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蕴宝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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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断庚

    就这否泰山的童子们到演武场练习御气驱物的时候,否泰城里有四个孩子正在为撞仙缘而努力。

    “都准备好了么?”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用他处于变声期的声音询问他的几个伙伴。

    他的身前是两个同龄男孩和一个稍小的女孩,他们异口同声的回复:“都准备好了!”

    “棉衣、干粮、清水、药膏、火折子和火把都没落下吧?”少年老成的孩子不放心又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

    “没落下!”伙伴们继续肯定。

    少年老成的孩子点头表示满意,又问:“都留了书信给家人了吧?仙师不一定今晚就来,我们有可能要在外面等上几天的。”

    “留了留了,庚子,你今儿怎么这么啰嗦!赶紧走吧,城门都快关了。”一个胖胖的男孩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要出发。

    “庚哥哥是谨慎周全呀,要不是因为你丢三落四忘了清水,庚哥哥才不需要这样重发确认呢。”旁边明眸皓齿的女孩维护她的庚哥哥。

    庚子对女孩笑了笑表示感谢她的维护,然后说:“既然都准备好了,石头、胖子、丫头,我们出发吧。”

    四人迈着小短腿朝城门跑去。

    “这么晚了,你们哪里去?”城门口的兵丁拦下他们。

    “我爸爸在外面干活呢,他想我了,让我过去陪他几天。”

    “我哥哥也是!”

    四个孩子用商量好的接口回复兵丁。

    兵丁打量他们一下,没再阻拦,放他们出去了,否泰城外面有许多农夫和民夫,而且还有阵法笼罩,很少出现以为,兵丁们不想多管闲事。

    出了城门后,几个孩子相互而笑,他们冲着酸柳林跑去。

    庚子全名是断庚,七年前被迷了路的断道长捡到,几经波折来到了否泰城。

    断庚被捡到时是晕迷着的,醒过来后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于是断道长让他随自己的姓,并为他卜一挂,之后取名断庚,还算出他是五岁。

    断道长通常以算命为生,偶尔也会行医治病,也当过私塾的夫子,甚至会些江湖武艺。

    断道长和断庚来到否泰城时,断道长已经带着断庚在野外生存了两年,断道长更是因为和野兽搏斗身受重伤。

    好在他们这一路上采了颇多药草,而否泰城与世隔绝多年,城里的富绅对他带来的一些东西颇为喜爱,于是断道长用这些药草和身上的一些物品换来钱财在否泰城盘下一间屋子作为落脚之地。

    断道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开始用心教导断庚,他才发现断庚识字,而且能写会算,想必是五岁前所学,他很欣慰能在离世之前收到这么一个天资聪慧的传入。

    断庚不仅天资聪慧,还乖巧孝顺,他看断道长行动不便,就开始学习煮饭洗衣,没多久他做的饭菜已经比断道长做的香,洗的衣服也比断道长洗的干净。

    邻里的人看到断庚聪慧伶俐都纷纷赞许,甚至有一家富绅想要收断庚过去当书童,断道长自然不愿意,断然拒绝了。

    那家富绅被拒绝后不甘心,找人来侮辱埋汰断道长,说断道长为人自私,自己快死了还拖累孩子,让孩子在家做牛做马,等他死后孩子怕是要当乞丐了。

    富绅还让人到处宣扬他家的书童穿的衣服多好,吃得多香,睡得多安稳,不像断庚需要每天煮饭做菜,还要洗衣扫地,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指责断道长没为孩子着想。

    这些传言被断道长听到后很是恼怒,但让他把断庚送去当书童,那他又是万万不肯的,他对这些传言很无奈,气得病倒在床上。

    断庚见此也没去和那些说三道四的人理论,而是开始时不时的卖弄断道长教他的学问,然后笑嘻嘻的告诉旁人这是断道长教自己的本事,给富贵人家当书童可学不到。

    断道长的一生学问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更有断庚加油添醋,寻常人听得云里雾里,但都觉得厉害,开始觉得断道长是个世外高人,于是再没人敢指责断道长。

