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虚破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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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修行之路

    望着石桌都摆不下的饭菜,大刚第一次感受到了朱逸的“恐怖”,心说:“这家伙,简直就是口是心非啊!这吃完,谁还会跑?不愧是我的老弟,厉害。”不自觉的在内心朝着朱逸竖起了大拇指。

    习惯了山珍海味的陈凝儿,第一次吃到美味的田野小食。饿了一天的她,一连干了三碗米饭,这才满意的擦了擦嘴,露出少女羞涩的笑容。然而这一切对于朱逸来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招待客人罢了,内心毫无波澜的收拾着碗筷。

    吃饱喝足的大刚,一如既往的躺下就睡,随便把房门给锁死了。留下错愕的朱逸,只得陪着陈凝儿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欣赏着农村生活惬意的夜晚。

    平行世界一般的地方,夜晚的天空依旧有这那轮弯弯的月亮。只是比起前世要大了不少,满天繁星,却找不到北方所在。

    三年了,一切如旧,没有一丁点变化。从开始的夜夜无眠,噩梦不断,到如今的坦然接受,从容面对。曾经浮躁的心,在这三年里彻底磨平了棱角。即便是知道大刚要离开,朱逸内心也没有半点波澜可言,只有默默的祝福。在他看来,过两年他也得离开了,毕竟来都来了,总不可能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微风拂过,陈凝儿的秀发打在朱逸的脸颊之上,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朱逸轻轻地将它们拨开,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一而再,再而三的光临,朱逸也只能选择避让。悄悄地挪了挪躺椅,然而就是这个动作,让陈凝儿很不满意。

    幽怨的小眼神,一时间让朱逸有些不知所措。“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无奈的朱逸,只得将挪的动作改成了收。

    然而当朱逸收了躺椅,来到屋内才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今晚似乎都只能看看了。

    不大的房间,一张简陋的单人床依偎在角落里。床头还有一张方形小桌,那是朱逸的床头柜,因为没有衣柜,加上衣服也就换洗的两套。所以朱逸总会将晾干的衣服叠放在床头柜上。而门口的地方,是朱逸精心做的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办公椅。桌上摆放着朱逸闲来无事雕刻的木雕,虽然手上技术依旧是他的软肋,但比起无聊,他更愿意去克服自己的缺陷。

    看着跟进来的陈凝儿,朱逸陷入了沉思,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但还是大方的说道:“你自己要跟来的,只能将就一下了。”

    朱逸指了指自己的小床,陈凝儿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么小,两个人怎么睡?”

    朱逸差点喷血,解释道:“是你一个人睡。年纪不大,整天都想的什么东西,真是无语。”

    陈凝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那你呢?”

    “我去和大刚挤一下,好了!不早了,早点休息。”

    也不管陈凝儿同不同意,朱逸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而当他来到大刚房门前时,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门。朱逸恨不得一脚将房门踢开,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关上大门,尽量隔绝夜晚的凉意,吹灭烛灯,卷缩在躺椅上,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如此可能会好受点。

    陈凝儿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她眼里,即便是一夜不睡也没什么。但这种被安排,被照顾的感觉,却让她很享受。

    四周传来嘻嘻的声音,这是乡村独有的。月光很静,透过简陋的窗户,照射在陈凝儿完美的脸颊上。补丁无数的被褥,集齐了所有普通材料,五颜六色一点违和感也没有。但此时的陈凝儿却感觉它比自己在家里用的蚕丝被还要温暖。青春的萌芽,不知不觉的朝着开花的方向发展着。

    深秋的夜里,流过一丝凉意。朱逸卷缩在一起,用力将不知何时何人盖在身上的兽皮扯了扯。直到阳光照射在脸上,朱逸才发现。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朱逸并没有过一丝感动。

    “阿嚏!阿嚏!”

    刚起身的朱逸,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不知道是寒气入体的后遗症,还是没有感激陈凝儿送温暖举动的缘故。

    大刚一如既往的一大早便上山了,朱逸从来也不知道大刚什么时候离开的。当然关于这些事,朱逸并没有过重的好奇心。

    农村的早上,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朱逸还是去隔壁杨小胖家借来一些面条,和两个鸡蛋,给陈凝儿煮了碗鸡蛋面。

    “咚咚咚!”

    朱逸的敲门声打断了陈凝儿的美梦,揉了揉眼睛,陈凝儿也没想到这是她这三年里睡得最死的一次。意犹未尽的她,穿好衣服睡眼朦胧的打开门。

    朱逸推开门,刚鸡蛋面放在桌上,说了句,“洗把脸,早点吃了,不然就不好吃了。”

    “嘻嘻!你真好!”

