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脱身
单大刀喝了酒,手、脚、脑反应都慢,一时间竟没做出任何应对。
而就在他愣神的刹那,两个人影闪入帐子,刀锋直指咽喉!
“师弟,你还好吧?”
青溯听这声音便知是董承芊,而那位持刀制住单大刀的男子,他却没什么印象。
“哎哎你们干什么?”单大刀终于反应过来了,“小兔崽子!耍老子是不是!”
以承芊的脾气哪肯吃亏?只听她立即反唇相讥:“你个惯会敲诈勒索的贼人,神气什么?”
“承芊师姐……”青溯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董承芊这才没接着骂下去,转头来帮青溯松绑。
“钱带了吗?”青溯问。
“哼……”董承芊不想回答,却还是不情愿地说,“带了带了。要我说就直接来把你劫走,还给什么钱啊?但曲师兄说不行……”
青溯活动了一下手臂,虽说还不大灵活,却还是第一时间将单大刀手中的匕首收回。他用衣角拭净了上面的油渍,才将匕首收回鞘中。
“东西都收好了?”那位被称作曲师兄的人终于说了一句话。
青溯一边将青峦刃也拾起来,一边答:“好了。”
曲师兄又道:“承芊,把银票放下,咱们走。”
董承芊仍是十分不情愿,从怀中掏出银票来,往地上一扔:“自己捡!”
青溯则说:“单兄,多有得罪。刚刚我说的事,你也好好想想。”
单大刀没再回答什么,曲师兄让承芊与青溯先走,最后才自己撤刀离开。
三人从帐中退出来便上马疾驰,直到夜深,才在一个没人的土房里歇下了。
青溯这才得空向两人致谢:“多谢师兄师姐搭救。”
曲师兄答:“不必客气。”
“你俩应该见过一次面。在罗布城那晚,师弟在水里。”承芊凑过来说,“师弟,你手臂和腿伤怎么样?”
说着,承芊便伸手来拉青溯手臂,而青溯则不动声色地躲了躲:“不碍事,已经好多了。”
为免尴尬,青溯顺着承芊刚才的话说道:“这么说,当日去救我师父的,也有曲师兄一份?”
“对呀!”承芊说,“虽然我已经很厉害了,但要我独自闯烜王府,那还是没多大的把握。”
曲师兄似乎习惯了承芊叽叽喳喳,也没理她,只向着青溯自我介绍了一句:“曲水琛。”
青溯也立即回应,点了点头道:“蓝青溯。”
曲水琛身材高大健壮,与青溯相比,形容略显粗犷,肤色比董承芊还要黑一个度,也不知是在西疆呆久了的缘故,还是原本便如此。他随身的大刀,一看便知分量极重,刀鞘刀柄都以玄黑为主,只略微透出几丝赤色。
在青溯看他兵刃的同时,曲水琛也盯上了青溯的:“这柄横刃,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说着,青溯便将青峦刃递了过去。
承芊笑道:“曲师兄拿着它,显得它好轻巧的样子。”
青溯也道:“师兄的大刀一看便知有些分量。”
“虚掌些蛮力罢了。”曲水琛答道,“这三柄兵刃,承影最轻灵,却也最难驾驭。”
看青溯也点头承认,承芊不由得翘起小尾巴:“那当然了,我当然最厉害!”
青溯只是笑着,没再说什么。曲水琛看罢横刃,将其递了回去。
青溯接过后,又问:“师兄的刀是?”
“赤魂刀。”承芊抢着答道,“听说能斩妖除魔!只不过没遇见过什么妖魔。”
曲水琛则说:“都只是传言罢了。”
青溯发现,自从见面以来,这位曲师兄便一直板着脸,说话也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而再瞧一边一直叽叽喳喳的承芊,他不禁一笑:这样两个人做拍档,还真是有趣。
青溯心中清楚,此次西行或许还需此二人帮助,于是便有意多说几句话,想让彼此更熟悉些:“师兄师姐,是跟着那个小喽啰找来的?”
“当然了,那小子也未免太好跟了,一路上他都没发觉有人跟踪。只是他带了只小羊羔,走得忒慢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等三天。”
“还是师兄师姐有本事。”青溯道,“你们来西疆多久了?”
“我三年,他六年。”
青溯见曲水琛一直不说话,便单问了他一句:“曲师兄原本是哪里人氏?”
“巴蜀人。”
“曲师兄的身世可有趣了!他生下来就被放在一个小竹筐里,在江水中顺流而下,可巧被当时在巴蜀游历的师姑给救了!”承芊绘声绘色地讲道,“后来师姑便把他收为徒弟了。所以你别看他年纪没比我们大多少,却是掌门师姑的大弟子!”
青溯笑着猜道:“曲水琛这个名字,便是这么来的吧?”
“对呀!掌门师姑真是太会取名了!”
青溯见曲水琛又闭口不言,便又问道:“师兄来这里六年了,想必是烜王收复罗布城后,第一波来此建桩的同门?”
“不错。”
“这里也算是深入大漠了,掌门肯把此事交给师兄,足见对师兄的肯定和信任。”
曲水琛的面色终于柔和了些,道:“师父待我如师如母,我帮她分忧是应该的。”
青溯又道:“那如今烜王起兵了,罗布城还进得去吗?”
承芊撅着嘴,摇了摇头:“早就进不去了。我们现在只能在煌城落脚。”
“战事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咱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土房,原本是有人居住的村落。如今为了避祸,大约是举村东迁了。”
这大约是今晚曲水琛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青溯点头赞同后,又补充道:“被师门驱逐出中原的绿林好汉们都往这边涌,恐怕也是他们东迁的原因之一。”
曲水琛显然也同意青溯的说法:“神州地广,想照顾周全,还是太难。”
青溯话锋一转:“那些游散的绿林人,倒还好说。若说心腹大患,还是死灰复燃的漠王筑。”
曲水琛与董承芊近日也接到了师门令,即拔除漠王筑渗透入大宸境内的势力。但西疆战乱已起,局势混乱,即便他们有心遵令,也是举步维艰。
“师弟有什么办法吗?”曲水琛问。
“我有一条线索,说不定能摸到漠王筑的根本所在。”青溯说着,看看曲水琛,又看看董承芊,“要不要一起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