    断道长知道后那病开始好转,教导断庚更加用心了,有些本事教导起来耗心费力,他本来准备带进棺材了,但现在也拿出来教给这个窝心的小子,哪怕如此耗费心神可能会让他短寿一些时日。

    这些本身有的自己都没悟透,有的自己根本就没学过。

    其一为医术,老头自己浅尝即止,只能帮人看病怯邪,不能救死扶伤,但对人体的经脉窍穴却颇有认识,更有活血去淤的药方,明目护肝的土方等等。

    其二为炼体术,老头半途而废,强身健体有余,杀敌保命不足,断道长能活着来到否泰城,这炼体术功不可没。

    其三为画术,老头自己都没学过,只有本破旧的书,据说是符道的一些基本功,老头没有符方,自然没兴趣学。

    断庚最喜欢的是医术,练得最多的却是炼体术,但最期待的是画术。

    医术能让自己明白何为经脉窍穴,何为五脏六腑,更知道疏通经脉窍穴可以治病养身,清楚五脏六腑对人有多重要,而且学了医术后能更好的照断道长。

    炼体术里面包含拳脚动作还有呼吸术,拳脚动作很耗体力,断庚年纪小,按断道长说的每天最多只能练一个时辰。

    但呼吸术是每时每刻都可以练的,而只有无时无刻都能按呼吸术的要求自然呼吸才算入门。

    断道长自己就没能练得入门,按断道长说的,这呼吸术只有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公子哥们才能练入门,像他们这样得做事讨生活的,一干活哪里记得住去按节奏呼吸。

    断庚练过后也觉得难,但没有放弃,在房子里到处都写上呼吸两字来提醒自己按节奏呼吸。

    画术开始时断庚练的时间最少,因为断庚感觉不到有什么用。

    直到断庚九岁那年,断道长带着他去否泰城白云道观检测灵根后才让断庚开始勤加练习画术。

    否泰城白云道观每三年都会有测灵仪式,五到十岁的孩子都可以参加。测灵仪式是否泰山给否泰城的孩子检测孩子灵根,三灵根以上的孩子会被带到否泰山修行,而四灵根和五灵根的就没此机缘了。

    其实三百多年前,否泰城初建时,每次检测出带灵根的小孩,哪怕是五灵根的小孩,否泰山都愿意收下。

    但一百多年前,否泰山忽然宣布不收四灵根和五灵根的小孩了,但如果家族找对门路,献上一批资源,否泰山还是会把小孩收下的。

    至于现在,想要否泰山收下五灵根孩子就更难了,至少十几个家族想献一笔资源换取孩子上山机会,但都被拒绝了,据说是仙师大人看不上这些凡人资源,怕是需要找到仙师大人需要的灵物才能有机会送孩子上山了。

    检测灵根可以公开身份也可以隐藏身份,断道长怕孩子被抢,自然选择了隐藏身份。

    断庚检测完灵根的当晚,他照常练习画术时,忽然感觉与之前不同,只觉得自己意识里也画着同样的笔画,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可惜这种感觉只有当晚才有,以后又消失了。

    断庚就猜想这画术可能与灵根和仙师有关,虽然后面没有找到感觉,但还是开始勤加练习。

    断庚学艺之余,每天总会扶着断道长出去溜达一会,有时在城内溜达,有时到城外逛逛,让他能够散心疏筋,还能对着往来人物讲解人情世故,卖弄他的算命学问。

    断道长用心教导,断庚用心学习,同时也用心照顾老人,如是过了两年多。

    终于在一天早上,断庚照常去给老头问安,但呼叫几次也没见老人回应,连忙上前查看,发现老人身体还温热,但鼻子已经没有呼吸,胸部也听不见心跳。

    这年断庚大约十岁,实际上断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岁数,这年头,不知道自己岁数的人很多,断道长只是用卜卦之术算来孩子岁数,可能根本不准。

