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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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潮之下

    …

    洞外,那小孩依旧是不解的看着天空,这片黑漆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总觉得,似乎缺少了些什么,但似乎又没什么问题。小孩打了个哈欠,也不知从何处竟捞了瓶酒出来,潇洒的取下瓶盖倒了一杯后,一声滋味满足的品味着这并不辣口的美酒。

    顺势坐下,小孩沓怂着双腿,将酒瓶放在一旁膈应住后,才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握住深旋瓶盖,抬头望天却无一物,整个人看过去便是俨然一副寂寥风景。

    其似乎是喝醉了,睡眼惺忪着,嘴上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大多是有关自己那师尊的一些坏话,什么喝酒悟道,自己怎么一条路都看不清之内的胡话。看样子是从不敢在其面前唠叨的,否则也不会成此番梦话了。

    只是说着说着,其一改先前的胡闹模样,竟是一脸认真的嘀咕道:“嘿嘿,离心…伞,嗝,没想到当初我寻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竟然在这里…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啊…圣人…魂归…”

    小孩说着说着,酒水顺着嘴角不断的洒落在地面上,回头一看,小孩竟不知何时早已睡着了,打着小呼噜,头低在胸口,不一会,衣衫也被那不知是酒水还是口水给打湿了去。

    ……

    却说洞穴深处,浩然再确认恢复完后,埋葬好那二人便又一次启程来到了分岔洞口。看着右边洞口内的黑暗,自己不知为何没有直接踏步前往,而是小心翼翼的观望了下洞口四周,看看是否有什么隐藏着的陷阱。

    如此一番细致入微的搜寻下来,浩然倒是真的发现了墙壁上有四处凹陷进去的地方。主要是这一带按理来说应该与四周同源,都是一同平滑着,可如今有这四个小洞潜藏于此,自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一番挖掘过后,浩然这才看清了其真正的样貌:四根被泥土包裹着的枢纽,不大不小,颜色与周围墙壁一致,正好比周围墙壁凹陷几分。若是不仔细寻找,只怕肉眼难见,便如此着了这一道了。

    浩然不可能也没兴趣知道这是谁布置的,毕竟此番能搜寻到都算是运气好了,哪里还顾得上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所为,说不定就是布置阵法的那人做的呢。

    想了想后,伸手向空中一点,便凝聚出一粒光源。只见其略一停顿后则一分为四,竟不约而同的向着那四处飞奔而去。而与此同时,浩然立马向身后退去,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待片刻后回头确认离得足够远后,这才站在原地观望,想要知道究竟此番有什么变化,而其脚也大有朝向出口的趋势,以一副随时准备好跑路的姿态来面对这陷阱触发。

    意料之中的大爆炸并未来袭,相反,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四周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比起先前只能看清那一角大阵决,如今则是能一眼观其形。而浩然还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四周的空间中那原本无形的压迫感也不知何时散去,先前浩然小心而行,一来是不想被发现,二来则是因为这莫名的压迫感了,使得其必须要聚一身心魂来承受这压力,所以必须得谨慎慢行,否则便是爆体而亡的下场。值得一提的是,先前一番观察之下,那二人似乎并没有被这气场所影响,也不知是修为太低,还是别的原因。

    浩然心中的确有那么一番猜测,尤其是在确信里面被封存

    有一方神器之后,那猜想更加的强烈和接近。浩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此番若是细看便能察觉到一丝温暖而有细微的光源,不断的向外发出波动,就像在与人交谈一般。

    浩然揉了揉胸膛后,便踏步再入洞内。

    这一次由于没有了气场与人为因素,浩然很快便来到了那番大阵的面前。一路上看见许多裸露出的陷阱,或有毒箭,有长矛刺袭,经过这些死物后才算真正的看清了大阵的模样。

    大阵上方似乎空无一物,除了山洞顶部装有一奇怪物件外,周围刻有的则是一些血色纹路。

    而顺着纹路向下看去则是一路流转,整个流势是按照某种既定的路线行走,不断的向着整片区域蔓延,至地基阵盘上轮回后,再聚于中心柱上。至此,整座大阵的模样彻底显露,与先前浩然所见截然不同,给人俨然一副森严而又莫名戾气的感觉。

    浩然猛然一醒,狠狠的摇了摇头后,才重新看向祭台

    原本那流动的血色不知何时已经凝固,就这般附在墙壁之中,其浑然天成的架势,似乎在说明,先前的一切动向都是假的。

    浩然对此大吃一惊,自己要说相信先前的一幕仅是幻想,可根源来自何处?无人引导,始作俑者便只能是脚下大阵。一届死物可令自己失神半刻?或许更久。

    或许信与不信,但好运的是自己已经提前解决的麻烦,否则若是周围有人一同沉沦其中,那么自己的性命岂不是要寄希望于谁先苏醒了?