    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夸奖。朱逸依旧没有任何感触,回到院子里,开始打扫了起来。

    金色的菊花,在花坛里释放着自己的魅力。朱逸小心翼翼地拔下旁边的杂草,又剪下挡住阳光的其他花的枝叶。强迫症严重的他,不喜欢看到任何一株绽放美丽的花朵生活在阴影下。

    端着面,坐在门口的陈凝儿,将朱逸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愈发觉得眼前的少年,与自己认识的那群公子哥不同。他的身上,似乎释放着一种让陈凝儿无法忽视的魅力。相识还没有一天的二人,就像一对农村夫妻那般。一人忙,一人笑,简单而又美好。

    “朱逸,你会武功吗?”

    突然的提问,让朱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朱逸,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之久了。他依旧没有找到答案,曾经也问过大刚,但得到的答案便是他也不知道。

    朱逸转头看向刚吃完面,把空碗举在手里,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陈凝儿。朱逸摇了摇头,走过去接过陈凝儿手里的空碗。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他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

    陈凝儿来到朱逸砍柴的地方,将斧子拿在手上。“唰唰唰!”眨眼间,砍柴用的木墩儿便被劈成了数瓣。

    朱逸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陈凝儿的动作深深刻在朱逸脑海里。那么轻松写意,完全超乎了朱逸的认知。

    “你怎么做到的?”

    陈凝儿昂着头,一脸的得意。“嘻嘻!我可是星海境的高手。”

    “星海境?是什么东西?”

    陈凝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朱逸,道:“你不会连武功等级划分都不知道吧?”

    朱逸摇了摇头,陈凝儿便是很无语。有些不理会朱逸,毕竟十五岁的年纪再去修行,实在是有些晚了。但还是细心的给朱逸讲解着。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经过无数先辈的尝试,最终将实力境界分为很多等级。最低的便是小星海境,然后便是大星海境,小星位境,大星位境等等。一个人似乎能够踏入修行,最主要便是看他有没有潜力。这里的潜力便是指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源炁的存在,同时还能够吸收源炁。这期间便是被成为武者基础三桩,分别是炼体,纳气和炼精。三者缺一不可,炼体,顾名思义锤炼肉身,纳气便是吸纳源炁,炼精,便是指精炼源炁,纳为己用。凡是能动用源炁者,便证明踏入了修行行列。”

    朱逸将陈凝儿说的一字一句都记在脑海里,生怕错了一个字。

    “那如何知道自己适不适合修行?能不能够吸收源炁?”

    “这个嘛!主要看天赋,也就是灵根。灵根强大的,天赋自然更好,修行速度也就更快。反之灵根差的,天赋也就更差,不仅修行速度慢,而且他的上限也会很低。所以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行的。当然有好的条件,即使先天条件很差,也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培养出灵根。比如磨练,资源,或者强者注入等等。源炁是自然界存在的,非常神奇的东西,需要自己去感悟。”

    朱逸皱了皱眉,继续询问道:“那我呢?有灵根吗?”

    陈凝儿摇了摇头,朱逸顿时感觉心一下子掉落到了谷底一般。

    “难怪你有恃无恐,居然跟我跑到这种地方来。原来你根本不担心,毕竟在你眼里,我们都是普通人。”

    朱逸的失落没有一丝隐瞒,微微叹了口气,提着斧子便要离开。

    陈凝儿也只是实话实话,却没想到朱逸会这么不开心。连忙追了上去,解释道:“不是啦!我只是没地方去,加上我看你是好人,所以才跟来的。”

    “你看我又没有恶意,只是随便问问嘛!再说了普通人不是挺好的嘛!没有打扰,安安静静的生活。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尔虞我诈。”

    “你也没问我,不是吗?再说了,我也没骗你嘛!我真的想嫁给你。”

    朱逸愣在原地,转身看着这个整天把嫁给自己挂在嘴边的陈凝儿。

    “你是陈家大小姐,我不过是个山野之人,以后别老说嫁不嫁的话了。被别人听到,非得劈了我不可。好了,你也该回去了,任性这么久,你父母一定着急坏了。我就不送你了,我得去砍柴。要入冬了,得多准备点才行。”

    望着朱逸离开的背影,陈凝儿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为什么朱逸会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知道朱逸为什么生气。在她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朱逸因为自己没有灵根而生气。

    然而朱逸根本没有在意,依旧忙碌着,干着自己该干的事。只是陈凝儿没有跟上来,这让朱逸内心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但朱逸很快便调整了过来,这一点,是前世的朱逸所没有的。

    金色的树叶一片片落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漂亮。

    伫立在乡村小路上的陈凝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拒绝过她,却被朱逸接二连三的拒绝了。或许那句结婚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但内心的虚荣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她找不到任何借口,也想不出任何理由。她不想回去,可又找不到理由让自己留下。

    就在陈凝儿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个小胖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小声的询问道:“姐姐,听说你是柳树镇陈家的大小姐,是吗?”

