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不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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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半夜的寒气

    九月东北大地已经悄悄进入秋季,越往北的地方,秋意更浓。秋天的东北以北的大地白天有太阳不觉得冷,我在岛上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房间里的太阳照得人很舒适,这是一天当中最好的时刻,此时因玻璃窗的阻挡把热量留在了屋里,屋内就显得暖洋洋了,这时候的人也是最精神的时刻。我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只有王哥、刘叔和我,除了吃饭时间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其他时间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我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室外没有了电视的响声,不时我走出卧室也没发现两人的身影,整个房间变得很安静,我索性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于是我把采水器的塑料大箱放在闲置的床铺上,这样我就可以把随身携带的电脑放在上面,我搬过凳子坐在电脑前记录着属于我的岛上的日子。

    秋天的东北以北的大地是一年当中温差最大的时节,傍晚太阳落山会觉得丝丝凉意,尤其是岛上走出房屋时需要及时添加厚衣裳。王哥建议我同他们一起睡在大炕上,以防夜晚受冻着凉。我天真固执地谢绝了王哥的好意,想着一个人的夜晚更安静。我初上岛这几天风小,带不动风车扇叶转动,不像夏季“吱吱吱”的叫个不停,这个季节的小岛上只有诺大的扇叶在等风。夜晚客厅的主灯很早已熄灭,忙活一天的王哥和刘叔也早早躺在热炕上睡觉,屋外的小狗也早已躲进了洞里不再出来,白天的风停了,风车不再转,江面一片平静,仿佛时间停止了。这样安静的夜晚,让我感觉一时有些不适应,我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发出一丝响动,生怕惊动了这样平静的夜晚。

    睡前我铺了两层褥子,盖了两床被子,把自己包裹成粽子,钻进被子里不觉得冷,因为盖得多还有些闷热,关上灯眼前漆黑一片,临睡的大脑因为安静的夜反而变得清醒,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过去的日子和夏日的回忆,如此夜晚很少见,更多了一番秋日初上岛的激动。不知过了多久,我沉沉的睡去,直到半夜我明显感受到周身的寒冷,上下冷冰冰似乎有不间断的冷气可劲钻进被子里,我于是裹紧了被子,像“虾米”一样紧紧蜷缩着不敢动弹,这样漆黑安静的夜晚冷气好像突然而至让人猝不及防,挣扎了半天我的睡意也慢慢被折腾的只剩下疲倦,我只好打开灯、拿出行李箱、找到秋衣秋裤狠狠套在身上,再把棉服搭在被子上,重又钻进被窝里,随着体温慢慢回升才得以入睡,直到天亮在混沌中被王哥叫起来吃早饭,早起清冷,一下子灌醒了自己。

    东北以北有坑的夜晚才能睡得踏实。在岛上生活有太阳的时候感觉不到寒冷,太阳降落后会感到很凉,半夜被冻醒后很煎熬。刘叔每天睡前都会把坑烧热,老张每天会把坑烧到烫,这样才能够确保晚上睡个好觉。我不喜欢睡坑,因为上半夜热量蒸的人很难受,只有后半夜躺在余温中的身体才最舒服。第二天晚上我很自觉地穿上了秋衣秋裤,把室内所有的御寒被褥都集中在我身上,最后睡得很香。在岛上睡觉,如果能睡好,一闭眼一场梦就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