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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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雪荧的苦楚(一)

    芠茜这一进屋,便让赤浪和银翘在外足足等了两日,眼看着自己与落柯和落彦约好的归期降至,芠茜上仙却仍不见出来,银翘心中不免有些焦虑。

    她起身在屋外的花草中散了会儿步,想起自己刚入这洞穴时,这些花草散发出的香气,闻起来好似能舒缓人的身心疲累,便刻意地在这里多待了会儿,刚才烦闷的心确实好受了些。

    在等待芠茜出来的这些时日,赤浪嘴没闲地与她讲了许多他师父与师娘的过往,当听到赤浪说他师父救出师娘,差点随着师娘一起跳了诛仙台时,银翘颇为感伤的忍不住还掉下了几滴眼泪。

    两日的相处倒让银翘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赤浪,他率真洒脱的性情,完全与在天族那些口口相传的凶恶之徒不沾丁点边。有时候银翘会莫名地恍惚起来,她尝试了几次,想将眼前这赤浪与那日自己躲在林中偷瞄的赤浪,融合成一人,却怎么也做不到。

    才两日的相处,银翘不知不觉开始不再讨厌赤浪了,因为赤浪总会给她一种莫名的舒心。这样的感觉是她从赤浪眼中看见的,自打那日她取下面纱,跪求芠茜能救治自己后,银翘这两日就再没有带上过面纱。

    与赤浪相处的这短短两日,无论什么时候赤浪看向她,银翘都未曾从他的眼中看见有一丝的厌嫌,他那样的眼神让银翘备感亲切,好似大哥哥疼惜小妹妹般的感觉。

    吱嘎,芠茜上仙的屋门终于开了,她一脸倦态打开屋门,并未走出来只依靠在门框上望着银翘。

    银翘身为医者自是知晓炼制仙丹的辛苦,她赶忙取了前屋里的茶水,送到了芠茜的面前。芠茜看着她殷勤的小模样,忍不住生出逗弄她的心来。

    “你给我递的是拜师茶还是辛苦茶啊?”

    “……”银翘不能言语,但听到高人有可能收她做徒弟,还是心中窃喜,毫不犹豫地向着芠茜跪地就是三叩,以示拜师诚意。

    这一举动倒让一心只想逗弄银翘的芠茜尴尬起来,她其实并未真想要收徒,只是一句戏言罢了,谁能想到这丫头倒踩着梯子就往上爬,此时她若反口倒显得她个长辈没个正形。

    芠茜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跪在地上的芠茜,端着茶自顾自地又进了炼丹房。她冷不丁地问了句:“赤浪去哪儿。”

    屋内一片安静,芠茜迟迟没听到任何回复,只得转身看向银翘,银翘正双手托着传信叶依然跪在原地,芠茜这才想起来银翘仍失语不能说话,芠茜只得扶额自嘲摇了下头,这炼丹都将自己炼胡涂了,炼丹时自己假想过许多种银翘恢复说话时的情景,反而见到她时尽都忘了还未给她仙丹。

    芠茜没有去拿银翘手上的传信叶,却从桌上盒中取出一粒仙丹,走到银翘身前直接将仙丹放在银翘还托着传信叶的手心里,“吃了它,直接用嘴告诉我就好。”

    银翘接到仙丹,双手微微抖动,她小心的如视珍宝般地,将仙丹拈起,先是闻了一下,居然不像她想的那样会发出奇香,什么也味道都没有。

    她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芠茜上仙,从她的眼神中银翘看见一种信任和肯定,她毫不犹豫地将仙丹送入口中,仙丹入口即化,银翘清楚地能感受到融化后的仙丹,慢慢滑过咽喉沉入腹中,嗓子先是开始干痒,接着微微发热,身体的感知让银翘意识到,她的咽喉正在迅速恢复,伤口开始愈合,轻微的灼热感让银翘有种口渴难耐的感受。

    好渴,银翘心中喊着,再顾不得礼数了,她起身冲进前屋,把茶桌上凉好的茶几口喝干,咽喉处的燥灼感才稍有轻缓。

    “现在能给我说赤浪去哪儿了吗?”这时芠茜上仙已经走出炼丹房,她不紧不慢地又向银翘问道。

    银翘放下手中喝干净的茶杯,用手背抹去嘴角上的茶水,她有点害怕,她怕自己仍然开口无声,又怕她能说话声音会像芠茜那样,变得沙哑恐怖。

    银翘嘴唇颤抖着“他……”尝试地只说出了一个字,声音没有变!再次听到自己久违的声音,银翘的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心中压抑已久的憋闷瞬间烟消,她欢喜雀跃地大声的回复着。

