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九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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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出手相救

    于冰思量之际,聂巧大声道:“大坏蛋,我再问一遍,你要技能不要?”

    于冰不敢再,笑道:“那你就送过来吧。”

    聂巧见他没有异议,心下好生欢喜,从御力空间取出一藏秘籍。

    于冰定睛一看,见是《瞬位剑袭》。

    翻开一看,大意闪烁瞬袭,电光之际,取敌首级于无形,倒也明其意。

    聂巧叹道:“此技是我爹爹单传我一人,其他师兄们都没这福缘。但爹爹见我心慈手软,怎么也不愿意学这凶厉怪诞的技能,实不是修习此奇技的料子。”

    于冰道:“此技讲求快、准、狠、稳,需心志坚定,凝神聚精,技发于瞬,攻敌不备,杀敌无形。”

    聂巧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于冰,“咦”了一声。

    于冰问道:“我说得不对?”

    聂巧道:“和我爹爹说得一模一样。”

    于冰道:“英雄所见略同。”

    聂巧道:“爹爹还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我一起参解不透。”

    于冰问道:“什么话?”

    聂巧道:“见技者死。”

    于冰立悟,心相此行偷袭之极,若一击不成,便难以生奇效,所以必须一击必杀。

    这不难理解,怕是这小丫头至真至纯,不理解这一技出手,便是要见生死。

    聂巧见于冰眉头紧皱,以为他也不理解,又道:“你不理解也情有可愿。此技是我爹爹悟道十载所创,乃天下奇袭之首。以凝精神、聚御力为根基,我微末修为,修习此技六年,只参得此技皮毛。”

    于冰第一次见她以幽幽的语气说话:“你不过高御之境,修为比我还低。没有神技傍身,日后遇到危难,虽不能破敌无形,但能有个活命奇技也是好的。”

    于冰道:“我初初见你之时,你那一闪,便是用的此技?”

    聂巧点点头,道:“其时我重伤在身,御技不及十之一二。”

    于冰道:“那也很快了。你当时若横剑往我项上一削,我头颅便搬家了。”

    聂巧嗔道:“我与你无怨无仇,要你脑袋干什么。”

    于冰心道:“很多时候临敌之时,人都是身不由己,不容退却,更不要说逃命了,即使是死,也要硬着头皮顶上。”

    他知道聂巧善良纯朴,不一定意识到这一层意义。

    却不说话,静静听聂巧道:“瞬位剑袭,世间无双,便是‘暗夜’组织,许许多多杀手都闻聂色变。曾有十多位刺客,向我爹爹出手,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

    于冰知她此话不假,心下一喜,暗道:“我若修习此技,日后遇上仇敌,杀敌无形。”

    聂巧见于冰神色喜悦,想是他为此技震惊,脸绽鲜花,继续说道:“爹爹说这技威震当世,却被我用来当撤退逃命使用,被人知道定要贻笑大方,现下你知道,肯定又要笑我。”

    于冰叹道:“你传我奇技,我用不好,是我学艺不精,为何要取笑你。可惜我已有师门,不然你年纪轻轻,就收我这个没出息的徒弟,也可以威风一次。”

    聂巧道:“你只是修为低点,出不出息我不知道。总爱寻我开心,却是有的。但不管怎样,总是个好人。”

    于冰嘿嘿一笑道:“好人不敢当。只怕你日后,发现我变了另外一个人,莫要见怪。”

    聂巧道:“你一般七窍六欲,能变成什么样。”

    于冰沉吟不语,以后变成怎么样,要杀多少人,积多少戾气,他自己并不知道。

    聂巧只道他在思考,当下正了正娇小的身子,面色凝重,娇羞神色全无。

    将“瞬位剑袭”中,不需要御剑的一些技、要诀、御点等等,一丝不苟地讲授给于冰听。

    要说也奇怪,此技之中本御剑而用,按理于冰未曾御剑,御力、身法、迸发、剑势等并不熟悉。

    但他竟一点便通,遇到疑惑之处,细心追问,竟也理解甚快,不到半个时辰便理解通透要义。

    聂巧正色道:“你果真与此技有缘。以后境界日益增加,此技亦将不可同日而语。”

