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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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主

    只是对于后者来说心中则是喜忧参半了,这番话毕竟自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自然是能信则信,更多的是存着怀疑的态度不可否置。不过当下判断,那滴血认主的法子想来也是做不得假的,即便一会有什么变化,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总比现在被那至阴之气饶体弄的体内无力,长时间以后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要强吧?先得到那至阳之气总是没错的!

    如此一来,再照着那离心伞所言的方法将体内精血逼出一滴,顺着经脉流动到握住剑柄的那只手上,一滴纯净之极而又充满了活力的精元就这么暴露在静滞的空中。浩然看了眼离心伞,没有说话。

    “好,如此你将这滴血顺着剑柄而入,靠着自身神魂牵引其入更深处。放心,此刻剑还未出世,自然便是死物,无法隔断你的神魂,不必担心那些祸事会在此刻发生。接下来的事,带你做完后,便交给我。”

    浩然点了点头,果真开始尝试通过精神去感受那滴精血,还真能感受到其在剑柄内跳动,借此浩然顺便感受了下周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活物的气息,就连四周都还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液体的流动,也无任何的东西可言。浩然此时并不知晓这乃是一件物品到达了所谓先天境后才会出现在标识,便是体内无杂质,且本身坚硬如元初。不过再确定自己这部分神魂不会莫名被吞噬掉后,浩然这才敢大步推进,一路不停歇的愈走愈快,还真就推动到了中心位置。

    大概估算了下距离,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的浩然将精元固定在中心处后,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忙向后跑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进来的时候缓慢,但撤出危险区的速度确实是十分快的,近乎转瞬之间,浩然便回过神来般愣了愣,整个身子很自然的抖了抖,仿佛在重新适应着整个身体。

    其实不止一人愣了愣,离心伞在一旁原本还在思量着什么一般上下轻微浮动着,但当看见浩然这么快便苏醒过来后,先是十分诧异的看了眼,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重新浮动起来,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成先前那副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浩然余光看见那离心伞的种种细微变化也不去主动点破,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总觉得脑子有一种缺血的反馈,这让浩然不经略微失神,头脑一片恍惚。

    离心伞得知后会心一笑,早就想好了一般开口说道:“你这现象很正常,毕竟若不是那特意锻炼过体魄的高手,一般人啊,只怕失去那一滴血,早就当场昏厥过去了,你倒是幸运,此刻大多数的精气神都受至阴之气影响而近乎冰封,体验不到那种突然昏过去的穷苦感咯~”

    浩然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嘴上还是不忘应付道:“前辈说笑了,一个人若是长期不食烟火,有朝一日也会出现突然昏厥。这种感觉晚辈虽然没有体验到,可此刻大半感知已经消失不见,且晚辈当下完全不知那至阴之气在解开之后是否还会存有什么隐患,万一某一日其突兀而起,那我岂不是有可能体验到比起穷苦更加深重的痛苦?如此一来,晚辈当下又何谈幸运二字呢?”

    “你小子说的倒有些道理,不过放心,此至阴之气在你体内存在的时间并不久远,即便没有至阳之气,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至于你所说的隐患,在得到那至阳之气后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又哪来的什么隐患呢?不过若是得不到至阳之气嘛,嘿嘿,隐患不隐患的,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真到那时,还去担心这个干什么?早点准备准备吧。”

    浩然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后,便不再多说了,静静地悬挂在空中,等着离心伞的下文。

    不过离心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反而一转先前的平淡,有些催促道:“与阁下闲聊这么久,希望你能清楚这一切的利弊得失,如今看来没有白费口舌。此物我感受到此物快苏醒过来了,既然你已经将精血输入其中,那我便开始了,你仔细感受,想办法加快此血的消融过程,这样也好早日做到,免去这冰封之苦。”

    浩然无声息的点了点头,也不管不顾的闭上了眼,似乎真的在进行感知。

    离心伞看到这一幕后便挪开了眼,看着空中那把剑,竟流露出一丝本不该存在的怜惜,下定决心后也开始静静的停留,片刻后不过全身周围便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光,空中还有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光线,另一头赫然系于剑锋之上。

    “如此,那我便开始了,你好好感受!”

