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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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机的诡异

    “不对。你们别抬头,低头!这是一个陷阱!”

    听完后的叶飞犹豫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般,脸色一变,喊道。

    可惜,已经晚了。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讲台上的灯光突然黯淡了下来,失去了灯光照射,整个教室变的有些昏暗了,只剩下几部手机的光微微照亮。

    一般人都有一个共性,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共性。

    在听那些与自己有关无关的东西时,不重要的部分一定会漫不经心,注意力转移。

    而重要的部分一定会再三去确认,确认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确认这是故事还是现实。

    所以他们在聆听的过程就开始相信,开始疑惑,开始有意无意的抬头,确认他故事中的存在是否在这间教室里。

    既然大家都抬头了,那为什么我不能抬头看眼呢?就算有事也是先抬头那个扛着,又落不到我头上来。

    那种可怕的侥幸心理又开始作祟。

    为什么不能抬头?

    夏郡曾有一位知名律学学者,他在一次讲座中问道:你们,有去过南极洲吗?这个世界上有南极洲吗?有?你凭什么认为有?

    真的客观存在吗?你去过吗?地图上有?但有可能是假的呀?有没有可能我身边的人组织了一个大大的阴谋,骗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南极洲?

    他的讲座很有意思很易懂,但全讲座太长了,就不一一叙述,我们只需要知道其中提出的一个理念:我们人类的所有思考,其实都是建立在相信的基础上,我们相信存在正义,那正义一定是客观存在。

    相信即存在,存在即合理,合理即信仰。这是一种唯心的哲学,是难以理解也难以反驳的。对立的则是,解释即掩饰,掩饰即逃避,逃避即事实。

    就如同叶飞与他们讲述幽灵房间一样,叶飞并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借助故事的传播去加强或者维持自己的诡异。

    某些诡异如正义一般,是需要建立在相信的基础上,才能真正存在,才能真正触发的,是唯心诡异。

    这鬼暂且就如那“红领巾”所说,叫吊死鬼好了,而按照“红领巾”的意思,这种吊死鬼绝不止一个,应该也不只是教学楼有。

    可能稀少但遍布世界,而且有着不同的心愿需要解决,不过它们的存在却是唯心的,就像正义一样,是需要相信的。

    而在听故事时同学们已经相信了它们的存在,心中被“红领巾”种下第一步时他所提到的另一颗暗埋的种子——阴谋。

    在他们抬头确认的那一刻,无论有没有看到诡异,都步入了“红领巾”设好的陷阱之中,与诡异之间的路已经搭好,要么解决诡异,要么被诡异解决。

    犹豫片刻,提醒太晚,事件已经发生,没有时间再给叶飞思考,角落里的它神色微动,立刻变的警惕了起来。

    “咔哒,咔哒,咔哒……”

    一只手凭空出现在门口的按键旁的阴影里,按键声的咔哒声不断响起,叶飞下意识的伸手去按灯的开关,试图打开灯,可灯任它怎么按都未亮起。

    它抬起了头,看了眼那该雪白的天花板,瞬间睁大了眼睛,这一眼,让它的血液瞬间冻结,浑身紧绷起来。

    哪怕极力克制,一股极度的恐惧还是从心中涌了出来,本能地将身形再度隐入墙脚一些。

    只剩下一张脸留在外面。

    那里果真诡异地倒悬着一个老人,借着一丝丝手机的光亮,叶飞看清了它的脸,那是一张很难用言语形容的脸,惨白,浮肿,眼珠几乎要挤出眼眶。

    脑后那极长的长发如一片黑瀑布垂下,正盖在冯新的脸上,而细长如红绳的舌头则如一条突变的蛇,朝着另一个同学脑袋上贴去。

    两人的眼睛大的都快从眼框里瞪出来了,面带恐惧,想逃,却似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控制住,无法动弹,只能静等死亡降临。

