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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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之请(4)—拦路人与莴笋

    每当听到这层出不穷的皇秘,许老哥大多时候都是一笑而过,其实并不上心,反而是磨拳擦掌的期待着接下来的重头戏

    白娘子其实一直想问,为何他总是如此,对于这些根本碰不到摸不着的人物,难道每日里都非要听上一听才算是美好人生?

    接下来的便是那三大不可知之地的一些趣闻,而许老哥也适时放下了手中的竹筷,就这么聚精会神的听着,似乎说书人的一字一句许老哥都能从其中品出个什么道理来,学着孩童般前后伸缩着那脖子,忘我境界一展无余,连那口原本还温热的泡茶都已经不见丝毫白雾。

    “天下有三大不可知之地,里面的人自然是不可知的。”

    说到这时,许老哥呵呵一笑,不吝啬的赏了句“地方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有哪些人了呗,这道不耿直啊。”

    “事实上今日,我们讲的便是那少知的几位大人物之一:讲经首座。”

    “嘿嘿、传闻讲经首座当初还未进入悬空寺的时候,便是寄宿在某个世家里做一个伴读的,在开窍前整个人都是无忧无虑的,哪有如今这般稳重成熟。后来才被前一任佛头亲自带入悬空寺修行,直到如今为止,似乎也才出过悬空寺三次,这还算上了那开窍后的第一次出离,因此可见,做那佛头可真是千年长寿啊。”

    “真能鳖啊这老家伙。”也不知是谁吐槽了句,听着这年少无知的稚嫩声,大家竟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咳咳,要说近年来的事情啊,那第二次出行则是不可考量,可能是做了佛头了出门炫耀,觉得人生无趣便没有多过张扬吧,但这第三次出门则是在十几年前。据说啊,那天整座山都是大雪,讲经首座有感而出,亲自前往那座山脉,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赤脚行走,走到了山坡处后,正要休息半刻钟后继续行走时,谁知这雪竟然大到如此地步,引发了天灾—-雪崩。而这位佛头当时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竟然没有退避这人力难扛的灾难,反而逆水行舟,一步一个脚印向上飞奔而去,直面那雪崩而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后来有人在雪崩完后赶往现场发现有个老头一步一步的向下而行,面上说不上的疲惫,而身边牵着一个穿着鞋蹒跚般行走的孩童。”

    “后来根据他人考量,那些向上而行的脚印大多都已被后来的雪所铺满,除了某处的一大一小两对脚印留存至今外,再无一物可证明这发生的一切。

    这话说的轻巧,可在心中留下的痕迹着实不算浅薄啊,一个人近乎力扛雪崩而安然无恙,有余力护住身边的稚童,得多大的神仙能耐啊?很显然不止一人如此想,有个不知羞的年轻男子拉着一个个头看上去则要小上不少的女子好巧不巧的凑到许老哥这一桌子上,告了声抱歉后还是厚着脸皮坐下来。对此许老哥则是视而不见,一心对那讲经首座的痕迹用心之极。

    不过那年轻男子似乎胆子不小,主动对着这桌主人搭话道:“诶,老哥,你说这件事咱们听上去怎么这么玄乎呢?人扛天灾,我听说过的人当中他算第一人啊。”

    许老哥斜着眼看着这家伙一下,满脸不屑道:“你这个年轻后生懂个啥?那可是传说中的讲经首座,天下三首之一的佛头啊,没点本事能做到那个位置去?懂不懂啊,不懂就别瞎质疑。”

    被回怼过去的那人也不生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后,摸了摸头脑,却没有知难而退,打开话匣子般继续说道:“可若他只是那佛头,一心向佛祖,又如何能顶住压力?一颗赤佛之心如何担起万片雪花?且此行为蕴含着大因果,他又如何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稚童去扛下这份业果?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老哥你就不曾怀疑过其中的真伪吗?”

    许老哥这次是真的有些认真了,连那撑着脑袋的右手都收了回来,认真思考过后,给出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十分认真的答案:“大概便是因为,讲经首座便是讲经首座吧?既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之人行此事,乃是大善啊。”

    这倒是惹得年轻人有些恼火,询问般望向那姑娘,也只得到了对方有些尴尬却十分平静的微笑。

    年轻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老哥,微微的想了下,突然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手。身体一滞后,慢慢转过头去,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那女子指了指台上的说书先生没有说话,年轻男子心中了然,待微微沉思了片刻后,便作此回应:“放心,虽然我也很向往那般一往无前的大气魄,但还不至于那般愚蠢的,我不舍得。”

    女子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一时间都忘了眼前这盘花生米并非自己所点,习惯性的抓起一把拿在手中慢慢的囤积。

    年轻男子代那女子向那二三风华姑娘又一次投向抱歉的目光,不过那姑娘也不在意,或者说是愣在原地盯着这位老哥看。

    这位老哥的态度来人其实很明白,既有劝退之意,同时也有对那心中偶像的言语维护,不愿听见或看见有人提出质疑,这是一种对自己从小的信仰的一种玷污。

    女子自然更加清楚,男子似乎内心始终保持着那份侠客之心,虽说自己不懂这些,而她大概连侠客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当初不正是这份意气风发,才使得自己一如当初那般迷恋吗?

