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我走了
容情带三人进了客栈,让洛梁给买了三套合身的干净衣裳,三人有些局促不安。
容情率先开口,让三人别太紧张:“对了,你们都叫什么啊?”
体型瘦弱的开口说道:“我叫三瘦,那个是我大哥,叫大胖,那个是我二哥,叫二胖。”
大胖生的比二胖更壮一些,二胖更黑一些,三人的容貌并没有什么相同之处,并不像是亲兄弟。
三瘦很机灵,看得出容情在想什么,就解释道:“我们都是爹娘捡来的,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比亲兄弟还亲。”
容情点点头,笑道:“那好,我叫容情,这位是洛梁。”
洛梁微微颔首,他身上的那种压抑的气息让三人后背发凉。
容情在他身边久了不觉得,可三人看着这个冷面侍卫就有些不舒服了。
“你们有谁会做菜吗?”
容情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她想着安顿好三人就出去找个厨子,但是还是想问问三人。
大胖举起了手,全然没有在街上表演时的意气风发,怯生生道:“我会。”
三瘦跟着说道:“大胖之前在酒楼当过学徒,菜烧的不错。”
“真的吗?”容情顿时觉着自己挖到了宝:“那一会儿做两个菜尝尝,要是行的话,以后厨房就归你,菜卖的好,就涨月钱!”
她从不吝啬许给人好处,只要好处到位,干活的人有盼头,就不愁他干不好。
大胖一听,眼睛也是一亮,憨笑道:“中,我现在就去。”
说完,洛梁便带着他去了厨房,大胖此时走起路来都脚底生风。
容情看着剩下的两个人,给二人各自倒了杯茶:“二胖三瘦,你帮忙上上菜,打打杂就好。”
二人点头应下,半个时辰后,大胖和洛梁一人端了两盘菜,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盘鱼,一盘凉拌豆腐,一盘清炒虾仁。
“厨房里有什么我就用的什么,都是家常菜。”
大胖身上还系着围裙,这围裙原本是洛梁戴的,洛梁戴正好合身,而大胖戴就像是婴儿带了个口水垫。
容情看着便食指大动,她每道菜都尝了一口,味道和她在酒楼里吃的几乎是差不多,甚至更胜一筹。
“好!大胖你太棒了!”
容情顿时乐开了花,如今厨师伙计都有了,这个店明天就能真正开业了。
她把之前试吃过的所有的酒楼菜式的单子给大胖看,大胖识字不多,三瘦就念给他听,听完大胖就拍了拍胸脯,说这些菜他都会做,颇为骄傲的模样。
如此一来,菜单也定了下来。
容情忙的充实,一时之间也无暇去想即墨承,而即墨承就站在街边不远处,隔着稀稀落落的人流看着她在店里忙上忙下,像一个当家的掌柜一样,脸上笑容不断。
看着容情的笑容,即墨承勾了勾唇,身边的刘丸低声道:“殿下,时辰快到了,咱们得进宫了。”
即墨承看着容情跑向了后厨的方向,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眼眸便垂了下来:“走吧。”
她平安快乐就好。
这一晚,容情原本睡的很安稳,却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看到即墨承身着甲胄,左脸脸颊被刀刃割伤,身上几处被刺,不停流血,独自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仿佛是一片虚无。
他直直看向容情,几乎发不出声音,容情只能依稀听见他说话时发出的气音。
“我走了…”
即墨承说完就倒进了黑暗之中,容情拼命朝着即墨承的方向跑去,却怎么都找不到他。
“别走!”
容情几乎是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此时天刚蒙蒙亮,这里快要入冬,天气也骤然冷了起来。
容情再睡不着,披上外衣就坐在了窗边,窗外是静谧的古街,行人很少,容情思索着这个梦,心里总归是不安稳。
坐了一个多时辰,容情才下了楼,洛梁已经醒了,正在扫地。
见容情脸色不好,温声道:“没睡好吗?”
“做了个噩梦,没什么。”
容情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喃喃道:“越来越冷了。”
而兄弟三人此时也来了客栈,三个人冻的鼻子手通红,容情看着便奇怪,这里虽冷,却不至于冻成这样。
“你们住的远吗?怎么冻成这样?”
容情给三人各自倒了一碗热茶,三瘦接过茶,闪烁其词:“还…还好,不远。”
容情又看向大胖二胖,两个人都是闭口不言,喝着热茶缓解冷意。
“你们住在哪?”
容情心里察觉出不对劲。
三瘦不肯说,垂着脑袋喝茶,容情便转向大胖:“大胖,你说。”
大胖看向三瘦,为难地挠了挠头。
二胖看不下去了,便直接道:“有啥不能说的,咱们卖艺的还怕丢人啊。”
这话是对着三瘦说的。
二胖接着说道:“我们住城外的破庙。”
“你们住破庙里?”
容情蹙眉问道。
二胖点头:“房子为了给爹娘办丧事就卖了,我们哥仨就四海为家,就随便找地方凑合住。”
容情秀眉紧蹙,她心软,见不得人受苦,想着楼上空房也多,便说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住店里,店里包吃住。”
三人受宠若惊,三瘦此时第一个拒绝:“客栈干净,我们都是粗人,住不得。”
“我可不想我的伙计们还没干活就给冻坏了。”
容情又叹道:“你们就当为这个店着想,大胖可是厨子,要是他冻坏了,我这店也开不了了。”
“别想了,就这么定了。”
容情小手一挥,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兄弟三人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大胖二胖出去买菜,洛梁就坐在门槛边上的矮凳假寐,三瘦擦着桌子,容情扒拉着算盘。
容情看着面前平静祥和的景象,出现了一瞬间的错觉,这样的日子,似乎真的不错,没有手机网络,却也乐在其中。
而昨晚的梦却把她拉回现实,即墨承这么多天不曾出现,也不知他如何了。
容情扒拉着算盘,心却已经飘的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