    而教室里的那几盏灯上都有着一两个漆黑的脚印覆盖,似乎是被老人踩上去的,用诡异的力量影响了,踩坏了。

    灯管里漆黑一片,不带一丝光亮,这时讲台那灯光余光也彻底熄灭了,一股浓浓的黑暗如潮水般袭来。

    墙壁上也还留着几个漆黑的脚印,那些墙壁正常时看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叶飞透过诡异去看时,却是以一个肉眼的可见的速度老化下去……

    像是突然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霜般,开始布满青苔,墙皮发黑发黄,斑驳落下,一股阴沉,腐败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

    “你们快看,冯新他……”这个时候,在未阳身边的郭成突然喊了一声,将未阳拉着退开。

    他脸色格外难看,指着那叶飞透过诡异去看时被老人乌黑长发盖住的冯新。

    之前并未留意,此刻看见叶飞突兀举动的郭成方才反应过来,那个被与诡异有关,被诡异盯上,上一刻还在叙述的冯新,已经死了……

    他还站着,但却一动不动,睁大了眼睛和嘴巴,面色死灰死灰的,浑身散发出一股尸体的腐臭味,像是已经死去好几天了一样。

    但是叶飞此刻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那张脸如林杰般雕刻在墙上,那双瞪大的满眼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上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动了......

    僵直的身躯以一个机械式的方式转动着,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灰白死寂的眼中,瞳孔仿佛没有聚焦过一般,只是麻木的跟着脑袋转过去,与下一个同学对视。

    “咚,咚咚。”

    那声音仿佛是凛冽的风吹拂着破旧的窗户而发出的咯吱声,又好似什么人光着脚在地板上行走着,将地板压得不堪重负。

    “咚,咚咚。”

    沉闷但清晰,那如叩击般敲在每个人心脏上的脚步声骤然响起,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有种摁在水底呼吸不了的压抑。

    “这是那个音频刚开始时那诡异的声音……一模一样。”叶飞心中一颤,心脏骤缩,躲在阴影里的身子躲的更深了些,只露出两只眼睛,更像是画在墙上的。

    这和论坛里那个“红领巾”音频文件开场时传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透过录制和距离问题后变得有些模糊,毫无节奏,所以听起来很怪罢了。

    而现场听见时这声音时更加清晰,节奏也更加明显,这种氛围下诡异所带来的恐怖更真实了许多。

    见老人动弹,叶飞冷汗直流,哪怕已经有了诡异力量,哪怕明知要保持冷静,但再次面临诡异,它心中的恐惧依旧胜过理智。

    它没了前面那无敌的自信,没想着怎么解决老人,甚至没想着怎么阻止老人,而是默默祈祷起来,无比期待着这个老人能够离开这里。

    可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事与愿违,那个老人并没有就此离开。

    它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在另一个同学的头顶上停了下来,再一次张开了嘴巴,露出了藏在嘴里长长的舌头。

    这时,刚才叶飞那时同冯新一起看见那个被老人长舌贴着脑袋后还依旧活着的女同学背后,突然长出一大片漆黑的长发,如黑暗中的野兽般袭出,将她包裹。

    那一丝丝黑发开始不断回归老人的脑后,再次形成那垂下的漆黑瀑布,不过却是连同那黑发下女同学的生机也一并剥夺。

    “陈沐……陈沐你怎么了?”听到那恐怖压抑的敲击声后身边的闺密突然倒下,李梅困惑的同时,伸手就想将其扶起。

    可是接触到陈沐的身体后,李梅却是尖叫一声,随后吓傻了般疯狂的往后退去,哪怕被一旁的座椅脚绊倒跌坐在地,依旧奋力地手脚并用着向后退去。

    陈沐已经死了,刚刚摸到她时身体又湿又软,虽然比不了冯新那死了几天的样子,却也是睁大了眼睛和嘴巴,面色死灰死灰的。

    其他的同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的心理素质太差了,一旦遇到真事,不是崩溃的尖叫,就是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甚至还有已经湿了裤裆的。