    待这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浩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仿佛那滴精血并没有融入其中,仿佛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就当浩然不经扯了扯嘴角的时候,刹那间异变突起,只见在离心伞的眼中,那把剑彻底苏醒了过来,而其第一时间什么都未做,反而是四周不断流动的血洪待汇聚至那巨柱之上后,在此剑苏醒的瞬间便突破而上,血洪如芒毫无停顿的从剑柄贯穿了整个剑身,突破至剑锋之上,成一点血芒不进。其中整个血蟒在经过浩然的时候都无比巧妙的分流而过,并未沾染半分。

    浩然对此早有预料,甚至在此血色并未经过自己而直接跨过的时候心中都忍不住问上一问为何,不过这显然没有意义。

    就在浩然觉得不过如此的时候,突然,神识似乎感受到那剑身竟然在血洪贯身后竟然苏醒了过来,不止于此,自己似乎在轻微的摆动着,这让浩然即便感受不到那细微的剑柄颤抖,但对于整个身体的晃动还是能知晓一二的。

    那剑控制着整个血色,令其以一种既定的路线不断的涌动着,环绕在自己的身照。如此一来即便过了一刻,那血色竟是一点都未曾侵入剑身,还保持在四周,且其似乎大有想要侵入体内却根本无可奈何,只得被牵引着,僵持不下。

    就在浩然以为此势还要僵持许久的时候,只见原本还围绕在离心伞身遭的金光竟突然大盛,不仅是照明了整座山洞,且在近乎一瞬之间,其所有光源聚于一点,飞速向那剑身而去,且融入其中。

    随着四周又一次的沉静,浩然还未曾反应过来这一瞬的黑白究竟会产生什么因果变化的时候,只见其脸色突然一变,原本高挂在空中的身体不断的冲击着那层薄冰,可是怎么都没用。就在先前,原本还在剑身内存活的那滴精元与浩然失去了关联;其竟在一瞬之间便被吞噬殆尽,亦或者说是彻底的融入了剑身。

    原本这一变化浩然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不论是此剑本身还是自己身困至阴之气的缘故,似乎都应该乐意见到这一幕。可就在刚才,自己亲眼“目睹”了那离心伞的所做所为后,对于那一点金光不知为何是打心底的忌惮无比,原本期待的心思如今根本不在,而是莫名的感到一种压抑感,和慌乱之意。尤其是在那滴血被吞噬后,这种慌乱则是更加强烈的加在心里,甚至,自己能略微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还出现了一丝温度,一丝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热度!

    血液的沸腾,体内燃起了的不是希望,而是一种很特别的感受,仿佛眼前此物与自己本就是一体,原本就是互相有所依的。这便是炼器书的最终吗?浩然不经在内心如此问道。

    “君,我在此等你多时,还不醒来吗?”

    离心伞一语便轻易点破了浩然多次尝试未果的事情,那剑竟在此语后,真就开始运转起来,尤其是那血色,似乎已经无法进入其内,甚至大有反被其牵制的架势。

    浩然看此架势逐渐不对起来,心中一急,竟去尝试主动掌握此剑。

    毕竟先前说了那么多,浩然对这以血入道的方法多少还是信赖异常的,若是想要于一件死物达到共鸣,怎么可能不付出一些非常的代价?尽管明知此物并非死物,但在当下情景,自己大有身不由己的感觉,实在是不能太过静观其变了。若是将性命交由这离心伞手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只不过还未开始做什么,自己先前那沸腾的血液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召唤,这让浩然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抬头的一颗,眼前充满的是那纯粹的鲜红色,一条巨色血蟒就这么从头顶剑锋灌注而下,没有多余的时间,随着浩然的一声鬼哭惨叫,所有的血洪就这么源源不断的流入眉心,洪流声光是听着都能给人感到那股巨大的能量。而这些力量就这么不断的灌入,逐渐在眉心处刻画显现出一个看上去便滲厉无比的印记来。