    “他去探望母亲了,说一会儿就能回来。”

    “哦……你现在敢说话了?”芠茜得知赤浪去向后,仍不忘逗弄起银翘。

    银翘此时已开心的快晕了头,她摸了下自己纤细的鹅颈,纵使此时满肚子的话想与芠茜说,但千恩万谢的话语,她尽一时不知该先说哪句好了。

    难掩内心慌乱的银翘,突然看见了身旁摆着的茶壶,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她赶紧倒了一杯新茶,再次恭恭敬敬地走到芠茜身前,双膝跪地举茶奉到芠茜身前道:“师父,请受银翘一拜。”

    这下……呆愣在原地的倒成了芠茜了,她没想到,只是随手救了个丫头,反被这丫头给缠上了,居然一二再地要拜她为师。

    她极不情愿地没有接过银翘的拜师茶道:“你就死了这心吧,我绝不可能收个天族人做徒弟,既然你已经恢复说话,咱们便是缘分到头了,走吧,哪儿来的就赶紧回哪儿去吧。”说完就头都没回地又进了炼丹房,咚地一声把银翘关在了门外。

    再次吃了闭门羹的银翘没有气恼,她慢慢起身向着芠茜已经关着的那扇门道:“芠茜仙子,您的恩情银翘会永生铭记,我虽是天族之人,但也与您一样怀揣一颗济世救人的心,我会让您看见我的拜师诚意的。只是眼下银翘归期将至,暂不能与这久住,银翘相信,不日我们定会再见。”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让银翘一度觉得气短,她深呼一口气后,终于感觉自己胸口不再有憋闷感。望着那门仍久久未打开,周身只剩下一片静寞。

    等了会儿后,银翘突然唇角一扬,她好似已经心明结果,因为再没听到芠茜的斥资,没有咒骂,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银翘意会芠茜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没有再找任何理由赶自己走了。

    银翘又恭敬地对着那门一个礼拜,放下手中的拜师茶,收拾起自己的随身衣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虽然风雪仍寒,但银翘的心中却始终感觉温暖。她反复的回想着自己与芠茜和赤浪的相遇相知,他们并没有像天族人那样冷寞生分,甚至还摈弃与天族的恩怨,对她这个天族人施以援手。

    最让银翘意外的是,相处这些时日,他们二人尽然只字未问自己如何受得千佑的伤,如何知晓治愈这伤的办法,更连她的出处都多一句不打听,反倒将她好似一个久违的亲友般的对待。这些都让银翘更加认定,赤浪,芠茜都是此生最值得守护的人。

    既然她走时已经向芠茜承诺,要向芠茜拿出自己的诚意,她这次离开就一定要争取再次归来。也许是心中有事银翘没感觉自己走了多久,便已到了煞古寒地的大门处了。她等到守卫换防时,又悄悄地走出煞古。出了煞古并未着急返回自己的居所,而是直接返回了天庭。

    她的归来让锦姝上仙着实意外,等来到大厅时,见银翘正怀抱着大氅等候着了。

    “银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煞古那边有何不妥?”

    银翘见锦姝上仙来了,赶进向锦姝上仙行了拱手礼道:“锦姝上仙你且放心,银翘已将煞古伤患处置得当,并未有不妥。眼下还缺几位备药,所以银翘亲自回来取药一并向您请安。”

    “银翘……????你能说话了?”

    当锦姝听到银翘突然开口说话即喜又惊。

    “是,劳烦锦姝上仙挂念,银翘已经研制出解药,现在又能开口说话了”

    “好好好啊……我就知道,银翘你能做到的,只是你为何还以纱遮面?”

    “回锦姝上仙,此药还在研制中,仅解了失语的毒,面上的伤仍未全好。不过还请锦姝上仙放心,银翘仍在继续钻研,定能治好这面上的伤。”

    “嗯……好,银翘这个给你,日后你再需要从仙药司取药内行,不必来与我禀报,拿着它便可取到你想要的仙药。

    银翘接过锦姝上仙送来的一块紫玉,银翘心中狂跳几下,这可是锦姝上仙的传侍令牌,它能调配整个仙药司的侍女及仙药,银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看手上的传侍令牌,又望向锦姝上仙,锦姝上仙只回给她一个微笑的点头,银翘已经全然明了锦姝上仙给她如此大权限的原因。

