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降魔之江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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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阴魔盘恒火不力 心神归舍雷奋争

    伯谦正要答话,猛然心底涌起一股喜悦之意,不由转头看去,就见梁毒花身后一辆丈许长短的沉重大车,被裹的严严实实,此时却是怦怦剧烈跳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跃而出。

    月行九猛然大喝一声,“呼”的出掌拍来,掌力迅捷威猛,梁毒花一霎时间,已觉呼吸不畅,胸口气闭,虽然以前知道他被打落凡尘,神功尽丧,但此时全力击来却是非同小可,倘若硬拼,非使硬功不可,不说能击伤对方,自己必先受其害。

    身形一飘,喀喇喇声音大响,身后大车已被月行九掌力掀起翻倒,月行九纵身而前,伸手去抓那跳动之物,只觉背心上尖锐之劲凌厉,长剑未到,剑芒已及。

    月行九忌惮她毒剑厉害,不欲和她毒剑对掌斗力,右手抓起身前那辆大车,瞬时间回臂转腕,将大车如盾牌般扫向身后,一时间就如飓风刮过帐内,瞬时卷起凄厉烈风,击打猛撞身后,只听得“刷刷”的几声轻响,梁毒花长剑划在大车坚硬车体之上,就如刀切豆腐,木车猛然碎成数块,飞射周遭,“当”的一响,却是长剑触碰到车上所装之物,只震得她持剑右臂隐隐酸麻。

    月行九左手一把抓住车上之物,心中大喜,手一抖震散紧裹其上的棉布,忽听得身后有人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大不寻常,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一下涌来,不假思索当即右臂贯劲回身一挡,只听得拍的一声闷响,对方劲力怒潮般汹涌而至,两股掌力相交,嗤嗤有声,自己不由自主被推开三步,膝间一软,竟然有些乏力。

    心中一惊:“这小子功力居然这么精纯了?”

    梁毒花看得空暇,手中长剑便如漫天暴雨般递出,一剑又一剑,尽是点向月行九的要害,月行九知道时机已错过,心中一叹,左一闪,右一躲,在剑影的夹缝中一一避过,瞬息之间梁毒花已是刺出二十七剑,始终没带到他的一片衣角。

    心下也是骇然,眼见他身有余力,一声轻啸,陡然间飘开数丈,落在伯谦身边。

    月行九看到伯谦满脸欣喜,手中正握着丈二长短的混铁棒,这铁棒微微抖动,似乎琴瑟和鸣般的铮铮轻鸣,显然是已经认主,不由骂道:“妈的,老子千辛万苦找的宝贝,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好容易消解了牛王内息,不想全是给他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你........这个贼老天,待我真是特么的公道.........臭小子,你屡屡坏我好事,我必要取你性命。”

    梁毒花说道:“阁下也曾是通天大能,岂不知宝物有缘着得之,因果自有天定?一味纠缠不怕失了你身份?”

    月行九道:“天定?身份?呸,我也曾有缘得到宝物,我也曾有缘阖家美满,神仙眷侣,最后还不是被那几个秃贼硬生生抢走..杀光?他们又何曾顾忌什么身份?

    我家园尽毁,一家老小全被他们杀的干干净净,母亲被抓去永远镇囚在塔底,我千年的修为也被他们夺了,这难道就是他妈的天定因果?

    呵呵.........最后这几个杀人毁家的恶贼反而成佛成圣,这就是你说的天定?因果?我勤修千年何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会有这种天定?这种因果?......若天真有因果,也该是我去报仇,杀尽那些毁我家园的贼秃........”

    伯谦和梁毒花对视一眼,看他面容扭曲,越说越激动,似乎马上就要癫狂,知道他功力雄厚若是拼死攻来,两人虽然不惧,必然也是凶险万分,当下各自持器械防护。

    突然砰的一声大响,大帐的的一边帷帐被什么巨物一撞,顿时尘灰杂物扑簌簌直落,好在大帐坚厚,支柱粗大,没给一下撞塌,但是账顶也被撞破散开,巨物“佟”的落地骨碌碌滚动,极是沉重,竟然是一块大石头。

    几人向外一张,远远见到百步外众军已排排阵列,阵中有数十个军士骑在马上,正用马力拉紧一个个投石车的崩索,就看到车上拉杆猛的迅捷立起,十数个大包裹随着砰的一声大响,从车上远远飞来。

