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蕴宝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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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虎帮

    叶启瑶是否泰城叶家四房的小女儿,十岁,她还有个同样五灵根的哥哥,叶家四房的三儿子叶启安。

    叶启安六岁时就检测出五灵根,叶启瑶则是七岁时检测出五灵根。叶启安的兄弟姐妹很多,但只有叶启瑶和他同一个母亲,他们的母亲也是五灵根。

    据说有灵根的人的孩子也有灵根的几率更高,两兄妹很好的验证了这点,所以叶启瑶被检测出灵根后,求亲的人把叶家门槛都踏破了。

    而叶家自然不愿意这么快就给定下亲事,捧着这样的宝贝慢慢放长线钓大鱼才更符合利益,反正叶启瑶年纪还小。

    叶启瑶被检测出五灵根后就很不快活,自己再也不能随意出府乱跑乱玩了。离开叶府必须先要申请,出去时还会跟着两个尾巴,而且不能超出叶府十里范围,被限制活动范围的还有自己的亲哥哥叶启安。

    这样苦闷无聊的日子直到大半年后才有转变,哥哥叶启安要和黑虎帮决斗,邀请妹妹叶启瑶前去观战。自从叶启安发现妹妹在旁观战时自己的伙伴们更加英勇奋战之后,每次打架都要邀请妹妹来观战。但叶启瑶看了几次之后就又觉得无聊了,她不喜欢看打架,而且每次都是哥哥把对手打的落花流水,对手抱头鼠窜。

    然而黑虎帮给了叶启瑶一个大大的惊喜。黑虎帮的人没之前的对手人多,而且大部分人一点都不强壮,还脏兮兮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她本来以为这伙人又会很快输掉,但她猜错了,这些人打架居然挺厉害的,而且还打得很好看。

    她听自己哥哥说过,打架分三等,最差的是又不厉害又不好看的,普通的是厉害但不好看的,第一等的是又厉害又好看的,还牛哄哄的说自己是第一等,但她看着这伙人,厉不厉害她看不出,但能和自己哥哥的伙伴们打这么久,肯定不差,而且他们打得好看自己可看出来了,难道都和哥哥一样是第一等?

    让她惊喜的不仅仅是黑虎帮打架厉害还好看,而且有人在旁解说。

    “安胖子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石英雄前面,伸出纤纤玉手,想要爱抚石英雄的胸肌,哪料到石英雄一拳猛虎出山往安胖子肚子击去。”

    “安胖子吓得一激灵,扭着马桶粗的肥腰,摇着屁股闪开西瓜那么大的拳头,然后蹬腿扫地,又快又准又狠,但是只扫到一地灰尘”

    “石英雄飞身闪过安胖子的扫地腿后,大喝一声,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安胖子压过去,安胖子吓得倒地来了一招懒驴打滚,险险的闪了过去”

    “这时旁边一个小白脸吓得花容失色,不讲武德偷袭石英雄,企图围魏救赵,结果被石英雄神龙摆尾,一脚踹了他一个屁股着地”

    “这边安胖子乘机爬了起来,一式肥猪拍苍蝇,可惜手短,又拍了个寂寞”

    叶启瑶听得有趣,咯咯不停的笑,这时叶启安转头涨红着脸怒视过来,叶启瑶连忙停住笑声,主持正义,向旁边的男孩说:“你是谁呀,怎么总说我哥哥坏话呀?”

    “小丫头,我是黑虎帮的人啊,当然说你哥哥坏话呀。”旁边的男孩和哥哥年纪差不多大,笑眯眯的回答。

    “别叫我小丫头呀!也不准说我哥哥坏话!”叶启瑶鼓腮用眼睛瞪他。

    “那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安胖子的亲妹妹?”旁边的男孩说。

    “是呀,我就是我哥哥的亲妹妹呀,但我才不告诉你我的名字。”叶启瑶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解释:“妈妈说女孩子不能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的。”

    “哦,怎么安胖子又胖又丑,你长的又漂亮又可爱,可一点都不像。”男孩一边说,一边慢慢的靠近。

    “因为哥哥是爸爸的儿子,我是妈妈的女儿呀,你怎么不说他们打架了?“叶启瑶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挨到身边的男孩。

    “我说打架的话,就会说你哥哥坏话呀。”男孩已经和叶启瑶肩并肩的站到一起,一点也看不出两人的伙伴正在旁边打群架。

    叶启瑶纠结的想了一会,最后决定“那你讲哥哥坏话时小声一点呀,不要给哥哥听见呀。”