    既然她还需研制能出医好这脸上的伤的灵药,肯定是需要更多的上品仙药的,可是以她这样低阶的身份,又怎能有机会取出那些奇珍异草呢。现在有了这令牌,想取得仙药司的任何仙药,都不会再是难事。

    银翘放下手中还抱着的大氅,赶紧双膝跪地向锦姝上仙行礼。“就莫在这里耽搁了吧,煞古的伤患还等你回去给他们医治呢,这次对你委以重任,你可不能丢了我仙药司的脸,给你这令牌你尽管去库里取上好的仙药,越快治好那些伤兵,才越能证明咱们仙药司的实力。去吧。”

    “是”,银翘领命,再没敢耽搁,有了这令牌在手,一路还算通畅,银翘这次终于能放开手脚,在库里寻出许多稀有的仙药,将自己的乾坤袋缝都没留下个,实实在在地一大袋。

    “银翘,我看你这架势是要把咱仙药司搬空吗?”

    “哪里,我此地煞古才知晓那个伤都不是几十人的事,前次带去的药早都不够用了,锦姝上仙嘱咐我,让我尽快将伤兵治好,这才多带些的稀有的仙药,以便不时之需,免得我再来回奔波。”

    “银翘,你能说话了。”

    “嗯,我去煞古得空时制出了解药,现在又能说话了。”

    “难怪锦姝上仙这样赏识你,你个初阶仙侍都有这样的医术,银翘你真了不起”

    “她了不起什么,还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让她误打误撞才解的毒吧。”

    忙着取药的银翘这才发现,说话难听的人尽是那日刁难自己的仙侍,毕竟此仙侍品阶已是一阶,银翘自然得小心地应对着,免得再生出旁的事端,影响了自己去探望雪荧的时间。

    “仙娥姐姐教训得是,是我误打误撞才治好了失语症,日后银翘一定不敢再多造次,免得又给锦姝上仙添乱。”

    “哼,算你识相,都散了吧,全杵这里干嘛,手上都没活了吗?”

    本还围着银翘问东问西的小侍女们,见到这尊不好若的大佛来了,只得散去忙自己的活去了。

    银翘觉得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与几个姐妹告别后,匆匆来到织绵司,她左顾右盼地总算见着个出来织绵司仙侍,赶紧凑上前打听道:“仙娥姐姐请留步,能劳烦仙娥姐姐帮我唤雪荧出来下吗?”

    “雪荧?她去银河浣纱了,你可以去那里寻她。”

    “浣纱?”雪荧不是已经是一阶仙侍了吗,怎么会去干低阶仙侍的活,银翘有点意外,但还是转去了银河。

    远远看见河边有三五成群聊天的仙娥,银翘凑近一瞧,没见着雪荧的身影。再往河边望去,却只见一单薄身影正独自在银河边浣纱。

    她加快几步来到那人身后,雪荧比自己离开前好似又瘦了许多,她身边堆着快半人高的云纱,周围却不见第二人。

    “雪荧?”

    雪荧停下手中的活,回头望着银翘,憔悴的面庞尴尬地回给银翘笑容,一失神河中的云纱顺水就要飘走了。

    “纱”银翘扔下手中抱着大氅,赶紧跳进河里,伸手够到云纱一角,云纱这才没被飘走。

    “银翘你回来啦,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雪荧赶紧接过银翘抓回来的云纱,将纱堆放在一边。

    “嗯,我回来取药,顺便抽空来看看你。瞧,这是你给我做的大氅,我这些天在煞古都没离身。”

    “那就好,落柯他们还算够意思,你走后我一打听,才知道那里特别冷,想你那日走得匆忙,肯定没准备这些,就赶着给你做了几身,都还合身吗?”

    “合身,你做的怎么会不合身。”

    “雪荧啊,你还在那里墨迹什么呀,已经拖累着我们跟你一起受罚两天了,你还好意思在那儿聊天不干活?尹夜上仙可是说了,今日你洗不完这纱,明日还给你加双倍,我们也要陪你站到洗完为止。”

    “放心吧,我这就洗。”

    “你们这样欺负个一阶仙侍,可是大不敬的,这么多纱都让她一人洗,你们却旁的站着聊天看着。”

    “你当我们愿意杵这里看她一人干活啊?这不都是她自找的吗?尹夜上仙说了,不许我们帮忙,必须当日她一人洗完这纱,洗不完二日加倍,我们也必须陪着她监督她干完。”

    “雪荧是这样吗?你做错了什么,尹夜上仙要这样罚你。”

    “没多大事,你就别担心了,不就浣纱吗,这点活我很快就能干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织绵司犯点小错都会重罚,我就犯了一点点的小错而已。今天我保证洗完,明天就不会被罚了。”

    “哎哟喂小祖宗哎,你就别这里吹了,你那堆的纱都是平日里我们五人的活,你一人就想今天洗完,是在安慰你自己吧?”

