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氏歌
繁体版

第二十九章

    骊山据长安城不甚远,只有百里路程,李宪心急担忧张太后,撇掉乘辇,换上快马在王祥的护卫下只用了两个多时辰便赶到骊山行宫。

    待到了行宫,李宪也顾不得礼数,直接纵马而入,行宫守卫惊慌失措,见是李宪也不敢阻拦。

    赶到张太后所居住的集福殿不待宫人通禀,径直便闯了进去。进殿一看,只见张太后和宫人们在博戏,完全没有病危的样子。

    张太后见了李宏一脸惊喜,忙道:“皇帝,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朝会吗?”

    李宏赶忙上前拉住母亲的手道:“吴诚进宫说你……说你感了寒热重症,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母后,你好了!”

    “胡说,我哪感了什么寒热重症,我在这好好的。”

    李宪大疑,“那吴诚不是说……”

    “吴诚这奴才我已经好几日不见他了,他怎么敢跑到宫里胡说。”

    李宪顿感不妙,接着问道:“那朱太后呢?”

    “长乐太后在怡年宫啊,说起来,我也有两三日不见她了!”

    “快去怡年宫!”

    李宪领着众人快步赶到怡年宫,怡年宫的宫人见了他和张太后,纷纷下跪行礼,李宪随便问一人道:“太后呢?”

    宫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李宪见状直接带人闯进怡年宫,入宫后只见杨秋一人,李宪赶紧问道:“杨秋,太后呢?”

    杨秋不答李宪的问题,反而问道:“陛下带兵来此何干?”

    李宪回身一看王祥带着侍卫都到了,顿时心叫不好,只得硬着头皮再问:“太后何在,我前来探望太后!”

    杨秋似笑非笑,“带兵前来探望?”

    “杨秋,你胡说什么,这些都是陛下的侍卫,自然要随侍左右。”倒是张太后机警,解围道。

    “皇太后自然是在长乐宫!”

    “拿了!”李宪大怒,侍卫立即上前将杨秋扣下,“你们想干什么?”

    “陛下这话怎么说,我什么也没干啊!倒是陛下带兵闯进太后宫中,意欲何为?”

    “啪!”李宪扬手就是一巴掌,“朕绝不会叫你们得逞!”

    “速速回宫!”

    “报,陛下,行宫外来了大队人马,已将行宫重重包围了!”

    李宪惊慌地身体有些颤抖,望向王祥,王祥即刻布置道:“快快关闭宫门,组织防御!”

    来人跪在地上面露难色,迟迟不动。

    “快去啊!”王祥催促道。

    “将军,他们……他们一到行宫便射杀了守卫,现在只怕……已经冲进来了!”

    “什么?”

    众人彻底慌了,有些宫人已经被吓得大哭起来。

    “陛下,情势危急,只有做殊死一搏了,我们冲出去吧?”王祥建议。

    “好,一起冲出去!”

    王祥率军上前开道,刚到宫门便被乱箭射了回去,不得已,王祥只好保护李宪退入怡年宫,紧闭殿门。

    宫内乱做一团,宫人和内侍相聚大哭,几个侍卫将李宪和张太后围在中心,重重保护。殿外的人喊道:

    “王祥,你上回领兵作乱,陛下开恩赦免了你,你不思回报,心怀怨怼,如今竟敢劫持天子。你现在赶快放了天子,出来投降,可赦你九族不诛。”

    是朱维藩!

    “朱维藩你听着,你带兵包围行宫,诛杀天子亲卫,罪在不赦!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叫你伤害陛下!”

    “找死!”

    朱维藩话音刚落,殿外叛军便着手攻门,王祥大部在外早被扫灭,殿内只剩十余人哪里抵挡得住,顷刻间便被叛军攻入。

    攻进殿门,朱维藩不由分说,直接下令道:“王祥作乱,图害天子,杀无赦!”

    紧接着就是乱箭齐发,王祥大喊一声“陛下”,双手张开挡在李宪和张太后身前,立时便被乱箭射死,在场侍卫、内侍、宫人全部被杀。

    杨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臂上中了一箭,怪道:“朱将军怎能这般蛮干,竟连敌我也不分了?”

    “杨监辛苦了,是我大意了,你没事便好!”

    “怎能叫没事,”杨秋展示自己手臂上的箭头,“要不是我躲得快,也像他们一样被你射成刺猬了!”

    “哈哈哈,杨监吉人自有天相。来人呐,带杨监下去治伤!”

    叛军拨开李宪身上的尸体,见李宪和张太后还活着,连忙将二人叉起,朱维藩见了,斥道:

    “放肆,岂能对天子如此无礼!”

    被朱维藩一训,叛军只好放下李宪和张太后。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李宪只是冷着脸回道:“免了吧,事已至此,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陛下说笑了,大将军接到密报,说王祥劫持陛下,意图谋反。大将军特命我来保护陛下!”

    “呵,王祥谋反?要不是他,朕只怕早就倒在这血泊之中了!”

    “哈,陛下受惊了,微臣这就护送陛下回宫!”

    李宪经营了许久,还是棋差一着,如今只能认命,搀扶着母亲有朱维藩“护卫”返回长安。

    宫廷巨变,除了参与者之外少有人知。早朝推迟,封德彝已经猜到了什么,便直接从朝堂还家,回家后便紧闭府门,不见任何来客。赵秉谦则回道尚书省处理政事,不料吴信宣旨让他回家待命,赵秉谦看了看自己的书案,苦笑一声,刚出了尚书省便被禁军围上,说是护送他回家,可待赵秉谦还家后,赵府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宪在朱维藩的控制下从东明门进城,一回宫,便连同母亲一起被软禁在了千秋万岁殿。

    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朝中六部尚书和九卿重臣都齐聚在此,他们许多都是被朱执礼“请”来的,少有人知道朱执礼此番叫他们前来目的为何。朱执礼坐在首位上一言不发,诸人也不敢发一语,只得相视一觑,默默喝着下人端来的茶。

    朱维藩身穿甲胄闯了进来,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是一阵猛跳,不知道这朱家究竟要做什么。

    朱执礼见朱维藩归来,心里大事已成,舒了口气,咳嗽两声清清嗓子。

    “诸位想必都在疑惑,朱某叫诸位前来意欲何为,实不相瞒,我是在保护诸位!”

    诸人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顾右看。

    “诸位可知道,有人图害太后。”

    朱执礼此语直接炸开了锅,客厅内由窃窃私语变成了哄闹,所与人都不敢相信。

    “谁这么大胆,竟敢谋害太后!”

    “是啊!谁这么大胆!”

    “定要严惩祸首!”

    “诸位安静,听大将军一一道来!”朱维藩制止诸人。

    诸人纷纷看向朱执礼,只听他缓缓说出谋害太后之人: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