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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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宿红莲

    众人细细一看那竹签上的大名纷纷惊呼。

    随之,管家喊道:“古璜晋级。”

    萧霜遗憾出局,很多人因此而遗憾,古璜萧霜二人却显得很友好,一个道恭喜一个道承让了,携着手离开擂台去一旁畅聊去了。戏乐天随后宣布:“山珞茗、刀江菱、叶原、古璜、四位才俊晋级明日的最后对决,是古璜大侠继续蝉联还是一位新人夺魁,请诸位拭目以待,明日对阵现在抽签决定,请古大侠抽取你明日的对手。”说完将一个坛子放在擂台中央,古璜走过去,搓了搓双手从坛子里拿出一个竹签。

    戏乐天接过竹签大喊:“明日首战,古璜大侠对战铅国宝象刀氏大小姐刀江菱,那么第二场对决便是山珞茗对阵叶原叶大侠,两场对阵的负者争夺第三,胜者对决出本次红莲大会的魁首。”

    “明日的对阵好看了,你打山珞茗,我可没有好的办法帮助你。”柳心泄垂头丧气的说道。

    “能打进前四,已经很出乎意料了,我相当满意。”卫缺笑道,他本就是被怂恿而来,又在此碰见柳心泄,明日打完便可以一同去熬海城出海了,此行不管能不能寻到空舆,他已打算好好练功,为将来复仇做准备,若是找到空舆那就更好了,可以达成柳心泄的目的。

    “不过,江湖上从此多了一个号称是铁壁黑猿的大侠,但是谁也没能想到,这个铁壁黑猿的真名不是叶原,哈哈哈,这个秘密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柳心泄凑近卫缺的耳朵小声说道还一边咯咯的笑着。

    卫缺心想,除了贺菁柳心泄隋抚三人,恐怕只有薛银序知道这件事,只不过薛银序只知晓其中一半,另一半未知的原因就是没有见过自己的真实长相和姓名,至于隋抚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人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也放心,这打扮本就是剑阙派的人帮自己整理的。

    这一晚,卫缺依旧趴在桌子上看着书慢慢入睡,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被叫醒,虽然没有躺在床上,但看起来睡得也不错,口水也没有滴落在那本书上面。古璜的那场战斗他看的很全面,刀江菱双手持短匕,身法轻盈,开始还能很好的躲避古璜的刀,但是越来越吃力,武器上本就不占上风,内力也不如对方,对于占级的锋鸣根本不敢应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跌落擂台败北,古璜得胜是毫无悬念。

    接下来便是卫缺这一场,起初他也很小看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女,少女手中的铃铛一旦舞起来虽说比较刺耳,但是他将注意力从铃铛上移开,便极少能够收到铃铛的干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惜少女的内力也超乎卫缺的想象,轻轻一掌袭来,卫缺便觉内息不稳,丝毫用不上力气,想去用拳打,看似打中了少女的身体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实则只是碰到了衣角,少女好似算好了似的偏偏就躲开差那么一点。

    这样下来,只能是平白的浪费力气,山珞茗扔出一只铃铛,这铃铛后面还系着长长的红绳被拽在手里,卫缺躲避不及,正中腹部,同时被击落擂台之下,山珞茗拽起红绳将铃铛收回手中,抱拳笑呵呵的说道:“多谢铁壁黑猿叔叔承让了。”,同时管家也宣布了山珞茗晋级魁首之战的消息。卫缺也不气恼,礼貌的回了一个礼,心里同时对这个小姑娘肃然起敬。

    午后,卫缺与刀江菱争夺第三,第三名便有了选取宝物的机会,刀江菱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站在台上,话不多说,耍起双匕上来就缠着卫缺,时而攻上时而功下三路,卫缺瞅准机会便想去抓刀江菱的手,尝试三四次,都未得逞,不得已左拳运功佯装打向刀江菱面门,刀江菱一见大事不妙,侧脸躲过,卫缺心里大喊就是现在,右手抓起她的左手手腕一用力,手中的匕首掉落,左手的拳头松开改变方向接住了掉落的匕首。

    刀江菱一看匕首被卫缺夺走,脸色一沉,竟然将右手的匕首想前扔了过去,卫缺连忙挥起匕首将飞来的那一只打落在地,想看对方接下来怎么做,却听到“哼!”的一声,刀江菱施展轻功跑出了擂台,卫缺拾起落在擂台上的匕首,下去想还给刀江菱,却不见了踪影。