    “我来,我帮你洗。”

    “银翘,你还要回煞古,就别在我这里耽误了,免得误了你的事,你再被责罚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怕,今天的事我都筹备妥当了,现在就是来看看你的,怎么洗,你教我啊。”

    “姑娘,你不能帮她洗,要让尹夜上仙知道了,指定还要加重处罚的。”

    “姐姐莫怕,尹夜上仙只说不许你们帮忙,又没说不许外人帮忙,况且你们也不想继续这样站着不是,只要你们守口如瓶,就没人会知道的,放心吧。”

    有了银翘的帮忙,直到午夜二人才将所有的云纱洗净。一旁监督的织女,见纱已经浣完便帮忙将云纱装入盆里,先一步回了织绵司复命。

    “雪荧,托你姐妹的福,可算洗完了,我们也不用陪着你受罪了,这纱我们先拿回去了。”

    “谢谢各位姐姐,你们先回吧,我俩在这里说会儿话。”

    “行,你也早点回去,免得再生错又被处罚。”

    “放心吧。”

    “银翘,你又能说话了真好,看来那五百年的灵丹,还是有用的对吗?”

    “嗯,有用。”

    “银翘,你这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不回来也好,这天庭看着什么都好,就是太孤单了。在这里我都没个说知心话的人,随时都可能犯错被罚,想想咱们在灵山的时候,山神爷爷看到我们犯点小错,从来不跟咱们计较,可在这里丁点的错都不许犯,我怎么觉着还没我做兔子时开心。”

    银翘摸着雪荧洗得胀红的双手,心疼地说:“我们才初入天庭,不懂不明的地方自然是多点,你又性子活,肯定容易引来过错,既然受了罚日后就仔细着点,切记少言多看,不能意气用事。”

    “嗯,放心吧。都这么晚了,银翘你还回煞古吗?”

    “要回去的,再不回去落柯他们估计要来寻我了,雪荧,这几瓶药你装好,你平日里应该能用得着的。”

    “好,我会收好的。银翘,你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嗯,等我治好了那些伤患就马上回来。”

    二人不舍的又再次分开,当银翘赶回来煞古时,落柯已经在府门前等候了,见着他身上的落雪,银翘便知道落柯在这里等了自己许久。

    “银翘姑娘,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天庭寻你了。”

    “出什么事了吗?”

    “咦,银翘姑娘您能说话啦。”

    “哦……这次回去,就是去取锦姝上仙为我研制的解毒药,现在又能言语了。”

    “那真是太好了,要是雪荧也知道这事,肯定要开心的跳起来。”

    “她已经知道了,对了你刚才说有事寻我,到底是什么事?”

    “倒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我们三殿下昨日陪司命星君喝了几杯,醉到今天都还没醒,我想让您过去给看看,不会是三殿下哪里有不适吧。”

    “昨日喝的今日都没醒?那司命星君有何异样?”听完落柯的话,银翘琢磨着又问向落柯。

    “他老人家今日生龙火虎的,还去与煞古大门口,核录了一天的冤诉呢,一点醉态都没见着。”

    “哦……那你带路,我这就去给三殿瞧瞧。”

    “姑娘这边请。”

    银翘随着落柯来到了三殿下的寝殿,屋内灯火通明,银翘进屋前脱下了身上厚重的大氅,这才整理下了装容走进了大殿,大殿极为简素,除了平日里需要的配制,多的陈设都不见有。

    银翘一边哈着自己冰僵的双手,一边迅速的双手合十揉搓着,尽量让自己走到三殿下身前时,双手的温度稍暖些,免得手指冻僵切脉的感知会变的迟钝。

    二人刚进内室突然都怔在原地,三殿下尽好端端地坐在榻上看着奏报。银翘赶紧止步瞄了眼落柯,落柯也抓头真挠。

    “三殿下,您什么时候醒的,刚才我陪司命星君来探望您时,您还在沉睡不醒,把我担心的,都把银翘姑娘给请来了。”