    而与此同时,那剑身也并未消停,也不知是早有谋划,还是浩然自己倒霉,只见那原本早已融入剑身剑柄的至阴至阳二气,一蓝一红,竟都慢慢的从剑体脱出而凝聚在外,一粒又一粒的排列而入,也不在上停留,就这么分别向着浩然“飘”去,从浩然的身体左右灌入体内。

    不过片刻,便以巧妙的形成那三立灌体之势。如此巨大的能量,在近乎瞬间便已从那神器中全数转移到了浩然的体内。那至阴至阳之气也就罢了,即便本身蕴含着不可估计的力量,但终究是可控之物,利用两物的本身特兴致去了,若是浩然能妥善处理,倒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但那血蟒却是来路不明,且看样子是离心伞和那剑有意引到浩然的身上,只怕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血色,即便只有一瞬,但那一瞬间,浩然的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此物的阴森感,自己即便本能的逃避,但奈何此物太过霸道,还是被被巧妙的转嫁到自己的身上,根本不容自己想法。

    而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灌注到浩然身体内,以其为容器后,很快便没了声响,看样子是彻彻底底的大掩敛于内,除了眉心那枚印记以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证实先前发生的一切了。

    “嘣~”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离心伞在一旁无情的看向浩然。原本还在空中悬挂着的浩然也不知何时松了手,伴随着无力去牵引气机流转,自然是就这么重重的从空中掉落下来,静静地脸部着地死躺在以无血色的阵法基石上,看着都疼。

    不过此时离心伞也不过是被吸引了那么一刻罢了,看了眼后又挪开了目光。实际上从一开始其便是看着那空中悬浮的神器的,从自己主动施为后的一系列变化,包括其的苏醒,被动主动的牵引着那条血蟒从身遭飞速盘旋后直奔剑锋,由两条化一蟒后直灌浩然体内,除了整个时间比起自己预想的要慢了半刻外,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并无任何差池。这让其不经感到高兴,对于功成后的一切都开始遐想了起来,同时也在静静地等候着此剑的完全苏醒,主动掌握。

    “当年的事情,即便是现在想来,我都觉得害怕…无尽的血色,洒满了当时的天空,染满了的是整个世界…和你。一剑斩得苍穹血漫天,你也因此…如今逼出了那至阴至阳之气,总算是功德圆满,假以时日便可重归先天境,去找那五个家伙报仇了…君,我等你…只希望你莫要怪我…我没得选,若不如此,我救不了你…若是如你所想再等上一些时日,原本可行,但世界有变故,有人芸运而生,将会改变很多事情,甚至我感觉到了一位新的存在,也会随着此人而出世,若是真的等到那个时候,此人不可控,你我…届时一切就晚了。只希望你莫要怪我,先天有何不好?何必去追求…无尽杀戮终…”

    离心伞在一旁自顾自的诉说着什么,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并息多年的人,不断的跟他解释着什么,倾诉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无比的专注以至于其根本没感觉到浩然那微微的颤动,和那丝本就不易察觉的气息流转。

    那剑也不知是否听到了这番话,但在那至阴至阳之气出体之后,整个气势不退反进,待隔断了那血色完全送入浩然的眉心后,才从空中缓缓的飘向离心伞所处之地。

    此时,这把剑的全身才算是彻底显露无疑:剑柄在没有了那至阴之气缠绕之后表现出一抹纯绿墨色,看上去是由某种特殊的木头制作而成,只给人一种握住便胜过万千心稳的感觉;剑体看不出是由什么材料锻造而成,不过其经历时光的痕迹后还依旧保持着那反光效果,金属材料是必不可少的,且必是千年西铁往上走的;先前破土而出,导致其剑体之上还残留着硬土的痕迹,这不知多少年的封印之下,想必是吃了不少土的;而剑脊剑从则由有那红蓝二色刻画,一副相互照应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离心伞上打量了片刻后,待确认那至阴至阳之气都已是彻底离开它体内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确实让她有些意外,但又没什么大的差异感。只见那剑靠近她后,并没有带着她一起下落,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就没想过,先前种种,在你的计划里,慢了不少吗?”

