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有点大，少年消化不过来，心不在焉的跟着马思一路往山下走去。

    书院跟山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落。同样是人声鼎沸，一个是杂然有序的书声，一个是吵闹的人间烟火。

    “冰糖葫芦咯！”

    “上好羔羊裘咯！”

    一个不大的集市同时充满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少年也只能依稀辨认出听过的几种闽地方言。

    蓦然转身，刚好看到两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赵姬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与一穿着书院白衫的姑娘走在一起，在后面点是露出半个额头的红玉。

    少年远远看着换上一袭书院服装的红玉，有点大，但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有些开心，便笑了。

    山风和熙，旭日东升。

    红玉被盯得有些羞涩，双颊泛红，低下了头。衣物宽松，但余一一发现，真的大，这一低头，都快碰到了。

    马思似懂非懂，如此娇羞可人的模样，好似朱先生讲过的敛尽春山羞不语，“后面那姑娘是嫂子么？”随后更是语出惊人，“姑娘长得真俊，要是在我老家那，养活四五个孩子不成问题。”

    声音虽然不大，被这集市的吆喝声掩盖，但对面可是有一个五官聪敏的武夫，一字一句都落在赵姬耳中。

    名声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第二条生命，虽然红玉看着确实有那么几分意思，小师弟目前来说也不算太糟糕，但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岂能由一个外人来乱嚼舌根。

    几日相处下来，余一一也摸清了赵姬的性子，极致的护短，单纯的暴力，简直跟大师兄讲过的一人受辱，全宗上门的道门一模一样，特别是红玉嫣然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照顾着小姑娘的日常起居，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事情了。

    余一一用着吊唁的目光为马思默哀一瞬，识趣地往旁边挪动几步，以免别破殃及池鱼。

    “师兄，不......”

    马思话音未落，便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往后飞去，不带停歇，落地后翻滚了七八圈才停下来。

    不得不说，这二境之间的差距真的大，二十来米的距离，赵姬看看只用了两个眨眼的时间。少年都没能完全拉开与马思的距离，就觉得有一股子风声往自己身旁疾驰而过，如此近距离的撞击声，令少年有种身临其境的幻痛。

    “应该不要紧吧？”少年有点拿不定主意，虽说赵姬是个识大体的人，不至于下狠手，可是那一声巨响，不像没事。

    万幸马思从一堆烂菜叶梗中爬了起来，没有伤及到路人，只是这脚步晃晃悠悠的，有点像磕了十来斤白面的瘾君子。

    双脚还未站稳，便满脸歉意，做缉弯腰：“是小生口无遮掩，冒犯了姑娘的朋友，还望姑娘恕罪，稍后姑娘一行所有花销皆由小生负责，自当是罪礼。”

    及时挥手示意，制止少年说话，有些事，得从当事人嘴中说出，才有诚意。

    赵姬也不是什么较真的人，一时之间出手只是焦躁的性格所致，面对马思一脸坦诚至极的诚意，反而感到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