    那些所谓的不害怕其实都是吹的,哪怕是恐怖片他们都要聚在一起看,哪怕是鬼屋都要组团去,遇到恐怖就闭上眼睛,过了就说自己不怕。

    可他们能用语言欺骗的是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咚,咚咚。”

    他们还在继续欺骗着自己,但敲击声可不会因此停下,那老人还在教室里移动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而被它盯上的结果,就只有死。

    短短片刻,又有数位同学不动了,有的如冯新那样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想死死了几天的干尸,有的则像陈沐一样又湿又软,像是被浸泡而死。

    长发,长舌,口中的液体,光是叶飞能看见的杀人手段老人就已经具备了三种。

    一个班只有四十五个人,而眨眼间便死了六个人,这种速度下去,这里的人很快就会死光。

    “诡异,是诡异在杀人!真正的诡异……降临了,它要杀了我们,要把我们当作食粮。我们……我们……都得死。”

    “叶飞,还没有想出办法么?你不是有诡异的力量吗?想不出办法来就用诡异力量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都死在这里吧?”

    “还是说……你的诡异力量只是用来杀我们,用来恐吓我们的,并不能解决问题?”不同于畏惧后六神无主的李梅与众人,郭成怒道,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虽然他也相信了吊死鬼的存在,但在很多人抬头后,他意识到了问题,很识相的并没有抬头,而且可能还有着同样诡异的同命锁保护。

    但他心的也在颤抖,已经死人了,还不止死一个……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很有可能还会死更多,甚至是全部……而这场诡异从何开始,该如何终结,他却毫无头绪。

    其他人闻言也是突然醒悟,能解决诡异的唯有诡异,他们都惊恐不已的看向那像是画在墙上的叶飞,像是仰视着救世主。

    他们一个个丢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丢掉了那高贵的自尊,又变回了那落入笼子之中的猎物,满是恐惧,瑟瑟发抖。

    “叫什么?你等不及的话就自己逃去,大不了以后你都别上学,走路都绕着教学楼走,要不就永远别在教学楼抬头,那样估计一辈子也见不到它。”

    “一个个平时不拜佛,临时抱佛脚的家伙。”

    “真要死,你以为就你会死吗?所有人都一样,都逃不了。它可不管是富是贵,只要你敢瞅它,就得付出代价,人人平等。”

    如果他们此刻能看到叶飞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会发现他们心中的救世主其实现在也是一脸焦急,但它却不敢轻举妄动。

    诡异得不到解决就会永远存在,而诡异之中谁都可能会死去,包括它,包括有诡异力量的它。

    而郭成身边那据说有着比叶飞还恐怖诡异力量的未阳此刻也是手脚冰冷,甚至靠近他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说实话未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哪怕是九年前那看似要焚尽世界的火焰燃起,也只是夺走了他的双目与一只手臂,并没有没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虽然未阳看不见,但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那种紧张的氛围勾勒了起来,唤醒了他那尘封已久的恐惧,望见那漫天焰火时的恐惧。

    他也在试着不断给自己心里安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不是并不是像叶飞那么开玩笑的诡异,而是真的诡异降临。

    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起一切,反正他也不可能触发吊死鬼的杀人规律,冰冷的手似乎也被郭成捂热了,周围的温度不断回归正常。

    “红领巾”这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人,听他的意思他似乎是将世界各地大多数在外游荡的d死鬼都送进了教学楼里。

    可他也绝不是什么好人,他并没有解决吊死鬼。

    或许是他的能力不足以解决而能够限制所有d死鬼,但他也应该去找那些可以解决d死鬼的人去解决,而不是像这样将d死鬼的存在用这种方式传播,让学生面临诡异。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红领巾”是像余凯升帮叶飞获得诡异却不帮他抵抗诡异的人,为了让诡异继续传承下去,又或许只是对教学恶趣味的玩耍,反正他发布这个帖子时绝对没安好心。