    “可我早在那至阳至阴双珠问世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准备,否则我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将它们交付给那人,也不能轻易的与你建立联系,以及唤醒你。即便晚了不少,但又有什么区别呢?”离心伞如此问道,口中轻吐薄雾,并不认同他所说的话,仿佛在感叹为何在乎这些小事。

    但那剑却是摇了摇头,无奈教训道:“你啊,平日里那么聪明,在一些小事上也可做到管中窥豹,去算上那么一算因果轮回;可每次涉及到我的事,你就和那小女孩一般,不愿去多想那些阴险报应之事呢…以前倒也无妨,顶多是他们五个破了防,我们二人…诶,乘梦,如今的我们可是差一步则差之千里啊。”

    说完后此剑也不再滞留,而是想着下面飞去,落点赫然是先前那人落地之处。

    待走了几步,此剑差异的回头看去,只见离心伞像是抓住自己的手一般,不愿意让自己离开。只听闻哭泣声响起耳边:“你就这么直接走了?!君,我等了你近千年了!你知道…你可知道这千年我到底做了多少事,想了你多久吗?!”

    此剑听后剑身一颤,略有犹豫的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最后只留下一声悲叹:“你啊,总是这么傻。无妨,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说完后也不再犹豫,在斩断那一丝可有可无的联系后,随着金光重新退回到离心伞的伞柄内,此剑继续向前,来到地面后,静静地屹立着,有些诧异的看向地上那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嘴上还是不愿意多作仁慈的直接骂道:“阁下如此重的心机,不会就这么被一条血蟒给冲破了识海吧?不过想来此蟒也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撑过去的,你神魂只怕多少被困其中,先前近乎是真正的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听见我们之间的对话。而此刻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仅仅收获两把不知道来历和用途的所谓神器,似乎怎么算都是一门亏本生意,所以想多听一些,知道更多的隐秘,不是吗,阁下。”

    浩然在听到后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直到那剑都开始有疑心了后,这才耸了耸踏在地上的双肩,撑着身子起身后,先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确认对方并没有什么敌意后,这才开始打量了起来这把以血为桥所收服的神剑。

    所见外貌无非就是先前的模样,但给浩然一种无比厚重的感知。这种厚重并不是观感如何,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其剑身内所蕴含着的能量究竟是有多么庞大,且似乎其内不止一种能量,而是多种不同的力量相互融合,共同组建了一层又一层的系统,只给人一种厚实感。

    离心伞看着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自然有些坐不住,夺身而下厚便打算打开伞身。这一举动自然是被浩然察觉到了,实话说浩然可谓是吓了一跳,本能的打算向后跑去,利用先前恢复过来的几口气,足以支撑着自己强行跑回楼子里避难了。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倒是让他省去了一番功夫。只见原本打算开伞的她不知道听见了剑声说了些什么,在一番权衡之下,竟干脆向外飞去,看样子是打算做那镇守洞口的门神了。

    此剑沉默着等待它的背影渐去,浩然在最后竟看出他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那伞,随着毫不犹豫的发出一道光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她放倒在地,一瞬之间,原本还矗立在浩然身侧的剑身早已到达了她的伞旁,微微搀扶着确认她不会被地面的石头磕到后,这才放心的回到浩然的身侧,传出了一声换气声。

