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春心付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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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神病和占有欲

    舒锦绣看到大包小裹给武丹阳送回来,和她白话怎么在体委大小领导面前甩她们领队和教练一脸大鼻涕的傅海棠,就知道她前辈子的幸福日子到头了。

    傅小六没心没肺的,满心欢喜地把小叶子绑在身边,没日没夜的宠着,鼓丘着哥哥们把江面上的雪清了,在大校体育部的仓库里借出了几副花样刀和大棒子,在艳阳天的正午,站在江边儿吃完了一个烧饼三个串的大餐,就带着哥哥们一起在冰面上打出溜,玩冰球。偶尔不服有来挑衅的,就赌一把,第二天的伙食费用有了。

    晚上就拿着麻将盒子站在阳台上喊整个家属区都听得见的一缺三哪,不到几天就用钢蹦儿把小叶子的猪喂饱了。

    舒老师背着傅海棠去了趟h市了解情况,回来以后一愁末展。

    傅海棠,因为严重违反纪律给禁赛了。

    要求傅海棠即可归队,写深刻检查,给队里领导当面认错。

    傅海棠是省队培养出来的,个人关系,户籍,学籍,由省队给予保存。

    也就是说,傅海棠自己退的队不作数,人家要留,还是扣留。

    也就是说,想去别的省,别的队,没门儿。

    也就是说,想回j市上学,如果你有门路找个高中旁听是你自己的事儿,想在j市考大学,没有省教育局的批准,那是不可能的事。

    小六爷唯一的出路就是,收拾包袱,乖乖地回队里,给队里的领导磕头认错,再冷冻个几年,顺顺脾气,剪剪刺头。

    不管你是队里的大拿还是全国的冠军,也就几秒钟的事儿,省里的好苗子有得是,不缺一个支愣八翘,不服管的刺头。

    想为国争光那是个人修养,整个体育界的纪律是严明的,规定是明确的,条条框框,上上下下,哪个都不是你一个小屁孩可以侵犯的。

    傅海棠以后是退役还是开除,队里说了算,亲姥姥都领不回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舒锦绣纠着心,但又不想让孩子连个春节都过不好,就决定把这事压到也正月以后再说,怕她想不开,傅建国在边上一直劝,车到山关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是傅小六,是没到山前就她自己给扎了车胎,船是没看到桥头就凿开了洞。

    这哧哧的气,咕噜咕噜的水,闹得舒锦绣起了一嘴的泡。

    傅丁山看到亲妈天天面无表情,嘴角摸着紫药水,就知道她压着火,被事儿烦着。

    傅建国这一辈都没主意,舒老师说啥是啥,也没有办法和他商量,舒老师知道自己这姑娘和她哥亲,和她那几位拜把子兄弟亲,就私下里把傅小六的事儿和傅丁山说了,希望他能帮忙先给傅小六递递话儿,顺顺毛,看看能不能委屈求全。

    学习,学习,再学习,等傅丁山开眼时,他已经在有法可依,有理可辩,井然有序的文明社会了。

    白天还听着小六爷咭咭呱呱地炫耀她一巴掌糊倒一片不要脸的人,骑着她五哥这匹骏马,十三秒二就窜回宿舍的光辉历史呢。

    这会儿听着舒老师说着自家妹妹昏暗的前程,才意识到原来周遭是恬不知耻的流氓社会。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妈?”,傅丁山话问出去就后悔了,他能想像自己这要强的从来不求人的她,前段日子在h市一定是矮着身子,用尽一切方法试着给自己的孩子找一条光明的道路。

    “现在看真没有什么办法”舒锦绣揉着自己的眉心,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就算海棠不再滑冰,她那学籍这会儿也弄不回来,除非找到对头的硬关系,或是上面有人过问这事儿,可这都是不保准儿的事,她现在高一,还有两年就大学,没有地方读书,没有好的老师,她的体育加分也黄了,就是将来学籍拿回来,怕是也晚了。”

    舒锦绣用力挽了挽鬓角的头发,傅丁山突然注意到妈妈已经是生白发的年纪了。

    “再说,海棠能放弃滑冰吗?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才出了现在的成绩。三千六百万人里拼出来的,她容易嘛!”

    年初四,尤越在火车站被出租车司机碰瓷,给警察罚了50块,才把为尤大处于不可理喻的流氓社会,而担忧的未来媳妇领回家。

    年初五,傅丁山趁着大家还都在,就把哥几个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为祖国大好河山一片光明而憧憬的,准备抛头颅洒热血的有志青年们,在寒冬腊月零下三十度,被傅丁山兜头一盆冒着气的热水浇在身上,直接冻成冰雕了。

    “先问问小六是怎么想的吧!”

