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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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灾祸

    皇宫,杜花哨在里面又转了几圈,在那些仅靠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也用触手搜寻了几遍,除了尸体也没能找到其他的尸体。

    走着,竟走到了公主的房间门前,门框上还有为公主庆祝生日留下的气球。

    “真是可怜的女孩呢。”杜花哨突然想到公主殿下好像还穿着自己的睡衣,思量再三,杜花哨打开门走了进去,几分钟后,他用触手搬了一个衣柜出来......因为,他不知道公主喜欢穿什么......

    “话说,照顾公主的一直是芙洛卡吧,公主年纪尚幼就没了母亲,唉......”

    “啧,好惨的尸体......”

    就这么长吁短叹着,杜花哨又走回了皇宫的正殿,皇位已经被杜花哨制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墓碑,碑前供放着七个人的头颅。

    “日后再帮您搬到铃命廊去把,有她在,希区柯克即使被人类占领应该也不会被打扰。”

    “这块阶梯,一直是松动的吗?这是什么?纸?”

    五秒后,杜花哨提着剑就跑了出去。

    纸,是古河威的遗言,遗言中还包含了皇后古河星芬最后的预言,预言了克比托斯帝国的灭亡和生命之树的遇袭。

    纸的第一句话是:“杜花哨,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么说明这一切确实如预言中的发生了......”

    ......

    生命之树,杜花哨离开半小时......

    杜花哨走后,经过安希娅长达二十五分钟的硬泡之下,她和公主之间终于有了一段简短的对话,对话内容是:

    “你是不是有社交障碍啊。”

    “嗯。”

    “你原来会说话啊。”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场面一度陷入极度尴尬的境地。此时安希娅虽然微笑,但内心想的是:“这样社交障碍的的妖怪真的是公主本人吗?”古河夜烨想的是:“她好厉害,这样都敢上来搭话茬。”其实不难发现,虽然生命之树中因妖怪聚集而十分拥挤,但有意无意,古河夜烨的一圈却始终是空着的。公主的身份自然而然地给她套上了一层可恨的厚壁障。

    每当这时,古河夜烨都会想起黑新娘,那个呆傻的姑娘总会毫不客气地撞破厚壁障闯进来,现在想来,她敢毫不顾忌地吸自己的血是多么勇敢的行为。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尴尬的处境终于被打破,坏消息是打**境的是一个报告的戍卫,报告的内容是:生命之树已经被人类包围了。

    安希娅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透露出一切皆在掌握的自信。他毕竟就是这棵树的树灵,她完全知道这棵树和她本身以无法成长的代价换来的是什么,那可是凝聚了整个克比托斯帝国技术而成的堡垒,人类24小时不间断围攻三个月都没在怕的。

    “原来是这种小事啊,没事,他们应该来一会就走......”话未说完,安希娅就明显感受到,生命之树的密门被直接打开了,那既不是依靠火属性魔法燃烧打开的,而是被单纯的力量,从下而上如开罐头一般撕开的。

    安希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跳下桌子向着生命之树顶跑去,不满地嘀咕道:“人类这是变异进化成巨人了吗?这可是八千年的生命之树的树皮诶,经过法符特化比希区柯克的城墙还要坚实啊!”

    而当她抵达生命之树顶的中控室时,那位站在前窗俯瞰的杜花哨形象的家伙很好地解释了这一切。

    “棉Mean,身为骑士团的副团长,你竟然背叛了吗!”安希娅右手指着眼前的男人责问道,左手紧捏着胸前的挂坠。

    棉转身走到安希娅的面前,弯腰看着安希娅那生气地面孔,无意义地仰面大笑起来:“怎么,我会背叛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谁都看得出来,克比托斯完蛋了,等死可不是我的性格。”

    “倒是你。”棉用食指挑起安希娅的下巴,“有那么好的美色,死了怪可惜的。”

    一声脆响,安希娅给了棉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在中控室里回荡。

    “看来是不领情了。”棉冷漠地看着安希娅与之前调情的表情截然不同,“动手。”

    霎时,一道寒芒闪过,安希娅腹部被一柄袖剑刺穿。在安希娅的影子中,立起来一个影怪,他已经在这里潜伏多时了。

    安希娅震惊地看着自己刺穿的身体,怒视着棉,倒了下去,倒在血泊之中。棉无奈地耸耸肩,无情地从她身上踩了过去,走之前还不忘啐一口唾沫。

    “不知好歹的东西。转告亚当,机关解除了,他可以让他那些废物进来了。”

    ......