    梁毒花道:“快走...”长剑一划,在后账上破开一道大口子,闪身而出,伯谦看到月行九也是疾步撞出大帐,顿时知道不妙,跟着梁毒花就跑,“噗”的身后的大包裹落地,顿时四散飞扬,白雾茫茫,里面居然装的都是石灰,就听噗噗嗖嗖声不断,石灰包纷纷在前后落下,灰白粉末不断飞溅扩散。

    伯谦大骂一声,知道这石灰粉眼睛若是稍稍粘一点,必然剧痛难当,两眼难以睁开,到时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的束手就擒,一手拖着铁棒一手捂住口鼻,身形如电般低头疾冲。

    刚跑到自己停放巨翅的小坡上,不远处已赶来二三百名身披铁甲的军兵,都是手执兵刃,排成数列,兵卫甚是森严,就见梁毒花长剑一划,一道剑气落在三四十步外,瞬时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长长弧线,当先冲过的十几个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摔成滚地葫芦,阵列军士但有触线着,纷纷摔倒,旁边军兵当即站住不敢靠近,后排军又收不住脚向前,阵列瞬间乱成一团。

    伯谦知道这双翅若在低处却是无法飞起来,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在这小坡上,推着巨翅让梁毒花先飞走,当即打手势让梁毒花站在双翅上,托起双翅猛的抛扔出去,被他神力这一推,这双巨翅顿时逆风而起,在三四丈高半空滑行,梁毒花连摇木架,就见双翅急速拍打,瞬时高飞。

    伯谦松口气,忽然前面号角齐鸣,一排排步兵列成队伍踏步而来,又听得左侧战鼓急擂,大地震动,不知多少马蹄敲打地面,漫山遍野的骑兵涌了过来。

    原来刚才月行九突入大营,众军一时纷乱,被他钻了空子,三人一个耽误,让众军号令整齐,此时千军万马齐动,当真力可移山河,鬼神辟易,绝非单个人力可以抵挡,往四处一打量,却是三面都有敌兵排阵而来,当即纵下小坡向西边飞驰。

    他速度奇快,不多时已将后面列阵军卒甩的远远的,窜上一个高坡,一瞧之下,登时呆了,只见正面密密层层的排着一队队披甲步兵,两翼则是骑兵,当真长枪如林,弯刀似草,声势也极浩大。

    再往后面看,就见缓步行来的军阵,千军肃穆,除了阵中将校往来奔驰指挥,只闻脚步声咚咚逼近。

    心道:“见了鬼了,居然陷入大军阵里,这万千人冲来,我就算满身是手也抵挡不住啊,看来今日不能善了....”。

    将铁棒嗵的插在地上,反手将“紫金弓”拿在手中,就听头顶双翅拍打,抬头看到几十步高空梁毒花架着双翅在头顶盘旋,心中大喜。

    猛见一人如箭离弦,一溜烟般从合围的几路大军间隙中直冲过来,正是月行九,想来也是被合围的军阵硬生生逼了过来。

    他奔驰奇速,一晃眼早已奔过高坡,又猛然停步,却是看到西面甲军排得紧密,难以逾越,阵中数不清的弓箭手已是弯弓搭箭,长矛手斜挺铁矛,一个间着一个,一眼望去,不计其数,只要军中将官一声令下,立时千矛丛集,万矢齐至,纵有通天本领也逃不过去。

    月行九骂道:“真正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伯谦把弓顺手挂好,将铁棒拿在手中,只怕他又来抢夺。

    月行九眼看无计,顿一顿,对伯谦说道:“小子,我们也算是几次危难了,你跟上面那丫头说一声,拉我一起走?”

    伯谦盯着他,只怕他乘暇攻击,远远军阵中号令止戈声不断传来,却是已被众军团团围住,隐见后面车马走动,想到若是再被那些石灰包砸来那可是大大不妙,也是不由焦急,却听头顶传来梁毒花声音:“你需立下誓言,永生永生不得加害刘公子....听命与他....十年。”

    月行九大怒:“我听他的?放屁,大不了一块死....老子还有三条命,有什么好怕?”

    梁毒花也不搭话,对伯谦说道:“刘兄,一会从后坡上疾冲跃下,我用绳索吊你上来”

    伯谦道:“好”

    猛听下方众军声若雷震,大军有如玉城雪岭从天际滚滚而来一般,声势雄伟已极,众军踏足越近,声音越发响亮,千万大军这一下齐动冲烽,于金鼓齐鸣中一往直前的气势顿时让三人同时变色,这大军愈近愈快,就若四面巨大的水墙震撼激射而来,当真是吞天沃月,若被披卷入这般鲸波万仞之中如何能活?