    尤越条理清晰地分析着。

    “如果小六儿喜欢滑冰,非它不可,就慢慢劝她,队里那边估计也是怕她开了这头,别人不好管,拿她立规矩呢,哪个领导不想要成绩,小六儿的成绩就是他们的门面,雪藏不大可能。不过...“

    尤越还在为火车站打劫似的罚款心有余悸。

    “虽然国家行政正在除旧迎新的变革,但咱们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有些东西还不是能说理的时候。”

    “让小六认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武丹阳在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只,看了一眼因为感冒而轻声咳的尤柘,又放了回去。

    “你们没看到她那天,飞扬跋扈的劲儿!就差喊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了。解气真解气。我是没想到她那天捅得是这么个大漏子,要不然就拦着点儿她了。是我不对,不周全。”

    武丹阳有此懊恼地把手里烟盒捏在一起。

    “我看小六儿也没什么不对,再说她认准的事儿,你拦得住吗?”元肆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踱着步“她队里那些王八羔子就没有人能管吗?不是有未成年保护法吗?小六不是才十六吗?监护权不还是父母的吗?他们凭什么扣人?”

    傅丁山虽然被元肆晃得头疼,但却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可转念一想,又哪里不对“人家没有真扣人,只是扣着关系。”

    “这事儿是有些麻烦,我回去问问我爸,让他在体委问问清楚,小六儿这事是不是她们队里能一手遮天。”

    武丹阳站起来拿着外套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同尤柘说。

    “有了消息我往你爸办公室打电话,你们没事儿就去那守着。”

    “你先别急”尤柘一着急咳嗽重了,咳了半天才停下来“还过年放着假呢,再说得先问问小六儿她怎么想的。”

    他接过武丹阳递过来的一杯温水,喝了一口接着说“咱们也不是一点门路都没有,说起来我和老大学校的几个教练都有国家体委的背景,我就是说说,你们先听着,我其实私下里和特招的问过,小六儿的体育成绩要是一直保持着,或是更好,文化课只要进本科线就有希望来我们学校。如果有教练点名要她,就更容易了,说不定能直招。”

    大家看着这个平时话不多的,遇事依然会红眼眶的,他们一直当着弟弟护着的尤柘,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行,没有什么路是走不通的,你劝劝舒姨,别让她太上火,小六儿由咱们护着,有点小曲折,吃亏长见识,再不行,咱们一人一口饭,还供不了小六儿吗?”武丹阳把军大衣穿上说“老大说得对,先找小六聊聊再说。”

    哥几个还没来得及找到傅小六儿,尤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嘴里喊着“哥哥,六哥闯祸了,把你媳妇儿弄哭了!”

    尤越还记得傅小六恶狠狠地喊他叛徒的眼神,还有她站在沙发上往人脑袋上拍啤酒杯的狠劲。心里就戈登一下。

    “怎么,她把于浅知打了?”武丹阳的鞋子穿了一只,另外还没来及蹬进去,就踩着后跟往外跑了两步,又站住问“在哪呢?”

    “在小春她姥姥家院儿里呢!”报完了信尤豫转身就跑,“和我没关系,老大你别揍我!”

    叶纯忻外婆家是家属区里难得的平房,是原来分给正处级以上老干部的,小叶子外公是原来部队上退下来的旅长,在大校里挂着分院副院长的闲职,分的房子是有前庭后院,庭中有水井,后院有菜窖。

    京城里长大的于浅知,没有见过东北这种冬暖夏凉的天然大冰箱。傅海棠就带她去见世面,还说顺便帮她拿点东北土特产,爽口,甜软的冻梨,冻柿子。

    “她不会把叶浅知给关菜窖里了吧”元肆一边走一边和尤柘低估。

    尤柘到现在还对上次被傅六爷关进菜窖逼婚的事儿心有余悸,摸着鼻子清咳道“没准儿!”

    全然没有注意他大哥头上的黑线越来越浓了。

    几个到了小春姥姥家,看到小六爷正撅着屁股,用头顶着后院的门,侧着脑袋含含糊糊地和站边上的于浅知在说着什么。

    小叶子抱着于浅知的胳膊,把她的手揣在怀里,一个劲儿安慰于浅知说“没事儿,不疼了吧,不疼了吧”眼睛却盯着小六爷。

    已经先行一步到达的武丹阳,抱着膀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着。

    “怎么回事?”尤越看着鼻头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泪霜的于浅知,问呵呵笑着的武丹阳。

    “小六儿把你媳妇儿的手给拔秃了皮了,正在自罚呢!”武丹阳一边说一边笑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元肆和傅丁山看着傅小六儿的滑稽样,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

    “罚什么?”尤柘眼神不太好使。

    “六哥,你怎么把自己舌头给冻在门把手上了呢!”尤豫发现他六哥的怪着越来越多。

    “傅小六,你出什么洋相,还不下来!”尤越在小叶子怀里拿出于浅知的手,看着她手心通红,有些心疼,哭笑不得地安慰着“没事,就掉了层油皮,不疼了吧?”

