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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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徐林卖刀

    次日在县衙里点了卯,石凯领着九囊范代一路溜达着前往石榴巷。

    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是个钉。

    石榴巷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躺在一家粮栈门前,捂着肚子高声惨叫。

    “就因为吃了你家的面,我的肚子疼死了,疼如刀绞,我活不成了……”

    和他一伙的两个汉子,堵住粮栈戴掌柜,高声道:“戴掌柜昨天我兄弟还好好的能吃能喝,吃了你家的面肚子就开始疼了。

    是不是你卖给我们弟兄的面,是陈面,或者生了虫的?”

    大腹便便的戴掌柜,未醒的酒一下子做冷汗出了,擦了把汗说道:“几位爷说的哪里话,我戴记粮栈做生意又不是一天两天,哪敢卖不好的粮食。

    这位兄弟会不会是吃别的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左边的汉子把脸一横,冷哼道:“你是说我们冤枉你?”

    “不敢,不敢。”戴掌柜擦了把冷汗,连忙解释。

    四周看热闹的邻舍,有人打抱不平道:“我们吃的都是戴家的粮食,怎么没有不舒服,你们这伙人是不是故意找茬?”

    两个汉子一转头,冷笑道:“呀呵!还真有敢多管闲事的啊,我们大哥是道上鼎鼎有名的黑蛇,不怕死的站出来试试。”

    像是听说过黑蛇的大名,四周邻舍一下子没了动静,敢怒不敢言。

    两个汉子嘴角冷笑一声,得意地转过身来看着胖胖的戴掌柜,左边的汉子更是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漫不经心地用刀背拍打着手。

    “戴掌柜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

    戴掌柜一时间没了主意,汗如雨下,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看到了昨晚上有一面之缘的石都头带着两个衙役走来。

    戴掌柜悄悄松了口气,只见石都头快步走到躺在地上那汉子身边,惊讶道:“谁的一百两银票掉这儿了?”

    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饿干瘦汉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大声道:“我的,我的银票。”

    干瘦汉子四下扫视一眼,根本没看到银票,抬头一看见到了一脸冷漠的石都头。

    石凯冷笑道:“你不是肚子疼?”

    “我……”干瘦汉子一时间哑口无言。

    不料石凯压根没搭理他,走到他那俩同伙面前,冷笑道:“未经允许擅闯民宅,还拿着凶器意图杀人夺财。

    九囊范代?”

    “在!”

    “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两个汉子听着石凯的话,一下子慌了,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石都头言重了,我们兄弟几个只是想索要些财物,请石都头明鉴啊。”

    “呵,串通起来欺压良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到衙门重打五十大板!”

    “诺!”九囊范代一见石凯来真的,也不敢在耽误,一左一右上前准备将这两人扣押再说。

    “去你娘的,一个都头算什么,老子捅死你……”左边拿刀的汉子突然发了狠,站起身子一刀捅向石凯。

    石凯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胸膛上,只听“砰”得一声闷响,拿刀汉子被踹飞出几米远,大口吐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当街试图刺杀朝廷命官,其罪当诛,九囊范代将他这两个同伙一并逮捕等县令大人发落。”

    剩下两个泼皮哪敢再反抗,被九囊范代压着向县衙而去。

    石凯走到拿刀汉子身边,见他已经没了动静心里叹息一声,他本想拿这三人立威,趁机敲打城中泼皮无赖,没想到这汉子竟敢拔刀。

    只能怪他命不好。

    石凯环顾四周,冲围观的邻舍一拱手:“各位街坊,本官还有要事在身,还望各位将此事报与县令知晓,尸体也劳烦处理。”

    有个老汉走出人群,拱手道:“石都头尽管去,此事前因后果我等心中有数,石都头此举实乃为民除害。”

    石凯淡淡点头刚想离去,戴掌柜拦住他,感激道:“今日之事多亏了石都头,这是我的一点孝敬……”

    石凯伸手挡住他,说道:“不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应该做的。”

    辞别戴掌柜之后,石凯又去给过孝敬的店面门前晃悠看有没有什么麻烦需要出手,不多时九囊范代二人折返回来。

    石凯问道:“县太爷有没有说什么?”毕竟死了人,他还是要问一问县太爷的态度。

    九囊笑着道:“凯爷你放心,县太爷不光没责怪,还当堂赞扬凯爷体恤百姓,为民除害。”

    石凯淡淡点头,三人一路溜达,途径一家石器坊,七八个汉子正在卖力地抬一件石雕,几次都没能抬得起来。

    掌柜在一旁焦急的指挥,见石凯来了,连忙赔上笑脸打招呼。

    石凯对这掌柜有些印象,昨晚上给的孝敬不少,于是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让石都头见笑了,客人订制了一个石雕,可惜太过庞大沉重,一时间抬不出来。”

    “抬到哪里?”

