午睡觉的时候不见了。”难道她问的是那个奇怪的黑球，然而秦乐乐却沉默了一下，白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给了对方想要的回答，只是疼痛没有再度袭来，难道那个时候，是她拿走了那个黑球？白芷又想起他醒来的时候她正好在旁边，“你的能力是什么？”秦乐乐冷冷的说，白芷害怕那种彻骨的疼痛，他看着秦乐乐的脸色小心的回答：“画图。。。。做饭。。。”秦乐乐一笑，只是这笑容在白芷看来是那么的冷，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是他本能的感到了一种恐惧，一种纯粹的生理上的恐惧，果然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不断的袭来，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四肢被一种无形的绳索生生折断，血液不断地从断掉的肢体中流出，像一条条红色的小蛇迅速地离开他残破的躯体，渐渐地将一池碧水染成了绯红，这时比起疼他真切的感觉到了一个字，那就是“死”，真的要死了吧，白芷的心脏因为恐惧剧烈的跳动着，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耳中全部都是自己心脏跳动的轰隆巨响，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要这么死掉了吗，死的不明不白，连自己想要的平凡岁月都成了奢望，他以为自己会在三十岁以前结婚，生一到两个孩子，过着平凡的生活，每天为了生活和孩子忙碌，然后在七八十岁生病死去。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死在这里，而实际上他只活了24年而已啊，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还不想死呢！突然雷鸣般的心跳声停止了，白芷想自己终于还是死了吗？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呢，他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裂开的脆响，一片纯白的世界里一个奇怪的黑色小球悬浮其中，一道裂缝突然在小球上出现，“好了，住手吧。”最后的最后他听到秦遥淡淡的声音传来，在鲜血染红的视野里，秦遥周身淡淡的泛着白光，仿佛踩着月光的谪仙缓缓的朝他走了过来，这是他眼里最后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