    月行九大骂一声,喝道:“老子答应你。”

    就见一条黑色绳索从半空垂下,月行九飞身跃来,却看伯谦站着不动,当即骂道:“老子都答应了,你还要怎样?”

    伯谦尴尬一笑说道:“这铁棍沉重,我拍双翅带不动....”

    月行九一个后仰差点跌倒,“彭”的巨响中,半空中密密麻麻箭矢就如巨大浪花般拍来,月行九喝道:“金木刀圭玉液还,一气先天丹器生.......妈的.....三气合一变化随心,这道理你不懂么?”

    伯谦被他一喝,猛然想起当年苦练“降魔杵”时变化,不由五行攒簇,收神归舍,反手抓起铁棒一头,用起嘘呵吸嘻吹呼的口诀,这铁棒应手而小,插在贴衣腰带处,左手抓住那黑色绳索,身内五脏生化,已能明心见性。

    此时落下的箭雨就如月影下的银涛,势若万马奔腾,奋蹄疾驰而来,巨潮卷来神若轰雷,霎时之间已将二人罩在波涛之下......。

    山下大军都知道坡顶绝无遮挡,万箭蝗集之下这两人必死,领军官将谨慎,知道这二人武艺通天,极为难缠,让把石灰、硝石、水龙车推近引弦待发,全军戒备,排出几队兵卒裹好油布上山搜索尸骸,坡上遍布箭矢,就如蒿草一般插的几无空隙,却绝无二人身影,消息传回来,全军顿时大哗。

    ........双翅疾展,伯谦和梁毒花站在翅上,月行九挂在翅下,三人谁都不想说话,静默看下方不断划过的山川河流。

    伯谦此时还在体悟这内外合一的状态,只觉身体通透,似乎骨节内的骨髓都随意可以蠕动,全身经络肉身凝结,上下一通,呼吸起伏和天地相合,似乎可以随时御风飞行一般,端是神奇。

    体悟良久,猛然想起来白玉詹伤重难治,若是用双翅送去北昆仑岂不是事半功倍?当即对梁毒花道:“我还有伴当,需要接到北昆仑去...”

    梁毒花道:“是,正往那庄子过去,再有一个时辰就到....”

    此时双翅正飞过一处山顶,只觉翅身一轻,却是月行九已松手跃下,梁毒花喝到:“别忘了你的誓言.....”声音远远送去。

    月行九“咚”的掉落在山坡上,在积雪中翻滚几圈,爬起身远远飞驰而去,却是始终没有回应。

    伯谦道:“他只要不来找麻烦就好,至于听不听命的大可不必....”

    梁毒花道:“刘兄,你是志诚君子,不知这些魍魉歹毒心思,当年我随侍家师,知道此人在祭赛国断天机,造浮屠制兽灵,更勾联大妖图谋天地,凌霄所以震怒,遣你那唐朝师傅合二郎真君之力才将他打落凡尘,怜惜他修行不易,只是废了他修为,未伤他性命,但此人就算滚落凡尘也是到处兴风作浪,心中只有嫉恨哪有半点悔过?若不约束,只怕他心存恶念,我等却是防不胜防....”

    伯谦“哦”一声,说道:“此人原来有这样的来历.......他时人时妖的......古怪的紧......”

    梁毒花道:“听家师提起过他,原本是相柳一脉,自毒功大成后,不知从何处修得五行正法,才得进通天,后来被废了修为,在人间本体难出,否则只有做回畜生....”

    伯谦道:“前几日我们被吸到一个瓶子里,他也在里面,在瓶中我们见过他的本体,还被我射去了五个脑袋.....”

    看梁毒花一脸疑惑看着自己,当下将在瓶中遭遇和出瓶子后阴差阳错的射落飞遳说了一遍,梁毒花听了思索半响道:“他在瓶中想来是要躲过凌霄的天罗地网,再就是利用瓶中南精之火,要把牛王的混铁棒除去内息...........那个宝瓶呢?”

    伯谦道:“和那些飞遳上的白袍人争斗中,那个瓶子被埋在洞穴中了吧.........哟,不对,不会...被那些白袍人得了去吧...”

