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黑白僵尸》录影棚出来，整栋大楼林为民也算是走了个大概。

    方艺华还打算请林为民吃一顿午饭，然后下午再接着参观其他两栋制作分厂。

    林为民看了一眼手表，“实在是不好意思。方小姐，我是随团来访，时间比较紧促，下午我们就要集合出发去机场，恐怕不能再参观下去了。”

    客套了几句，方艺华道：“那我安排车送您回去！”

    林为民没有拒绝方艺华的安排，他在香江人生地不熟，来的时候就挺费劲的，有人送是最好。

    途中，林为民让司机帮他找了一家轮椅专卖店。

    “你好，我想买个轮椅！要好一点的！”

    工作人员先是给林为民展示了两款米国进口轮椅，这两个肯定不行，一看就很贵，铁生不会要的。

    林为民在展示区看了一圈，挑中了一款轮椅，指着道：“你给我拿这个看看！”

    工作人员将一款看起来朴实无华的轮椅推过来。

    “先生，这是泥轰三贵的轮椅，通体采用超高强航天铝合金车架，永不生锈、永不褪色，坐背垫都是精选高抗拉内衬，坐的再久也不会下陷。扶手的波浪型树脂扶手是根据人体工学设计，贴合手掌……”

    工作人员在一边絮絮叨叨，林为民直接坐上了轮椅感受了一会儿。

    坐上去轻便、舒适，行走灵活、轻便。

    “行了，就它了！”

    林为民打断了工作人员的介绍，痛快说道。

    工作人员带着林为民去开票付款，林为民对收银员说道：“麻烦把数字写少一点，这样东西我要送人。”

    收银员请示了一下店长才同意。

    买好了东西出来，林为民看到旁边的商场才想起来，貌似还没跟女朋友买东西。

    海运大厦是香江最早的购物商场之一，也因为年头够久，所以这周围自发形成了一片购物区。

    在一众商场当中，传统英资高级百货卡连佛显得独树一帜。

    林为民在浪琴选了一块女表，圆形表盘，外表包金，黑色皮质表带，带在女朋友白生生、柔嫩嫩的手腕上，一定很好看。

    坐着车返回酒店楼下，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林为民先找了个地方吃了口饭，才带着东西上了楼。

    章光年见到林为民，道：“怎么才回来啊？还有一个小时就出发了，我差点让人去找你。”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林为民应付了章光年几句，把刚买来的轮椅放下来，对石铁生道：“铁生，来瞧瞧我给伱买了什么好东西？”

    林为民一边说着一边将轮椅的包装拆开，石铁生看到露出来的轮椅，意外道：“你怎么还买个轮椅？”

    “回来的时候路过商场，那边有个轮椅专卖店，打特价呢！”

    石铁生看了看这轮椅，外表透着一股朴实无华，但又感觉很有质感。

    “外国货吧？多少钱啊？”

    林为民笑道：“香江买的东西，有几个那不是外国货啊？泥轰那边的，这个便宜，才二百二十块！”

    石铁生闻言点了点头，进口的东西才卖二百二十块，确实不贵。

    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石铁生丝毫没有怀疑轮椅的价格会有问题。

    林为民迫不及待的将石铁生抱到了新轮椅上，推着他在走廊里转了好几圈。

    两人在走廊里试验轮椅的时候，黄安仪倚在门口，看着他们，面带松弛的笑容。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林为民有些兴奋的问道。

    石铁生的手扶着扶手，又拍了拍，“你别说，这小鬼子的东西还真是不赖。价钱不贵，坐着还挺舒服。”

    林为民欣慰道：“一分价钱一分货嘛。二百二十块港元，在黑市换也得快一百二十块人民币呢！”

    今年，人民币和港元官方牌价是1:2.5，但一般的老百姓真正兑换港元基本都得去黑市，都是加价30%以上。

    “钱我回去再给你！”

    “你的钱呢？”林为民问道。

    林为民他们这群作家来香江访问，每天都有30港元的补贴，同时每人还有三百港元的外汇额度。

    五天的行程，一共可以动用四百五十块港元的外汇。

    石铁生有些不好意思，拿出了一台walkman的随身听。

    林为民看到随身听，蹙眉道：“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惯着那丫头了。他说要买随身听，你就给他买啊！”

    “好不容易来香江一趟！”

    林为民无奈道：“行吧。轮椅的钱你也不用着急给了，估计这一台随身听已经把你榨干了！”