    “恭喜叶大侠,获得本次红莲大会第三甲,长留此名刻与碑上。”戏乐天向众人宣布。卫缺高兴的爬上西厢房去找柳心泄,人却不见了,回到房中,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道:卫缺,吾已改变行程暂回镇墟,小丫头我已带走,我会好生照顾,定不会让他人伤她皮毛,我与庄主戏乐天相熟,比试完毕之后你且听他安排,好好练功,若神功有成来仗节郡南庭草原月阴湖畔镇墟派,我在此等候,柳兄。

    看着这几句留言,卫缺有些怅然,贺菁在柳心泄手里他自然放心,若想害他,那日就不会出手救贺菁还有自己,经过这几日的接触,他不但把柳心泄当成救命恩人也当成要好的朋友,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带着贺菁回了镇墟派。

    下面的终极对决已经开始,山珞茗手中的铃铛对古璜的占级,两件兵器挥舞之处嗡嗡作响,卫缺丝毫没有心情观察这些,还沉浸刚刚的那段话里,直到两人打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分出胜负,直到燃香已尽,车鹊打断了二人。

    车鹊说道:“此次对决时所罕见,终决不以抽签决胜负,我只说若二人如此打到明日谁能坚持下去?”

    “打到明日小可只怕力竭而亡。”古璜说道。

    “别说明日,若再打一炷香的功夫我只怕也要累了。”

    “那我判古璜拔得头筹你可乐意?”

    “当然乐意,我体力本就不如他。”山珞茗很是开心,看来他对是否能拔头筹并不在意。

    “好,我宣布,本届红莲大会,魁首获得者依旧是,覆风派古璜古少庄主,第二甲获得者是,山珞茗小姑娘,第三甲,铁壁黑猿,叶原叶大侠,祝贺各位。”戏乐天开心的说道,台下顿时掌声雷动。“古大侠,请优先选你心仪的宝物吧。”

    “在下实不相瞒,家父十分倾慕赵弘藉的书法,我就选这两部手抄金刚真经吧。”古璜说道。

    “少庄主不但武功厉害还如此孝顺,两部真经请收好。”

    “多谢戏庄主。”古璜接过真经谢道。

    “你呢小姑娘?”戏乐天问。

    “这夜明珠是件稀罕物,就给我玩两天,等我玩够了再还给你。”山珞茗从戏乐天手中接过那颗西海夜明珠。

    “这是姑娘赢得的,便是你的东西,不用归还。”戏乐天说,但山珞茗没有理他,钻进她的小轿子,两个仆人便抬着轿子一阵清风飞了出去,回去了来时的方向。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吗?卫缺叹道,正想的入神,却被戏乐天打断:“叶大侠,该你选择大礼了,是要那所宅子还是这些金银珠宝?”

    卫缺在宝物面前看了看,心想就算选了宅子也不能住多久,抓自己的人迟早会找上门,而那些金银也能帮自己脱罪,也不能帮自己报杀父杀师之仇,拿着这么些东西东躲XZ也不方便。思忖良久才说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就这么着吧,多谢戏庄主让我参与这红莲大会。”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纷纷起哄:哎呀你怎么能不要呢,选珠宝选宝马选本武功秘籍也行了,真是浪费了,还不如让给我。

    戏乐天摇摇头说道:“唉,什么都不要那可不行,我红莲大会可不能让任何夺得名次的人空着手而回,要不这样,你且暂留本庄小住三日,若改变注意了随时找我。”

    “我已经想好了,什么都不要。”卫缺话还没说完却被戏乐天打断了:“侠士就别拒绝了,你这样是让我为难不是,你说呢车大侠。”说完递给了车鹊一个眼神,车鹊说道:“红莲大会的规矩便是不能走空,你这样什么都不取,是为了名声吗?是瞧不起这些宝物,还是看不起戏庄主?做人不要太清高。”

    卫缺心想也是,总得要点什么才行,或者选个珠宝送给柳心泄感谢他这两日对自己的指导也不错,正要开口,戏乐天突然在耳边轻轻的对自己说:“卫缺,某人让你听我的你可知道,按我说的做准没错。”

    戏乐天突然这么叫自己真实姓名,卫缺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戏乐天对着众人说道:“叶大侠他还没想好,所以暂住本庄几日等想好了再取珍宝,诸位都散了吧,红莲大会本次圆满结束,感谢各位,路上请多加小心。”说完戏乐天便一头冲进了正房内。