    断庚按老人生前吩咐处理完老人的后事之后,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所幸的是否泰城规矩执行的不错,老人也早早安排了后事,断庚依旧能住在断道长的房子里,不过五年租约也只剩两年了。

    断庚只单独生活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他就开始往家里带人,一个月之后断庚那小小的房子里已经塞满了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除了断庚,一共七个小男孩,然后断庚成立黑虎帮。

    黑虎帮不仅仅这八个小男孩,断庚带到房子里的七个小男孩要么家在城外,要么无家可归。

    否泰城的凡人在此栖息多年,人口膨胀,城里根本已经住不下,许多人不得不到城外安家,甚至一些失去田地的农夫需要到阵法外寻找药草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那些跑到阵法外的寻药客难免有人被猛兽捕食,于是否泰城外城内就开始出现了孤儿寡妇。

    断庚找来的这七个小男孩都是精心挑选的,他每天带断道长出去溜达可不是瞎逛,还带着寻找伙伴的目的,更借助道长的眼光寻找合适的伙伴。

    黑虎帮也不仅仅是这几个小男孩,具体多少人连住在小房子里的七个小男孩都不清楚,他们唯一清楚知道的是自己除了要听断老大的话,还得听石头哥话。

    石头哥本名徐誉石,父亲是五灵根的凡人。

    徐父当年被检测出五灵根后就被他老爹卖给天刀帮,从此以后就在天刀帮的逼迫下做起皮肉生意,不少希望生下灵根孩子的女人上来花钱买种。

    只是从没听说过有人成功生下带灵根的孩子,当然,即使有生下也不可能传出消息,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知道亲生父亲是做皮肉生意的。

    随着徐父年纪越来,客人越少,徐父终于摆脱了天刀帮,还寻了一个女人为他生下徐誉石。徐誉石六岁时徐父不敢带孩子去检测灵根,怕孩子被检测出灵根后和自己一样悲剧一生。

    因为检测灵根的凡人虽然可以选择保密,但挡不住有人行贿有人收贿,在利益的驱动下,买卖灵根凡人信息就成了一门生意。

    所幸的是徐誉石九岁那年,来的是一位声誉很好的仙师,徐父多方求证下,才敢带着孩子去检测灵根。

    结果正如徐父祈祷的那样,徐誉石五行灵根,仙师也没有收贿,在徐父的小心翼翼下,徐誉石没有重复父亲的悲剧,幸运的躲过悲剧的还有同时去检测灵根的断庚。

    断庚不仅幸运,还聪慧过人,更有火眼金睛。

    他敏锐的发现徐誉石和一个小女孩检测灵根的时间比其他小孩更久,然后到自己检测灵根时,发现自己检测灵根的时间和徐誉石检测灵根的时间差不多。

    第二天又听说他关注的那个小女孩是叶家小姐叶启瑶,她也是五灵根,敏锐的他马上猜测出徐誉石可能也是五灵根。

    大人们没机会参加灵根检测,只能以行贿来寻找灵根凡人,小孩们没有断庚那样的观察力,所以只有断庚发现了徐誉石是有灵根的。

    然后,在断庚的刻意结交下,徐誉石五灵根的秘密连同自己老爹的糗事都被很快的套了出来。

    虽然断庚不知道自己的年岁,但不妨碍他和徐誉石成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死党兄弟,嗯,断庚比徐誉石早出生一个时辰,在徐誉石的帮助下,断庚有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徐誉石此后也就成了黑虎帮的副帮主。

    在拉拢完徐誉石后,断庚开始琢磨怎么结交叶启瑶。

    断庚自从检测出五灵根后就决定想办法修仙,但他一个人所知有限,所以想要拉拢其他的灵根小孩一起努力,分享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