    此幻阵大概仅是其冰山一角罢了,虽然不清楚后面的情况,但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应该是可以一一破解开来的。

    抱着这般心思,浩然再次踏前一步。可这一次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变化,除了脚下近乎空无一物之外。正当浩然心中疑惑之时,异变凸起!只见其身前瞬间冒出一只绿黑阴沉掌,也不多做停留,出世的瞬间便直奔浩然所在之地,速度之快令浩然根本没有时间去躲避,只能硬着头皮结下这一击。

    一击朝向浩然胸口处,竟没有与浩然的手臂有任何的实质接触,而是透过手臂直接击中胸口!

    一记重击之下,浩然只觉得喉咙一热,还来不及张开嘴说什么,整个身子便在这一击的下溃败而去,一路破空撞向背后的墙壁上,入墙五寸之多!

    此暗招是以真气与武学凝聚而成,凭借天地元气可达无形,可浩然的身体却是实打实的肉体凡胎啊。

    自己被挂在墙内,想动弹却是不可为之,只觉得背后脊椎骨近乎寸断,伴随着神经传来的痛楚更是一番不可承受的折磨。浩然艰难的咬了咬牙,想要默默的熬过这番痛楚,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因先前被重击之后,身体躯干皆被冲击而流的黑血。

    血液顺着唇缝间流出,洒在了浩然的衣服上,鞋子上,在顺着墙内溢出,顺流而下,方向赫然是对准了祭坛某处。

    浩然此刻并不知晓这些,其实有那么一丝感触,也立马被那无尽的痛苦所吸引而去,只觉着恨不得立马一死了之!

    而就这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近乎过了半个时辰,浩然这才逐渐醒转过来,有意识的尝试挪动自己的脑袋,想要看一看自己身处何境,随着慢慢的适应与恢复,浩然还是花了近乎一个时辰,这才算真正的可以自由动弹了。

    顾不上自己的身处环境,浩然略微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有些莫名的惊喜和无奈。

    想起先前那一瞬,自己只见着那一掌毫不留情,甚至便是冲着杀人来的架势对向自己,明显是被人精心准备过的,甚至就是对着修行者来的,想要一击直接重创目标。

    而幸运的是,浩然在一番仔细查看之下,竟惊奇的发现,原本那来势汹汹的真气也不知打向了何处,在自己体内并无任何的影响,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与体内,这让浩然不经十分后怕,毕竟若只是皮外伤,哪怕伤筋动骨,自己也有办法恢复;可若是那不知作用的真气在体内转动,自己只怕是短时间毫无办法,万一是什么剧毒,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排出体外,只怕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此没有发现那股真气,浩然心中自然是感到万分惊奇和喜悦的,当然更多的却还是如今的后怕和侥幸心。

    至于那无奈,自然便是另一半了。如浩然肉体凡胎,能莫名躲过那股真气的杀气,但很自然的是躲不了那一掌之威的。浩然可是实打实的以体硬接了那一掌,后果便是如今都还隐隐有疼痛感,骨骼近乎是受到了难以磨灭的创伤,若无一些奇遇,只怕会在关键时刻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浩然不由的想起先前的一幕幕,不管是自己在山顶一剑便斩了那陆仁甲的身体,还是自己如今被一掌击溃破了心神,即使都有偷袭的因素在里面,可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着修行者的本身体魄终究是脆弱无比的,即便修炼有成,有了近乎不惑的修为,可大意之下,也能被一届持剑孩童斩断一切。若是被近身搏杀,一届神符师似乎也有可能被武夫给拧断头颅,归西而去。正如一届寻常百姓会被床畔给予那无心一击,那倒霉蛋便会在一声嘶喊中哭爹骂娘,他们也会因自身体魄的脆弱而受到一些伤害,都会因此而直接影响到当时的思绪和精气神,可他们是寻常人;修行者也会如此,那岂不是在某些方面无甚区别?那还能算修行者吗?

