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追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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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郝三峰”和“二八扣”

    马来又转走了,真如同一匹骏马,来的突然走的迅速。短短的两年,他的变化很大,十七岁的少年上嘴上竟然冒了胡子茬儿,小白脸的细皮嫩肉变粗糙了,身板儿也结实了,看人的眼神也稳重温和了,不像刚来时那种孤高冷傲了,最主要的是说话不结吧了,他刚转来时每逢课间活动总是自己一个人溜边,不和同学在一起玩,到后来成了我们班长,在班里除了老师他最大啦,他也积极参加课间活动,还经常组织同学们打篮球玩儿。他真是爱运动,每次开运动会他都能拿好名次,什么冠军亚军季军,只要他能参加的项目他是说拿哪个就拿哪个。他抛掷铁饼的姿势优美的有点酷,记得有一幅外国油画叫《掷铁饼者》,看过那幅油画的无不对画啧啧称叹。马来仿佛从画中走下来的。

    他一米八的大个子,不光铁饼扔掷的好,还有别的体育项目,打篮球是主要项目,而且既能投篮又能守门,当对方的球投来时他迈开矫健的大长腿,几步就串到自己的球门,然后一个回手扣把对方的球打出去。

    他篮球打的好,平时他带着班里的几个篮球迷放学不回家在操场上练投篮,练扣球,练守门,每次开运动会马来就带着这些男生们都拿第一名,给我们班得了不少荣誉,我们女生就给他们冠予《帅哥篮球队》的美名。

    我们的校每年春天都要开运动会,有各种各样的比赛,跳高,跳远,翻转高低杠,抛铁秋球,掷铁饼,举重,摔跤,拔河,长跑短跑等比赛项目很多,我们学校有小学和初中,连学生老师是都算近千人,高中就得去县城读了。

    因为中学和小学在一起开运动会,参加的人多,看的人也多,那时候农村没啥热闹事儿,除了娶媳妇就是看学校开运动会了。学校每次开运动会村里的老人孩子,学生家长基本都来了,学校几千平的大操场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主要还是都为了看开幕式,开幕式有大队领导讲话,校长讲话,老师和学生代表发言,还有几个小节目热场,让后才是运动会。

    我不喜欢体育,所以不想参加任何一个比赛,我也跑不快,跳不高更扔不动铁饼,刚上一年级时只是参加过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三年级时参加过一次百米赛跑,那是米老师硬把我撵上场的,我穿着夹衣夹裤也跑不快,我是临时顶着别人的名额去的,没有提前准备短衣短裤和运动鞋,我穿的是我妈给我做的千层底鞋还大了一码,穿着走路有点不跟脚,百米赛跑基本上是趿拉着鞋小碎步跑。

    百米冲刺,分秒必争,一声准备喊过,就听一声吹哨儿,一共36名运动员,如剑一样射出去,别看运动员才是36名我却跑了个第37名,因为我跑到一半时我就跑不动了,我要回头坐地上不跑了,米老师就亲自上场用手拽着我跑,我跟在米老师屁股后到终点的。后来有人告诉我,不是顶谁名,一个学校开运动会多一个少两个都没事儿,是米老师让我上的,是想让我感受一下做运动员是啥感觉。

    第二次参加的项目是跳绳比赛。就是一个大粗绳,两个人分别抓一头儿,然后一起朝一个方向摇晃起来,一圈一圈的摇起来,中间跑进去一个人双脚随之绳子落地跳起,绳子一落一起,人一蹦一跳,这样一下一下的跳着数着,1、2,3……看能跳多少下,这属于小团体合作,三个人要配合的默契。这个是比体力和耐力的体育项目,体质好的又常玩的同学,一个能跳好几百下,而我只能跳30多下。于是我拖了班级的后腿。从那以后。米老师只让我参加拔河比赛了。

    马来如一只矫健的骏马,那操场上轻快如飞的身影儿,让我陶醉。如果我妈没有说让我当放学就回家干活的话,我也会象别的女生那样驻足操场,为了马来那迷人的身影儿。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特喜欢马来说话的样子,他一说话未出声之前先一咧嘴,一筋鼻,一挑眉,他的声音也很特别,属于男生和女生中间的声音,声音高细而响亮,一着急还是有点结巴,憋的脸红脖子粗。

    我见马来说话总是一筋鼻子一提眼眉,就像一个调皮鬼挤眉弄眼的满脸耍故事,十分可以爱,简直太逗了。甚至我都打算做他篮球拉拉队员了。

    马来也真是太较真,他做班长管理班级认真,对同学要求的很严格,因为对同学管的太严重了,惹怒了我们的”降班油子”,我们班年末评选《三好学生》时差点没评下来。每年期末考试后放寒假前都有评选三好学生,我每年都要拿一张《三好学生》奖状的。

    评选三好学生,首先选择学习好的学生,老师提名全班同学们举手表决的方式,选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我们班有一个原来是别的班学生,叫郝三峰,父亲是杀猪匠,南北屯的人家的猪他都帮杀,平时郝三峰的父亲也杀猪卖肉,外号叫“二八扣”,谁家的猪养肥了要出栏了,把“二八扣”找去,他前头摸摸肩甲,后头摸摸猪屁股,他说这头毛猪能出多少肉就能出多少肉,他给的毛猪的出肉率基本都是“二八扣”的,也有喂的猪不太肥只够“三七扣”,基于郝三峰的爸爸的威望,所以都对郝三峰好,真正的“冲父敬子”。

    郝三峰有点半疯,其实是装疯卖傻的,小学一年级他念了三年,考试基本都是抱零蛋,最多考试只打8分,把原来的班都靠走了,又来我们班从一年开始读,因为年龄大了。个子也高了,只好跟班走,从一年跟到六年级,又跟着上了初中混成了十九岁的小伙子了还只是个挂名生。就他把我们班主任愁的头发白了好几多。

    有一次郝三峰在班里给女同学写纸条约看电影,被女同学告诉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老师就去找郝三峰的父亲“二八扣”说:

    “大哥啊,人家十九岁的男孩子在生产队干一天活还挣12个工分呢,你家三峰才考8分,你还不如让他回家干活呢”!

    你猜郝三峰他父亲咋说的?

    他满不在乎还有点得意:“考8分,我愿意,我儿子就是放在学校养身板呢。”

    面对这样的父亲老师也是无奈。就这么个郝三峰因为课堂上不老实,马来说他了,他就不同意评马来放“三好学生”。后来还是老师给买了糖果哄着郝三峰举手的。实际上,马来评上《三好学生》也有我的功劳呢?为了能让郝三峰投马来的票,买糖块哄他,是我给班主任老师出的注意,糖块也是我帮老师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