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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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雪宫

    满天的大雪,辛里如梦初醒,走过最后一个长亭。

    他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已经组成一条链,甚至他似乎都预见了未来。

    “一切都清楚了吧?”

    沙三爷还是淡淡地道。

    辛里道:“清楚了。”

    沙三爷道:“进去吧。”

    随后,在雪山上开了一道大门,极光从哪门里喷涌而出,辛里、沙三爷二人就被吸入进去。

    辛里感觉在下坠,坠入一个漫长的深渊。

    不知道多久,辛里在一个雪谷中醒来。雪谷中高矮瓦舍星星点点,在积雪中矗立出屋顶,有的已经被埋了一大截,也许房屋本来是很高的。

    虽说是大雪纷飞,但一点也不感觉到冷,甚至在有些暖和,那些瓦舍的走廊上,盆栽里都开着一些鲜艳的花朵。

    “烟枪沙三爷?”

    走进木屋,里面一个女人问道。

    白眉老人沙三爷恭恭敬敬地道:“是,少奶奶。”

    也得亏他那副老腰,如此年纪居然鞠躬如此标准。

    那女人背对着沙三爷,似乎看了这老头,她就亏了眼睛似的,傲慢地问道:“你带谁来了?”

    白眉老人沙三爷道:“竹剑辛里。”

    那女人颤了颤,转过身来,满眼都是爱意和妩媚,梦娇,那个浪荡的女人!

    梦娇很是兴奋,道:“啊!怎么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辛里傻眼了,感觉这个浪荡的女人无处不在,有些厌恶起来,道:“是我啊,梦娇小姐有何吩咐?”

    梦娇一扭一扭地走到辛里身前,娇柔地道:“人家可想念相公,相公就这么讨厌人家,好伤心呐。”

    说着在辛里的身上摸起来,沙三爷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道:“少奶奶,尊主等着辛少侠呢。”

    梦娇一嗔,道:“哼,左一句少奶奶,右一句少奶奶,你心里呀,一定很藐视我这个风尘女子的吧?”

    沙三爷弯下腰,急忙道:“老奴不敢。”

    梦娇冷哼一声,然后对辛里娇媚一笑,就一扭一扭地往屋内走去。

    沙三爷领着辛里走过庭院,庭院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屋檐下的盆栽都开着鲜艳的花,也算别有一番美了。

    “少侠,别怪老夫多嘴,少惹我家少奶奶,多少英侠因她而死。”

    等没有人了,白眉老人左顾右盼,在辛里耳边悄声道。

    辛里道:“多谢老人家提示。”

    老人领着辛里走进一个大堂,大堂为两层,一楼几乎被雪挡住了光,黑漆漆一团,两人“噔噔”走上二楼。

    房屋就建在山崖边上,整个山崖除了垂直峭壁,全是雪,宛如一个雪宫。

    “沙管家。”

    两个站哨的见着白眉老儿,毕恭毕敬地道。

    堂中空无一人,死一样的寂静,只见着窗外的雪瑟瑟地下,宛如拔鹅毛一样。

    沙三爷在墙壁上捣鼓,峭壁与楼道口弹出一道门,直往山石中现出一条道来。

    二人举着火把,在漆黑又蜿蜒的山石见穿梭。

    忽然豁然开朗,原来此间山路直通向另山的那一侧。山的那侧是一条河,河两岸全是雪,山也是白的,地也是白的。

    两人在河边乘一条小周,顺着河流而下,两岸的地势变得空旷了起来,在茫茫大雪中,依稀看到一个繁华的集市,期间各种车马来往,期间红色的古木屋甚至典雅,小桥流水,雪花依旧纷飞,女人们撑着油纸伞,三三两两,嬉笑着走过这雪天,走过那石拱桥。

    辛里苦闷的心情突然变得欢愉起来,想不到如此桃花源似的仙境藏于此山之中。

    “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

    辛里迫不及待地道。

    白眉老人沙三爷道:“金钱帮。”

    辛里道:“居然是个如此仙境。”

    沙三爷道:“少侠别高兴得太早,要不了三月,你就会烦闷了。”

    辛里道:“哦?”

    沙三爷道:“我等要在此间等到明年仲夏,雪方可融化。”

    辛里不解,问道:“仲夏?”

    沙三爷道:“正是,雪化了,我们才能寻找出金钱帮的第三处藏宝图!”

    辛里道:“藏宝图?”

    沙三爷道:“是的。”

    “沙三爷,你说的太多了。”

    此时船夫说话了,他脱掉斗笠,露出面容来,原来是错乱时空里已经死去的萧暮雨。

    辛里渐渐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感到惊讶,于是道:“萧舵主,又见面了,幸会。”

    萧暮雨冷哼一声,道:“既然是来送死,我不拦你。”

    白眉老人沙三爷嘿嘿一笑,道:“萧舵主,你我都是为尊主做事,没必要针尖对麦芒,家和万事兴,是吧。”

    萧暮雨道:“沙管家,你不会不知道,这小子可是梦家女婿。”

    沙三爷仍然哈哈笑着,道:“这个,老朽自然知道。萧舵主跟老朽就井水别犯河水了。”

    “哈哈哈,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瘦瘦的人,腰间挂一把瘦瘦的剑,轻飘飘地向小舟这边踏浪而来,轻飘飘地落在船头。

    松井一郎!

    “松井兄,别来无恙。”

    辛里施一礼,笑嘻嘻地道。

    松井一郎道:“为金银而来?”

    辛里道:“是。”

    松井一郎道:“如此,我不留你。”

    说着拔剑而起,一剑一剑抡圆了向辛里砍来。水面上激荡起波纹,在雪花飘荡里,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辛里邪魅一笑,心道:“这东瀛人,毫无礼教。”

    拔剑就刺,一剑刺破了他东瀛人的腰带,整个人的衣衫就在他的舞动和雪花的飞舞里褪去,像一个淫荡的贱妇,就如同梦娇勾引男人那样。

    众人都失声发笑起来。

    东瀛人恼羞成怒,一把抓过衣衫,从长袖上撕下一块布,胡乱地系于腰间,就再次向辛里猛烈地攻来。

    沙三爷笑道:“松井先生,把腰带看紧喽,千万不要松哦。”

    潇暮雨也笑道:“是啊,否则冻着命根子可不好。”

    松井一郎未曾受此大辱,大声呵斥道:“姓辛的,我跟你拼了。”

    此时岸边的一些妇女已经晓得前仰后翻,合不拢嘴。

    辛里嘿嘿一笑,道:“松井先生,切磋武艺,何须当真呢。”

    两人一嬉一怒,形成鲜明对比。

    辛里喜形于色,心里却不敢大意,他知道这东瀛人剑法的古怪与毒辣,于是认真跟他对拆起来。

    三十招过后,东瀛人体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辛里一柄竹剑舞得心应手,“波”的一声刺中东瀛人肩部,那松井便“噗通”一声掉下水去。

    那些岸上的东瀛人纷纷往河里游去。

    萧暮雨自知不敌,笑了笑道:“辛兄弟好功夫。”

    辛里也是淡淡地道:“雕虫小技而已,萧舵主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