    浩然对此视而不见,心中却是无比了然的,对于接下来的话题则是抱有绝对的期待。

    的确不出浩然所料,此剑并没有过多的拖沓,而是开门见山直接说道:“看你的心智与年龄实在是不太符,小小年纪就是只老狐狸了,竟然选择直面所有困境的同时不忘釜底抽薪,将目标定在了我的身上。”

    浩然呵呵一笑,也直接了当:“她步步铺垫,看似无比平滑,没有什么问题,可最大的问题便在于,以其的性格,不可能如她说的那般不知情!她对于这一路似乎都无比清楚,无论是阵法布局还是解开封印,如此看似符合她所谓的知足而稳,可以其本身来说,就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封印来做这么多的事情,根本就是小题大做。除非她有更大的目的。”

    此剑赞赏道:“不错,能想到这点,倒也不亏你能走到这里来了。再此我得先给阁下道个歉了,她为了不让我涉险过关,且那血蟒来历惊人,其内蕴含之力对我有害无益,我一出世它便会入我体内,此刻若是真的冲关,对我这一关有着巨大的影响,就算能成就那突破先天,最终结果也只会是剑毁吾亡罢了。因此她想做的,的确不是单纯的释放我破解封印,更多的是针对你和那条血蟒做了个博弈罢了。”

    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那眉心处红印,浩然伸手摸了摸,嘴上还是不让道:“你何必给我道歉?离心伞所为之事,与你何关?况且相比于道歉,我更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有别的原因,浩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此剑会心一笑,淡淡道:“你倒是想的长远,也罢,既然都支开了她,我也不怕跟你说上一说,无非就是她想提前唤醒我,让我以那血为引子,在血蟒彻底苏醒之前主动将你与血蟒建立联系,如此做的结果便是血蟒入体,我无恙破关了。

    浩然听到后这才算是真正的后怕了起来,嘴上喃喃道:“马德,这算什么…”

    此剑继续说道:“要知道精血既然能与兵器建立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便说明它也是活的,与主人本身便有着某种亲昵感,自然也能被用作药引,去加快对药物的吸收,以此用作血蟒的引子,那么血蟒就自然会顺势融入那主人体内了。不过她却还是大意了,以为那短短的片刻差距没有什么影响,可实际上呢?先前为了配合她,我必须将此血稳住,更多心思则要用来对付那血蟒,稍不小心便是功败垂成,以血为桥,倒也不错,成了一半,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给算计了一次。”

    浩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嘴上只是淡淡回应道:“彼此彼此,若我不这么做,那此刻岂不是早就死了?

    此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话语。看着他眉心处的血印,最终还是没忍住的感叹道:“只是没想到,这血蟒既然顺着那半滴引子入了你的体内,按理来说你不该还活着才对…竟然还顺势补充了那一滴精血的损失,取而代之成为了它。真是离之大谱。”

    浩然自然也不清楚具体是为何,心里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倒是有了个了然,便是由于自己提前看破而做准备,那滴精血在最后还是成为了破局的关键所在,竟一分为二,既让浩然硬生生的承受了那血蟒灌体,又让浩然成功的将血入剑,建立起了那丝模糊的联系。浩然自嘲一笑,其中得失究竟为何,这谁说得清呢?

    一阵沉默之后,率先打破僵局的还是那把剑,只听其缓缓说道:“既然你已经成功了,我自然也有些事得告诉。有关血蟒,我只能说,不必担心,此蟒既然在第一时间没有反噬你,那么日后也不会轻易改变什么,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它有多恐怖。”

    浩然摇了摇头,失望道:“你会放心让一个未知的东西在你体内吗?人无非就是怕个夜长梦多,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才对。”

    “倒也说的没错,嘿嘿,那么我就只能告诉你,此蟒唯有时间可解,至于其他的方法你就别奢望了,既然入了你的体,轻易的变动都有可能导致崩盘。”

    浩然点了点头,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此剑继续说道:“我本体乃是由天地五种最纯粹的力量组成,即为金木水火土,经由天地锻造而成,初来便是万剑之首,可轻易斩断山河,改写命运。”