    女子宠溺着面露微笑,就这么看着自己牵着的心肝宝贝,用另一只手替她梳隆下那发黄的头发,完事顺便逗弄一下,似乎自己这份感情也值得了。

    许老哥没有注意到女子的含情脉脉,只是向触神了般,立马握住了那年轻后生的手,激情澎湃的说道:“小老弟你那句话说得对啊。”

    “…额,老哥,你指的是那句…?”

    “没错,就是那句讲经首座为第一人啊。”说完后也不等那后生说什么,连忙跑去前台买单,留下目瞪口呆的那个小青年。

    年轻人自然是浩然,面对这样一个老哥,自己打心底觉得没什么好说了,不过萍水相逢,一同听闻这世间的一切也是不错的。

    浩然稍微点了点那女子,也就不知何时一同陪着浩然走出那长情楼的霜儿,后者一脸迷茫的样子倒是令浩然会心一笑,不过并没有耽搁正事:“我跟你说,之前也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据说那个被讲经首座带回来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佛宗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咳咳,虽然年龄不大,但辈分实在是不小,虽然我也不懂这玩意是什么。佛头的弟子啊~真是羡慕不已,其佛心禅语只怕也是逐渐登顶,成为未来最耀眼的那几人之一吧。”

    霜儿大抵明白了他在说些什么,不过是一些不足为道的牢骚而已,不过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问上一问,便开口了:“他会成为你日后的拦路人吗?”

    浩然这次没有多想,随意回道:“从运势来看,似乎不是他,与其似乎不会谋面,所以也没有什么恩怨可言了。”

    霜儿舒了口气,也不去问他是怎么知晓这些的,这先前一问也是自己打心底不希望这个男子在未来或现在面临一些困境,主要对方是那讲经首座的弟子啊,这并非实力可以抗衡一切的境遇。

    浩然此刻倒是没有深思身边人的想法,倒是将目光看向那个妇人,更准确的说来是那个身边的女童。

    女童似乎有了个四年模样,一身衣服也不是寻常人家的那般黄土,反而与大户人家的样式差别不大,配上那水灵灵的眼瞳给人感觉多了几分仙灵气。

    女孩被自己的父母,亦或者说是被自己当下依偎着的母上大人亲手编织了一个羊马尾鞭,只是并没有蓄多长时间的女孩依旧是个黄毛丫头。

    浩然对其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偶然发现其身遭气运实在是有些太旺盛了,似乎在无形间不断的削弱其父母的余荫,反哺其自身运气。浩然也说不上这等是福是祸,但对于其父母而言自然是祸福躲不过的,从出生起,福在其子,祸是家人,日后一切又是扑朔迷离。只是如今浩然也没有这个精气神来管这个闲事,若非觉得新奇,自己甚至只会听完这些趣事后就连忙跑路,哪里能像这般安稳如山的坐在桌面上喝茶聊天啊。

    浩然没打算多留一分因果,小女孩倒是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养气男子,只觉着这个家伙和以前自己曾看到过的那些儿郎与众不同。她不曾与自己的爹娘说过的便是,自己总是能看清一些颜色的流动,只不过似乎别人看不见,因此一直将这件事情埋在心里。哪家小女孩还不会学那雪中松鼠藏匿坚果了?只是在她的眼里,父母以及此地之人大多是白黑相间,少有的是那金蓝其色。不过似乎是物以稀为贵,亦或者是来者不拒,小女孩能清楚的看到那些紫金之气在不断的剥离,转嫁到自己的身上,且自己无法躲避开开来。

    而这份气息又实在是太过于温暖了,以至于自己时常喜欢躲在娘亲的怀抱里大睡一觉,这般连冬天来了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真的很暖和。

    而要说特殊点的,便是昨日陪着父亲出门走路顺便买菜时看见的几个不知道提着什么东西的人,身遭更多的则是金气,给本姑娘整的哈里子都不停的流,害得父亲以为自己喜欢吃那莴笋叶,结果家里现在都还没吃完,剩下了好几根都不知道何时才会在吃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