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你们运气不错，赶上外派员回来，进了不少货，所以我这小店才能开张啊。”

    我和克莱尔在高塔附近，人群活跃的地方，找到了歇脚处，那居然还是一间酒吧。

    克莱尔死去的记忆似乎复苏了，在吧台上也没点什么酒，和老板聊得不亦乐乎。

    不知是不是由于人多，这里比难民中心还要开放得多，也没人觉得我们这身行头有什么奇怪的，弄清我们是外人后，就更不稀奇了。

    “外派员嘛，其实就和你们这些偶尔会有的浪人差不多，大部分都是听说有这么个地方，找着了，就来住上几天，换些东西，修修补补之类，外派员他们则是正式的浪人员工，至于剩下的我们嘛，就是在做这种‘旅游业’的生意吧。”

    该说不说，酒吧老板果然大都是一类人，擅长言词。不过，只靠地堡应该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游客’就已经被筛选过了。

    老板口中的外派员，我还没亲眼见过，但他总拿这些家伙类比我和克莱尔，难道真的很像吗？

    “你们想找一个外派员来聊聊？嗯……”老板显然是嗅到了商机，果然，他想用点小费，换来去找外派员的门路。

    相当反常，克叔这次并没有讨价还价，他直接在背包里掏出一瓶已经化作燃烧瓶的酒瓶，说到：

    “这种酒，我们那儿还有不少，两瓶，够意思了吧？”

    “这……这是！”

    看见大叔手里的酒瓶，老板的矜持好像都被吸了进去，引来了周围的目光，两人随即紧靠吧台，遮遮掩掩，老板继续小声、但激动到：

    “怎么可能！你原本是……奇迹湖的酿酒师？”

    这又是解锁了什么新称号？

    我默默吐槽着，两个大叔聊得更欢了，克莱尔却只是到：“哪里，只是老早前和你一样，是个酒吧老板罢了。”

    他们聊天时，我用摄像头看着这个因为刚刚进货，热闹不少的酒吧。总的来说，每个人都十分纵欲，环境，说实话是挺糟糕的，摇骰子和打牌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与其说是酒吧，可能更接近赌场。

    最后，克莱尔说到：“那就这样吧，酒明天就会拿来，改天我们再来聊。不然这小子又想喝酒了哈哈。”

    看得出大叔意犹未尽，所以那只是句假话，为了尽早脱身罢了。因为不管他还是我，都不喜欢在这种环境里喝酒，尤其克叔，他认真喝酒时，雨声都会被嫌大，下雪则正好……

    想着想着，我们俩也就回到街上，接着散步去了。这儿还有不少店铺，我们俩准备都逛个遍。

    路上，我记录着克莱尔从老板那儿，问到的不少事情，已经够我们这次出来的票价了。

    地下城，除了那座塔，都是后来者。

    至于那座塔本身到底是什么，据老板说，连时不时会听那儿传出命令的外派员们，也不甚了解。

    能看见有人守在塔上，却从没人近距离接触过那些守卫，这说明，塔的内部能够自给自足，但也不排除那只是个电梯，一个单纯的支撑柱罢了，塔内人的住所也可能另有他处。

    因为无论远看近看，至少，那座塔的底部没有任何出入口，塔亦是光滑又坚硬，子弹打上去也不会有一点刮痕。

    每次外派员送人、或者什么东西进去，流程也只是将那些玩意放到随机的指定位置，不一会，地面会变得亮黑亮黑的，东西就会这么‘沉到地里’去，随后，报酬也会在同一个地方‘冒出来’。

    似乎，只要在这个地下城，无论身处何方，都可以连接到塔内，只要‘塔主’允许。

    水电也是从塔中而来，但十分不稳定，电总是断断续续的，最长还停过两星期的水，正是因此，这里发生过一次暴乱。

    老板也就是在那时，看见有人用机枪对着塔柱一顿乱扫，要不是怕地下城整个塌了，说不定还会有更重的火力变成发泄物……

    关于地下城之塔这事，其实我问一问王波博士说不定就清楚了，但是不知道他们在哪，现在估计离太远，爱丽丝网络是连不上的。

    地下城的其他部分，按五边形划了五个区出来，和西联盟中心监狱的规划差不多。区别是，并非地下城的城主、或者塔主亲自发号施令，搞了这么些区划，而是大家发现，供水供电似乎是按照这么个范围，顺时针地供应出来，于是自发形成了这么个划分。

    塔和地下城，肯定是紧密连接着的，但两边从未有过什么正式的来往和沟通。只有外派员，完成塔发布的命令后，会获得些好处，但那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兼职。本职工作，仍然是冒生命危险，去到外面拾荒。

    “林阳，你觉得如何？我还是和这些民间小吏聊得更来啊。”

    “嗯。大概是都有眉目了，不过，地下城的垃圾都是由微粒虫处理这事，恐怕不如那个老板说得那么轻松吧？”

    由于地下城的结构，垃圾无法就地掩埋，其他处理方法，不管是运出去，还是就地焚烧，代价都很大。

    这里的出入口有三处，每个都配备了能够运载车辆、甚至是飞机的超大型电梯，附带了若干专供外派员的快速电梯，以及必要的通风设施，想必，地下城为数不多的电力都集中在这上面了。

    若是运垃圾出去，光到地上还不够，有人气味的垃圾，久而久之会吸引尸群。虽然出入口也会随时间顺时针改变位置，但总归就在这一片范围，要么接着掩埋，要么运得更远，还得做好气味处理，这样一来，再多油费都不够烧。

    若是直接烧掉垃圾，地下城的电力一旦出问题，通风不良，平常还好，因为够大，也不至于马上缺氧，但加上垃圾废气，那就等于自制毒气室。

    总之，思来想去，垃圾处理这事，还是交给‘野生’的微粒虫最经济，由它们来吃掉垃圾污染，地下城的所有人也就默认了这么回事。

    这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机械都市’就是被大量微粒虫生长出的机械生命体完全占据了，那种地方连一般的机器人都无法生存，只能靠主脑管控，更不可能有活人能够栖居。

    只是，这个代价比较长期，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的如今，慢性自杀，说不定也是一剂通往未来的解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