    “的确,别的不说,由那五行之力锻造倒是能看出来一二,光是颜色都真好五种,也不知具体如何了。”

    浩然老实说道。

    “哦,对了,顺带一提,修剑,远不止像她所说那般,修把剑便可以天下无敌的,其中修行远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浩然赞同:“可能吧,我中原有那么多的剑修,即便人数日益减少,但依旧是第一大群体,可这群人中竟无一位闪耀之人,可见一斑!“

    “不错,若是如她所说那样仅仅靠炼剑便可登峰造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剑道日渐没落,用剑之人虽多却无一人登顶剑仙!哼,恶性循环罢了,这可远不是一把剑能改变的,得出一位真正的天才才行,什么时候剑这一道被扳回来了,到那时也就是剑修的出头之日了。”

    此剑接着说道:“不过你这话说的倒也有些狂妄了,他们在如何也毕竟比你强上不少,当心这话放在外面,随便一个剑修就提剑来顺手刺了你,以此博得个美名去了。”

    浩然受诲一礼:“多谢前辈提醒,晚辈在人前自然懂得低调行事,财不露白的道理的。前辈既然立于我身侧,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无奈,晚辈都不会做那愚蠢之事。”

    “哦?是吗?我看你可不是一个知晓此理的人啊?否则这是什么?”说这浩然只觉得胸前一热,转瞬之间,自己似乎丢了什么东西,而在那把剑身前漂浮着的,赫然是一枚青绿树叶状的令牌。

    浩然见状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手捏真气,想要灭杀对方。然而这次真气来的要小很多,浩然才猛然想起先前自己被困于至阴之气,真气早已经被凝固,现如今在至阳之气的吸引之下,原本困于体内的至阴之气得到缓冲,总算是恢复了些元气。

    浩然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一半,直到此剑话语说出口后,另一半才算真的放下了。

    “我猜你先前以此物诱惑他人,趁对方心神皆在此物上的时候,你便让对方以贪婪至死,人财皆失,不是吗?”

    浩然摸了摸鼻子,说道:“正是,前辈怎么知道此事的?”

    “哼,这不重要,小家伙你要明白,这些方法固然可行,但终究是阴谋小道罢了,若是长期使用,会产生依赖性的,假以时日对你的修行有害无益。若是可以,还是尽量少用。且你可明白,若是对方比起你想象中还要强一些,你若以此方法来对敌,那么很有可能作用微小,且极有可能铸就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你管者叫谨慎?!”此剑竟是直接破口骂起了浩然来,也不管此刻如何,这倒是让浩然有些莫名其妙了。不过在想了想后,觉得这番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原本想要开口反驳的心思自然有弱了几分下去,也只好认真回应:“前辈教训的是,晚辈受教了。”

    “你知道就好,至于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其实跟你的所作所为无甚关联…”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浩然一脸委屈的打断道:“我靠,那前辈拿我当什么事啊?”

    此剑一笑而过,继续说道:“主要是此物本身,让我想到了些事情,其上那独有的气息,是当初我被人封印之此的瞬间捕捉到的,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在碰见后总算还是能想起来的。”说完后又不在说话。

    浩然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开口试探性的问道:“前辈当初看见的可是一袭青衣?”

    此剑沉默,似乎在回忆着当初的画面,但在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当初我并没有正面看见过他,似乎他也是后来才赶到此地来探寻的,毕竟当初封印的动静可不小。不过最后,似乎只看见一角白衣,并不是青衣。”

    这么一说,浩然心中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将那青衣道人又看重了几分,同时对这枚令牌的掌控欲更加的强烈。是千年前存在的物件啊,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谁知道呢?

    浩然细细思虑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前辈既然想起了这么多,那么对当年补下此封印的那…家伙可有什么印象?能否说与我听听?”

