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嘴脸
老崔拍拍李维的肩膀,又叮嘱了他几句不要闹事后,便溜达着走了。
李维看向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依然在抽烟,另一个人眼睛朝李维看去,笑了一下。
“人还没来齐,老实等着。”
李维决定暂时静观其变,于是没作声,老实地站在一旁。
没等多久,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李维看到另一个人走过来,他赶着几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这些人都戴着头套,脚上被栓着脚铐。
那个人看了李维一眼,和另外两人打了个招呼。
而那两个人这才笑着把烟头扔在地上,从背后抽出根钢管。
其中一人走过来,一把扯下一个华工的头套,紧接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老狗,都是干净的吧?咱可不想惹了麻烦。”那个人道。
老狗也就是带那几个华工来的人,嗤笑了一声:“放心吧二哥,都是没背景的。”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那个华工恐惧地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干什么?老子杀杀你的威风!”那个人抡起铁棍,朝着他便是一记重击。
另外两人在一旁哄笑着旁观,看着那个人的铁管在一个又一个华工身上落下。他们都被脚铐和头套束缚住,甚至不能躲闪,只能蜷缩在地上,像一只笨拙的蠕虫。
二哥的下手极有分寸,他只是将几个华工打得浑身淤青,却没真正伤到筋骨。
毕竟他们还需要这些人干活呢。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从一旁拿了个东西,扔到李维面前。
那是一个脚铐。
“把这个戴上。”那个人笑着道,大拇指指向拎着铁棍的二哥。
“别想着反抗,看见没?下场就是那几个人。”
此时,李维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不就是黑煤矿吗?
我是真被卖了!
李维叹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给了老崔3菲元的介绍费,他至少得给自己介绍个正规工作吧?
转手就把自己卖了,那你还收个鬼的介绍费?
这是真把我往死里赚?
“大哥,咱都是赛里斯人,都是老乡,不至于这样吧?”
那人呵呵一笑:“谁跟你们这群土玩意儿是一家人?老子早入了洋籍了,别跟我套近乎。”
李维再次叹气。
“大哥,戴这脚铐我是真害怕……我这有瓶好酒,您收了,能通融通融不?”
“酒?”
那人眼睛一亮。
菲尼克斯合众国在今年颁布了禁酒令,凡制造、售卖或运输含酒精饮料都变成了违法行为,现在好酒已经变成了比大麻还稀有的东西。
“算你识相,快拿出来。警告你,你要是拿药房卖的医药酒精糊弄我,一顿揍可免不了。”
李维暗自点头,假装从裤子里摸东西,实际上偷偷合成了一瓶麻痹剂。
李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合成物的形状与质量,他将麻痹剂瓶子的形状捏得更像是个酒瓶,还把密度调的稀了点,凑出一瓶五百毫升的溶液。
“大哥,这是我藏了好久的陈酿哔哩哔哩酒,只要一开瓶,不光喝的人醉,在他旁边的人一闻到酒味就也醉了。”
“这么神奇?”那人接过麻痹剂,晃了晃,看到里面透明泛蓝的。
这时,其他两人也凑了过来。
“有酒喝,不叫兄弟?”二哥拍拍那人的肩膀,伸手就要把麻痹剂抢过来。
那人赶紧用身体护住瓶子,开口道:
“一人一口,一人一口!”
“呸,你谁知道你一口完了还剩多少?”老狗道,“给我,我就喝一点。”
“不行,我先!”二哥伸手就抢。
“我就喝一口,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三个人争执起来,半天没有结果,那叫一个互不相让展黑道风采,人声鼎沸显热闹非凡。
最终,还是二哥抢到了喝第一口的资格,他迫不及die地拧开瓶盖,正欲畅饮。
“砰!”
一发子弹射出,酒瓶爆开,里面的麻痹剂溅了三人一身。
二哥愣了一下,到手的好酒就这么飞走了,一股怒气立即冲上他的心头。
他转过头,刚想发作,却突然感到身体一轻,失去了感觉。
“嘭嘭嘭”三声,三个人接连倒在地上。
李维举着手枪,一脸黑线,走上前俯视着倒地的三人。
“妈……的……”二哥发现自己除了嘴哪都动不了,立即明白了过来,愤怒地盯着李维。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都告诉你们了,这可是陈酿哔哩哔哩酒,只要一闻到它的味道就能让你喝醉。”
李维冷冷走过来,亮出手枪,居高临下地指着二哥。
码头区声音嘈杂,刚才的一声枪响没有吸引谁的注意力。
“我问,你们答。”李维道。
“去你妈的……快给老子解药,否则老子饶不了……”
二哥话音未落,另一发子弹凶猛射来,这一次打掉了他的耳朵。
因为麻痹剂的缘故,二哥没感到多少疼痛,但一丝凉意从头侧传来,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李维看向一旁的老狗。
“他没机会了。现在轮到你,我问,你答。”
老狗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您说,您说……”
“华人互助会是怎么回事?”
这是李维有些在意的问题,老崔卖了自己前专门问了自己有没有听过,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这是,这是华老爷弄的东西……前几年是专门给来合众国的华人找活计,租房子的,后来又开始搞工会、办报社、帮人催债什么的……”
李维点点头,看来这至少比老崔这种野路子靠谱。
“怎么见华老爷?”
“你……您估计是见不到他,他天天跟权贵议员老爷们交往,想见他还得提前预约……”
“你们的老板是谁?”李维问。
“是……租了旧金矿的韩老爷。”老狗哭着道。
“他和华老爷关系怎么样?”
“明面上,华老爷是不叫我们……拐卖华工的。”老狗颤颤巍巍道,“但是小道消息说他俩老爷间也有关系……具体的我不知道。”
看来这里的关系要比我想得复杂……李维思索一番,道:
“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在欧克兰谁是老大?”
老狗听了一愣,他挣扎着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带着哭腔道:
“大先生,我不敢说……”
李维皱眉:“有什么不敢的,什么事比命还重要?”
“我真不敢!让他知道了,我全家都得死,我也活不成……”
“你?你还有家呢?”
李维呵呵一笑,接着表情一变,枪口怼近老狗的脑袋:“你不说,我让你现在就活不成!”
老狗吓得闭上了眼睛,却支支吾吾地就是什么都不说。
李维收回枪,踹了老狗一脚解气。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李维又看向另一个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
“我……我叫虎震天。”那个人勉强作出讨好的笑。
“虎震天,名字不错嘛。”李维泛起微笑。
虎震天心里毛骨悚然,赶忙道:“没有的事儿,您要乐意,叫俺小虎子就行。”
“您要问啥……除了欧克兰的那位是真不行,我还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2岁孩子呢。”虎震天害怕道,“咱都是赛里斯人,大老爷您行行好。”
“呵呵……”李维摇摇头,“你不是入了洋籍么?别跟我套近乎。”
“我懒得听你啰嗦,我只想知道,谁是欧克兰的老大?”
虎震天哆哆嗦嗦看着黑洞洞的枪管,直觉告诉他这位是真的敢开枪的……
不管了,搏一搏!
虎震天一咬牙张口道:
“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们都叫他:【调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