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极苍生:凌空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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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匪气

    青溯笑着反问:“哦?倒不知道山大王有这魄力,连官兵围剿都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大不了带人进山躲着。”

    “哟,进山这么好呢?”青溯道,“也是,在山里,饮清泉、挖野菜、摘野果,偶尔打只野兔子开开荤……唯一不好的吧,就是山里一般没什么女人。大王带着压寨夫人吗?啊对了,到那时候,你是被追着跑,就算有夫人,恐怕也只能扔下不管了……”

    “官兵,官兵围剿,你别以为我没……没见过!他们也就是围上个几天,过几日自己走了,我们出来,还是一条好汉!”他虽反驳着,但显然已经没什么底气了。

    “真的么?”青溯皱了皱眉,官兵若是有这习气,可能还需要让师父跟邺儿说一声才是。

    “那当然了!你以为官兵就那么管用?”

    青溯又是一笑:“是,官兵的确不如师门管用。至少现在如果你想要钱,只有冥剑宫能给你。”

    山大王虽然没读过书,却并不傻,他明白青溯这话中的两层意思,一是即便没有官兵的围剿,还有冥剑宫的追杀,毕竟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另一个就是,如果听他的,说不定能从冥剑宫那捞一笔钱,说不定还能冰释前嫌,赚个安生的出路……

    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恩……恩威并施?

    山大王左右权衡着,心中的天平已经向青溯这边偏了偏。

    青溯一直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看出对方还在举棋不定,便又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以配合你,你大可以像绑匪那样拿到钱再放人。”

    “你就不怕我黑吃黑?”

    “开什么玩笑……”青溯突然意识到,自己尚且不知对方的姓名,便问了声,“兄台贵姓?”

    “我姓单。”

    “是了,单大哥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人,不会干那种事。”

    这句马屁算是拍正了,山大王神情缓和了不少,嘴里只说:“你个狗皇帝的狗儿子,别跟老子称兄道弟的。道上弟兄都叫我单大刀。”

    “好名字。”青溯微笑着,绕开那些掉书袋的词汇,赞了一声,“威风!好听!也好记。”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单大刀咕哝了一句,正色道,“你先说说,到哪里去给你师门的人送信儿?”

    “煌城。”青溯斩钉截铁道,“叫人拿着我的横刃去煌城,南坊六巷五号的早点铺子。”

    “那是冥剑宫的暗桩?”

    “……算是吧。”青溯突然有些迟疑,“不过,她不一定每日都在那里,如果没人,你们就稍等几日。”

    “哟?”单大刀听到了个“她”字,突然来了兴致,调笑道,“她?是个娘们儿吧?漂亮吧?你的情儿啊?”

    青溯对这样的调笑很厌恶,但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也不好表达出来,便只说:“确实是我的一位师姐,她脾气火爆,您千万要叮嘱手下的人,千万千万别得罪了她。”

    “什么娘们儿这么厉害?连你都怕她?”

    青溯懒得再与他解释,便只是笑了笑。

    单大刀果真改了主意,调转马头往回走,另外也命人取了青峦刃,带上它先去煌城送信儿。

    达成一致后,单大刀便没再给青溯喂过迷药,只还是不肯给他全部松绑。

    青溯也不急了,只要不让烜王知道,多等两日其实也无妨。

    要说单大刀此人,的确是个讲信义的汉子。青溯到底是什么人,他一个字也没跟底下的人提过。可即便如此,他再去问青溯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青溯却还是守口如瓶,顾左右而言他。

    约莫等了三日的光景,这日傍晚,单大刀在自己帐子里吃肉,还倒上了两杯酒。

    “你也喝一杯?”他问青溯。

    “你不给我松绑,我怎么喝?”

    “我叫个人来伺候你喝?”

    “少来了。”青溯笑骂,“我可厌烦透了被人喂饭。”

    单大刀手里拿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从面前烤着的一块大肉上割了一块下来,一边大嚼特嚼,一边说:“你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么?诶不对,你们叫什么来着?反正是比公子哥儿还公子哥儿。怎么还怕人伺候呢?”

    “我可不喜欢被人伺候。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脚。”青溯看着单大刀用匕首切肉,不由得有些心疼,“神兵利器是这么用的吗?”

    “杀人、吃肉,不都是割肉吗?差不多差不多……”说罢,单大刀又切了一块肉下来,用匕首插着,递到青溯面前。

    青溯无奈,只能张嘴吃了。

    “还不错吧?”单大刀说,“刚弄来的一只羊。这边的牛羊啊,肉是真好吃。”

    青溯咽下去后,不禁问:“这羊肉的味道,好像也不是本地牧民所养?”

    “不愧是比公子哥还公子哥的人,舌头就是刁。”单大刀说,“就是去煌城送信儿的小兄弟,从那边带回来的。说是西晋送来入贡的羊?这不是打仗么,朝廷急着用钱,官府就卖了一些给老百姓。”

    那些死脑筋的官员,能有这心思?青溯心中打了个问号,却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又接了一口单大刀递来的羊肉。

    “你真不喝?”单大刀端起酒杯问了一句。

    青溯笑着摇头,看着对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人又吃喝了一阵,眼见着单大刀酒气上了头,青溯话锋一转:“单兄,我说一句,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虽说咱们相交不深,但凭着我对你的了解,你可是个重情义讲信义的汉子。何必非要干杀人抢劫的营生?”

    “呵!”单大刀大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干?你以为这些个弟兄们都愿意干?关键是,老子不会干别的啊!”

    “单兄一身好武艺,怎么可能无用武之地呢?”青溯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说,“即便单兄不愿意为朝廷效力,不想做衙役也不想从军,总也有些正经营生可做。”

    二人正说着,却听得外面“嗖”“嗖”两声,紧接着两根银针一左一右钉在了单大刀左右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