    “想醒自然就会醒。”三殿下毫无表情语气的只说了一句话,落柯与银翘二人对望了眼。

    “既然三殿下醒了,那我就不打搅三殿下公务了,银翘这就退下”银翘听完这话,马上明白三殿下哪儿是醉得醒不来,分明就是不想醒,也就落柯这个没脑子的,辩不清真假,还多此一举把自己请来。

    “哦,银翘姑娘我送你。”落柯后知后觉得跟在银翘身后。

    “银翘姑娘是我唐突不,刚才应该守着看看,再去寻你的。”

    “不妨事,你也是关心三殿下吗。落柯,这个你拿着,一个是给你的,一个是给落彦的,都是雪荧亲手给你俩缝制的。她特地让我带给你俩,说是感谢你们帮她给我送衣物的谢礼。”

    “这腕绣真是精美啊,我跟落彦可是有福了,我俩长这么大,还没收到什么礼物呢。”

    “是吗,这个你俩也一人一个。”

    “这又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俩制的,你们常年在外征战,难免身上会受伤,我就把我自制的修复灵药做了两瓶给你们,算是答谢二位平日里对我招抚。”

    “银翘姑娘你想得可真周到,那,那好,嘿嘿,那我就收下了啊,我嘴笨不会说话,银翘姑娘莫见怪啊。”

    “怎么会呢,对了,我托付你们照顾的伤患,都可还好?”

    “好着呢,兵士本就都皮糙肉厚的,受点伤也是常有,银翘姑娘你又用了上好的仙药给医治,都已经好了大半,现在又都不安分起来了。”

    “那就好,不过银翘也有一事想求您,落柯你能帮我吗?”

    “姑娘尽管说,我定尽全力帮。”

    “也不是什么难的事,只是今日我去探望雪荧,她好像又犯了错,被尹夜上仙处罚了。”

    “是吗,雪荧不是已经升为一阶仙侍了吗,怎么还会被轻易处罚。”

    “我也这么想的,但几次询问原因,雪荧都避而不答,我怕她有什么苦衷,想着让您帮忙去打探一下,若是能知晓她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尹夜上仙,咱们也好旁的帮帮她,总不能让她一直被人刁难。”

    “银翘姑娘说得是,我明日正巧要帮司命星君给太子殿下送信,顺便就能去打探一下。”

    “落柯,既然雪荧不愿说,定是怕再多生事,你打探时一定不要让她知晓,也不能惊动了尹夜上仙行吗?”

    “放心吧,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那我明日就等你的消息。”

    “好。”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得都被内室的惢夜听得一清二楚。等二人离开,他扔下刚才佯装查阅的奏报,望向衣架上挂的新铠甲,雪荧机灵的模样又印在眼前,那丫头明明鬼得很,怎么会犯错受罚,这倒让他很是意外。

    “三殿下,你装醉你可以跟我早点说啊,干嘛连我都匡。”这时送走银翘的落柯回来了,他一脸不悦地数落着惢夜,可惢夜不气反笑道:“你笨怪我咯?”

    “三殿下,你嫌我笨还不早点告诉我,让我傻傻为你担心一场,还跑去把银翘姑娘请来,以后我还怎么能让银翘姑娘高看我吗?”

    “你喜欢她?”

    “三殿下,这跟喜欢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总之你这样匡我,就是负了我对你的真心。”

    “落柯,我没听错吧,你对三殿下用真心?”这时落彦突然冒了出来,正巧听到落柯对三殿下的表白,手上端着的盆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落彦,你都想哪儿去了,三殿下对我们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吧,我们自然要真心实意地守护好他,你小子能想我点好吗?”说着就要将手上还拿着的护腕要扔向落彦,落柯这才想起来银翘的嘱咐,赶紧将手上所有的护腕背藏在身后道:“行,你就这样污蔑我对三殿下的用心,雪荧送你的东西,我就不给你了。”

    “雪荧姐姐给我送东西啦,快拿给我看看。”落彦听闻雪荧给他送礼物了,赶紧放下手上的盆,扑向落柯就要抢。

    “不给,这都是我的了,谁让你与三殿下一起调侃我,不给,不给,就是不给你。”两人扭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突然惢夜起身走到他俩前,抬手欣赏着两只手腕上的护腕道:“这护腕确实绣得不错,倒很适合本王,便头都没回的离开了。

    仍扭在一起的落柯和落彦,这才发现两人尽忙着扭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护腕尽落到三殿下手上,这下可好,二人谁也没法再拿回来了,落柯推开还傻傻抱着自己腰的落彦道:“好了吧,谁也别想有了。”忙向屋外去追三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