    石铁生叹气道：“可不是嘛！小鬼子真是黑啊，就这么点玩意，就买五百多块钱港元，我还是找谟言借了一点。”

    刚才坐轮椅的时候还夸人家呢。

    林为民道：“你就知足吧，这是在香江买，你在友谊商店买，这玩意一千五，还得是外汇券！”

    林为民说着把谟言叫了过来，将石铁生跟他借的钱补给了他。

    “你就欠我一个人的就行了！省的还钱还麻烦！”

    石铁生点头道：“好！”

    林为民又对谟言道：“你借给铁生了，自己没买点东西？”

    “买了，我买的少，钱没用完。”

    团里的几个作家，包括黄安仪在内，前天的时候都特意找林为民换了一些港元，大家都知道他是大户，从来不缺钱，更不缺外汇。

    这次来香江，大家手里的外汇就没有够用的，除了谟言。

    小伙子是个过日子的人啊！

    林为民又问道：“回去想着尽快把《红高粱》先写完，我们《当代》和《八方》两面都发表。一份稿子发两遍，你小子赚翻了！”

    谟言不由得摸着头笑了起来。

    他着实是没有想到，来一次香江还有这样的好事。

    《红高粱家族》是他在进入军艺以后给自己立下的目标，要写一部长篇小说。

    整部小说规划了五部分内容，第一篇《红高粱》的篇幅现在马上就写完。

    相对于整部《红高粱家族》来说，《红高粱》的内容有一定独立性，完全可以作为一部中篇小说发表。

    想想《红高粱》十多万的字数，光是在《当代》就可以获得一千多块的稿费。

    要是在香江发表，林老师说至少也是大几千块钱港元的稿费，谟言想想就激动。

    “好的，林老师！”

    收拾完了东西，大部队出发，大巴车把大家送到机场。

    回程的飞机到达沪上，分别的时候黄安仪趁着石铁生不不注意的时候问林为民。

    “那辆轮椅很贵吧？”

    林为民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朝她眨了眨眼睛。

    黄安仪默契的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粗手笨脚的时候让人讨厌的要死，可心细如发的时候又是那么让人的迷恋。

    作家团在沪上分别，林为民一行人再次坐飞机回了燕京。

    抵达机场，林为民又开车将众人送走，已经是傍晚。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他再次出现在国文社。

    林为民不在的这几天，国文社的同事们对他翘首以盼。

    一大早，他开着车孑然一身、潇洒倜傥的出现在国文社，被一众人给围了起来。

    “为民回来了？”

    “回来了！”

    “一个人回来的？”

    这话问的很有艺术性，林为民道：“大家别着急哈，东西还在路上，晚几天就会到。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了，所以只能求人帮忙了。”

    回来国文社报了个到，林为民下午便跑到了央视，找到了台长王风，他的身上还背着一件差事呢！

    王风听林为民陈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面露沉思之色，沉吟了好半天。

    “这件事兹事体大，我决定不了，恐怕要给上面打报告！”

    林为民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不要一上来就跟上面说要长期合作，可以先试试和无线电视台做一次临时合作看看，就拿我答应邵一夫先生的那部电视剧来试试水。由无线电视台和你们央视先商定一个合作的模式，尝试一次。如果可行的话，再把合作关系继续深入下去。”

    王风颔首道：“这是老成持重的办法，而且这件事对于我们央视来说是大有裨益。回头我们先内部开个会形成统一意见，再上报部里面。”

    “行，那我等你消息。”

    王风又问道：“你答应无线电视台那边的剧本有想法了吗？”

    “我听说你们央视引进了泥轰的一部电视剧！”

    “你说《阿信的故事》？”

    林为民点头，道：“我听说这部电视剧在泥轰市场受到了空前的欢迎，这种女性励志题材的电视剧的受众很大啊！”

    “确实。这部剧前年在泥轰播出的时候，收视率一度突破了63%，是泥轰电视剧历史上最受欢迎的剧集之一，这也是我们决定引进这部电视剧的原因之一。怎么？你想写关于这个题材的剧本？”

    林为民道：“有这个打算，不过要做一点变化。”

    “什么变化？”

    “这部电视剧自然要做两地合拍，那自然要考虑到两地观众的观剧口味。《阿信的故事》是现代戏，我们要是也做现代戏，故事背景是放在内地还是放在香江？”

    王风面露思索之色，“这确实是个问题。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