    无论如何这个帖子都是有问题的。

    假设一个帖子的播放量每有一千便会有一个人接触诡异,若这帖子有十万的播放量,便会有一百个人接触诡异,若这帖子一直在,哪怕人少,也还是会不断有人接触诡异。

    未接触诡异的人不已为然,接触诡异无法解决的人逝去无言,接触诡异能解决的人成为诡异或是与诡结善,也绝不会将这一段惊心动魄的事情道出。

    先不说有没有人信,如余凯升这般的存在或许才是国家公认的,而那些民间的诡异,如叶飞这种,或许被知道与诡异有关的身份后,便只有加入国家与死两种选择。

    其实余凯升这堂课估计不是为大家所上,而是为叶飞所上,但哪怕教了叶飞一节课,它也依旧对叶飞置之不理,任由叶飞自己解决诡异,一是考验叶飞的能力,二是想借此敲打叶飞。

    而这帖子更恐怖的是,作为故事传播时,只要敢信,那它的影响就是无限大的,现在全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它,除了身为诡异的叶飞,以及眼盲无法对视的自己。

    所以他们都会死,他们都得死。

    “不对。你们别抬头,低头!这是一个陷阱!”

    听完后的叶飞犹豫片刻,互看一眼(未阳看不见,只是朝着叶飞方向望了下),突然意识到什么般,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喊道。

    可惜,已经晚了。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讲台上的灯光突然黯淡了下来,失去了灯光照射,整个教室变的有些昏暗了,只剩下几部手机的光微微照亮。

    一般人都有一个共性,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共性。

    在听那些与自己有关无关的东西时,不重要的部分一定会漫不经心,注意力转移。

    而重要的部分一定会再三去确认,确认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确认这是故事还是现实。

    可既然冯新被叶飞未阳两人排出,就说明诡异一定与他有关,他所讲的绝不是故事,而是就在眼前的绝对现实。

    所以他们在聆听的过程就开始相信,开始疑惑,开始有意无意的抬头,确认他故事中的存在是否在这间教室里。

    既然大家都抬头了,那为什么我不能抬头看眼呢?就算有事也是先抬头那个扛着,又落不到我头上来。

    那种可怕的侥幸心理又开始作祟。

    为什么不能抬头?

    夏郡曾有一位知名律学学者,他在一次讲座中问道:你们,有去过南极洲吗?这个世界上有南极洲吗?有?你凭什么认为有?

    真的客观存在吗?你去过吗?地图上有?但有可能是假的呀?有没有可能我身边的人组织了一个大大的阴谋,骗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南极洲?

    他的讲座很有意思很易懂,但全讲座太长了,就不一一叙述,我们只需要知道其中提出的一个理念:我们人类的所有思考,其实都是建立在相信的基础上,我们相信存在正义,那正义一定是客观存在。

    相信即存在,存在即合理,合理即信仰。这是一种唯心的哲学,是难以理解也难以反驳的。对立的则是,解释即掩饰,掩饰即逃避,逃避即事实。

    就如同叶飞与他们讲述幽灵房间一样,未阳大胆推测,叶飞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借助故事的传播去加强或者维持自己的诡异。

    某些诡异如正义一般,是需要建立在相信的基础上,才能真正存在,才能真正触发的,是唯心诡异。

    而叶飞则是诡异力量拥有者与使用者,它自然心知肚明自己的诡异以什么状态才能进入。

    这鬼暂且就如那“红领巾”所说,叫吊死鬼好了,而按照“红领巾”的意思,这种吊死鬼绝不止一个,应该也不只是教学楼有。

    可能稀少但遍布世界,而且有着不同的心愿需要解决,不过它们的存在却是唯心的,就像正义一样,是需要相信的。

    而在听故事时同学们已经相信了它们的存在,心中被“红领巾”种下第一步时他所提到的另一颗暗埋的种子——阴谋。

    在他们抬头确认的那一刻,无论有没有看到诡异,都步入了“红领巾”设好的陷阱之中,与诡异之间的路已经搭好,要么解决诡异,要么被诡异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