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在听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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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一日游1

    吃过晚饭,一行人按计划来到北康市体育公园逛灯展。

    元旦是当大节过的,本来就是大节日嘛。体育公园的灯展是免费开放的,里面买小纪念品的商贩很多,商品也就和一般的灯会差不离,不外乎各类小动物气球,五彩缤纷各种颜色的小灯笼和可可爱爱的粉色兔兔发箍。

    灯会伴着烟花,很是浪漫。亮着的每一只灯都是独一无二的,照映着最钟情于它的观光者,烟花一簇一簇盛放着,宣告着的不止爱情的甜蜜缠绵,还有亲情的润物无声和友情的嬉笑打闹。

    几个人中的那两对小情侣就各自结对逛独属于两个人的灯展。

    余寒和辛耐落在队伍最后边,都迈着慢慢悠悠的步子。辛耐的步调跟往常没什么差别,余寒则倒是像故意放慢脚步,好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王瑞和张沂慈则一进灯展中心就直奔各式各样的小商铺了,王瑞左手揣一只兔耳发箍,右手勾住一只q版小熊气球,张沂慈表面有些酷拽高冷,实则少女心爆棚,各种各样的小饰品让她看得眼花缭乱。

    余寒牵着辛耐的手轻轻捏了捏,看着他说:“你想要气球吗,还是兔耳发箍。”说着就拉辛耐朝最近的一家商铺走去。

    辛耐空着的那只手在他面前摆了摆,“不用,你看我像是对粉粉嫩嫩的兔耳发箍感兴趣的样子吗?”然后用这只手拽了拽余寒的上衣下摆。

    “谁规定的男孩子不能对粉色发箍感兴趣,它们那么可爱,怎么可以不喜欢它们?”余寒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辛耐松开和余寒牵着的手,然后将手臂松松挂在余寒肩上,说:“别神经,成吗?你又阴阳怪气了。”

    余寒握着他的手,一把将辛耐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扯了下来,然后与这只手十指相扣,笑着说:“不行,我就这样,我是个圆形人物,不是扁平人物,就不允许我可爱了?”

    辛耐笑了,“你这可爱得有点瘆人啊。”他直了直背。

    还真是,余寒这位同学长得真快,辛耐背打直也堪堪比他低了两指。

    “你是不是在家吃激素了,个儿窜那么猛。”辛耐摇了摇余寒的手。

    余寒看着远处的灯光,也没转眼,就接话道:“没吃激素,我姐还说我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就是长个儿比同龄人晚一点吧。对了,我姐还说,我更strong了,你没发现?”然后他又看着辛耐,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抓着辛耐的手就按在肩膀的肌肉处。

    大冬天的,余寒穿的不是很厚,隔着羽绒薄服和羊毛衫,辛耐的手隐隐触碰到实打实的肌肉的时候还是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余寒抓着他的手不放,辛耐只得自己费力抽出来。

    要是他俩不是什么情侣,而是互相有仇,彼此憎恶的同学,辛耐就会感觉跟余寒正面对抗,直接冲突是极不明智的一种行为。武力值上现在的余寒碾压辛耐似乎不成什么问题,即使原先刚认识的时候,辛耐比余寒强劲了不是一点半点。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就是这么戏弄人。

    后知后觉。

    辛耐挣脱余寒手的瞬间竟有一种无力感,感觉自己被控制住了。

    “怎么了,”余寒凭空抓了抓自己的手,握辛耐握得太紧了,刚被挣脱开手指还有些发白。

    余寒看着辛耐,“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不舒服?”

    辛耐自己也品咂不出现在的心情,脸微微有些发烫,“没事儿,我就觉得碰到你的时候被电了一下。”辛耐揉了揉脸。

    辛耐的脸色其实并不好分辨,灯光很杂,映在脸上的颜色都是混着来的,一会儿蓝一会儿橙的,但偏偏余寒看到了辛耐微微泛红的脸。

    “不会是害羞了吧你?”余寒没有再牵辛耐的手,而是和他并排慢慢走着,两人一直走到人不太多的地方。

    辛耐不再抬头看灯光,只是低着头看脚下的一格一格的灰石板路。“这么说也可以,是有一点儿害羞。不过。。。”辛耐没说后半句话,只抬眼看了与他一同盯石板路的余寒一眼。

    余寒疑惑,“不过什么?”

    辛耐轻笑道:“什么什么?”

    “你逗我呢?辛耐,有事儿别掖着,你会难受的。”余寒捏了捏他肩膀。

    “那我说了?”辛耐碰了碰他肩头的手,“你拽我手摸你肌肉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劲儿真大,我打架肯定干不过你。”顿了顿,他又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挣开你手的那一刹,感觉自己回到一年多前那起事故了,就有种窒息感,无力感。”

    辛耐看着他,扯着嘴角,不知是故作轻松还是本来就已经释怀地笑了笑。

    余寒没立即说话,他们走到最后一家商贩面前,余寒掏钱买了一对情侣笔。看样子是手工打磨的,可以定制名字或誓言,余寒没问辛耐,‘自作主张’要求印上‘h’和’n‘两个字母,两只笔都是灰蓝色的,一只笔尾处有一条白色杠杠,另一只则是黑色杠杠。

    白色给了辛耐,余寒自己将黑色塞到了口袋里。

    “我不会再那么用力了,对不起,辛耐。”余寒闷着声音说。挺明显的,故意压低语调,而这样却出人意料地郑重。

    “你不用跟我道歉的,余寒,你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走不出来,这是叫后。。。”

    “怕”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余寒就一把将辛耐搂了过来,下巴轻轻抵着他的肩头,一只手缓缓抚着他的背,说:“不是,不是,不是你的问题,别这样想,辛耐,我没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但未来这种让你不舒服的事儿,我不会再做了。今天我不小心,下次不会了。”

    这次余寒把拥抱的力度把握的刚刚好,辛耐点了点头,说:“余寒,谢谢你。我现在想。。。”

    “什么都别说,我们再好好抱一会儿。。。”余寒伸手摸了摸辛耐的头发。

    辛耐这边气压却着实不高,“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这个打断别人说话的毛病也得改改。”

    辛耐这是被肉麻到了还是本身就对浪漫过敏。

    余寒松开了他,看着辛耐,说:“好,你说,我不打断。”

    辛耐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你为什么吃晚饭的时候一直给我灌热水,我早就想上厕所了,你在这儿搞浪漫我也不好意思说,刚你说再抱一会儿我就不行了,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这个耍赖怎么有点可爱。

    余寒两步跟上,“知道洗手间在哪吗?我带你去。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想不想给我抱啊!”

    辛耐笑着说,“你猜啊。”

    “辛耐,我发现你特别爱欲擒故纵。你都是故意的,你超级会。”余寒笑着推着他跑了起来。

    辛耐也配合地小跑了几步,“你对’欲擒故纵‘这个成语理解有偏差吧,还有,你从哪里得出我这个特点?”

    是啊,哪里得出的?

    瞎胡编的。

    就是想损损你,

    不!

    是逗逗。

    苍碧呼白玉,相约来赏灯。佳偶且天成,牵惹松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