    几分钟后,人类的主力部队浩浩荡荡地涌入了生命之树的内部。生命之树中寥寥无几的戍卫根本无法阻挡,几下就没消灭殆尽,生命之树内本就缺乏战斗力的其他妖怪也只能尽数被俘虏。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妖怪们无声地看着人类士兵搬了一个巨大的台子于妖怪前,看着一位明显地位显赫的人走到上面,以一种傲慢的神态俯视众妖,然后冷哼一声,开口了:“诸位妖怪,晚上好啊,半夜打扰多有冒犯。”话及至此,亚当还极为别扭的拱手作了个揖。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苍茫大陆能孕育出妖怪这类得天独厚的生物,那可是微风占尽,风光一时啊。

    “不过呢,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亚当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猖狂起来,“你们!都是失败者!而我的理念一直都很简单,善待失败者是对失败最大的蔑视!所以各位,请都去死吧!”

    话音刚落,惨叫声已然四起。亚当坐在身边侍从为他搬上来的座位上,翘起二郎腿惬意地欣赏眼前的屠杀。

    不过,一声轰响略微打断了亚当的好戏,那是一个想对古河夜烨动手动脚的人类。他被芙洛卡按住头砌进了地板里。但这还不是全部,芙洛卡从身上女仆服的裙摆,袜带,衣袖等一切匪夷所思的地方拔出数把飞刀,接连投出,扫倒一片敌人,尽显女仆长潇洒的英姿。飞刀扔尽之后,她从身后的蝴蝶结旋出两根棒针。呐喊道:“老弱病残往后退,能动的都拿起刀战斗,不要坐以待毙!”说着,她还用棒针捅南瓜般插爆了一个人的脑袋。

    古河夜烨不可思议地看着芙洛卡愈发高大的背影,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皇宫的女仆长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官职,芙洛卡的隶属之下,不仅仅只有一队只管家勤的普通女仆,还有一支负责大人物安全的战斗女仆团,而那个能将血腥的战斗与体贴的照顾达到完美平衡的妖怪才能胜任女仆长一职,这难度,不亚于当夜烨扑到她身上哭时不让她感受到任何一把飞刀的存在。

    但这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芙洛卡和安希娅一样被妖怪从身后捅穿,一柄袖镰在芙洛卡的脖子划过,古河夜烨眼中的芙洛卡转眼就成了一具失去头颅的尸体。

    “真是的,怎么可以把黑山羊留在羊群里呢?”棉的身影在芙洛卡倒下的尸体后出现,面对恐惧的古河夜烨,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将她拖起,头发上的铃铛发饰骚乱的叮当作响。

    “我一直都很想提一句,怎么会有妖怪把铃铛挂在头上呢?你就这么想求关注?吵闹的让人厌烦。”他的袖镰转眼就将夜烨的发饰切除,“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还有人要呢。咯咯咯。”那是恶魔的笑声。

    十几秒后,夜烨被一把扔到了亚当的面前,一同被扔到亚当面前,还有芙洛卡的尸体,还在喷血。

    “拿去,肮脏玩意你要的尸体。”棉嫌弃地清理着沾在手上的头发。

    “哦吼吼,这么快啊。”亚当一个鱼打挺从座位上站起,小跑到古河夜烨近前,托起古河夜烨的脸,“啧啧啧,这脸蛋,这身材......”

    古河夜烨脸一甩脱离亚当的手,颤抖地向后连连退去,一直退到芙洛卡的尸体边。

    “那么事不宜迟,棉!给我搞桶血过来。”

    “你真想那么干?我说过那是不可能的。”

    “少废话,佣金翻倍!”

    “行,你是老板。”棉袖子里弹出一把镰刀,向着古河夜烨走去。

    “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古河夜烨惊叫起来,手里颤抖地捏着一把从芙洛卡身上拔出的刀。

    夜烨的行为对棉来说是可笑的,他有恃无恐地向夜烨走去,一把拽住古河夜烨刀刺来的手腕,一个侧身令其顺着自己的势头趴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古河夜烨持刀的手上。夜烨松手的一瞬间,刀已被一脚带飞。“无能之人连刀子都拿不稳就不要丢人现眼了。你也不想脊椎被折断吧。”

    不过棉的目标并不是夜烨,他跨过夜烨的身体,拾起芙洛卡的尸体开始往一个木桶里装血,嫌血流的慢,他还用手镰多划开了几个大动脉,这场景,远比屠宰场的屠夫来得血腥,来得可怖。

    古河夜烨只能把脸转过去不堪,手中的拳头紧握,泪无力流淌。愤怒,悲伤,悔恨,一起涌上夜烨的心头,让她眼神死死盯着亚当。

    “哎呀呀,小公主,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可以看得出来,我是个好色的变态......”亚当拍了拍胸脯表示肯定,像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呢,灭你们国呢,也只是为了掳几个肤白貌美的血魔回去充实我的后宫。”

    说到此处,他上前拎起夜烨的后衣领向那桶血走去,“不过呢,我听说血魔这个种族在300年前就死绝了,这真的是太遗憾了。”他将夜烨的脸凑到血桶前,“所以我就在想,既然血魔已经没了,那么我就......”

