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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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擅闯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又热又闷的让人难受。到了今日,像是天公作美,为了盍宫大宴,终于放了太阳出来。过去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天色清澈湛蓝,阳光炽热地洒向大地。

    这几日祁愿一直都闷在屋里,没出过门。每**着自己坐在桌案旁练上两个时辰的字,写到今天终于写完字帖,她的字也跟着有了进步。

    只可惜,就算这样,祁愿也没对读书习字产生一丁点兴趣。她看着地上一摊被自己揉皱的纸团,撇嘴道:“籽荷,你说古人怎么能做到为了读书废寝忘食的呢,有那功夫,出去活动一下,耍两套拳岂不更舒服?”

    籽荷拿着掸子在一旁清扫着,一边笑着回答:“那是因为小姐你喜武不喜文,你把这二者换过来就明白了。”

    “说的也是,”祁愿点点头,“不管怎么说,终于是把哥哥交代的字帖写完了。”

    “那小姐快些起身准备一下吧,今晚我们就要入宫参加宫宴了。”

    傍晚,一辆辆车驾停在宫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皇宫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祁愿身着一袭长裙,素白中夹杂着几缕浅青色点缀,腰间束一同色腰带,上面系了一枚雕花玉佩。她这一身虽简单,可却有着别具一格的雅致,立在繁花锦簇的复杂之中,倒另有一番清新的感觉。

    祁愿向来不喜那大红大紫的艳丽打扮,恨不得一股脑把所有颜色都穿到自己身上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小心掉进了染色缸一样。

    而她的三姐姐祁云沐,就像是刚从染色缸爬出来,颜色鲜艳极了。祁愿也是搞不懂,明明都是一个爹生出来的,怎么眼光竟然如此不同。

    祁云沐捏着团扇从马车上下来,侧眼瞧着祁愿的打扮,轻笑一声,凑近阴阳怪气了一番:“妹妹若是没钱买衣服就同我说,今日如此盛大的场合,怎么你就穿着这身寒酸的衣服出来了,也不怕丢了我们祁家的脸。”

    “姐姐穿得漂亮些就够了,毕竟才丢过我们家的颜面,这次可得抓住机会好好把颜面找回来。”

    “你!”

    “姐姐慢走,大哥唤我过去呢。”说完,祁愿云淡风轻的走开了。祁云沐站在原地被气的咬牙切齿,一提起那事她便气不打一出来,本想借机会打压一下祁愿嚣张的气焰,却不想最后竟是自己被罚。

    祁云沐握着团扇的手指节开始逐渐泛白,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好表现得太冲动,免得失了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只能先忍下,等日后慢慢算账。

    众宾客在由宫女引路,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定后,陈昱从大殿后走出,甩了下手中的拂尘,拖着长腔大声道:“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迎接,齐呼:“共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容墨身披一身耀眼的明黄,上面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更衬托出了他帝王的威势。

    “众卿平身。今日朕设此宴,一为庆边疆首战告捷,二为嘉奖众臣一年的辛苦,愿我们君臣一心,使北戎能够日渐昌盛。”

    祁愿站在靠后的一个角落里,看着龙椅之上的魏容墨。这么久不见,他越来愈有帝王之相,不再似往日稚嫩,渐渐有了一个皇帝应该有的成熟稳重。祁愿见他有如此蜕变,亦是替他感到高兴。

    宴会正式开始,丝竹歌舞轮番上演,臣子们觥筹交错,开怀畅谈,场面热闹极了。祁愿坐在最后排,在如此熙熙攘攘的大殿上很不起眼。她简单的夹了两筷子菜,见时机已成熟,放下筷子,对身后的籽荷小声道:“我去办事,你留在这儿替我看着。”

    籽荷点头道:“小姐放心去吧。”

    祁愿悄悄绕到侧门,然后凭着自己的好记性,很顺利的找到了御书房。

    今日大殿盛宴,大部分的守卫都被调去了那边,后宫的守卫力量减少了一部分,这倒是帮了祁愿,使她不必花费大量心思躲避侍卫巡视。

    虽如此,祁愿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谨慎的环视周围,身体紧贴墙面,轻轻的推开御书房大门,然后赶紧走进去把门关好。

    祁愿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案旁翻找起来,一摞一摞的奏折堆得高高的,找的祁愿手酸,“魏容墨这个皇帝做的可真不轻松,成日要批阅这么多奏折。”她边找边嘀咕道。

    过了一会儿,翊王的奏折终于被祁愿找到,她赶紧展开来看。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就是简单的述职以及报告战况,最多不过有两句问候皇帝及世子的言语,父亲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让她来找翊王的奏折?

    难道说父亲开始疑心翊王了?

    “吱嘎”

    门在这时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冷不丁的吓了祁愿一跳。祁愿赶紧把奏折放回原来的位置,躲在书柜旁。

    “出来吧,别藏了,我刚才都看到你了。”

    祁愿一愣,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她微微探出头去一瞧,还真是巧,竟在这儿都能遇上司凡。

    梁望涔不动神色的望向书柜方向,也不走近,只是静静地等那人自己出来。他刚才正在去大殿宴会的路上,却看到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从侧门出来。他便一路跟着,眼瞧着人进了御书房。

    祁愿是试过梁望涔身手的,所以并不怕,见已然躲不过,干脆大大方方走出来:“呦,这不是司凡吗,好巧。”

    梁望涔亦是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这话我也应该问你吧,你怎么会出现在皇宫?”祁愿反问道。

    今日设宴,梁望涔身为世子自然在受邀之列,只是祁愿此刻仍不知晓他的身份罢了。梁望涔也学着她,未回答她的问题:“擅闯御书房可是要被治罪的,你难道不知?”

    “擅闯?”祁愿呵呵一笑,说句不该说的,这御书房她从来都是随意来去,何来擅闯一说?

    梁望涔眸色深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前不久刚掉进了祁淮生设的套,今日祁家这位五小姐就暗访御书房,其中缘由不禁让人怀疑。半晌,他才继续道:“既然五小姐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便别怪我对女子动武,擒你去见皇上了。”话音刚落,便摆开架势朝祁愿冲去。

    祁愿眉毛轻挑,唇角一勾,再掀眸已是另一副神色,凌厉冰冷,一如她往常去完成父亲的任务一般,果断狠戾。

    梁望涔的武功也不算差,出手迅速,直逼要害,但同祁愿打起来,还是略微占了下风。尽管上次他已经见识过她的身手,可这次却更直观的感觉到她的能力,少有女子能有她如此厉害的武功。

    祁愿在武功方面是很会动脑筋的,她知道自己是女子,身型力量上自是比不上男子,所以她不会与对手硬碰硬,而是会更加灵活敏捷,不按套路出牌的功法让对手短时间内难以琢磨透。

    二人打得火热,难分胜负,此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祁愿赶紧朝梁望涔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外面有人。梁望涔停下动作,仔细的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又看向站在门另一旁的祁愿。

    梁望涔转念一想,他才不怕被人发现,他是为了抓祁愿来的,被发现了正好,省得他费力气把她擒住。

    于是,梁望涔趁着祁愿的注意力被门外声音转移之时,一个跨步,迅速将她的胳膊擒住,禁锢在自己身前。

    祁愿刚才不过一时疏忽,竟直接被梁望涔抓到,抬眼狠狠瞪着他,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道:“趁火打劫。”

    梁望涔扬眉,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刚想说什么,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这御书房的主人,魏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