    卫缺连忙追上戏乐天,想问问什么情况,戏乐天没有说话,而是邀请他和车鹊一同吃晚宴,席上车鹊也在,卫缺也不好问什么,直到等了一会儿车鹊离去,只剩下他和戏乐天二人,卫缺才开口道:“戏庄主,你为何知晓我的真实姓名。”

    “你放心,不是柳心泄告诉我的,其实我早就已经看出来你就是朝廷钦犯卫缺。”

    “那你为何不将我送去官府。”

    “因为柳心泄是我的朋友,柳心泄的朋友便是我戏某的朋友,朋友从来不出卖朋友,否则这红莲大会怎么能开的了这么多年。”

    “多谢戏庄主。”

    “你不必谢我,柳心泄让你听我的,你就好好在此庄住上几日,我会好生相待,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听我的安排就是了,我也不会让官府把你掳了去。”

    “柳兄居然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不可思议。”

    “他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不可思议呀,我很少见到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你知道,六指琴魔在江湖上可不是一个好外号,人人都怕他,唾弃他,就连他的家人都要赶他出门,也就是我从不嫌弃他,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将来你可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信任呀。”

    “柳兄救过我的命,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辜负柳兄,可是他受了伤,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还好,这点你不用担心,他回镇墟派自有办法能够好好调养,很快便能如初,但是在这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柳心泄武功如何?让他受伤的对手又如何?”

    “驱邪圣使贾光在下略有耳闻,貌似是我们大训国第一高手。”

    “当今天下,武学造诣之巅峰者不出其二,连授派主持仙师张儋,至今已有一百二十又五,常年闭关修炼,另外一位就是在下的好友西海剑神车鹊,其实车鹊的名字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用的他亡妻的名字。这二人之下,便是贾驱邪、洛冠宁、檀界通、黑髡四大宗师,黑髡在江湖消失多年,是生是死不得而知,西南剑圣洛冠宁仙游天下,已很久没有再回道安派,也无人知晓其行踪。四人之下便是柳心泄、卞煦这样的一流高手,今年的红莲大会上,古璜,山珞茗、皇甫恢雨、萧霜差不多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至于还有没有更多的高手与他们相当已未可知,江湖之大,卧虎藏龙,像山珞茗、萧霜这样的后起之秀不知还有多少,所以卫大侠你虽然得了本次大会的第三甲,也必须要深感危机了。”戏乐天侃侃而谈。

    卫缺心想,自己连山珞茗的衣角都摸不到只怕二流都算不上,要想复仇遥遥不可期。越想越烦闷,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喝了多少杯,醉意横生,模模糊糊之中已听不清戏乐天讲的什么话。隐隐约约只听得戏乐天在哪里说:“不过卫大侠也不要气馁,在下素来与西海剑神交好,我可以请他给你指点一二,你且留在本庄好好学。”,后来醉的再也没有意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天空大亮,卫缺似乎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用手摸了摸床榻,仿佛右手边床榻里似乎躺了个人,坐起身一看竟是个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薛银序,薛银序似乎醒来已有多时一脸错愕的坐着看着卫缺。

    “这什么状况,我怎么会在你房间里?”吓得卫缺连忙站起身躲在一旁。“昨晚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对薛姑娘做什么吧?我记得我好像是趴在桌子上。”

    薛银序摇摇头,仿佛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轻声的说道:“昨晚我也是喝了点酒,但是没有几杯便醉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才发现和你一同躺在这张床上。”

    “肯定是那戏庄主搞得鬼,姑娘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卫缺连忙解释道。

    薛银序扑哧一声竟轻轻的笑了起来,伸出手张开,手里竟是一把假须。卫缺一看连忙摸了摸脸颊,原本贴在脸上的假须已经一点也没有了,光秃秃的一片。“呀,都给你看到了。”卫缺低着头说道。

    薛银序说:“你可是卫缺?就是全天下都在抓的那个朝廷钦犯。”卫缺自知瞒不过,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为何要抓你?”薛银序问,卫缺就将那日撞见贺泉被刺客所杀,又遭诬陷的事说了出来。薛银序听完眉头紧皱,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会乔装打扮。”

    卫缺说:“咦,你不是跟随你兄长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这庄子里?”

    薛银序说:“是准备要回去了,但是兄长去追那柴家大小姐去了,让我暂且住在此处等他回来。”

    “那你从前一天开始一直都住在这庄子里?”

    “是的,而且卫大哥,不,是铁壁黑猿叶大侠,你的每一场对决我都看了。”说完边笑边从怀里拿出几张画纸递给卫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