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Black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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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神迹”

    深坑底部,“乌鸦”的人将首先送下来的祭品都赶出了升降梯,随后离开了这里。而被留下那些人置身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恐惧的氛围不断蔓延,每个人的精神都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突然,有一个人发出了崩溃的呐喊,紧接着是一阵野兽,不,是比野兽更加可怖的咆哮!

    咆哮的声音传了上来,“乌鸦”的众人面露恐惧和凝重之色,而那位修女看上去却是陶醉其中。

    “不!不!”那位母亲哭喊着,她在上面不断呼唤自己儿子的名字,但得不到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剩下的祭品们也愈发恐惧!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他们究竟还要这么我们到什么时候?

    一个男人忽然冲向一个“乌鸦”的人,伸手要就夺他的枪,但马上就被开枪打死了。然而,这个人死之前却露出了解脱的表情——至少终于不用再遭受折磨了。

    “为什么呢?”修女来到他身边跪着,“明明马上就可以得到救赎了,为何要自己放弃呢?”

    她的这些言行,别说被当成祭品的众人,就连“乌鸦”的那些人都感到无比渗人,发自内心地觉得厌恶。

    此时,坑洞底部的尖叫和咆哮仍然源源不绝。修女简单地为死者做了祷告,然后便叫人把尸体扔了下去。渐渐的,坑底恢复了平静。

    “好了,可以把剩下的人为天使们送去了。”修女说。

    很快,那位母亲和其他人被送到坑底,然后被赶出了升降梯。黑暗和绝望在此肆意蔓延着,每个人的瞳孔都被恐惧彻底占据。之后,便是怪物的咆哮再度响起……

    修女忽然察觉到了不对。这次,死亡天使们的声音不是在欢呼,而是在……哀嚎!

    它们,好像遭遇了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下一刻,一股滔天血浪奔涌而上,化作血雨淹没在每个人身上!

    而随着血雨降临一同的,还有一道雄壮伟岸的黑色身姿!

    此刻,在这些人眼中,那道身影仿佛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浑身是黑色的外骨骼和强化肌肉,身型是常人的三倍有余,头上向后长着王冠般的五支长角,头盔仿佛死神与黑龙的结合——其正是化身混沌的方舟!

    只见方舟把一具怪物的残骸扔在地上,然后杀气凛凛地看向那些人!

    突然,修女颤颤微微地说道:“神……神迹!是神迹!更伟大的天使降临了!”

    方舟看了那个修女一眼,由于他此刻杀意正盛,不自觉地稍微歪了一下头。但他的理智很快占据了上风,所以没有立即动手。他知道这个修女来自黑色密修会,那是一群疯狂崇拜黑泥的神棍。他们认为黑泥是神的化身,而黑泥生物则是神创造的天使。如果能合理利用他们的这种信仰,或许能给自己省去不少事情。

    “服从于我,或者去死。”方舟的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修女率先站出来,异常兴奋地匍匐在地,“是,神圣的天使!请允许我见证您的存在,到您身边侍奉您!”

    她狂信徒的姿态让方舟都有些始料不及。原本以为密修会都是一群忽悠人的神棍,想不到还有真有这么变态的信徒?

    其他人显然也有点搞不懂修女的行为,但一看方舟没把修女怎么样,便开始由于要不要反抗。毕竟,连下面的那些怪物都被方舟所杀,如果他们贸然攻击,下场会是什么样子?

    方舟的目光扫了他们一遍,这些人便由于害怕方舟的耐心耗尽了,于是赶紧全都朝他跪下了!不过,他们的姿势没有修女那么夸张。

    接着,方舟开始一步步走了过来。他身上逸散出来的杀气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源自本能的惧怕!

    还几个人受不了这种威压,起来转身就跑。可是还没跑两秒,他们的肢体顷刻间便分了家。

    方舟仍在原地,只不过抬起一只手露出着高周波振动刀。剩下的那些人中传出了战栗的低吟,还有不少人失禁了,屎尿根本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方舟把刀收了起来,走到修女前面,说道:“说,你叫什么?”

    “回大人,我在阿莱莎·耶格利尔。”修女如实回答道。

    “带人去把下面的那些人弄上来。”

    “遵命,大人。”修女起身,但始终弓着身子,没有直视方舟,然后叫来几个人去启动升降梯,下去找那些祭品了。

    方舟面向那个深坑,这时乌洛波洛斯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之后要杀了他们吗?”

    “他们死活无所谓,我只管回到露易丝身边。”方舟冷漠但坚定地回答道。

    原本方舟打算从一个正常的入口进入无主之地,但在到达入口之前却发现了一群黑泥生物。他立刻想到这些怪物既然已经蔓延到了无主之地以外的地方,那也有可能也会进入千星城。虽然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不高,但他不能容忍可能波及露易丝的危险出现。于是,他杀死了那群怪物,然后通过吸收其中一只,得到了关于剩余怪物群体的信息,一路找到了这里。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救这些人呢?”乌洛波洛斯说,“你已经将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了他们面前,又不打算把他们灭口,以后很有可能会让你的真实身份暴露啊。”

    “……对我而言,”方舟说,“救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这里是无主之地,到处都是黑泥生物,没那么容易让我暴露。当然,终归是有风险的。”

    之后,修女那些人将还活着的祭品都带了上来。这时,那位母亲马上冲向了方舟,跪倒在他的脚边,双手拉住他,说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方舟看着这位母亲,联想到了露易丝。得知自己的死讯后,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而背负了莫须有的债务后,她又该如何生活呢?

    尽管这位母亲触及了方舟内心柔软的地方,但有些事情,他也无力回天,只能告诉她:“我来的时候,只发现了你们。”

    那位母亲的瞳孔一下放大了,眼中的光华逐渐逝去,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不……不……不……”她伏倒在地,抽泣着,呜咽着……绝望着。

    方舟看向修女那些人,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方舟。他们身上没有忏悔,只有恐惧,害怕方舟会替那位母亲制裁他们。唯有修女神情自若,而且内心镇定。

    “现在,你要杀了他们吗?”乌洛波洛斯说。

    “他们,该死。但,不该我来杀。”方舟说,“更何况,我现在还需要利用他们,好进入千星城。”

    “那,你打算把他们交给警察?”

    “我没那个闲心。归根到底,我只是顺手救了些人而已。如果在这里面牵着太深,对我自己就太不利了。我说过,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又不是复仇女神,所以只管回到露易丝身边。”

    突然,那位母亲暴起冲向“乌鸦”的人。而因为这群人还处在方舟的威慑之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让她夺去了一把枪。

    “是你们,是你们!”那位母亲坚决地扣动扳机,子弹喷涌而出,将这位母亲的愤怒和痛苦尽数宣泄在他们身上!

    枪声停息,万籁俱静。不少的人倒下了,但还有些人因为安装了义体,所以没什么大碍。

    紧接着,反击的枪声响起,将那位母亲射成了筛子。甚至还有几枚子弹穿过了那位母亲没有义体的血肉之躯,落在了方舟的身上。

    “现在呢?”乌洛波洛斯说。

    “我说过,”方舟说,“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但他们向我开枪,那就是我的敌人。”

    下一刻,那些还活着的人的动作都停下了。方舟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在他们的身后,漫不经心地收起了高周波振动刀。

    然后,那些人的身体纷纷瓦解、坍塌了。

    “敌人,”方舟说,“该我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