    于冰笑道:“若真是有这样的机缘,那也是你教得好。”

    聂巧道:“我教得不好。爹爹说我如果悟性更加好的话,在去掉御剑之时,定能悟出许多用法,我却只会一闪而至。”

    于冰道:“我若悟得不好,便悟出个‘逃之夭夭’,岂不是丢了你威名。”

    聂巧道:“能悟出来‘逃之夭夭’,也是你悟性高,总是要比我什么没悟出好。”

    于冰听她语气变得大胆了许多。

    不知是喝了几杯小酒,还是在她自己精通的领域上自信满满,在御技之上的理解,娓娓道来。

    她讲得又细,甚至什么技能在什么时候用,用当什么地方,怎么用,身哪个方向用,所用力度如何,说得真真切切。

    当真有大宗师之风,于冰听其一席话,在修炼、御技又有独具匠心的一番领悟。

    于冰见她不过十五六岁,修为已至灵者之境,比师姐还要高深。

    但他知道聂巧心思纯良,一心一意修炼,才年仅十六便至灵者之境。

    比之师姐而言,师姐对修炼并无执念,大修小行,全凭心情。

    此时一想,再不敢调侃于她。

    当下倒了一杯新茶,双手捧到她面前,道:“巧儿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于冰一拜。”

    当即行了个后辈之礼。

    聂巧脸已泛红,笑道:“这个后辈之礼,我受也受得。日后咱们要有机会,也开宗立派,叫做‘剑器宗’。”

    托着粉腮,呵欠连连,醉意朦胧。

    忽地窗外天际处一支穿云哨响彻云霄。

    于冰迅步推开窗户,见天际一个显现一个大的齿轮状红色图案,紧接着是一个剑状、雷状、星状、太极……诸多信号一一发出。

    于冰凝重道:“是御国和乌国召集各宗门的信号,定是有急……”

    一个“事”字还没说完,转头却见聂巧趴在桌子上,就着微醺酣畅而睡。

    于冰摇了摇头,心道:“这小丫头不胜酒力,非嚷嚷着要喝。”

    小心翼翼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拉好纱帐。

    定了定神,诵了千魂冤仇,又温习‘瞬位剑袭’一技三遍,这才摊了六张凳子,往上一躺,和衣而睡。

    他实在疲乏之极,须臾便熟睡。

    次日清早醒来,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一睁眼,见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条棉被,脑袋下触感柔软,却是一个枕头。

    他坐起身来,见床上纱帐低垂,隔着纱帐。

    隐隐绰绰见聂巧翻了个身,以为她醒来了,过了半晌,却不见作声。

    于冰悄悄站起,取过被子,想给聂巧盖上,他又怕惊醒她,心道:“昨夜宗门如何,我身为御器宗弟子,今日无论如何也去复命,应宗门之需要。”

    他蹑手蹑脚地去开门。

    门闩咔嚓一声,聂巧睁眼醒来。

    她双脸一红,道:“大……大坏蛋,早。”

    于冰歉意道:“惊醒你了。”

    聂巧道:“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召集宗门汇集的信号?”

