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凶手
沈刀疤站起身来,面对路星虹:“你想杀我吗?”
“当然。”
“杀了我,你能走出这座楼吗?”
“我能进来,自然就能出去。”
“你可知道我这几年来的势力突飞猛进,率领一帮手下成立了江湖上最大的帮派‘青龙帮’,不要说你,就是武林正派和魔教,想灭我都不容易。即使你今天杀了我,我手下帮众一定会向你讨这笔血债,你一世都不得安宁。”
路星虹垂眼沉默。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一马,从此我青龙帮与你路少侠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权当没发生过。”
路星虹再次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沈刀疤:“你觉得我会答应?”
沈刀疤被他这一目光所震慑,好像他的眼里已经射出了一把刀,直入沈刀疤心脏。
“你不过是想替你爹报仇……可你知道,当年我是被人所逼。你也知道这条道上的规矩,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就会杀了我。”
“你本来就该死!”
沈刀疤吓得坐倒在床上,身子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他看着路星虹手里那把刀。
那把刀虽然银得发亮,但它一旦出鞘,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空气再次令人窒息。
沈刀疤明白,自己这次只怕真的要窒息了。
不料窗外突然射进一条长长的鞭子,像蛇一样缠住了路星虹的喉咙……
沈刀疤大惊,抬头一看,只见路星虹被蛇一般的长鞭给拖出窗外,撞碎了窗户。
他急忙跑到窗口,只见外面没有任何身影,除了撞碎的窗户掉落下去,其他的并无异样。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他来说,这一瞬间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年轻女子从梦中醒来,打开窗,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她走出屋子,走到另一个房间外,轻轻地敲门。
她好像很小心。
可是她敲了几下,并无回应。
于是她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空无一人,连床被和摆设都好像这里没有人住。
她跑去楼下。
孙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拨弄着算盘。
“老板,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客人呢?”
“不知道。”
“你没看见他?”
“从昨天早上就没再见他了,我去他房里送饭,也没听到回应。”
女子的表情有些失落,好像一块千斤巨石扛在了她肩上。
孙老板的目光这才转向她,好像在看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除了他,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值得你关心吗?”
“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关心的?”
“在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或许和他有关。”
“什么事?”女子瞪着孙老板。
孙老板没回答她,直往门外走去。
她跟上。
只见门外两排尸体。
第一排是三具尸体,第二排有十具。
“他们是什么人?”女子的表情并无异样。
“这三位分别是通天楼的楼主杨山、青龙帮帮主沈刀疤、天河镇杀手张天之……后面那一排是沈刀疤从青龙帮的总舵带来的下属。”
“是谁杀了他们?”
“不知道。”
“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尸体的?”
“你醒之前。”
女子沉思,问:“会不会是路星虹干的?”
“绝不会是路星虹。”
“为什么?”
“请你仔细看看这些人的伤口。”
女子仔细看了沈刀疤等人伤口,发现这些人的伤口全在咽喉至脖子一圈,而且伤痕出都往内里收缩了许多。
“不错,这些人不是路星虹杀的。”
“怎么讲?”
“这些人明显是被绳索之类的兵器勒死的,下手之人使的是软兵器,绝不是路星虹所使的‘惊天刀’留下的痕迹。”
“眼力不错。”
“彼此彼此,老板岂非早就看出来了?”
“那么除了路星虹,还有谁能无声无息地在一夜之间杀死沈刀疤、张天之以及他们手下这么多号人物?”
女子沉思一阵,反问:“你觉得呢?”
孙老板摇摇头:“当今天下,能有这等身手的人并不多。”
“路星虹算一个。”
“可他不是作案者。”
“那还有谁?”
“魔教前任教主孙剑辉也算一个,可他已经死了一年多了……那就只有聂惊天。”
女子忽然瞪大双眼瞧着孙老板:“聂惊天也死了!”
“除了他们两个和路星虹,只怕没人有这样的身手了。”
“难不成这些人是自杀的?”
“当然不会。”
“你带我来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想问一下姑娘,你真的不知道路星虹在哪儿?”
“你怀疑我?”
“路星虹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一定跟此事脱不了干系,而你又是和他一起住进客栈的,所以,难免会有嫌疑。”
女子冷笑:“就算你说的对,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放心,在查出真相之前,姑娘还是可以放心地住在我的客栈里……”
孙老板忽然凑近女子耳朵:“不过不要到处乱走,尤其是晚上!”