    “¥%¥%&”傅小六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

    “她说什么?”尤越问。

    大家面面相觑,只是小叶子细声细语地说

    “六哥说她下不来。”

    “怎么下不来?”傅丁山上去就要拔傅小六。

    傅小六用腿踹着她哥,不让他靠近。

    “疼,疼!”小叶子同声翻译着。

    武丹阳想去把金属的把手捂热,手指一触觉得自己也有被粘住的风险,立刻收手。

    “小叶子你去拿杯温水来!”小叶子转身想走,却又不放心傅小六,嘴里嘱咐着”六哥,我马上就回来,你忍会儿“

    尤小七看着他六哥撅在那里着急,就灵光一现地把脑袋凑上去,对着铁把手吹气,希望能给把手升温,把六爷解救下来。

    刚吹了两口,六爷还真下来了,不过不是解冻下来的,是小六爷硬把自己拔下来的。

    “尤磨叽,你一大早吃了多少头蒜呀!”小六爷一边用手掌轻触着舌头,疼得嘴里次拉着,一边在院子里追着尤小七踹,“都薅秃劳了!今晚还能不能吃饺子了!”

    尤越拥着笑出声的于浅知,看着在院子里绕圈欺负尤豫的小六爷,无奈地说

    “咱们还是一人一口饭地搁在身边养活着吧,这祸害放哪儿你们放心呀。”

    晚上大家留在小春姥姥家帮忙包饺子,几个鲜少做厨房活儿的男孩子发现,不修边幅的傅小六居然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饺子皮擀得是又快,又圆,又薄,饺子是包得又精致又匀称,一边干活还一边姥姥地叫着,把小春的外婆哄得喜欢的不得了。

    饺子上桌的时候小春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小六爷是客人,关晓彤。

    傅爸爸把人送过来时,还顺便送来一盆拌好的凉菜,尤豫把一大碗辣椒油倒下去,还没来得拌,让他俩个哥哥给抢救出来小半盆。抢救出来的凉皮给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不能吃辣椒的于浅知,一份给舌头上没皮儿的傅小六。

    关晓彤是归队前特意来劝傅海棠归队的。

    “你走了以后刘教找我谈过话”关晓彤借着洗碗的时间和傅海棠私聊着。“你是不是为了我才退队的?”

    “事情和你有关,但退队不是为了你。”傅海棠接过关晓彤手里的碗,用抹布擦干净。

    “那是为什么?”关晓彤把浑浊的水倒到脏水桶里,又在大锅里舀出两瓢热水,倒了两勺碱,在水中轻轻地搅动着。

    “其实这事儿,我说出来别人都不信。”傅海棠犹豫着停顿了片刻“我觉得我精神有点儿不正常。我开始的时候没想退队来着,我不是狂,就我现在的成绩作再大点儿,他们也未必开我,那场比赛我压着朱可欣,确实是想让你拿个第一,省里领导都在,你拿了第一,朱队就不可能裁你,就一个名额的事儿,有这理由,逼他也能逼出来。我不走,你一样在。”

    傅海棠一边伸手去捞盆里的碗,一遍说“所以我不是为了讲义气,我也没那么伟大,给你让位置,我本来就是带连淼上的,咱们项目又不一样,没冲突。刘教是不是也这么和你说的。”

    “说什么?”

    “说咱们项目没冲突,我回去,你的位置也不会受到影响,没谁儿还说让咱们姐妹花给队里争光呢!”

    关晓彤抬眼看着傅海棠在学着刘教标准的扒拉头发的样子,狐疑地说“你确时神精!又神又精!那你到底回不回去?”

    傅海棠把几只洗好了的碗放到碗橱里。

    拎起脏水桶,示意关晓彤和她一起出去。

    “你手干了没?”出门前关晓彤按住她拎着桶的手“别把自己的手冻在提手上!”

