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在麻痹中反应迟钝，涅墨的脑中似回荡着低鸣，字迹的防御却是率先崩解，枪尖近乎将皮肉给烧穿。

    似被施加了太过强劲的力道，字迹在笔画间便瓦解着断裂，拾玖持握着长枪将涅墨高举，如砸年糕一般将她砸上地面。

    “轰——”

    晶体传出清脆的爆裂声，涅墨的脏腑也在翻涌着。

    地面顿时如鱼鳞般绽裂，碎裂的结晶因冲击而飘远，涅墨在翻滚间勉强地睁眼，一道枪影却已朝她刺来。

    ‘蛮力上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视线中察觉那刺来的枪影，涅墨咬牙却是提起了精神。

    流淌的鲜血被火焰点燃，拾玖的枪尖染上了血色，眼神间亦闪过一抹淡漠，刺击的轨迹直指向头颅。

    黑律书的能力偏向于感知，附带着一部分同化的效果，面对拾玖在物理上的暴力，涅墨却没有多少手段防御。

    没掌握对方的详细情报前，她也无法干涉拾玖的行为。

    踩着结晶而将身形调整，地面因反作用力而爆散开，涅墨抵御着血蝶的麻痹毒，翻滚时却留下一道血痕。

    拾玖趁机追击着向其刺下，枪尖转瞬便来到涅墨身前，自知已无能力抵挡着刺击，意识中启动了那后备措施。

    落在平台上的书籍翻动着，意识间远程操纵着黑律书，书页中却扩散出一道黑光，将追击的拾玖暂时地逼退。

    字迹凝聚成型而抽了出来，黑光拂荡间却似一道长鞭，猛烈的斥力将拾玖给击飞，笼罩着在附近凝聚成屏障。

    “怎么？这表情是要认真起来了嘛？”

    拾玖提着长枪在平台站稳，身上却没有受到多少伤害，瞳孔似流淌着炽色的焰火，墨莲摇曳着也散发着火光。

    感知着那文字屏障的弱点，拾玖抬手释放出数只赤蝶，化作数道火焰环绕着屏障，仅是被黑律书勉强防御着。

    半数的书页逐渐化作空白，对她显然造成了不少损耗。

    “噗咳——”

    涅墨强忍着脑中的晕眩，瞳孔间却凝神而望向拾玖，小腹的贯穿伤不断地修复，喉咙却涌出了些许腥甜。

    来自战斗中造成的皮外伤，她身上却出现了不少血痕。

    ‘如果再不尝试取得优势，后续的战斗将毫无胜算。’

    心潮激荡间既然存在高点，自然也会出现对应的低点，凡事的发展却是有起有落，只需要她能挺过一段时间…

    循环间圆满自如地流动着，海面的颜色也被染得漆黑，面对眼前散发狂气的拾玖，涅墨不觉得能撑到那时候。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涅墨发狠似地握上那血蝶，手中将它捏碎为一团火焰，墨色的字迹在半空漂浮着，不断地释放着排斥的力量。

    过程中手心似被烫伤了些，涅墨借此却清醒了下意识，漆黑的书页在她身前浮起，书页翻动间不断构建字迹。

    涅墨调息似地咳嗽了几声，伸手却将一物从书中拔出。

    那是一柄青铜浇筑的剑刃，剑身长度约有五六十公分，表面却是呈现闪金的颜色，字迹的墨水似在将其锈蚀。

    拖动间似还带着些许黏性，字迹拉丝般粘连在剑刃上。

    涅墨将那柄剑刃横在手中，瞳孔间似也染上一道金芒，拾玖刚想持握着长枪迎战，她双手却将剑刃给倒持着。

    涅墨动作上毫不犹豫地，将铜剑捅入自己的小腹。

    …

    新的字迹在黑律书中渗出，黄沙流动着似覆盖了海面，远望着能够发现一抹绿意，在极远处似有绿洲存在着。

    空气中骤然散开一股热气，热浪似将远处的空气扭曲。

    “唔？将环境再次改变了么？”

    拾玖仰头望向改变的空间，正午的一轮太阳高举着，沙漠中散布着城市的残垣，涅墨捂着小腹躺在一边。

    身体颤抖着却是没有反应，犹如一条离水上岸的死鱼。

    “死了吗？”

    拾玖神色有些好奇地上前，目光打量着眼前的沙漠，铜剑便落在不远的位置，情绪中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松软得似要将小腿埋没，拾玖踏上那炽热的沙子，踩着那已经脏污的书页，将插在上面的铜剑拔起。

    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下，书页翻动着将血液给吸收，黑框却将句段全数地屏蔽，将书页给涂抹得一片脏污。

    字迹有些癫狂地被涂抹着，仿佛想要向他人诉说疑惑。

    “无论你刚才试了什么，最终看来是失败了啊。”

    拾玖脚步轻盈地持枪走近，用枪尖挑着涅墨轻戳了下，随手扔下一枚凝聚的结晶，生长着将她的衣领给撑起。

    涅墨侧脸沾着些许的沙粒，眼球随拾玖接近而转动着。

    瞳孔间却显得有些溃散，泪腺不受控制分泌着眼泪，精神像是受到了某种创伤，身体已经彻底瘫软下来。

    “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感觉，你觉得如何？”

    再三确认过这货动不了后，拾玖心情悠然地在一侧蹲下，视线打量着涅墨此刻的神情，怀中仍将那杆长枪给抱着。

    处于‘屿’中的是涅墨的精神体，还需要在现实将她彻底干掉，从那颗子弹射击的角度判断，在角度上清扫过去可能会有收获。

    看着这张有些漂亮的脸，可进步的空间还很多啊…

    存档的标识却是一闪而过，拾玖手中握着油性马克笔，心怀恶意的而开始了作画，构图间而将整体给打量着。

    一周目时好不容易才通关，折腾几小时才得来的结局，结果就因为这货放的黑枪，在还没存档时将她给送走。

    晶体构造着制成单片眼镜，拾玖颇为细致地为她戴上，再为涅墨添上一对八字胡，最后以一顶礼帽进行收尾。

    “那么，我们就现实中再见啦。”

    发亮的结晶绳索套上脖颈，拾玖拖着她悠然走向遗迹，沙漠间立着一杆废旧路灯，轻松地将另一头绳索挂上。

    哼唱着歌谣将绳索给升起，拾玖将绳往灯柱缠绕几圈，抽搐的脚尖逐渐失去力气，沙漠的空间也随之而破碎。

    幽邃的空间中似望不到底，耳边也笼罩着些许的杂音，似有光点在身下逐渐扩大，转眼间她便已坠落在地上。

    拾玖在那黑暗中重新落地，环境中却是带上了些昏黄，重新回到了那校园的操场，几人似携带着仪器测量着。

    领头的身影疑惑地抬起头，却只有一阵风从身边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