    这天,双方打架打得难分难解,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依旧难分胜负,双方定下日子下次再决胜负,同时约定的还有诸多规矩,其一,不准告诉大人,其二,不准找帮手,其三,不准打脸,其四,输的人要把所有的零花钱都交给对方,安胖子一伙人根本想不到对方所有人一起的零花钱都不到十个铜币,而且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这天,叶启瑶认识了断庚,又知道一个能和自己哥哥打得不分胜负的男孩叫石头,但和自己哥哥打架的时候叫石英雄。

    这天以后,黑虎帮打出了名气,也因此收了很多外围成员,基本都是富绅豪强家的小丫鬟小书童,他们不需要做什么为难的事,只需要带上眼睛耳朵和嘴巴,把在富绅豪强家里看到的听到的当故事素材讲给断庚听就可以了。

    而他们可以收到很好吃很好吃的点心作为奖励,如果有上进心的,断庚还会教他们认字。

    黑虎帮最重义气,一人有难全帮相助。

    小吉祥是谷家五房十九小姐的丫鬟,有天谷小姐的的小猫不见了,她的丫鬟们都挨了板子,还勒令她们赶紧找回小猫,否则还有她们好看的。

    小吉祥在否泰城没有家人,只好求助黑虎帮,黑虎帮果然最重义气,发动全帮会人帮她寻找,而且很快就帮她找到了。

    小吉祥把小猫带回去给小姐时,收到好多好多奖励,她想把这些奖励分给帮会的人,但断庚说他们帮她是讲义气,不是要分她奖励,然后又和她说了很多很多义气的故事,很多东西她听不懂,但她非常非常懂的是做人要讲义气,帮会的兄弟姐妹需要帮助时要义无反顾,否则就会招人唾弃,死后会进十八层地狱。

    黑虎帮给小吉祥的帮助不仅这些,当小吉祥告诉断庚谷小姐开始喜欢上孙家的一个公子后,断庚就把孙家公子的小书童介绍给了小吉祥,并且帮她制造巧遇。

    在黑虎帮的帮助下,谷小姐就常常能偶遇到孙家公子,而且每次偶遇孙家公子都为谷小姐的打扮惊艳不已,谷小姐还总能聊到孙家公子喜欢的话题,于是孙家公子没多久就拜倒在谷小姐石榴裙下。

    遗憾的是谷小姐变心了,她喜欢上李家少爷了,幸运的是谷小姐发现小吉祥居然在丫鬟书童的圈子里很受人喜爱,她不仅认识孙家公子的书童,李家少爷的仆从,还认识张家少爷的妹妹的丫鬟,顾家少爷的哥哥的书童的姐姐。

    在小吉祥的帮助下,谷小姐开始慢慢成为否泰城最收欢迎的小姐中的一个,而小吉祥的地位也随之越来越高。

    黑虎帮不偷不抢,不乞讨,不收保护费。

    齐默书是断庚房子里住的七个小孩中最瘦的那个,他认识一些字,会一点算术,他父亲是个账房先生,但据说父亲做假账偷偷占了东家的钱,被东家打残不久就死了。

    父亲死前念叨最多的是他没做假账,还有让儿子不要给人当下人,不要改姓。齐默书都记在心里,所以父亲死后他只能乞讨为生,直到被断庚收留进黑虎帮。

    齐默书想不出黑虎帮不偷不抢不乞讨怎么过得下去,而幸运的是他不用想这些问题,他只需要管好黑虎帮的账就行了。

    黑虎帮的账不难管,但他觉得从里面学到很多学问。

    比如帮会的一笔重要收入,卖点心。

    帮会卖点心只卖给富绅豪强家的公子小姐,帮会里的伙伴们总能知道那些富绅豪强家的公子小姐在哪里,什么时候口渴什么时候想吃东西,然后会在公子小姐们最口馋的时候找上他们卖出去。

    但这里面有大学问。

    李家公子喜欢强取豪夺,所以不能卖给他帮会里自己做的点心,怕他把帮会里做点心的人抢回他家专门给他做点心。

    孙家小姐家教很严,从来不吃不熟悉的食物,需要卖给她熟悉的店铺里的点心。

    张家少爷的点心只能卖给他的书童,再由书童送上给他家少爷,因为张家少爷总是很讨厌穷人,对穷人只会让护卫们送上拳头脚丫。

    卖给钱家公子要找口齿伶俐会拍马屁的人,因为马屁拍的越好卖的钱越多。

    卖给叶家小姐的最好多带一些,因为叶家小姐最是心善,她自己吃点心的时候也会给身边的人买上一些,心情好的时候卖点心的伙伴们还能自己也吃上一块小姐赏赐的点心。

    黑虎帮的另一个财源是药膏,它主要卖给公子小姐的习武的护卫们。

    药膏抹在身上能缓解练体的胀痛,可以让练体时间坚持的更长,练体效果更好。比这好的药膏很多,但只有公子少爷们有钱买来用。

    黑虎帮的药膏便宜,护卫们都买得起。

    一些护卫见此起了贪念,想要强抢这门生意。

    但经过了解后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黑虎帮做这药膏只是辛苦钱,没多大利润。

    药膏的材料是药店里废弃的材料,黑虎帮收回这些废弃材料,再挑挑拣拣出极少的可以用的药材渣,只有眼尖手巧心静的人才能做这份工作,大人们可以凭力气找更好的活,老人们眼神不好使做不了,黑虎帮的一众苦命小孩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废弃材料挑出来的药材渣很少,做出来的药膏更少,护卫们都不够用,和黑虎帮越亲近的才能买得越多。

