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无惨牌绷带
“他做了这些事情,你还要替他求情吗?”秦野平问道。
“他曾是我的长官,给过我照顾。”古川忠一答道。
中条敬二已经喘不上气,话都说不出来,但仍强撑着,露出讨饶的神色。
他不想死!
秦野平没有管中条敬二,而是看向幸存的妇女。
“此事不能由你决定,应该由她决定。”
“你想让他活着吗?”秦野平轻声问道。
女人不顾身上褴褛的衣服,裸露着胸膛,挣扎着站起身,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他死!”
“如你所愿!”
秦野平点点头,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中条敬二的脖子。
中岛敬二大睁着眼睛,脸上全是不甘。
不甘自己就这么死了,不甘于让一名妇女决定自己的命运。
古川忠一哆嗦一下,担忧起自己的下场。
杀人这种事,他也干过。
作为代官所的手附,负责年贡米上缴事务,每年到村子里检查,免不了遇到违抗的村民,动手杀人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武士省事,村长满意。
死了人,田地就空出来了,大家分一分,都很开心。
当时是开心了,现在要是有人跑过来,让秦野平杀他,他怎么办?
另一边,见到仇人死在面前,幸存的妇人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蹲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秦野平不会劝人,也见不得这种阵仗,领着古川忠一转身欲走。
女人见秦野平要走,忽然止住哭泣,跑到秦野平面前,行土下座,恳求道:
“求大人收留!”
没等秦野平回应,女人又紧跟着说道:
“愿将田地都献给大人,求大人收留!”
自家男人和孩子都死了,只剩她一个,是肯定保不住田地的,不如献给他人,为自己某个生计。
秦野平想了想,同意了女人的提议。
他要在町内再开一家医馆,确实需要点人手。
女人大喜过望,连声感谢。
“你叫什么?”秦野平问道。
“我叫忍美智子。”女人抬头答道。
秦野平弯腰,将忍美智子面前的头发缕到耳后,露出额角的伤口,轻声说道:
“你受伤了!”
“对不起,大人!”
秦野平从怀里掏出一段白色的绷带,递给女人,说道:
“缠上,能加速伤口愈合。”
女人面露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把绷带缠在头上。
绷带是秦野平研制的新产品。
鬼的灰烬制成的疗伤药,泡在水中稀释后,将普通绷带浸泡在里面,阴干之后制成。
在村子里的医馆有售卖,但是销量不怎么样。
大多数村民经济拮据,根本不想为加速伤口愈合掏钱。
多受点苦,他们能忍,但是掏钱,他们不舍得。
秦野平也不能降价,鬼的灰烬用一点就少一点,额外加进去的药材也是药钱的,他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村子里的经济情况就那个样子,他无力改善。
为了扩大生意,加速获得QB,他只能想办法,把医馆开到町内。
杀死前身全家的武士已经死了,幕后的鬼也被他干掉,无惨没有关注他。
他现在没什么顾忌,正适合按部就班地扩张生意。
这个绷带,就是他到町内开医馆的卖点。
到了吉野町,几人吃过晚饭,古川忠一自觉为秦野平和忍美智子开好房间,便起身告辞。
“大人,我该回去了。”古川忠一试探着说道。
“等等!”
秦野平肯定不能这么久放古川忠一离开,要在吉野町开医馆,还需要武士的帮助。
他走到忍美智子面前,让其把绷带拆掉,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是?”
古川忠一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记得忍美智子额头上的伤口,很深,甚至能看到皮肉下的骨头。
这种伤,起码得一周才能愈合,半个月才能长好。
现在才过了半天,就看不到受伤的痕迹了?
忍美智子同样难以相信,不停地用手抚摸额头。
她操劳家里,下地干活,经常受伤,对疼痛都不敏感了,自己都没有发觉额头上的伤好了。
“古川大人,你觉得,我这个绷带,在吉野町能卖出去吗?”
“能,实在是太能了!”古川忠一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一直怀疑秦野平是非人的存在,这下更坐实了猜测。
他当手附二十多年,见过的野医生不知凡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段。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
忍美智子没什么见识,只是感觉新任的大人手段神奇,心里又添了几分敬畏。
“我打算在吉野町开一家医馆,不知古川大人能否帮忙?”
“大人想在哪里开?”
“哪里的病患较多?”
“花柳街旁。”
“花柳街?”
“很多武士去花柳街寻欢作乐,武士喝多了,就容易闹矛盾,大打出手,那里的伤者是最多的!”
“好,就开在那里。”
“不过……”古川忠一做出欲言又止的姿态。
“不过什么?”
“那里本来就有医馆在,大人过去,可能会受到排挤。”
“没关系!”秦野平满不在乎到。
他可是拥有响彻奈良的医学水平,怎么会怕其他医生排挤。
更何况,他还有无惨牌绷带这种大杀器。
“那就这样,你去花柳街旁边,帮我买个店面。”
“大人,这钱……”
古川忠一低着头,没等秦野平回话,又紧接着说道:
“不是不想帮大人垫付,只是我也没什么钱。”
秦野平拿出贴身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小块金子,放到古川忠一面前,问道:
“这些够吗?”
金子是秦野家的遗产,留着给后人翻身的本钱。
买下村里那个小房子,根本没花多少钱,盒子里面的金子根本没动。
这时候正好发挥作用。
“够了,大人!”
“那就好,多余的,就帮我把房子装好,若还有多余的,一定要还给我。”
秦野平总共就那一块金子,必须得精打细算。
打肿脸充胖子要不得!
“一定的,大人!”
古川忠一点头应是,小心地将金子收好。
“古川大人,你当手附,已经很久了吧?”秦野平忽然问道。
“是的,已经二十多年了!”
“如果你做的好,我感觉,你的位置,是可以往上提的。”
“谢谢大人!”古川忠一大喜道。
半个月后,花柳街旁,门口牌面上刻着紫藤花的医馆,开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