    梁毒花道:“若要收服群妖,有小郡主的磁珠就足够了,那些白袍人亲来,必然是为了得到更多,这瓶子如你所说,里面能量巨大....真被这些邪魔得了去......小郡主态度也成疑,若是如南王那般被这些邪魔控制,如何能把紫金弓给你?.....昨日和月行九争斗,不光月行九帮她,就是李青风也护着她.....”

    伯谦却想到了在失忆的那段模糊意识中,数不清的飞遳被巨大的能量摧毁,几个逃走的飞遳都受到了能量波及,找那个瓶子,难道是利用瓶中的那巨大能量修复飞遳?

    两日正思索见,猛然前方天空一道闪电和火光划过,映照的两人脸孔一白,接着一股无声的震荡,猝不及防的让双翅一下翻侧,龙卷风般的气流狂野的卷来,凄厉呼啸声瞬间吞没了一切。

    翻滚著的混乱中,木架“吱嘎”的碎裂,伯谦本能的劲通天地,身体不知为何,却能提前感知巨翅被这无序能量吹打的动能,如影随形黏在上面,在梁毒花快要掉下的瞬刻,一把抓著她的腰带,整个提起。

    百忙中环扫天空,眼前尽是流光烁影,无数光束漫天中闪动划过,偶有碰撞顿时噼啪作响,电火爆闪,就像颗颗流星拖出绚丽光亮。

    火影电光间,灼人高热不断侵袭二人,似乎天空已全部燃烧起来,二人不由劲转全身抵挡,远处不知什么灼热碎裂开来,就似崩散出一片无形的巨大烈波,两人齐声惊呼中,双翅已身不由己地被湍急的旋流抛卷上高空。

    猛然一支明亮圆柱划过了两人身边,里面所蕴含的毁天灭地的巨大能量,立即让两人一翅感到自己的非常渺小,幸的旋流被这能量一触猛的被弹向另一边,两人得以脱离开去,否则必然被这巨大能量卷成粉末。

    急速“呜呜”的烈风中,伯谦眼中浓雾弥散,似乎一瞬间天地斗没有了声音,只能低下头躲避撕裂颅骨般迎面而来的罡风,眼中圈圈圆转,隐约看到如幻境一般厚重云霞中,反映著下方的奇异色光,云气低垂的空隙,一个叠一个光球雨点般在下发掠过。

    虽然木架早被狂流撕裂,吹的无影无踪,但梁毒花手中还缠绕绳索,危急中一把扯住双翅,拼命反向一斜,两股气流一夹,双翅顿时翻滚滑出湍急气旋。

    双翅不能煽动,在空中不停旋转,险些又飞回那龙卷般的气流中,两人都是头晕目眩,内息转动让自己呼吸回力,好容易操纵双翅远离狂暴旋流,两人趴在双翅各一边,各自拽紧绳索,虽翅膀静静漂浮在层层积叠的烟气中,天空四面罡风劲流如波涛山立,他们现在所处几粒中间返而却较为平静。

    从急动忽然到急静,身周尽是无所不包、低垂、厚重、沈甸甸的积云,眼中世界似乎已经和其他一切全隔绝开来,孤寂中又毫不寂寞。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如释重负的神情。

    猛然天空被一道闪电划破般震颤战栗,这比任何雷电都要强烈千百倍的疯狂量暴里,闪电的极光有如刀枪剑戟般破空裂云刺入深空,两人猝不及防下同时被这强光刺的紧闭双眼。

    “轰!”就感到整个天空都晃动起来,伯谦抬头就看到远处天空里,似乎什么东西碎裂崩塌,绽开出道道神迷的火花,感受到强烈的气流急速回冲过来,不由一声大骂,狂暴旋流已撞得两人一翅像急流中的羽毛般剧烈翻滚飘飞。

    两人只得拼死抱住翅膀,只听的尖啸的风声由上方传来,伯谦毕竟功力深厚,身内劲力外放,和扑面巨浪般疾留相拒,劲风扑面,迎头一股小山般的罡风如海中的大浪当头盖下,当即将手中绳索一拉,双翅斜飞向上,躲过浪头正面,急吸一口长气,劲力回还到身前三尺,护住两人和罡风相抗。