    傅海棠把水倒在前庭角落的一小坨冰上,泼出去的水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凝结成冰。

    她踩着低矮的院墙,翻上了屋顶,对着关晓彤招招手。

    傅海棠骑着屋脊和关晓彤背靠背看着天空。上弦月还是窄窄的镰刀,星星密密麻麻布满了天空,见得到银河。

    “我就是不想干了,真的”傅海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看到冰刀开脸时,突然就不想干了。”

    傅海棠收回一只腿,拧身坐在屋脊上,把头靠在关晓彤背上。

    “我是被选去滑冰的,滑冰不是我选的,不喜欢输才死命练的,可是要像别人说的热爱,没有。我不热爱。说实话可有可无。刘教背后说我将来可能拿世界冠军,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滑到最后,滑到退役,最后还得以失败结尾?本来我想进国家队的目的也不纯,就是想和屋里头那几位在京都多聚几年。可是现在看起来,好象也是没法全息全影的聚了。过去的日子回不去了。没意思。我觉得现在挺好,在咱们队里没输过,国内的比赛也赢了。哦,上次比的那场不算。你要是非说我赢不了你,咱们明天就在江上去比一场,我让哥哥们给咱们清滑道,他们清出来多长,咱们滑多远,你赢了我,我说不定能和你回队里,你输给我,就自己乖乖回队里去,那条路你想走多远就走多远,跟着自己的心走,别管别人怎么说。”

    傅海棠东一条扫,西一扫帚的,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是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感觉是说出来了,但又好象没说明白。自己都开始不理解自己来,她怀疑自己的精神确是有问题。

    关晓彤不知道傅六爷的十六岁的人生都经历了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她都觉得傅小六是闲得自己给自己挖坑的瞎折腾。

    有句话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傅海棠的爸爸妈妈看起来都不错,都是拿固定工资的,家里还住着楼房,有个上大学的哥哥,一帮合得来的朋友兄弟。

    关晓彤喜欢傅海棠,是真心想让她归队,就算傅海棠回去把她顶掉也无所谓,反正上次比赛以后有其他队的人来和她接触过,承诺过如果她从省队退下来,就接收她。在哪不是出成绩呢。

    可是在傅海棠没说明白的话里,她听出来,滑冰对于傅海棠来说不过是一段时间,一个让她倾尽全力去玩的兴趣,时间到了,玩够了,兴趣也就没了。

    那她还劝什么呢?朋友是用来交的,不是用来磨叽的。算了。关晓彤想,她开心就好。

    在屋檐底下,出来吸烟,顺便听房顶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抽好了一根烟,谁也没说话。回到房内,靠在走廊里,互相埋怨。

    “我好象明白了,你们听明白了吗?”傅丁山问武彤阳和尤越。

    “懂,也没太懂”武彤阳拧着眉头“你呢老大?”

    尤越“我也不确定,要不然把自己听懂的,都说出来,一起理理?”

    “我看行”武丹阳说“好象小六儿这几年就憋着劲儿,要把咱们都拢在京都,就象这次她带着小叶子和尤豫去京都,不就是来给他们选学校的吗?”

    “好象是这样”尤越接着武彤阳的往下理“她要进国家队也是为了这事儿,国家队的大本营不就是在京都吗?那她怎么就放弃了呢?我听说她的成绩进国家队不是问题呀?”

    “我往别的地方说说”傅丁山分析着“我是觉得我这妹妹占有欲太强,把咱们都当成是她的。是她本来性子里就霸道,也是咱们这些年给惯的。”

    ”她原来也没有那种一定要占着的行为,可是...“傅丁山看着武彤阳说“咱们分析小六儿,就有一说一,不是针对你。导火索呢,可能就是你搬家那次,估计是从那时候起她心理上有了患得患失的危机感。”

    “我们学校有心理学的公开课,我去听过几次关于儿童心理学,和青少年的三观形成的课程”尤越看着傅丁山“你别介意,我不是说小六儿有问题,咱们兄弟没有不能说的话,你要是觉得我有一点对不起小六的话,你就直说,我道歉。但小六这个年龄确实需要引导,她有股狠劲儿,要是因为什么事钻牛角尖儿,很容易走歪。”

    傅丁山叹了口气“不过也好我们至少解决了一个问题,她一定不会回去滑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怎么想办法把她的关系拿回来。高中还是要读完,大学也一定得考。”

    “我相信,要是小六儿还想来京都找咱们,她一定能考上京都的大学。”

    武彤阳看到过她在冰面上的眼神,知道她打架的那狠劲儿,傅小六想做的事,只要她想,她就能拼尽全力去争一争。

    “可是她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好象淡了,是为...”武彤阳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尤越,我说你也别介意,小六儿泄气可能是什么你和你的‘牵制’,你那未来媳妇今天下午粘到门把手上的,有可能不是意外。”

    “胡闹,小六儿太胡闹。”傅丁山想着在回家的火车上,5号车厢里与他相谈甚欢江萍,“难道我们围着她转一辈子吗?都是什么想法,她拿来这个劲儿!”

    武彤阳无奈地摸了摸胸口“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必太放在心上,时间长了,她性子也成熟了,自然就过去了。只是还是心痛这样的傅小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