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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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即墨承

    容情一惊,掩在衣袖里的手抖了抖。

    “没有啊,我就想让你帮我取披风,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容情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去吧,我逛累了。”

    洛梁沉默着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容府。

    容黎正坐在正厅之中同人讲话,容情和洛梁回去刚好会经过,只见容黎坐在右边的主位,另一个男子坐在左边,二人谈笑风生,却似乎并非真的开怀大笑。

    容黎见容情回来了,便道:“阿情,你回来了。”

    容情点点头,看着容黎心里就直发毛,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地看着坐在左边的男子。

    这一眼过去,正好与男子四目相对。

    男子一身黑色衣衫,腰间一条金玉相交的腰带,衣服的肩膀处绣着翠竹,翠竹与他那张白皙的面庞相得益彰,他的一双眼中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情愫,鼻梁高挺,剑眉入鬓,一头墨发用玄金冠束起。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容情在对视的一瞬,脑海中闪过的一句诗。

    这人的身上有一种与旁人的不同的感觉,容情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一时间竟然呆在了原地。

    “多年未见,容姑娘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男子笑着说道,声音清冽,带着几分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只不过那双琥珀色眸中,隐藏了一股情愫。

    容黎脸色微变,旋即道:“阿情大病后得了离魂症,怕是记不得殿下了。”

    男子眼神微微诧异,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看向容情:“姑娘过来坐吧。”

    容情看了一眼容黎,容黎对她点点头,她这才走过去,坐在了下面的客位。

    “容姑娘还记得我吗?”

    容情摇摇头。

    男子笑着摇摇头,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

    转而又去问容黎:“她连你这个亲哥哥都不记得了?”

    容黎脸色瞬间毫无血色,但还是垂眸说道:“是,阿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接着他又硬着头皮对容情说道:“这位是当朝二皇子,承王殿下。”

    容情听到即墨承说“亲哥哥”的时候,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脸色也不好看。

    容黎见她脸色变了变,心底便是一沉。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除非容情不见任何人,否则这件事,早晚瞒不住的。

    “我名为即墨承,姑娘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即墨承这时问容情。

    容情再次摇头。

    即墨承沉思半晌,容黎适时开口把话题岔开:“殿下,明日我会亲自把织金锦送去宫内。”

    即墨承点头:“也好。”

    转而又看向容情:“本王府上还有些上好的药材,一会儿差人送来给容姑娘吧。”

    容黎拱手道:“劳殿下费心了。”

    承王的东西,他就是不想收也得收。

    今日承王来就是为了过两日宫中的祭祀大典而来,祭祀大典上,皇帝必须用织金锦做的长幡进行祈福,此事马虎不得,皇帝便交给了即墨承来办。

    容家又是这汴京的第一皇商,即墨承和容家也算是点头之交,故而来容家商议此事。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告辞了。”

    即墨承说罢,起身就要离开,出于礼貌,容情也起身目送。

    即墨承看了她一眼,对她一笑,旋即离开了。

    他走出容府大门,原本带着几分笑意的脸瞬间僵硬了下来,冷意布满了他的面庞。

    真的不记得了吗?

    即墨承抬眸,天空中阴云密布,是个坏天气。

    容黎将即墨承送出门,眼皮跳了跳,叹了口气,转身回去想同容情谈一谈。

    容情却直接回房了,她不想面对容黎,在她心里,容黎现在就是个变态。

    她肯定要逃离容黎,她虽然思想开放,但是也接受不了亲兄妹在一起啊。

    若是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也就罢了,关键这副身体是古代容情的,也就是说这副身体和容黎是亲兄妹,无论灵魂如何,这是事实。

    如今还在容府,就得有个打算。

    钱是首位,容情应该先有足够她用的钱,然后再想下一步。

    她回房关上门,洛梁就站在她的门外守着。

    容情想着,看着门外洛梁的身形。

    麻烦就是门外的洛梁,他今日已经看出自己不对劲了,如今还站在门外。若是她出门,洛梁也会跟着,就是个小尾巴,怎么都甩不掉。

    正思索对策时,门被敲了几下,门外传来容黎的声音:“阿情,我们谈谈。”

    容情打了个寒颤,心知无法再逃避下去,梗着嗓子道:“你为什么骗我。”

    容黎站在门外,沉吟半晌:“阿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聊聊。”

    洛梁被他支走了,无论如何,这件事,他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不信你。”

    少女的话轻飘飘的,却狠狠砸进了容黎柔软的心。

    “阿情,我不会害你,我会跟你说明这一切。”

    门外的男人轻声细语,温声哄着她。

    容情深吸一口气,还是打开了房门。

    容黎走进来,垂眸看着已经背对自己的容情,叹道:“阿情,我承认,有些事我骗了你。”

    “不过,你我并非血脉至亲。”

    容情心咯噔一下,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你是爹娘领养的孩子,给你容姓,也是不希望你被人诟病,爹娘对外说你是以前在老家生养的姑娘,六岁才接回本家。”

    容黎说着,神色平静了下来。

    “外人不知其中关系,你之前是知道此事的,只不过你得了失魂症,忘了此事。”

    容情觉得剧情狗血了不少,扶着脑袋思考了半天,转而问道:“那你为什么说我们有婚约?”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失忆之前,我们确是两情相悦。”

    容黎紧接着说道:“我打算好了,等我打理好汴京的一切,便从这里脱身,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那时就成亲。”

    “阿情你放心,不会很久的。”

    容黎说着,一把抱住了没反应过来的容情。

    男人的嘴,三分真七分假,容黎心里清楚,他说了这么多,也就“你我并非血脉至亲”这一句是真话,其余的皆为胡编乱造。

    其实,失忆之前的容情爱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子。

    容黎并不知道他是谁,只看到容情曾写了一封以表思念的信,信中没有人名,字里行间皆是爱意,那封信容情曾想送出去。

    不过最终被容黎的人暗中截了下来,那是容黎为数不多的失控,他拿着被他捏皱的信纸,不由分说地冲进了容情的房间。

    他大声质问容情,这封信要送给谁,容情脸色惨白,哭着要把信夺回来,容黎死死抓着她的手,眼眶猩红。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容情红着眼,咬着下唇:“反正不是你!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信!”

    容情那时知道二人没有血缘关系,却不知容黎对她有这种心思,她一直把容黎当做亲哥哥,她很珍惜同容黎之间的兄妹情意,可最终却变得支离破碎。

    容黎当着容情的面,亲手撕碎了那封信,他后来派人查过,容情想要送信的人是谁,可惜,遍寻无果。

    容情坚持不肯原谅容黎,容黎不许她再出门,所以不久前,容情大病一场,得了失魂症。

    他认为,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能让他的阿情忘记那个男人,只属于他。

    人皆是自私的,容黎宁可用谎言留住她,哪怕这个谎言,需要多个谎言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