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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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有星辰

    ………

    雪山上,浩然有气无力的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身后被冰封的道路,在展望了眼前方有些蜿蜒残破的末路,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之前是在修补铺展这些眼烦的道路,也不知道修补了多久,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理由让他继续下去,但还是一直修修补补了不知道多少时辰。浩然对自己的回应其实很简单,就是有着某种气在促使着他,让他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对此浩然自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些看着太碍眼了,于是便做了。只是一开始没什么,甚至到后面,除了偶尔的晕眩以外,依旧没有什么别的理由让他停下手中片刻。只是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停下了脚步。

    浩然正打算起身继续建设的时候,突然面露难色,整个人似乎精神气都央了下去。田间耕地牛总得吃东西吧?哪有牛主人不给吃的还指望牛替自己做事?浩然想了想,自己如今想要做的事似乎是寥寥无期,也不知道究竟要花多少日月。

    说起来,浩然如今离那等腹不食果的真人境界先不说离得有多远,即使如今堪堪入道行了些路,但那些行万里路的圣人都不一定能无视饥饿,终究都还是人啊。

    浩然想了想,若是要向身后而行,只怕还未下山,那冰封之处就会破碎,前功尽弃。但若是不这么做,再过几个时辰吧?也许自己连功都没力气去谈吐了,更别提去做了。

    此刻的心情实在是说不上好,面对这种近乎无解的困境,便是因为它太简单了,如何选都能看清后果,所以才是无解。

    就当浩然咬咬牙,抱着大不了重新来过的心态正要打算下山时,天佑,幸逢甘露。

    这场雨来的很突然,一开始还只是蒙蒙,就连浩然都不曾感应到丝毫的变化,天空的无无似乎也在不断的增加云朵,只是奇怪的是,山并无任何条件去循环支撑,若不是有风吹来,或许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察觉到这异象。

    到浩然这里时,除了有雨而来,似乎那原本干涸枯寂的瀑布山崖也被那天露灌满得满是活力,不断的重演本应有的旷世奇观:飞悬滞下。顺着环绕山峰的九曲缠绕道温润而行。

    浩然看了眼山下,那山下便是水顺流而下,也不知最终到达的是何处。

    这一异象无疑给雪山带来了不曾有过的生机,大大加快了浩然的步伐,甚至更有玄妙变换。只不过如今的浩然处境实在是令他没有这个心思去想什么,甚至不可能分神去观望一下眼前这未曾见过的风景,只是看了眼身旁的流水,没有说话。浩然不是什么诗人,即便看见这潺潺溪水,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卧溪流,云月与我共路谋”这等满是文艺的诗词。事实上即便浩然是那京城状元,殿试榜首,此刻也断然是没有这个力气。就在刚才,自己原本还能强撑着三刻的精气神似乎在一瞬之间便彻底崩塌,那根绷着的弦也亦然断裂,精气神中似乎这个精气在一瞬之间外泄了不少;导致浩然连睁眼的这个气力都已经拿不出来,只得苦笑着用那最后一丝的力气稍微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尽力调整一个舒适的角度,好对得起自己的股功之臣,之后便再无剩余,就这么顺着流水而下。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但对于浩然而言,还是足以让他用那唯一能够调用的“神”去推算接下来的道路。

    很明显,雪山之上,便是通玄之门,一旦推开,便能够做到那与天地共鸣,借天地之力,是谓知命境的神通。若是推开之前,只怕封顶也不过尽力以气修饰雪山气海,将那雪山气海内开之窍不断的打磨蕴养。值得一提的是,世间曾有人想要力求那洞玄极致,日日夜夜不断的打磨着自己的雪山气海。可也不知该说他天资过人还是说愚蠢至极,想到自己如何打磨也终究是那17窍之人,世间总就会出一位18窍的天才将自己当作踏脚石。就抱着这般心思,他还是去尝试了那开窍之举。这一举动惊动了不少人,都想知道这一方法究竟如何,毕竟是一条路,大家都喜欢看见的路,因此许多人就连西陵那边的警告都没听进去,就想着去看一看这旷世之举。

    结果很简单,那人雪山气海翻腾,气窍全部炸裂,经脉寸断,死得可谓是惨不忍睹。不过说来有些好笑的事,那场灾难其实并不如何惨不忍睹,甚至有些“悲壮感”,原来是那些不顾神殿警告之人抱着机缘的心思前往,在爆炸的时候,因为都想要看的更清晰,导致大家都离得不远。所有人都在那场爆炸里死亡,无一人存活,被修行界引以为悲,为那位天才,也为那些人。因此也算不上什么惨不忍睹罢。

    这故事将浩然的那几个朋友吓得不轻,告诉浩然的时候都还是哆哆嗦嗦的,让浩然的那份恐惧倒是无形间减轻了不少。

    令浩然注意到的不是那场爆炸如何,反而是事后听说神殿来人确定了那个人的死亡。在他认为,这行为似乎是多此一举,若是想要进一步加深神殿的威严,似乎也没什么可作为的。不过也只是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罢了,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