    此剑一脸不屑,只是看似随口说道:“的确,现在记起来了很多事,对于当年的事情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当年吾被封乃是大势所趋,并不是我想改变便可以的,实乃是顺势而为,对那人说起来我心中也并无多少怨言。”

    话是这么说,可浩然还是感受到了那丝根本无法抑住的怨恨,这让浩然只能选择细细听着。

    此剑却没有多说什么细节,只说了些模糊的便了事:“当初一切都是顺势而为,包括那后面赶来的白衣道人,大概也只是来查探具体的,主谋与他并不关联,看见这枚令牌,也只是闻到上面的气息与当年那人有些相似,顺口一提罢了。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当下种种我都有所了解了,这大概并不是顺势而为,包括那两颗珠子,原本不应该在封印外才对,也不知是谁多添加了几笔,导致一切看上去都变得那么自然,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突破先天,先前也只是她临时起意,想要我尝试一番,只是被你给破坏了。既然焉知祸福,其中点点你自己好好想想。”

    “前辈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对当年事并不了解,您可曾对当下有什么见解?”

    “哼,跟你说也只是提醒你一番,眼界不同,看见的局面自然也就不同了,这不是怕你一不小心栽路吗?”

    此剑不知为何刻意避开了其他问题,只是解释了些在浩然看来云里雾里的事。

    “此阵主要布局之人是谁我也不知,但他很强大。”这似乎就是此剑对他的唯一评价了,这让浩然既头疼的同时心中又十分震撼。要知道此剑如他所说的那般的话,可谓是天下至宝了,在他这般身份的眼中还无比强大的人物,那究竟得有多强大,才算是强大?若是蝼中强者,岂非苍鹰尔?

    浩然忍不住开口聊到:“很强大…是有多强?”

    此剑似乎是看了他一眼,嘴上淡淡道:“他给我的感觉十分奇妙,似乎在我的眼前站着,似乎又根本抓不住他,身遭也无一丝昊天神辉透出,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眼中也只有一种好奇心,对世界万物似乎都十分感兴趣,就跟以前从未见过一样,然而当时我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气绝对不轻,绝不是一个无辜之人。他眼中除了好奇,似乎再没有一丝对这世界的同情,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说到旁观者的时候,浩然明显的看见,此剑的剑锋在微微的颤抖着,害怕着什么。

    浩然仿佛看见了,一个男子静静地立在黑暗之中,除了淡淡的呼吸,再无一丝的动态痕迹。而其一双无情的眼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浩然,剑眉横对着的不止是浩然,似乎还有四周的黑暗。

    突然,只听其语气也急促了起来:“你问我他有多强,我能告诉你,当年正是他一手促成这一切!在当时我能感受到,他或许有过一刻的心动,也想将我收服作为其武器,然而后面他却是以剑道强行镇压我于此阵内,以剑术构建了一个樊笼,使得我一身修为根本无法调用,外加当时自己要控制此血蟒,费劲心思将血蟒逼出后也就陷入了沉寂。”

    浩然注意到它所说的是以剑道镇压,赶紧问道:“前辈说是剑道,那岂不是说对方手中有着一把更加强大的剑了?否则以前辈近乎天下第一剑的本质,又如何被对方镇压?这不合理啊。”

    此剑听后只觉得生气,却不是对被镇压,而是教训道:“愚蠢,我早就跟你说过,剑道不是修剑的道,这跟剑本身并无关联。他一身修为本就通天,且又是位不知名的剑道天才,早就达到了那剑道一途的巅峰,距离那天下剑主的位置都差不远了,哪还需要什么剑?我以剑道输他又有什么问题?哼,别说是当时的我了,就算是我最强的时候,对上他也不过是三分自保罢了。”

    浩然听后竟短暂出现一丝恍惚,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场景,一人以指为剑,自身剑气如龙,直接摧毁了此剑王的所有,将其封印在阵法中心,圆珠之内。

