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末夏初的夏州城外,偶尔也能听到田野中青蛙的叫声。韩谭率领一队人马埋伏在城墙外几百米外的地方。队伍的前方都是些学过武功的年轻人、寺院的武僧、豪绅的护院等。这些人手里拿着自己习惯用的武器。后面的是些手持锄头、扁担、长矛、砍刀等武器的农夫。队伍在几天时间里,在韩超、韩谭、杜达、陈德远、阎启泓等人的号召下,从几百人像滚雪球似的滚到了几万人。这样的速度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
韩瑾深紧跟在父亲身后。他虽然经常笔叔父在京西的各州行走,也常常好打抱不平。但参加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在他平生还是第一次,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四下张望,但除了身旁的几个人能看清之外,远处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盼望着叔父早些回来。
韩超三人离开郭府后,专挑僻静处走,尽量避开来回巡逻的士兵。
“大哥,我总感觉背人有人在盯着我们。”阎启泓忍不住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大哥,我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杜达补充道,
“估计是都督府的斥候,我们一从辰州过来,估计就被他们盯上了”
“那我表哥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他手上还有三千汉兵城防营,再说你表哥这人机灵!”韩超安慰他道。在一个岔路口,韩超交待他两人,“你们二人留在城中策应,见机行事。攻城开始后。你们趁机在城中放火,扰乱他们的军心!”
“是,大哥!”
韩超同两人分开后,瞅准时机找了个机会溜出城之后,直奔北门。他来到北门阵地之后,找到了韩谭父子。
“大哥,这次由我带人主攻,你在后面坐镇。”他对着韩谭说道,
“行!”
“韩伯,我师傅呢,怎么没出来?”林南见杜达没有一起回来,便担心的问道。“放心吧,你师傅和阎大叔留在城中,待我们攻城时,他们会在城中协助我们的!”
听到这话,林南的担心稍稍的放下了点。
“东边和西边准备得怎么样,人马都到齐了吗?”
“东边由阎烈带着人马早在埋伏在城门附近,西边由陈德远带人也早已埋伏在西门”
“我们这边的准备情况如何?”
“全部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二十部攻城梯,五百名弓箭手用于压制城内的反击,一百名先锋攻击队员用于登城攻击,这些全部待命!“
“好,先叫兄弟们原地休息,寅时二刻做攻击前的最后准备!”
命令在人群中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韩超等人也稍微休息一下。
杜达和阎启泓两人在城中摸索着,想找到粮草存放的地方。要是在白天还好,现在是深夜了,道路和房屋都不是那么容易辨别清楚的。
“子康兄,要不,我们来个火烧都督府怎么样?”阎启泓问杜达道。
“我看行!”两人说干就干,立刻往都督府走去。
刚到都督府附近,两人傻眼了,都督府内灯火通明,一队士兵在都督府外围来回巡逻。府里的亲兵在忙着搬运东西,一袋袋打好包的行李放在马背上。龙标营的骑兵也全部开进城了。
这两人有点蒙,心想,这是什么情况,要开溜吗?
夏州城,郭府。
郭琪安排管家郭清把家丁组织起来,彻夜巡查,以防不测。
郭琪内心正在煎熬着,想里想着要不要将韩超等人的事情汇报给北辰的都督呢。他想,如果不去汇报,万一韩超等人明天攻城失败了。都督府事后追查起来,那可是全家要掉脑袋的;去汇报吧,万一韩超等人攻城成功,事后也免不了要被清算。
“阎启泓啊阎启泓,你这不是把我往火上烤吗?”郭琪自言自语道。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冲到继周房门前。
“继周,快开门,”郭琪砰砰砰的敲着房门。
“什么事啊,父亲?”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你心真大啊?”
“有事情不也得先养足精神啊?”
郭继周不太情愿的打开了房门。
“你表叔他们说是开哪扇城门啊?”
“好像是北门吧”
“不对吧,我记得好像是南门。”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要不派人去问问?”郭继周建议道。
“也好,我叫管家派人过去问清楚。”
郭继周一下子睡意全无。
“这样,我们父子俩也分一下工,我去巡防营把大家带到南门附近,你带几个人摸到北门附近去探探情况,如果他们攻城顺利,你带人趁机帮他们一把,如果他们攻城不顺利,你就那城门附近静观其变。”
“好,我听父亲大人的!”