    古河夜烨已经猜出他要干什么了,她挣扎但无济于事。

    “创造一个出来好了。”亚当将夜烨的头猛得向桶里按去,“为了今后的生活做准备,你现在就开始习惯吧!”亚当终于撕破了伪装,露出那本应属于他的禽兽笑容。

    夜烨在血桶拼命地挣扎,血腥的味道开始在她口中扩散,她从未真切地感受到芙洛卡的温度!那冰冷如绝望般将她袭裹,令她无法呼吸。亚当将她拉出,不到一秒又将她摁了下去,鲜血飞溅。

    “喝啊!你*粗口*倒是喝啊!还有好多呢!”亚当一脚踢在夜烨的小腹上,夜烨又呛了一口血。

    在亚当的咒骂中,这样的行为又持续了十几个轮回,最后,亚当大概是失了兴致,一把拉出将她甩到了地上。芙洛卡的血从她的发尖,从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如希望“啪嗒”消失不见。金色的眼瞳黯淡无光,无神地看着亚当的进一步动作:他在解裤腰带了。她闭上眼睛,静待一切发生。周围的惨叫声依然没有断绝。

    时间一秒一秒地滴答而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夜烨忽然感觉到有光照在脸上,睁眼,生命之树的顶被整个掀开。亚当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巴圆张注视着眼前的妖怪,坐倒在地,手脚混乱的向后退去。

    “杜花哨!怎么是......”你字还未出口,只见火光闪亮,棉的袖剑已经与杜花哨的黑剑撞在一起,引发的震荡波扩散到整个生命之树内部,震撼了所有的人类与妖怪。

    相持不过2秒,杜花哨随手一挥将棉弹反,在地上划出一道剑锋。棉在地上连连后退方才把持住身形,但他没有一点弱势的紧张,反而是激动地颤抖。

    “*粗口*的棉,你不是说那些兵力可以杀死杜花哨了吗!”

    “开什么玩笑,那点兵力连我都杀不死。”棉向杜花哨露出一脸兴奋地神情,“只不过是试试水罢了。”

    “我赶时间。”杜花哨话音刚落,棉的双臂应声倒地。杜花哨正面一踢将棉踩在地上,再一用力便将棉的身躯踩的粉碎,从里面摸出一个黑糊的核心一样的东西。

    “弑君之徒,死罪。”他一把捏碎了核心,脚下的黑水转眼失去了活力。

    棉的死亡,在亚当的眼里惊心动魄,比午夜13点照镜子还要令人恐惧,他一个利索转身爬起,拼命向生命之树,口中大喊着:“撤退!撤退!”

    其余的人类听令如获大赦,跟着一起丢盔弃甲,追随王的步伐而去。杜花哨的实力有目共睹,这时要是让他们去抵挡,他们也肯定会先追上亚当将他抽筋扒皮,跑不掉了再抵抗。

    杜花哨并没有多做追逐,手一抬,数根触手就将人类包括亚当在内清除了大半,然后他默默走到公主面前,缓缓跪下:“对不起,公主殿下,我......来迟了。”

    夜烨没有回答,口中咸腻的味道令她不想开口,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最终没有一点泪水。良久,她向杜花哨伸出了手:“青金石。”

    杜花哨俯首从腰间抽出一支青金石笔,奉到了夜烨手上。

    在笔交接的刹那,又是一阵颤抖,人类的攻势还没有结束,黑色的魔法在生命之树的墙壁上迅速蔓延,是“神罚炮”,就是那个在上场战役中重创杜花哨的魔法武器。杜花哨比谁都更清楚神罚炮的威力,那黑色的魔法会将触碰到的一切有生命体吞噬殆尽!他立刻起身大喊道:“所有妖怪立刻离开生命之树,我来开路!”

    “公主殿下,您......”杜花哨想回身躯抓住夜烨的手腕,但却什么也没抓住,他赶忙回头。

    古河夜烨,站在一个青金石绘制的法阵中间,法阵明亮的光辉宣告法阵的启动。。

    “公主殿下,那个法阵不可以!”作为一套禁忌法阵的创造者,杜花哨比谁都更清楚这个法阵的效果,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法阵的蓝色光芒将一切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