    如此反复换气外放劲力,待这狂潮疾流消退,已累得脸色苍白。

    猛看到三个明亮圆点在前方天空凝聚成一个横贯天地的巨大三条光索,就见白光一闪,照得夜空明亮得像透明一般,似乎一切物质全失去了实体,能量流凶暴席卷向上而去。

    空气中些许余波瞬间飘散,眨眼间已重重撞击在伯谦全力推出有若凝结的阴阳劲力处。

    “咔”的一声轻响,无可抗御的巨力瞬间压碎了阴阳劲气,狂风卷落叶般把他们卷入四周肆虐的能量风暴之力四面八方齐至,以伯谦此时堪比先天的全力,亦给震得遍体抽搐,两人紧紧拽住绳索在狂飙般的洪流中跌撞。

    “呼”的一声,一个直径里许的庞大巨型火球,从上空滚动滑下,在天空虚悬不动,除了带来空气的波动,却没有发半点声音来。

    一人双翅在巨浪般的激流中摇摆翻动,似乎永无止歇,忽觉双翅一升,竟然向上漂浮起来,伯谦两人同时看到这个半空中山岳般的巨物,虽然相隔数里外,依然如蝼蚁望山一般,震撼之下只觉一种沛然莫测的庞大力量,似乎瞬间侵入自己意识,一股冰冷几乎将自己冻结。

    “飞遳?....”梁毒花才惊呼出口。

    蓦地一柱血红的强烈直光由飞遳底部射出,一瞬间烈射在地面上,强光及处,恰好是依光晕而成的一个正圆形,照出一个极大的圆坪被四周群山环抱,山间莹莹白雪若水波映月,银光闪闪。

    圆坪中央错落有致的站着三四百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多是高冠灰袍,手执各类器械,兵刃寒光闪烁耀眼搭在一起,众道各自闭目吟唱,人群中间两个巨大地铜鼎似有能量波动。

    此时双翅还在剧烈摇摆,伯谦也无法定睛细看,只觉这群道人似乎布了什么阵法和这巨大的飞遳抗衡。

    天空中火球般的飞遳红光不断加强和变化,一会后开始换成橙色,接着黄、绿、青、靛的变化下去,每一次色光的变换,似乎能量亦随之变化,伯谦已隐隐明白,似乎这飞遳也是以不同的能量组成。

    正想将双翅降下,就看到一道眩人眼目的巨大青白色光柱,闪电般由那群道人中间发射向上,刺在飞遳上,顿时让这山川般火球摇晃震颤,紧接着第二道巨大电光又闪劈而来。

    伯谦惊窒中,地下众道已瞬间发射九道青紫色的巨大闪电烈射而出,那飞遳底部旋转的数道彩色的光芒也激射而出,似乎在转换抵挡,一时间整个天空都是各色的光芒激荡,蔚为奇观。

    半空激电飞射,有一道竟然往伯谦他们飞来,伯谦危急抽出直接铁棒横挡,一触之下,这光芒竟把他发劲挥出的力量全部吸了过去,接着一股巨压让他几乎全身爆裂而亡,一口气血顿时喷出,瞬间手软无力,再无抵抗之力,若不是梁毒花拼死拉住,已是摔下双翅去了。

    但双翅也被这一下巨力推的离开战场更远,猛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芒雨激溅,圆坪四周大片树木连根拔起,隐伏的密密麻麻的大军,下饺子般被庞大的能量流扯了起来,流沙般四处散落。

    那飞遳亦给气流扯得像布娃娃般抛了起来,左摇右摆好一会后,才重新取得稳定和平衡。

    圆坪上众道各挥器械,登时激起一阵疾风,明亮光线瞬时组成了一片光网,列成两个大阵挡住这巨大能量波,就见阵中紫青两道巨大闪电不断射出,这两道闪电似乎一正一奇,相生相克,死死压制住天上飞遳旋转能量,声势实是非同小可。

    忽然芒光爆闪,红光耀眼刺来,这巨大如圆球般的飞遳,无声无息滚动,映射的整个天地似乎也全部沐浴这火红的光,它一边闪动着无法胜数的点点光芒!另一边半球则是银芒闪烁的,两边半球的强烈对比,更使人感到诡异无伦。