    似乎是察觉到了浩然的恍惚,其看不出是真的在打击还是有别的意思,嘴上慢慢说道:“你小子也想到达这一步?嘿嘿,你也不用想着应付我,的确,这种真正的人剑合一,可比那些虚假的人剑合一要来的潇洒,不用剑,世界万物都是剑,何其霸道?不过我得在这提醒你,此人剑道早就不知走了多远了,说不定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很多,至少对方的剑术大多我是闻所未闻,除了樊笼似乎是效仿的西陵那边,其他的路子根本看不出来,大多都封存在我的剑身内,经过时间沉淀也慢慢的褪去了痕迹。”

    浩然若有所思,嘴上随口问道:“前辈跟我说这些干嘛?”

    此剑却是认真的盯着浩然说道:“跟你说这些很简单,一个是想打消你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想要去效仿他的路子。要知道,对方很有可能身大气运,是那将剑道的大半江山都化为己用,乃是大势所趋的万剑之主的人物。当年便是如此,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修为也是最强之一;假以时日,甚至如今以是半只脚踏过去了,距离昊天世界的顶峰也不过半步了。如此一来,原本跟你倒也没什么关联影响的他,就有了一个很微妙的变化。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想,而其中矛盾就在他一人占据半壁江山,若是后来人想要往上爬,前面还好,后面却是处处碰壁,难以提升。这是因为世界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容纳另一位剑道天才了,我问你,这些年来可曾出过一位所谓剑仙?便是以剑破五境的天才?”

    浩然如是答道:“据说无论是符道还是刀道,甚至是一些奇门遁甲,少有人踏入的道路,即便人少,但在这么多年的积攒之下,似乎多少都有那么一两位在册有名的圣人,存在于这世间的。可唯独剑道,正如前辈所想的那样,的的确确是没有一个人的,就连那剑道大修行者,这么多年下来都少有。如今时代更是只有那么一位年轻人,据说是在南晋国里面,具体的修为却是不知。难不成,这一切真如前辈所说的那样,其一人独占鳌头?其他人就当真没有出路了吗?否则如今时代为何修剑之人越来越少,日后甚至连第一群体的称号都没了。”

    “哼,人多有什么用?蝼蚁成群岂能触及天龙之鳞?你要记住,终究是需要一个强大之人在,才能保证一个永恒的。”

    “晚辈受教”不知是第几次了,但的的确确一如既往的感激道。

    “另外,谁说没出路了?那是因为我被封于此千载罢了!可知若天下有路,天何生我于当世?”

    浩然白眼打断道:“说的这么好听,那前辈是有办法对付他一雪前耻了?”

    此剑似乎看了眼别的地方,随意说道:“咳咳,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这家伙强的就不像是个正常人,即便是如今,我也顶多和他打个平手,何来的一雪前耻呢,小家伙别乱说话。”

    这下就让浩然有些莫名了,真要说些什么,似乎想起了一种可能,用手指着此剑说到:“那你跟我说这些…等等,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替你一雪前耻吧?”

    看着此剑又不说话了,一副默认的样子显然让浩然气打不出一出来。要知道自己不过是收了把剑,鬼知道背后有这么大的一个因果,对方是谁?自己就知道个所谓的万剑主,其他的一无所知。但光是这称呼,就足以让浩然喝一壶的了,更何况还是当年。这之间的差距,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的。正当浩然心中盘算着能不能退货的时候,此剑也不知是看出来了还是无心发泄道:“你这家伙什么意思?既然收了我作为佩剑,替我了解一段因果有何不可?真的是没诚意,不过是一件小事…再说了,我又没说一定要打过,只是替我干一架而已。”说到后面,或许是自己都觉得荒唐了些,连语气都不由弱上了几分。

    浩然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最终还是觉得眼前利益要大上几分,对于他的说法也算是认同,最终还是接受了下来,没有在这万剑主身上继续深究什么,至于内心怎么想的,自然就只有浩然自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