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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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变迁

    孩子病好回厂后不久,厂里经历了一次很大的人事变动。老孟在高层对决中败下阵来,愤愤然带着一帮亲信拂袖而去,转战别厂。走的人中也包括了小样间主管方大姐,以及小方,王萍,秋萍,红星等人。而我和老张则留了下来,因为我们是外地人,没有派系之说,反正到哪干不是干,工资待遇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摸生不如摸熟。换了谁当领导,我们也翻不出打工人的天,所以也就没有上窜下跳的必要了,安心上班赚钱才是王道。

    接任车间经理一职的是闷声不响干大事的文理学院高材生大水牛,现在要叫他水经理了。早就知道他深不可测,但没想到他的经念的那么好,本以为他只是不甘心一心念经的大和尚,却没想到他却是法力高深翻云覆雨的得道之人。老孟光顾着与前道负责人暗暗较劲,却没想到后方来人给了一刀,然后渔翁得利。哎,这种事情,像我们这种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人,看看也就罢了,太血腥,千万别沾边,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接任小样间主管的是小不点,那个小小的文静女孩纪平。好在以前在白鹭与她关系也不错,所以换她当领导也没什么不适,只是起初知道是她有点惊㤉。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惊㤉的,她在白鹭就与大水牛处的不错,颇有兄妹之谊。

    但她那种柔声细气的性格,当一方主管,确实是有点气场不足。我是不会作妖的,毕竟相识几年的情份在,再说知道她的品性,还算是个可交之人,比起方大姐来,虽霸气不足,但亲和力更胜。加之年龄相仿,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但王芳,阿莉就有点不卖她面子了,总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阿锋则是个糊涂蛋,本来也是混日子,换个领导于他而言比吹过阵风更没影响。但好在她脾气好,肚量大,无论你们怎么怼,她愣是不上火,你们不干她自己干,你们干的少了她多干点,遇事笑脸相迎,说话点到为止。软水磨硬刀,一段时间下来,王芳阿莉也没了脾气,接受现实了。

    随着新领导班子磨合期的过去,厂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小样间又输入了一些新鲜血液。

    华静,一个又高又瘦,肤色偏黑的单眼皮女孩。两条圆规一样笔直的大长腿,总让我感觉,如果海风再大一点,她是不是可能会被吹走呢!爱穿拖鞋,走路啪啪啪的响,扎个马尾辨,人到是很精神的,不是特别爱说话,但很爱笑,笑出鹅叫的那种,还特別爱吃箩卜干和荷包蛋。

    静静,滨海本地人,家就住在旺角附近的村子里。黑的比非洲人也强不了多少,瘦的跟个柴棒似的,个子也不高。小嘴巴巴的,特别能说,嘟嘴巴的样子有点性感,鼻子尖尖的,眼睛超级大,大的有点突兀,还有点微微的外突。头发更有特色,又粗又乌亮,还做成了披肩的爆炸头,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总爱穿一双白球鞋,然后把后跟踩下去拖着走。爱看小说,爱打游戏,擅长讲鬼故事和灵异事件。标准的话痨,时尚达人,恋爱新秀!她是我在绍工作十年中见过的印象最为深刻的女孩。

    阿明,水经理的堂弟还是表弟我忘了。一个牛高马大,虎背熊腰,又不承认自己虚胖的可爱大男孩。一开始,因为他和阿水的关系,我们都不是很敢与他熟络,总怀疑他是阿水派来小样间的奸细。但时间长了才发现,他其实人特別好,随和,开的起玩笑,不做作,家里条件不错,却没有一丝独生子女的娇气,工活挺愿意出劲的那种人。所以时间长了之后,他几乎成了我们这帮娘们的出气桶,连纪平这种从不与人生气的人,也有锤他两拳,拧他两把的时候。但无论我们怎么欺侮他,他总是推推眼镜,呵呵一笑了之,美其名曰,好男不和女斗。自他来后,就几乎承包了白班所有打开水,拿颜料,打菜买饭的活计,直到他调离小样间为止。

    测试室也来了新成员,湖北人阿兰。高高大大的,或者应该说丰满才对,长的也挺漂亮,还很会打扮,性格也温柔,知冷知热的那种。手也巧,经常用废布帮我们做些鞋垫,袖套,桌布,电视套之类的东西。还教会了我怎么做泡菜。最佩服她的是穿高跟鞋的本事,一天工作十二小时,楼上楼下车间到处跑,愣是每天穿着六七公分的小高跟。问她累不累?她总是说不累,还反问你,美不美?

    美,那时候的同事其实都挺美,挺可爱的,大家相处的也很开心。那是一段回不去的美好时光,虽然也有过小矛小盾,但却从未真正红过脸,回想起来甚至会红了眼。而唯一红过脸的则是和阿锋。

    事情的起因应该从重新分班说起。因为走了一些老人,而新人的几个月实习期是上长白班的。主管也是只上白班的。所以我,阿莉,阿锋,王芳四人进行了为期数月的重组。基于阿锋的疯颠表现,王芳自是不愿意与他一组的,阿莉又太嫩,纪平怕她吃亏,所以自然而然,我和阿锋一组,王芳与阿莉一组。

    因为有了之前的了解,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与阿锋无话不谈。特別是上夜班,又不怎么有活时,我们就常常坐在一起闲聊。聊的还很投机,聊历史,聊神话,聊童年,聊青春,聊情感,我甚至与他提到了无穷大,而他也和我讲了他的那个她。年少轻狂,不知愁滋味!却笑他人看不穿,风雨里飘摇!在我们眼里无可厚非的事,现在想来在外人眼里,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了。直到心直口快的生琴暗示明示地提醒了我好几回,我也只是笑笑而不以为然。

    总以为自己光明磊落,心无杂念就好!我只是真心当他是个聊的来的朋友,至于我喜欢和什么人交朋友,与他人何干。直到发生后来的二游香炉峰事件,我才觉出了确实有一些异样与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