    就这般,浩然想了许多,想到了这座山,想到了一些人,想到了这条看不见源头的长河,甚至想到了那一指……

    ………

    ………

    浩然只觉得脸上有些痒,但自己似乎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本欲随着这外面的灯火在歇息片刻,就当是学那棕熊冬眠保存体力一般。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似乎并没有人为给自己像往常那般带来一份美食。即使浩然现在对于口食的需求并没有那般的强烈,但终究是习惯使然,浩然还是忍不住的有那贪欲。

    正待起身时,手却突然一滞,脸色却是苍白如雪。这一份白雪过去的很快,似乎也没造成什么危害。浩然用左手微微的拉开那覆盖在身上的被子,上面除了那青楼没有的清新气息以外,似乎还混杂了什么别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确实是冲淡了那股刻意的清新。

    也不知浩然究竟看到了什么,就这么让那份冷冽消散的同时还带来了温河与柴火。

    似乎就这么过了一年,浩然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起身,看到那不远处摆放着的几样菜不由愣了愣,在看向霜儿的目光终究是多了几分柔意,也不愿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在离开那处温柔乡前替她紧了紧被子,微微的将被子的一角放在她的手臂之下,只留出了那一处白肩。

    就这么温柔的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肚子不争气的向主人嚷了声饿了后,浩然似乎在想起自己现在的尴尬处境,连忙摸到那处去后就狼吞虎咽的将碗里的一些食物挑出来放在自己碗里,享受着这一碗意味深长的晚宴,独属于他与她的晚宴。

    此刻实在是顾不上别的,浩然全身心都投入在干饭的伟大事业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在那女子闺房床上,霜儿稍微怂了怂自己的身体,与床铺磨了磨。似乎是觉得有些冷,霜儿用右手习惯性的拉了拉左肩下的被子,十分安稳的又用肩胛磨了磨床铺。

    这种触感是以前没有的,也是近几年霜儿自己才发现,原来睡一个好觉是这么舒服,尤其是在这房间内,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比起外面的世界,似乎少了太多看不见的的寒霜,多了太多能感受到的温情。

    霜儿很喜欢这么睡觉,因为和以前似乎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肩胛在每次醒来后并没有那般青红,整个人也再是被风霜吹醒的,而是不想呆在温柔乡后自己慢慢悠悠的起床。

    霜儿微微的靠在墙上,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碗里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浩然填补着自己的肚子,霜儿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铺盖依旧是被她紧卷着身子,看上去就像一条格外巨大的毛毛虫,只不过这只毛毛虫,会是浩然见过的最美的一只。

    浩然在做了那些事后,整个人的感知有种说不清的提升,似乎对于周围的一举一动比起之前都要清晰上太多,就像原本堵塞不堪的桥廊随着那处隘口被打开,终将会与主流回合。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于浩然不刻意使用任何手段,如那符道玄妙岂是那般肉眼可见?用上符道感应,就连对方气息在自己的立场之内都可感应一清二楚,不用害怕任何偷袭。

    浩然此刻自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流转,不然说不定也会随着她而动。只是心有所感,稍微停留了片刻手中功夫,将筷子放在板子之上碗筷之下后,才将头抬起,往向床路上的人

    浩然倒是觉得没什么,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对方,似乎想要问上一句是否饿了吗,只是想到这时候提这个话题是否太过敏智愚蠢后,就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

    女子脸薄如窗纱,霜儿脸上好不容易退去的红晕又一次冒了上来。为了不露春光,霜儿也不想那么不雅的在他面前去挠自己的脖子,也只好将目光投向室内的其他地方。

    男人在看自己的女人,女人没有赌气,也没有娇羞,只是想着看看自己男人有什么没有戴齐,害怕对方棋差一步。

    女子心思细如水,霜儿看见那番茄汤早已没有了热气后,脸上的红晕迅速退去,也不管眼前这人,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衣物,迅速在被窝里穿好后,就赶忙下床赖到浩然身边。

    浩然就这么看着这只毛毛虫像扩充自己的小家一般在床上乱蠕动,也看着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春色,浩然就这么看着,也不想吃什么了似乎。

    此乃秀色可参。

    霜儿微微捻了捻青丝后,就赶忙来到浩然身边,也不看对方,连忙伸手放在那成汤的碗的两侧,温柔道:“我给你热一热吧?这都冷完了,也不好吃的。”

    心里想着赶紧跑的霜儿没有如愿以偿,因为浩然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双手不让她得逞,这让霜儿呆滞之余还有些羞涩,轻轻磨了磨他的手,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浩然,你…干嘛。”

    浩然抬头看着她,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瓷碗。而她低着头,看了眼后,目光慢慢的挪到了他的身上。眼中再无那碗汤,收入的满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