女子瞪着他,他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栈。
房门推开。
女子关门后靠在门上,满脸尽是疑惑。
她好像在想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怎么会发生,又好像是在想明知会发生的事发生了,但是心里又有些愧疚……
总之她的表情反应出了她内心很乱。
她紧闭双眼,似要挤出眼泪。
她慢慢走到桌前,想倒杯水喝,却忽然发现水壶下压着一张字条。
她打开字条。
“我回来找你了”!
她吓得字条掉在地上。
门打开。
“孙老板,孙老板……”
孙老板正在拨算盘:“姑娘有何吩咐?”
“谁来过我房间?”
“什么?”
“谁来过我房间?”
孙老板不答话,施展轻功,一溜烟便到了女子身前。
女子显然不意外,带孙老板进屋,将字条递给他。
孙老板静静地看了许久,眼睛像被字条给吸住了一样。
“刚才我下楼的时候,谁来过我房间?”女子问。
“我客栈有规矩,未经允许,客人房间是不能随便进的。因此,这张字条绝不是我客栈中人留下的。”
“你敢肯定?”
“我自己的伙计,我最了解。如果真是这样,等查明真相,我任凭姑娘处置。”
女子沉默。
“这会不会是他写的?”
“路星虹?”女子沉思,“不可能。如果他要回来找我,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恐吓我。”
“从字面意思来看,这个人或许是姑娘的朋友、仇人,而且已经知道了姑娘的落脚之处。”
女子沉思许久,忽见孙老板那双敏锐的眼睛正盯着她。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孙老板冷笑:“姑娘,你真的不简单!”
“若是你怕我连累了客栈,我现在就走。”
“不用。”孙老板转为微笑,“孙某毕竟做了几十年的老板,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每次都怕被连累,我这家客栈早就被拆了。”
“你不怕那个凶手找到你这儿来?”
“如果真来了,我想拦也拦不住;如果不来,又有什么好怕的?”
孙老板将字条还给女子,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女子看了手里的字条,身子不知为何有些颤抖,索性将字条撕碎。
客栈一如既往地营业。
尽管天河镇发生了这么神奇的命案,但还是抵挡不住这里的人最传统的热情与豪爽。
也许对天河镇这种地方来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没有多少人敢再住在客栈,吃喝玩乐以后都各回各家了。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家永远是最安全的。
就连路过这里的人也不敢在这里多逗留,最多吃顿饭或者喝口茶就离开。
所以孙老板这几天的生意差了一些。
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位客人来孙老板的客栈要了间上房。
这人身材高大,披头散发,短短的胡须半黑半白,脸上的皱纹掩饰不了他已步入中年。
孙老板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不在他的相貌,而是他的刀。
那是把漆黑的刀。
刀鞘和刀柄都是黑的。
只是不知道刀鞘里面沾染过多少人们不愿看到的颜色。
他说的话很简单,却声若洪钟,仿佛每一句话都带着指令的意思,连孙老板都不禁为他的气质和精神所震慑三分。
夜。
深夜。
房间里亮着油灯。
窗户是开着的。
也许这大汉是个很袒露,很开放的一个人。
他拔出他的刀,轻轻地擦拭着。
在灯光下,他的刀显得格外耀眼。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这大汉一边擦刀,一边说话。
但他注意力仍在刀上。
“好眼力!”
一个黑衣、黑裤、黑靴、黑斗笠、黑披风装扮的人缓缓走到他身前。
“大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别人的房间,很不礼貌……”这大汉还在擦刀,“不过来者便是客,请坐吧。”
黑衣人坐下。
过了许久,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黑衣人静静地看着这大汉擦刀:“你的刀要擦多久?”
“我想擦多久就擦多久。”
“擦多了又有何用?”
“杀起人来心里更舒坦一点。”
“不擦,也同样能杀人。”
“那样岂非享受不到杀人的快感?就像‘惊天刀’……”
黑衣人突然皱眉:“你眼光真好。”
“除了你,没人能无声无息地进到我的房间来。”
“除了你,没人能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镇定……”黑衣人冷冷瞧着这大汉,“我说的对吧……尤天麟教主!”
这大汉突然停止擦刀,目光与黑衣人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