    陈凝儿闻声,转身看向个子不高,但长得十分壮实的杨小胖。

    “是啊!怎么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杨小胖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续问道:“那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崇拜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兴奋。

    “嘿嘿!一般般吧!”

    “那姐姐可不可以教我两招?”

    陈凝儿探出源炁,检查了一下杨小胖的灵根,发现他的灵根还是不错。面对内心有着一丝期许的杨小胖,陈凝儿询问道:“你没有参加柳树镇的源炁启蒙吗?”

    源炁启蒙,每个地区都会有的修行启蒙教学。与读书一般,挖掘他人的潜能,以及学习一些基础的知识。

    杨小胖低着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道:“没有,我娘不让我去,费用太高了。一堂课都要花费我们家一个月的花销。”

    一堂课五十银币的费用,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还算勉强可以接受。但对于大杨村这种山野乡村来说,着实有些高了。一般依靠务农生存的家庭,一个月的花销也不过几十银币。一下子支出几十,甚至上百银币,搁谁家都会心疼。

    见陈凝儿迟迟不说话,杨小胖继续说道:“姐姐,你就教我两招嘛!只要你教我两招,早上朱逸哥哥找我家借的面和鸡蛋,就不用他还了。而且朱逸哥哥跟我关系可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朱逸哥哥,只要你教了我,我肯定帮你在朱逸哥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朱逸哥哥人可好了,长得又帅,又温柔。除了不会武功,其他都是最好的。”

    这是杨小胖的肺腑之言,朱逸的到来虽说并没让宁静的大杨村激起多大的风波。但为人和善,性格洒脱的他,从来不计较得失。与村中每一个人都和睦相处,从来没有过矛盾。每次不管是自己种的蔬果,亦或者大刚从山上打来的野味,朱逸总会拿出一部分分享给同村的人。

    大杨村总共也就十几个人家,在这两山凹处,并不大的地方。土地资源,全靠自己开拓挖掘。大刚刚到这里时,住房和土地,都是村里人帮忙建造和给予的。对此大刚对于大家一直都抱有感恩的心,朱逸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作为邻居的杨小胖一家。平日里赶集干农活,朱逸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忙。

    关于朱逸很帅这个话题,陈凝儿从来没有认同过。但杨小胖的请求,似乎给了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陈凝儿嘴角微微上扬,言道:“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每天我只会教你半个时辰,能不能成,就要看你的天赋了。”

    “耶!”杨小胖开心的大叫了起来,“姐姐你真好。那姐姐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说着杨小胖还扎起马步,挥舞了两下拳头。

    “不急!你先带我去找朱逸。”

    “嘻嘻!好!朱逸哥哥不在家里,应该是去后山砍柴去了。姐姐,我带你去。”

    说着,杨小胖便带着陈凝儿朝着后山走了过去。一路上杨小胖还给陈凝儿讲着自己知道朱逸的所有事。

    三年前的一个暴雨天,天空电闪雷鸣,大雨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小河的水都涨到岸上来了,朱逸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浑身湿透的站在河边,是大刚奋不顾身的将朱逸救了回来。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朱逸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穿越了。前世因为某些原因,朱逸备受打击,选择了跳河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命运却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心如死灰的朱逸没有死,但与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大刚没有问,朱逸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一切。只是二人默契的选择了接受对方的加入。平日里,大刚总是咋咋呼呼,朱逸的急性子也开始慢慢被磨平了棱角,开始变得沉默。与其说对于现状的无可奈何,不如说选择了享受命运的安排。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一晃三年过去了,朱逸长高了很多,也开朗了一些。对于身边的一切也越来越熟悉,开始去了解,开始去认可。

    善良的朱逸从来不喜欢即将得失,有的只是人心换人心。不管谁喊他帮忙,他都会努力做到最好。大家对于朱逸也慢慢的选择了接受,大杨村虽然人不多,但大家就像一个大家庭一般。农忙时,总会互相帮忙。闲时也会拿出家里珍藏的好吃的,聚一聚。村里的孩子最喜欢和朱逸一起玩,因为朱逸的抓鱼技术很好。每次下河抓来的鱼,都会平均分给大家。不仅如此,朱逸偶尔也会教村里的孩子们学习文字。如今的朱逸,俨然成了大杨村的孩子王。虽然朱逸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孩子来看待,但童心未泯的他,却非常喜欢这个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