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破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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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乌孙国难(三)

    艾琰心想:这可不行——如果周可木把动静闹大了,或者派人通报王克河野,行动就彻底泡汤了。他脑袋一转,立即想出了策略。

    他立马装出一副惊慌失措、五色无主的样子,然后把手中的剑甩掉,一屁股摊坐在地上:“大人容禀!大人容禀!”

    周可木的斧子刚刚要砍下去,一听他有话要说,瞬间把斧头悬在了半空:“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就你这样的怂包,还能当奸细?乌孙国还派你这个胆小鬼去打入我大国内部?!笑话,天大的笑话!”

    艾琰身体全都颤抖起来,战战兢兢,嘴唇一抿一抿,脸色煞白,口齿都在打颤。后面的士兵也很好地配合。“我......我们这次计划......复杂......您,我可以把......把计划全......全盘托出!”

    “嗯......”周可木想了好久,才把斧子提了提,“你要是敢耍滑,休怪我斧下无情!”说着,周可木把斧子又横了起来,架在艾琰肩上。

    艾琰演的栩栩如生:他又大口大口的喘气,抚了抚地:“您......您......您,您把斧子收起来,我,我再说......”

    周可木想了想,先甩蹬离鞍,叫士卒把艾琰一众都包围在一起,然后拄着斧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讲!”

    艾琰一打寒战:“好......我负责在这儿察看地形,然后传给城外的一万多士兵。这些士兵突然袭击,需要大军有准备的倾巢而出。我们就是阻挡军队。您,您可以报......报信......”话音未落,艾琰突然趁周可木思索之时,一手直接捏住剑柄,然后另一只手把地一撑,翻身跃起。

    周可木扬目一看,就知不好。艾琰的剑来得太快,简直超出了常人:但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莎车国士兵只是看见突然有一个幻影拂过,周可木立即躺在地上。

    二十个精兵(以后都称周灞兵)也不约而同地摸起家伙,风卷残云一般,闪过了几喷血雾,几个弹指之间,就把几十人给搠翻在地。

    艾琰十分满意这样的战斗力——不给敌人丝毫喘息。

    这时,穆旦已经接近了大帐。

    穆旦把马步放慢,“咯哒咯哒”的声音此起彼伏。走了不远,眼看对面就是帅府,但帅府前十里有一道关卡。

    哨兵一看单人单马,觉得是王克河野派出去的暗哨,所以没有过多怀疑,只是清了清嗓子,响亮的叫声在清幽的巷子里格外清脆:“五虎断门!”

    穆旦一听,知道是暗号。她知道暗号无非是几种对法,并且莎车国地处偏远,连汉话都说不清楚,更别谈文学了:“王克将军告诉我,我的暗哨要用另一种方式回答。我的回答方式就是用对偶回答。六马跃河!”

    哨兵脑袋一团乱麻:有说过吗?......

    但是哨兵一愣的工夫,穆旦翻身下马,手按腰刀刀把,“蹭蹭蹭”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严厉地问道:“你不知道?”

    “我......我......我,王克将军的确没说!”哨兵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啊?!......难不成,你们都是冒充的?啊!”穆旦反客为主,严厉的说道。

    所有哨兵都懵逼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支吾了半天谁的牙缝里都没有崩出半个字。

    “你们过来!”穆旦抽出腰刀,示意他们聚到这边。哨兵们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徐徐过来了。

    等所有人都围在一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哪是个男的啊!但是他们一愣神的功夫,只见穆旦腾空跃起,一撩腰刀,然后旋风般卷了过去,刀刃一条一条擦过他们的哽嗓咽喉,然后一阵风一样穿过了一具具尸体。

    穆旦把刀上的血在哨兵身上蹭了又蹭,最后望了望四下,确定没人后,把刀收回鞘中,然后把马拴在一根木桩子上,又从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亮银枪,抖了两抖颤了两颤,热身过后,朝帅府小跑过去。

    穆旦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帅府旁边,看见六七个门军在正门防守,大门前还有四个门军,走廊上也有十几个流动哨,都是顶盔掼甲的的武士。

    穆旦尽量不杀人,所以整理了一会儿,正大光明地走了出来,来到门前,一抱拳:“王克将军派出的暗哨,回来交令!”

    “可有令箭?”门军严肃问道。

    穆旦从怀里掏出一个貌似令箭的东西,然后迅速收回,快步上了台阶,急匆匆甩下一句话:“马上交令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可不超时!”