    于冰道,是:“御乾宗、万剑宗、御器宗、青霄宗、天元宗、落白过等好几个宗门,都响了哨箭。”

    对她昨晚喝得醉意醺醺的事全然不提。

    聂巧急道:“定是爹爹知我被捉,组织各大盟友守门准备营救我,都怪我。”

    于冰道:“现下万狩宗守卫森严,万兽齐聚,易进难出。便是聂前辈率领群雄前来营救,能不能救得出你不好说,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聂巧忽地眼泪扑簌簌地流下,这却没哭出声,问道:“那……那怎么办?可不能让爹爹以身冒险。”

    于冰沉吟道:“我先与他们汇合,看下情况。”

    聂巧道:“请你帮我奉劝,爹爹不要来救我。”

    于冰心想,我一晚辈怎敢奉劝聂前辈,当下微微一笑道:“请你写一专封信,我拿去给你爹爹报个平安,也好让他相信我,再找时机救你出去。

    “否则他见我作客万狩宗,思女心切,‘一剑破天’之余,却千万别把我的膛给破了。”将桌子推到床前。

    聂巧破愁为笑,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转念一想:“说得倒也有理,我如若不寄信一封,爹爹未必相信他。”

    从御力空间取出笔砚纸张,铺在桌子上,于冰帮她磨起了墨。

    她坐起身来,提笔半晌,哽咽道:“我……我不知写什么。”

    于冰道:“你就先报平安,说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于公子设法营救,这两天便救我出去,请务必相信云云。

    “但请你千万别说躲在我房间里,等你出去了,这事对谁也别说,对你爹爹、娘亲也不要,最好就埋在心底里,当没发生一样。”

    聂巧道泣道:“为……为什么,明明是你救的,为什么不能说?”

    于冰道:“没有为什么,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你倘若信得过我,便请万千保密。”

    聂巧道:“三人成虎是什么意思。”

    于冰道:“从前有个叫人冯开界,要陪他们的少主钟鼎到云国做人质。”

    聂巧道:“为什么钟眉要去云国做人质。”

    于冰道:“因为打不过云国。冯开界对云国国主道:‘现在如果有一人说街市上有老虎,国主会相信吗?’换作是你,你信吗?”

    聂巧道:“我不信,街市上怎么会有老虎?”

    于冰道:“我也不信。那云国国主自然不信。”

    于冰道:“冯开界又道:‘如果两个人说街市上有老虎,国主会相信吗?’你此时会相信吗?”

    聂巧道:“我会有点怀疑确实有老虎。”

    于冰点点头,道:“冯开界又道:‘如果三人说街市上有老虎,国主相信吗?’这时候,你会信吗?”

    聂巧神色凝重,道:“这时我会相信。”

    于冰道:“这便是了。街市上不会有考虑是常识之事,但如果三个人都说有老虎了,大家就会都觉得相信的是有老虎,

    “这就像流言蜚语一样,一个人说,可能没人信,但多人说的时候,大家就相信了,不知我解释得是否清晰。”

    聂巧“哦”的一声,道:“明白了。那和我躲在你房间里,有什么关系吗?”

    于冰啼笑皆非,只好道:“总之你答应我,此事一定不能对其他人说,包括你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

    聂巧问:“对你也不能说吗?”

    于冰沉声喝道:“你再问,我就不帮你转交了。”

    聂巧这才提笔,又沉吟得片会,却难以落笔,嗫嚅道:“爹爹看到信后,肯定要骂我。”

    于冰道:“聂前辈知道你安全,开心还来不及,怎地会骂你?你要是真有三长两短,聂前辈会骂的只有自己。”

    聂巧楚楚可怜地身于冰瞧了一眼,满是感激之情,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拆纸收笔。

    于冰道:“等等。你和聂前辈有没有什么约定暗号之类的。”

    聂巧道:“暗号?”

    于冰道:“就好比如我有时回来,如果身边没人,就轻叩门三下,重叩门两下,再轻叩三下,你就知道是我来了。”

    聂巧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又将纸摊开,在信末加上“不孝女巧儿顿首。”

    心想:“我曾与爹爹约定,如若是安全,无威胁的情况下写信,落款便是‘不孝女巧儿顿首’,如若是有危险、受威胁的情况下写的信,落款便是‘不孝女聂巧顿首’。”

    她将纸饶有兴致地将信折成千纸鹤状,说道:“劳烦你啦。”

    于冰心中笑道:“现在倒挺有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