    这一次次的教训,不断的反思之下使得浩然打心底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一番权衡之下,便决定有时间一定要锤炼体魄,以免日后死的冤枉至极。

    略微收拾了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在确认没那么显眼后,自己这才又拖着疲累而虚弱的身子骨向前方走去。

    这一路又重新走过,似乎那阵法与先前又有所不同了,至少这一次并没有出现那幻境流沙,使得浩然白担心了一场。

    再次踏足那片虚无之地,离前方的定柱仅有三大步。

    没有了先前的那一掌,浩然这次到还算是心中踏实,不过为了防止再一次出现任何的意外,自己还是习惯性的布置了一些能够拖缓进攻来临的小符,即便用处不大,可往往是那呼吸之间,便可决定自己是生还是死了。

    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后,自认不至于就此陨落的浩然半步踏进第三领域,而就在其彻底踏入的一瞬之间,浩然胸口的离心伞竟又一次重闪光芒,甚至浩然根本无法像之前一样压制其便主动从内飞出,一路直上到半空,便开始了它的闪耀。不断的闪烁若是代表着其在言语,那么它便如那与许久未成谋面的老友谈心诉苦,演绎属于其自身的重逢喜悦。

    只是原本逐渐淡漠下来的光芒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又开始闪烁起来,比起先前的激动更甚数分,便像是在不断的询问对方为何不理会自己,竟和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这一切的变化自然是看的浩然有些发愣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洞内就此一人,自然无人可答。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让浩然去思考的时候!因为就在此时,前方突然显现出一阵狂潮,后浪推前浪,如那书中所写东海浪潮一般,汹涌澎湃而来。

    自认无那天人之姿的浩然自然是要立马开溜了,不管怎么说先尝试躲一下,躲不过再说。至于头上那把伞,一来伞不能挡浪,二来又不一定能将其席卷其中,自然是不需多费心其处境如何的。

    可浩然还未离开,那伞便先有变化,只见其九方张开,伞柄高傲的悬浮在虚空之中,摆出向着海浪示威一般的姿态。事实也的确如此,浩然还未逃离此处,那伞便生气了一般,竟从其内喷发出一道十分滲人心神的黑潮,并毫不留情的与那海浪对冲而去。

    海浪自然是抵挡不住神器的力量,在对撞之中,那黑潮似乎也在不断的吞噬着海浪,将其化为己用。就这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潮在吞噬下不断的壮大,而另一边的海浪自然是受害者了,一时半会被包裹住后,竟只剩下那一团净水,体积比起先前何止少了百倍?不过也不知是黑潮仁慈,还是别的原因,黑潮见只剩下这一团后便没有再穷追不舍,但其做出了一件令浩然更加疑惑的事:黑潮停止了吞噬,却没有重现回到伞内,而是对准第四层,竟毫不犹豫的冲入其中,并又一次的开始了与火的对碰。

    结局自然不言而喻,在只剩下一团熔岩火后,这才算止住了步子,向着浩然这边飞速归去。

    浩然却是向后一跳,待确认了那黑潮的目标的确是回到伞内之后,浩然这才算安了心,从半空中停留片刻便又重新回到地面,面色除了安心却还有那么一丝的奇怪。与此同时,那伞在收入黑潮之后,似乎精疲力尽,就这么缓缓地从空中落下,重新落入浩然的右手中。

    倒不是别的,看着这伞,浩然心中所想便是,先前在空中略微停留,没有那意外之事自然最好,但却因此看见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便是那黑潮在收入伞内的末端一瞬,浩然似乎隐约的看见,那黑潮的本身似乎带有那么一丝丝的绿色。先前由于对撞太过集中,黑潮似乎直接聚力在一起,阴差阳错的隐藏了这一丝隐晦的绿意,使得浩然根本没有发现。

    可先前在其入伞内时却并无如此紧密,正巧被浩然给察觉到了这点,抓住了这细微之处,那么自然是很有趣的。

    这绿色使得浩然很自然的想到了先前那一掌,似乎也是绿黑相间,有着一样的阴气深重,就是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了。

    “难不成,那真气是被这伞给吸收掉了?”浩然心中所想自然得不到认证了,自己且不说能不能让其在开屏一次,让自己强行打开那更是痴心妄想了,否则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干拿着这么老实了。

    只是一想到此黑潮的威力,浩然心中便有股说不出的激动,这可是一大杀器啊!可经过浩然再三确定后,此伞短时间内似乎是无法再次大展神威了,确定了这点的浩然即便是心中无比失落,但在一番心里交战后最终还是以平静心接受了这个失望的事实。

    “诶,这次啊,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命,又替我解开了眼前的麻烦,我算是欠你的了。……”一阵沉默后,浩然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对着离心伞问道:“你如此帮我,不会是白白牺牲的吧?那么按照因果来看,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