    所以这门药膏生意只适合这些苦命小孩,利润小又费事费力,自然也没人来抢这样的生意。

    黑虎帮还有个财源是喜钱。

    否泰城富绅豪强家不少,每家都有或多或少都有十几到上百个少爷小姐,算起来每天都会有公子小姐结婚的喜事,再加上老爷们的大寿,还有杂七杂八的喜事,几乎每天都几次甚至十几次大户人家的喜事。

    黑虎帮消息灵通,不仅知道哪家有喜事,还知道哪家阔气哪家小气,哪家可以凑热闹哪家要远远避开,所以几乎每天都有伙伴们领到喜钱,伙伴们领到的喜钱分三份,一份给提供消息的外围的丫鬟书童,一份上交给帮会,一份自己留下。

    黑虎帮不欺负人,但也不让人欺负,所以黑虎帮培养了十大高手。

    断庚房子里除了齐默书,其他六个都是断庚嘴里的高手胚子,加上徐誉石,还有一对武馆教习的儿女,和田家一个护卫的儿子,一共十人就是黑虎帮的十大护法。

    水猴子是六个高手胚子中的一个,他是断庚房子里第二瘦的男孩,而且身手灵活,在水里也比很多人灵活。

    黑虎帮的武学除了断道长留下来的体术,还有武馆教习的儿女带来的一套拳法和顾家护卫儿子带来的一套脚法。除此之外,还有断庚不知哪本书看来的三才四象合击术。

    黑虎帮的武功都偏向自保,水猴子倒是会一下猴子偷桃,撒灰吐雾的阴损招数,但断庚说黑虎帮是义气之帮,做人要堂堂正正,打架也要堂堂正正,还把武馆教习的儿女带来的拳法和顾家护卫儿子带来的腿法都改掉阴损伤人的招数,改成好看护身的招数。

    水猴子觉得改过之后威力变低了,然后断庚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打架只是手段,伤人更不是目的,我们帮会打架不为争权夺利,而是为了自保。

    于是黑虎帮的人受到欺负时黑虎帮都会打上去,但不伤人,却会把人累坏,累坏的少爷们回家闷头就睡,也不告状,睡几天恢复了又继续打,长辈们只要孩子没伤,只会鼓励他们打架,敢打架会打架而且会打群架的男孩子才是长辈们想要的好孩子。

    黑虎帮的名气涨的很快,但人员却涨得很慢,最早的那批人不是断庚一时之兴找来的,而是断道长还在的时候就开始观察物色出来的,花了两年多时间。

    所以黑虎帮名气大涨后,许多小孩或者许多长辈带着自家小孩闻风而至时,但能通过帮会入帮条件的却很少。

    黑虎帮入帮条件,其一,年龄八岁到十二岁,有特殊技能的可放宽年龄。其二,能吃苦,能受气,而且不怕臭不怕脏。

    入帮测试是让年龄合适的小孩含着丑婆草(一种常见的又苦又涩的草)举着一盘粪水站到孙婆婆家门口,要站一个时辰。孙婆婆是众所周知的毒嘴婆婆,她儿子病死后,她把儿媳妇骂得上吊自尽,又把好言相劝的张秀才骂成偷寡妇的小人,害得张秀才丢了差事,妻子跑回娘家,生病的母亲郁郁而终。

    孙婆婆嘴毒但手不狠,只动嘴不动手,这也是众人拿她没办法的原因。

    于是想入帮的孩子只能在门口挨骂,脸上很快就全是孙婆婆的口水,再加上头顶上的粪水,嘴里的丑婆草,绝大部分小孩都坚持不到一刻钟。

    齐默书这时总会笑眯眯的说这位兄弟天生就不是吃苦的命,只能当人上人,我们黑虎帮都是苦命人,怕是不合适这位兄弟,然后和和气气的把孩子和孩子的长辈送走。

    齐默书谨记着断庚的吩咐,“我们黑虎帮只收能吃苦的孩子,但对那些想入帮又无法通过测试的,要把他们和和气气劝走,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傲气,要让他们觉得不是我们不要他们,而是他们看不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