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这么说，我总觉得自己性格上发生了点变化，这个问题仔细思考下去，会演变成我是不是我的哲学思辨……所以就想来请教一下哲学大家。”

    萨贲坐在位子上与冷真四目相对，“首先你必须明白，我并不擅长哲学……然后，性格变化和人格分别有没有关系，这要看你分裂出去的是什么。

    “通常因外界因素产生的副人格，只会携带主人格的某一种或几种特质，注意我说的是携带，而不是分割。

    “也就是说，主人格什么都没缺失，只是多了一个以自己一部分特征为主，再借由集体潜意识补齐其余部分的副人格。

    “不过也有个例，较多发生在适应者身上，产生的副人格完全和主人格割裂，主人格将失去被副人格掠走的那一部分特质，最新的心理学研究成果发现，这才是完整的人格分裂，这种人格分裂可能没有主副之分，就像一个人被拆成了两个……”

    冷真手心渗出汗珠，苦笑道：“这种……完整的人格分裂是不是治愈起来更加困难？你的人格控偶还能用么？”

    “如果你真的属于这种情况，确实会感到自己性格发生变化，甚至你想找回原来熟悉的自己都找不回来。但你并不是变了一个人，只是没有以前完整了，你现在对自身的陌生感，其实源自过去被核心特质掩盖，没机会释放的潜在特质。

    “这种人格割裂我没有太好的方法，不过控偶法仍然推荐使用，因为它没有副作用。”

    面对冷真，萨贲像个称职的主治医生那样为病人开解，并且疗效斐然。

    “你是天生这么乐观，还是一直宽慰自己养成的习惯？”冷真强笑着问。

    “后者，你之前说已经回忆起了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萨贲没有将话题在自己的习惯上多做停留。

    冷真点点头，“对，一点点想起来的，大概几个小时吧，拼凑出了完整的记忆。”

    “那说明你的核心特质没有彻底分裂出去，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由你来主导意识。如果分裂出去的人格发展到可以单独主导意识，那你们各自清醒时所做的事会成为各自的记忆，这些不同的记忆会让你们最终成为完全不同的人。换句话说，只要还有相同的记忆，治愈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尽快使用人格控偶，然后尽可能地去掠夺真实、注入秘能。虽然是我的推测，但很有可能你领悟到真源本质的同时，另一个你也同样知道了。

    “现在我怀疑《比休末日》为你带来的秘能已经被你们平分，不，从创造真实时你的状态来看，可能他分到的更多一些。”

    “窝日啊……为什么我会碰到这种草蛋的事情，所以卡雅说他比我强一点不是揶揄而是事实？她还真是好心……”

    冷真一脸苦涩道：“你很适合做传销，很会调动人的情绪波动。我现在的心情，就像被医生告知得了绝症，已经没法自己做出判断了。”

    “远一点的要防备星砂级支配者的突然降临，刚刚又把以茵重要战斗人员杀了个精光，现在还要和另一个自己做斗争，这就叫内忧外患吧……”

    萨贲好笑着说：“我只是将最切合实际的推测和解决方法告诉你，恢复理性思考，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冷真知道这是在催促他回答，到底答不答应加入『幻意志』和其他附带的条件。

    “我答应，既然无法掌控，那就让未知来得更猛烈一些。”冷真破釜沉舟地说。

    萨贲脸上惊悚的笑容舒展开来，“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我需要做什么？”冷真没有再多废话。

    “你等一下。”萨贲说着离开椅子，走向房间另一个角落。

    没多久，萨贲拿着一顶形状怪异的帽子回到冷真面前。

    “这是什么？”冷真问。

    “一顶神奇的帽子，是首领给我的。”萨贲抚摸着帽檐说，“戴上它。”

    冷真没问为什么，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但显然尺寸不合适，前沿遮挡住了视线，他只能将帽子往后脑勺倾斜。

    “这是加入『幻意志』的仪式，你现在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了，本来还有段誓词要念，但没有实际意义，仪式就从简吧，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个，衰败组织的入会仪式也没人在乎。”萨贲看着冷真，满意地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会在真源上做手脚，让成员无法背叛之类的……”

    “那这顶帽子有什么实际意义？”

    萨贲神秘笑笑，“一会就有了。我先解答你的疑惑吧，你也知道我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

    “『幻意志』的行动纲领，全部基于一个模组，『吞噬星空』，也就是你头上的帽子。”

    冷真眉头抬起，双眼往上瞧了瞧，“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要灌注真念进去么？”

    “别急，这帽子每位新进成员都会有一顶，由首领亲自制作，现在首领失踪，就用我的吧。

    “『吞噬星空』就是我们变强的关键，和人为分裂自身人格来获取适应物是完全相反的路线。

    “当帽子上的刻印被开启，你会看到一片星空，每颗星辰颜色亮度都不一样，都代表着一位适应者。

    “你可以将他们和自己的星星做对比，亮度越高说明实力越强，其中又分为彩星和白星，有颜色的星辰代表该适应者潜力值非常高，但也异常稀有，绝大部分都是白色星辰。

    “而你的目标是那些虚星，没有亮度却能感知到明确存在的星辰，那是缺少契机还未成为适应者的普通人，但能被『吞噬星空』感应并捕捉到，意味着这类人一旦成为适应者能够马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适应物并飞速成长。

    “你要做的就是通过『吞噬星空』点亮那些虚星，再吞噬他们。”

    “又是一种和真源连结有关的模组……这种模组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具体要怎么做？”冷真谨慎地问。

    “你只要付出微量的真念，就可以点亮虚星，等他们找到自己的适应物，你可以选择适当的时机杀掉他们，吞噬他们的适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