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李维想到另一件事。

    作为2E老陈怎么做到能安安稳稳地在布里奇维克生活五六年的？他可还是联络人，处于漩涡的最中心，许多巫师都认识他。

    老陈自己对此的解释是他评级太低，别人都看不上他。

    但现在看来这个解释就奇怪了，E级巫师少，但总归是一直都有的，他们没理由不把站在明处的老陈当目标。

    恐怕他也和帮派有关系？

    李维摩搓着下巴思考着，瑞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总之，以后少去这种地方，百分之九十九的聚会都是本地的大势力用来钓鱼的，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识别并记录自己的领地中有多少巫师。”

    李维点点头，他都有编制了，自然不用再去这种野路子。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三个瘫在沙发和椅子上的男人扭头看过去。

    “我们回来了～”

    门被推开，是穿着黑色马球大衣的菲尔德.维斯汀。她身后跟着玛尔达.米拉蒙.加西亚，穿着一身新的米白色衬衫和裙子。

    “还带来了伴手礼——”菲尔德背着的双手亮了出来，那是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着透明的福尔马林溶液，液体中漂浮着一个大脑。

    “锵锵！水鬼的脑子，还是昨天现摘的哦。”

    她抱着罐子摇了摇，水鬼脑子在里面晃悠悠转了一圈。

    那是一个形状不规整的白色物体，直径大概有十厘米。

    “还有四个呢？”瑞斯问。

    “在下面，一楼，你去拿上来？”菲尔德摆摆手，把水鬼脑子放在桌子上道。

    斯诺登四人组也获得了保密等级，他们为5，这代表他们可以稍微接触这些超自然的事情。

    但他们连“巫师”这个单词都不会被告知，BOI会以更为模糊的“超能力”，“超自然现象”指代。

    “唔，我不想动……你找李吧……”瑞斯当即打了个哈欠，埋进小沙发里道。

    他昨天跟着警察们查抄并清点了一天梅塔利亚家族的财产，包括大量的钞票与黄金珠宝，十几处庄园与各类产业，一直忙到昨天晚上。

    “懒。”菲尔德踢了踢他，接着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玛尔达思考了一下，坐到李维旁边。

    “我是不是该说什么？”她疑惑道。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新成员立正报道，然后一个黑人教官冲过来带着一副大家欠了他五十万的表情怼脸输出。

    “玛尔达！告诉我你参军的唯一目的是什么！”

    “干你叫我干的事，教官！”

    “他妈的，玛尔达你他妈真是个天才！这是我听过最了不起的回答，你的智商起码有160！你他妈真是个天才！调查员玛尔达！”

    “是，教官！”

    像上述这么来两遍才对吗？

    菲尔德眨眨眼睛，一脸懵逼地看过来，表示我们这是BOI，又不是海军陆战队，是哪个这么教你的？

    拉菲小姑娘无辜地指了指李维。

    后者尴尬地流下一滴冷汗。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李维求救似的看向克鲁斯组长。

    “讨论讨论正事吧，今天我们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老年人组长靠在办公椅上，抖了抖正在看的《联邦凤凰报》，随口回答道。

    “没什么。我们和警局达成了协议，只做被动和最低限度的调查。”

    “也就是说，只要警局不求助，我们就按兵不动……等待003组过来，他们之前在蒙达拿州，大概还需要两天的时间。”

    “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看看巫术史，玛尔达有另外的东西要学习。”

    玛尔达点头嗯了一声，她也没有要做的事情。

    主要是身上没钱，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李维倒是举起了手。

    “我一会儿要出去一下。”

    克鲁斯看过来，问道：“有什么做的吗？”

    “我要购买一些炼制道具用的材料，以及，嗯，送孩子上学。”

    ……

    十月的第二天，阳光明媚。

    一辆列车缓缓驶进圣芙兰西斯的火车站，坐在第二节车厢靠窗座位的威廉.汉诺威正在看新一期的《黄金之风报》，报纸以头面报道了梅塔利亚家族因组织贩卖毒品、人口买卖以及颠覆国家罪而被定为非法，所有相关人员皆遭到通缉。

    长着雀斑的威廉挠了挠头，放下报纸，揉了揉眉心。

    他一直发动着自己的巫术：【寻香】，而这是十分耗费精力的。

    这个巫术可以让他以气味的形式，冥冥中“闻到”自己心中所想目标的方位，对目标的印象越是具体感应越强。这是在巫师中十分稀有的追踪类型的巫术，也正因这个巫术，才让“制陶匠”留了他一命。

    不过，4D的威廉还太过弱小，这种若有若无的感应会随着距离拉长大幅减弱，况且他连那个叫“李维”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确定是这座城市——圣芙兰西斯。

    下了列车后，威廉突然感觉到鼻子中的气味猛然增强。

    他不禁一喜，这说明他里目标已经不远了！

    火车站人群匆匆忙忙，现在是上午，随处可见因为工作往来这里的人。

    从某种程度来说，威廉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带着这样的想法，威廉朝车站外走去，打算找个地方和“制陶匠”联络。

    快到门口时，他看见一个胸前挂着一个托盘的报童正在贩卖东西，托盘上有报纸刊物，和各种烟草糖果。

    正好有点饿了，威廉走过去拿了一条巧克力和一袋咖啡糖。

    “六菲分，先生。”报童抬起头笑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来这里，所以一律半价”

    威廉点点头，拿出装满现金的钱包，抽了一张25美分——这是他从自己父母的账户中取出来的。

    等待找钱的间隙，威廉随口问道。

    “你是找到稳定工作了吗？”

    “不，有位善良的先生愿意资助我学习。”报童笑着说。

    “哦。”威廉沮丧道，“那你运气可真好，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怎么会呢，先生。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只要你肯去争取。”报童将找的钱叠在了一起，递给威廉道。

    “不，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威廉略带怜悯的摇摇头。

    巫师、制陶匠、互相狩猎……一连串的事情早已将他引得脱离了原先的生活。

    他看向报童，像他这种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能懂些什么？如果他也见过自己见到过的事情，就不会这么想了。

    “好吧。”报童最终耸耸肩，“再见，先生……不过我还是想说，希望在任何时候都是存在的，只要您有足够的勇气。”

    “勇气？”

    这个词有些刺痛了威廉，像报童这样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小孩子根本没资格谈勇气这回事……他恼羞成怒地转过头，想给他一点教训，却发现那个报童已经没再看这里了，正在和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黑发男青年交谈。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涌入威廉的鼻腔，威廉一下停在了原地。

    还好，他们没有注意这边。威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