    “院门口就行,等客人派人来取。”

    石凯走进院子围着石雕观察,这石雕刻得是一尊龙王,青面獠牙栩栩如生,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少说也得有几千斤。

    “掌柜让你的人把这些木杠绳子都取了,把路腾开。”

    掌柜以为石凯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吩咐手下照做,等东西都收拾妥当,他一只手抓住龙王的腿,一只手抓住龙王的胳膊。

    气沉丹田,双手发力。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那不动如山的龙王,被石凯缓缓抬起来。

    “我的娘啊,石都头莫不是天生神力,不然怎么拿得起这千万斤的龙王。”

    石凯抬着龙王缓缓走到门前空地,将龙王立在门前。

    “石都头您真是天生神力啊!”

    “凯爷,你这也太……”

    不光石器坊掌柜,就连常待在石凯身边的九囊范代也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石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领着九囊范代告辞离去。

    一连三天除了每日必须的打坐练拳,石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整治县城泼皮无赖身上,经过大家伙传扬,都知道这位石都头伸张正义,力大无穷。

    清竹别院也迎来喧闹,不少慕名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来说媒的媒婆更是快要踏破门槛。

    石凯就是走在街上,任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石都头。

    这天石凯带着九囊范代和往常一样巡街,见集市上的人在一处空地围成个圈议论纷纷,他便带着二人悄悄来到人群后面。

    只见人群中空地上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在施展刀法,嘴里喊道:“卖刀,卖刀,祖传的宝刀……”

    这汉子身材高大,燕颌虎须,带着一顶斗笠,颇有些江湖好汉的气质。

    “卖的什么鸟刀?”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叫,挤进来一个五短身材,样貌丑陋喝的半醉的汉子。

    “二憨子!”围观的百姓尖叫一声纷纷躲开,唯恐避之不及。

    见众人反应这么激烈,石凯压低声音问道:“那是什么人?”

    “凯爷你说的是二憨子吧,那人打小便有羊个疯,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敲诈钱财。

    即便犯了事儿被送进衙门,他也会说当时犯了病,脑袋不灵光,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无赖。”

    石凯哦了一声,看向那二憨子。

    二憨子围着卖刀大汉转了两圈,问道:“鸟大汉,你这刀怎么卖?”

    卖刀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道:“祖传宝刀,只卖三千贯。”

    “什么鸟刀敢卖三千贯?本县最有名的杨大师所铸最高才一千贯,你凭什么?”

    围观百姓纷纷交头接耳,石凯也觉得这刀卖的实在是贵了,要知道五文钱就能买一个烧饼,一两银子足够寻常一家三口花上半月有余。

    卖刀汉也不恼,解释道:“我这刀是天外陨铁铸造,自不是一般刀剑能比有诸多好处。”

    二憨子冷笑一声,“有什么好处?”

    “大力砍铜剁铁刀口不卷。”

    二憨子当即去街里寻了块一掌宽的铁疙瘩扔在地上,“你剁与我看。”

    卖刀汉也不墨迹,沉腰立马“噌”得一声宝刀出鞘,明亮如一泓秋水,一刀下去一掌厚的铁疙瘩一分为二,断口光滑如镜。

    “好!”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叫什么好,都给老子闭嘴。”二憨子环顾四周恶狠狠叫道。

    石凯借着超乎常人的目力,看向刀刃确实不见豁口,卷刃,是把罕见的宝刀。

    二憨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气急败坏道:“还有什么好处?”

    “吹毛断发。”

    二憨子一咬牙从脑袋上扯下一缕头发,卖刀汉接过放在刀刃上,猛地一吹头发全部一分为二。

    “还有吗?”

    “杀人不沾血,猛踩刀不裂。”

    二憨子一下子抓住他话里的把柄,奸笑道:“那你杀给我看。”

    卖刀汉收刀入鞘,不悦道:“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如何敢杀人,你要不信找条狗来,我杀给你看。”

    “你说杀人又没说杀狗,若是办不到就把刀给我。”说着二憨子就要上前夺刀,他看出来了这把刀绝对是把好刀,若是能得到足够他逍遥快活好久。

    卖刀汉不想招惹他起身要走,不料二憨子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死死黏上来,两人推推搡搡眼看要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