都督府内,斥候不断来报,宋天龙坐在椅子上分析各路情报。最后决定在寅时之前撤出夏州城。宋天龙把夫人和孩子安排在一座马车上,自己亲率五千龙标精骑一同撤出自州。
丑时末,郭琪带着儿子郭继周和几名家丁,往城西的巡防营走去。马蹄声回荡在这深远而又寂静的夜空中。几人直奔巡防营而来。他们走到巡防营时,却发现营房内空无一人。郭琪仔细一看,地下有打斗的痕迹,到处都有一些血迹。
“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郭琪百思不得其解。
“郭大人……”后面传来了微弱的呼喊声。
郭琪几人走到后院,里面传来了惨不忍睹的一幕。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院子里到处都是。
“郭大人……”郭琪循声看过去,原来是倒在血泊中的一名巡防营队长。
郭琪把他抱起来,“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龙标军趁夜攻击了我们,而我们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巡防营奋起反抗,只有少部分人突围了出去。”
郭琪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由。“好狠毒的宋天龙!”郭琪在心里恨恨的骂道。
“叫人来给他们医治,看还能救活多少”郭琪命令一名家丁回府去叫人。他们几人人则去找那些残存的巡防营士兵。
都督府内,宋天龙带着龙标军和家眷一行,手持火把浩浩荡荡的往夏州城南门走去。他们走到南门之时,宋天龙命令手下把火把往路旁的商铺和居民住房上扔,往城头扔。一时间,城南火光冲天,惨叫声一片。
北门外,韩超等人听到了城内的喧哗声。他连忙站到高处望去,发现城南已经着火。他回到阵营当叫,准备提前攻城。正在这时候,城门打开了。
“难道是郭大人得手了?”韩超正想着,发现城内走出几个人,为首一人正是杜达,后面跟着阎启泓和郭继周。
看到他们走了过来,阵中的士兵欢呼雀跃,如潮水般的往城内冲去。几人连忙往路边闪。
“你们是奉郭大人之命过来开门的!”
“不是,我们都没见到他,我们在都督府看到他们正准备撤退,所以我们急急急忙忙的往北门这边赶,在路上碰到了继周,就一起过来了。”
“那怎么把门打开的?”韩超问
“我们制服了几名守城的士兵,把实情告诉了他们,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城南起了大火”
“那应该是他们撤退时放的!”
“这可恶的北辰人!”
早走了北辰人之后,大家都推举韩超为夏州刺史,而不叫都督,意在恢复我大景王场的官制。夏州巡防营的人马已经所剩不多了,要重新考虑一下。而且要建立一支正规的军队。这次攻城队伍中,手持锄头、镰刀等农夫,愿意留下的编入军队之中,不愿意留下的发点路费,让他们回到原籍继续从事农业生产。
郭琪的巡防营,已发没有几个人了,南门也已经打开,郭琪带着几名家丁躲在暗处,看着宋天龙大摇大摆的带着兵马全身而退。等他们走远了,郭琪才敢招呼人员过来救火。
赶走了北辰人之后,大家都推举韩超为夏州刺史,而不叫都督,意在恢复我大景王场的官制。夏州巡防营的人马已经所剩不多了,必须重新补充起来。而且要建立一支正规的军队。这次攻城队伍中,手持锄头、镰刀等农夫,愿意留下的编入军队之中,不愿意留下的发点路费,让他们回到原籍继续从事农业生产。
韩超自领夏州刺史,任命郭琪为司空,韩谭为司户,阎启泓为司兵,取消巡防营,改设州都尉,韩瑾深任州都尉。夏州底下设县,县下设乡。县有县令,乡有里正。各级官员一应俱全,维持夏州的正常运转,也为光复其他州做准备。
郭琪回到府中,心中闷闷不乐。
“父亲,怎么了?”郭继周问道。
“北辰人走了,应该由我来担任刺史,再说就算在北辰人统治时期,我的官职也比他大。”郭琪愤愤不平的说道,“再说这次我也出了大力,虽然北门不是我叫人开的,但打开北门的人中有两个都是我的亲人啊,你和你阎叔。”
“父亲,谁做刺史都一样,韩叔做这个刺史不是挺好的么。”
“你知道个屁!”
“父亲,不是我说你,你连开哪个城门都能记错,实在不适合做刺史,再说韩叔把第二把交椅司空给你了么,司空也不错啊”郭继周劝慰他父亲。
“唉,竖子不可教也!”郭琪说道,举手就要打他。郭继周一看父亲要动手,赶紧开溜了。
“你小子去哪里?”
“我去刺史府!”
“去做什么,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父亲,我去帮你要个刺史当当!”
“别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