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日记(一)
伊希莉娅的密码柜中存放着一些老式的东西,上面寄宿着许多的回忆,查赫德对待每一件都显得格外爱护和小心。
在柜子最底下放着一张全家福,和一个日记本。
查赫德看到照片似乎有些失神,这才拿起伊希莉娅的日记本,很难想象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会使用纸质用品记录。
它的封面虽然看起来很新,但从里面泛黄的白纸就知道这本日记已经有不少年岁了。
打开日记本,第一页中夹着一位女人的照片,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带着笑容,一旁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想来是伊希莉娅和她的母亲。
在日记的第一页写着:
“蔚蒂纪485年三月二周星期七。
母亲在失踪了几日后突然回来了,母亲似乎有了什么变化,我说不清楚,只是她对父亲并不像从前那般自然。
每当父亲出门工作时,母亲就会做些奇怪的举动,她好像想告诉我些什么,我不理解她的那些举动,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绝望。
等晚上父亲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了他,父亲说母亲在外面受了惊吓生病了,让我不要太在意,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然而几天后她选择了自杀,就在我的眼前,她断去的头颅好像还在望着我,她好像动了动嘴唇像是在告诉我什么。
可……(此处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吓傻了,耳朵什么都听不见,甚至我分辨不出来色彩,只看到黑白色,连那天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听医生说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极致的悲伤可能会致命,所以为了保护自己,身体会淡化悲伤,所以真正陷入痛苦的人连眼泪都就不出来。
并且如果长期处于这种状况的话,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其实我只是属于受到惊吓的应急反应,真正被压制住悲伤的是我的父亲。
从母亲离去后,他变得沉默,只是每天晚上我看得见他在阳台上抽烟,那些浓烟就像是他内心愁绪,无止境地向外吐出。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那种样子,我想自己已经十六岁,也该学会长大了。”
查赫德翻开第二面。
“蔚蒂纪485年三月二周星期九。
这两天我承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我也试着学会做菜,父亲有些差异,问我为什么,我只是回答想学。
但我的心思并没有瞒过他,他眼神中透露出伤神。
母亲的离去似乎让家里失去了色彩,我决定种一些植物点缀一下,其实这也是医生跟我说的治疗方法,说能洗涤人的心灵,得到治愈。
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如就试一试。
自母亲离去后,父亲给我的零花钱,或者该说是生活费,更多了。
只是这两天做出来的菜都烧糊了,父亲强忍着不适吃了一口,最后还是带着我去外面吃了。”
“蔚蒂纪485年四月一周星期十一。
在这些天的努力下,我的厨艺有了不少的进步,起码不会再出现烧糊这种蠢事了。
原本买来的几株盆栽全都枯死了,明明我每天都浇水了。
生活也回归到了正常,父亲也不再每天板着脸,可能是因为我做的菜太难吃,让他的脸都不自觉的抽动了吧,哈哈哈。
不过,每当他看到客厅挂着的全家福时,眼睛里有泪花闪过,在家里做某些事情也偶有停顿,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我想也许我和父亲应该重新再拍一组照片,不能再让他总看见母亲伤神,正好七区那里的游乐园做好了。”
“蔚蒂纪485年四月三周星期三。
哈哈,本小姐的厨艺终于得到赞扬了,当然我是不会因为这一次就骄傲的啦,不过看到父亲第一把我做的菜吃光,还是很开心的。
至于那些个盆栽,彻底死光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父亲似乎会种,他买来了一些种子教我怎么去种植,告诉了那些植物的特征,我这才知道,原来植物也会淹死。
前几天在我的撒娇下父亲果然带我去游乐园了,我们拍下了新的快乐,我将家里的照片都替换了,父亲好像有些生气,但最后也没有说些什么。
希望他能够快点走出来吧。
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计划了自己的学习计划,这次我干劲十足!”
“蔚蒂纪485年六月一周星期五。
我取得了年级第一,老师都怀疑我作弊了,但这就是我的真实实力,果然父亲看到我的成绩也是不敢相信,我伊希莉娅什么时候骗过人!
嘿嘿,我把父亲的种子都换了,他种的都是一些难看的植物,我特意网上重新购买了几种花的种子,不仅好看晒干了还能放香料,关键是它们好养活。
至于我的厨艺,遇到了些许的瓶颈,相信再给我点时间就能突破成为一个合格的厨师了。
随着我心态的转变,我对母亲自杀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母亲的死去似乎很是古怪,父亲对母亲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些许隐藏。
我决定自己调查。”
查赫德详细得看着伊希莉娅的日记,似乎是第一看,想来他一直扮演这一位称职的父亲吧。
往后的日记记录着伊希莉娅的成长,对植物的培养越来越熟练,成绩一直保持在第一名,只是厨艺似乎一直没什么长进。
一直到伊希莉娅毕业出来工作。
“蔚蒂纪487年三月一周星期四,母亲的祭日。
22岁以优异成绩毕业的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是一份公职,父亲听到也是很高兴。
这两年来,我从未忘记过调查母亲死因的事情,好几次我询问过父亲母亲,他都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无奈,我只好自己调查,我通过那几天母亲的异样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
除此之外,我托人找来了当年的档案,我把中心放在了母亲失踪的那几天上,最后这一切指向了一家酒馆。
母亲那个时候偶尔会在那里做兼职,而母亲失踪的那天正好是母亲做兼职的时候,那个酒吧似乎不是很安全,看来我得花钱请个人陪我一起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