    穆旦一把推开了门,门军把门掩上。“暗哨交令!”穆旦跪倒说道。

    王克河野坐在正中打盹,一听有人交令,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好......把令箭放在桌上去吧!”王克河野此时睡意朦胧,嘴里好像塞了个烧萝卜一样,口齿不清的说。

    穆旦疾步上前,王克河野也不管礼不礼节得了,又迷迷糊糊的被瞌睡虫拉去梦乡了。穆旦并没有把令箭放在桌上,而是把右手的枪抡了起来,然后翻手一挺,直刺王克河野心窝。

    然后,穆旦在桌上抄起三支令箭,迟疑片刻,走出大门,然后一路跑回去,跑到拴马的地方,再次扳鞍认蹬,在军营里转了一圈,边转边喊:“将军有令!派遣两万大军到东侧门抵御前敌!韦拓逻负责防守城池,其他所有将领全部出动!!!——————”

    此令一出,原本安静的军营瞬间仿佛打了鸡血,沸腾起来,士兵们有的惊异,有的二话不说准备战斗,还有的议论纷纷。这时,副将安文离从人群中分开比肩接踵的军队,先是对沸沸扬扬的士兵们厉声大喊:“安静!大将军有令!为何慌乱?!”

    然后小跑到穆旦马边:“本帅安文离,务必查令!”

    穆旦把令箭双手递给安文离,然后翻身下马:“安将军,烦请您率军御敌!”安文离验证令箭无误之后,一刻都不敢怠慢,拔营起寨,两万多士兵吵吵嚷嚷的挤在一起,把大街小巷都塞了个水泄不通,一起涌出城去。

    这时,艾琰他们早早地就点燃烟花,一束灿烂的火光升上天空,在半空中炸开了红色的霰光,然后只听“唔——”一声也响彻天空。

    这会儿,我们先说艾琰这边。

    艾琰放完烟花,然后率领二十个弟兄窜大街走小巷,七弯八拐绕到了韦拓逻的住所。

    此时,街道在人喊马嘶的喧嚣过后,终于恢复了宁静,让每个人的耳朵都缓了下来、舒服下来。他们一路踏在街上,却仿佛空气流过——丝毫声音都没有留下来。

    一众摸到了韦拓逻住所,但见里面灯火通明——韦拓逻得到令箭,说防守城池,也没有反对,只是准备一翻,率军登城。

    门前都是韦拓逻的亲卫,约莫有一百来人,叽叽喳喳的涌出了大门,有说有笑,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艾琰扯出长剑,等第一个人头伸出门框,就从侧面嗷嗷一嗓子冲了过来,长剑瞬间擦着门框挥了下来,“噗!”一声,人头顺着墙滚落下去。后面的人一看他的脖子上少了点什么,一愣神的功夫,后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一起用了上去,只听“霹雳啪啦”一阵乱砍乱杀,把一百来人全都砍翻来去。

    韦拓逻一听门外一阵嘈乱,还没有想到是有人攻府,只是让府上的老仆出去看一看。老仆一出去,就直接惊呆了,手中的短刀都吓得掉了下去。艾琰命令二十个人依靠府门为屏障,有条不紊的摆下原来周亚夫打仗时天下无敌的大阵。这种阵无论人有多少、环境如何,都可以运用,这种阵号为“伏虎阵”。只要摆下这种阵,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周亚夫依靠这种阵法,打遍天下无敌手,不知多少王牌军队都没有越过这道关卡。

    自己则抖擞精神,一跃而起,飞到老仆面前,抖擞一剑,老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刺破面门,嗷嗷一声栽倒在地。

    艾琰定在地面,然后双手捧剑,凌空就砍,但闻“劈!——啦!哐当!当!”把门劈碎,拖着长剑疾步走了过去。

    韦拓逻一看门被劈碎,就知道凶多吉少,一把把墙上挂的一对四棱金装熟铜锏摘了下来,两手一分,顿了顿,一个后空翻翻到屋子前面,和艾琰打了个照面。

    艾琰一看韦拓逻:摘盔卸甲平顶身高能有一丈挂零,腰大十围,面似淡金,虎目浓眉。头戴一顶凤翅鎏金盔,身穿一件锁子黄金甲,内衬灰色战袍和凤毛软甲,罩着大黑袍,束着蓝色战带,足蹬厚底战靴。从远处看,好似烟熏的金刚火燎的太岁。

    二人眼睛对着眼睛,两只眼睛都如同放着电,两股电流击碰在一起,擦出无数火花。

    艾琰首先打破僵局,举剑就砍,韦拓逻心中直打哼哼,把两只锏横担铁门闩往外一架,艾琰自知力气不敌,所以旋风般转到了韦拓逻身后,一剑砍向软肋,韦拓逻用脚一蹬,穿到台阶上,两人就战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