    伯谦深吸劲气,好容易回缓劲力,此时双翅不能挥动,梁毒花拽紧翅膀控制滑行,极力远离这无可抵挡的修罗战场。

    漫天蓝光就像忽然滚动到眼前一般,道道光芒就像数以万计的触须从圆球般的飞遳内疾射而出,瞬间将这紫青两个大阵卷入了这火熔般的急流中。

    “轰!”爆起满天光雨,巨压之下,数十位道人被震得抛开飞去,变作滚地葫芦,两阵几十名道人正自转换阵势聚集能量冲击,这时那里还收得住势?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阵相撞,阵中道人或剑折臂伤,或残肢四溅,更有三十余人自相冲撞被能量击碎成漫天血雨。

    庞大如山、形若火球堡垒的飞遳,变换旋转的色光,瞬间又亮了起来,亮芒一闪,利剑般的极光立时电刺而,激打在已破开的大阵上。

    光雨爆起将整个阵势全都遮盖住,爆起的强烈的电光,因剧爆而衍生的强烈气流,暴风般把近处的山石树木全部卷起,似落叶地随风飘舞,

    四周埋伏的两个千人队被这疾烈的彩光击个正着,立时化作漫天肢体,碎粉般四处崩散,余着惊恐,如流水般四散奔逃。

    如此巨变,天上两人虽离开一段距离,但也被这光芒激刺的只能捂住头脸,似乎身体在这一瞬间也被这白光照化了。

    伯谦运转阴阳二气,云气中居然误打误撞凝结成一个劲力罩子,一下隔开这白光,两人惊魂未定,梁毒花正要控制双翅向山下疾落,伯谦不知怎的心中大恐,猛的拽起双翅向远处逃窜。

    就听阵中铮铮铮响了三下琴声,琴声激亢,传遍天地,那被淹没的大阵通体已变成火红,忽像由内部猛然射出撕心裂肺的强芒,倒推彩芒又猛地扩展,“轰”惊天动地的爆响,化作一团广及方圆数十里的烈芒。

    里许内被这强芒扫中不论是山峦、巨木就如被道路上被推开的积雪,一圈干干净净,就像被泥水匠砌过的院落,没有半点渣滓可以遗留下来。

    这时远遁数十里外的两人一翅,仍给这次大爆炸的气浪抛得失了平衡,巨翅几个旋转“彭”的终于硬生生撞在一块山顶隆起的大青石上,伯谦聚起的罩子顿时碎裂,两人就势翻滚,躲在青石后,疾射打来的狂暴碎石杂物,如狂暴火闪光雨铺天盖地袭来,好一阵才熄灭,两人劫后重生,均是面色惨白。

    梁毒花此时受伤已是不轻,稍稍用力即是一阵剧痛,却是肋骨折断三根,她却极是强硬,两下撞穴凝住血涌,咬牙硬生生将断裂肋骨掰回复位,只累得气喘吁吁,满头都是冷汗,全身已经虚脱。

    伯谦心悸之下,也是佩服不已,当即将手贴放在她灵台,缓送真劲在她体内转了三转,催呕出两口瘀血,才稍去胸口闭塞之气,梁毒花长出一口气软瘫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伯谦站起说道:“你再此稍坐,那边战阵中还有我的故人,我却不能袖手旁观,你等我回来....”用铁棒砸断几棵树木,搭个矮棚将她护住。

    起来将双翅整理,不亏为水火不侵的宝物,这般折损任然无大碍,当即把绳索重新捆好,举到山顶崖壁前,就看远处天空红芒爆闪,那火球般的飞遳在天空斜弯而上,猛撞在天上那三个闪亮圆球拉开的能量光索上,强大的巨能中,天地似乎都在剧烈晃动,

    “轰!”天空爆除一团耀目强光,火球般的飞遳断线风筝般翻滚开去,天上那三个圆球同时被震波卷得翻滚不休,摇摇欲坠。

    “呼”的一声,那飞遳在天空旋转似乎要急坠下来,不知怎的忽然绕了个弯,像脱弦之箭般弹往上空,身上红芒翻腾,肉眼可见的在积聚能量。

    响彻天地的琴声悠扬,那散落阵势中两个巨鼎能量闪烁,隐约可以看到有人盘琴弹奏,心中更是急切,深吸一口气,看准崖壁下群山,飞跃而下,猛然一声声歌声传入耳中。

    却是地上群道伤亡不小,但只要不死的无不盘膝而坐,齐声吟唱。

    伯谦听不清他们唱的什么,只觉意气慷慨,大有壮士不归之意,忍不住热泪盈眶,心道:大好男儿何惜抛洒热血?

    拖着双翅顺着山崖滑行而下,直往那血红的巨大飞遳滑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