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枪里没有子弹
卢瑟愣愣地看着纸包,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应该说在此之前,他便已经有不良反应,只是室内毒烟太浓,让他忽略了。
他用力地甩脑袋,想要把这种眩晕感甩出去,可注定是徒劳。
“这是什么......”
徐元陆捂着胸口惨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毒素都能免疫。”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卢瑟慌了,这是一种全新的毒素,他必须花时间去适应,可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尽管他作为协调掌控型,已经在拼尽全力将体内毒素逼出。
可他之前为了索敌,不断发动嗅觉强化,吸入的毒素太多,且早已遍布全身。
毒气也因为失去控制,开始四处飘散。
徐元陆挣扎着爬起来,用枪打爆窗户,伸出窗外,狠狠地吸收了一口新鲜空气。
收起那包乔川特制的迷药,他看着软倒在地的卢瑟,没有开枪将其了结。
“即便我不救你,这些毒气也无法对你致命吧。”
卢瑟无力地伸出手,攥住徐元陆的裤脚,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毒气太呛,只是不断地咳嗽。
“就算死了,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徐元陆看着被毒烟封闭的大门,只能转而爬窗出去。
他本想一走了之,最终还是回头打出三枪,将剩余的窗玻璃都碎。
随后拿出通讯器,迅速找到小秋。
“快,带我去找妈妈。”徐元陆一把抱起小秋,但险些踉跄跌倒在地。
他这才发觉,吸入的毒气已然对身体产生了很大的伤害。
“舅舅!”小秋担心得哇的一声直接就哭出来了。
“舅舅没事,不能再耽搁了。”徐元陆心中一暖,强撑起力气背起小秋。
很快,两人找到了安雅藏身的铁皮屋。
“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进去,明白么?”徐元陆严厉道。
小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点头。
“舅舅保证,一定会把你妈妈救出来。”徐元陆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退出弹夹,还有两发子弹。
快速接近铁皮屋。
发现铁门还是关着的,徐元陆不禁松了口气。
打开门进去,屋内只有昏迷的安雅,他先是警戒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异样。
“安雅姐,醒醒!”
呼喊无果,他现在的状态,背小秋都费劲,更背不动一个成年人。
这时,门外响起了动静。
“是老约翰么?”徐元陆大惊,赶紧躲到门侧。
似乎是开门不成,外面的人逐渐暴躁,开始疯狂地用脚踹。
“砰!”
本就破旧的铁皮门经不住摧残,轰然倒塌。
一头红发,眼角有恐怖疤痕的黑寡妇走进来。
她舔了舔嘴唇道:“总算找到你了,贱女人。”
说着,还不忘对带她到这里的徐元陆投以微笑。
“那么,开始吧。”
“我会把这些年受到的痛苦,全部都在你身边来一遍。”
她拿出一柄小刀,在自己眼角处的疤痕缓缓划过,迈着兴奋的步伐,一步步地接近。
“如果你也能像我一样,深爱着恩德斯,那么这点痛苦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对吧?”
她仿佛在演一场独角戏,全然无视了旁边还有人。
徐元陆挡在她面前,枪口抵在她的眉心上。
“别动!”
黑寡妇停下脚步,与徐元陆四目相对。
她忽然笑了,手指轻轻推开手枪,讥讽道:“小朋友,没有杀人的决心,就不要把枪口指着别人的脑袋。”
“你说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她笑着与徐元陆擦肩而过。
在她看来,之前明明有小货车冲撞的机会,这小子却放弃了。
只敢唬人的小家伙罢了。
徐元陆咬着牙,转身开出一枪。
血花飙溅。
子弹径直穿过黑寡妇的膝盖。
“很疼啊!臭小子!”她趴在地上疯叫,眼中丝毫没有敬畏。
“有胆量就往这里开枪试试!”她戳着自己的脑袋,满目癫狂。
随即又不再理会,就算是爬,她也会到达贱女人那里。
徐元陆拳头捏得发白,他很清楚,即便再打中另一条腿,也无法阻止这个疯女人了。
他不安地把枪口对准黑寡妇的脑袋。
“停下!”
他的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恳求。
徐元陆双眼通红,手指几次扣紧扳机,但最终又松开。
他的歇斯底里,换来的只有黑寡妇的不屑一顾。
“不要逼我。”
黑寡妇已然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来到了安雅面前。
她狂笑着,举起匕首,仿佛已经看得到鲜血从这贱女人眼角喷溅出来的情景。
正要落刀之际,老约翰闯入屋内,一把夺过徐元陆的手枪。
“砰!”
子弹没入黑寡妇脑袋,鲜血染上安雅的长裙。
徐元陆跪倒在地,痛恨自己懦弱之余,竟也感到一丝庆幸。
“谢谢。”他无力地说着。
“谢谢......”他失神地重复呢喃,颓然地埋着头。
老约翰看着死透的黑寡妇,如果小德还在,他大概会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刻吧。
但此刻,他的高兴难掩伤感。
他缓缓转过身,枪口对准了徐元陆。
“现在,请你为赫兰市作出最后一点贡献吧。”
徐元陆闻言抬头,那是老约翰无比冷漠的脸,随即他瞳孔骤然放大。
“不要!”他大声呐喊。
老约翰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刀尖从他的喉咙里穿出。
枪没有响。
老约翰摸了摸喉咙,然后无声倒下。
伍德添抽出匕首,缓缓抹掉上面的血迹。
“枪里没有子弹的。”徐元陆苦涩道。
伍德添叹了口气,回答:“我知道。”
“但他已经不可能放过你了,你不是说想要获得身份,过平常的生活么。”
徐元陆张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别倒,控制好你体内的毒,否则你真的会死。”伍德添把他背起,很奇怪的,没有了以往那种厌恶的眼神。
“这里会有治安局里的人过来处理,不用担心。”
两人迅速撤离。
不久,整个赫兰市动荡。
黑寡妇死亡,摩金工会群龙无首,被另外两大工会联手打压。
金沙矿场争斗落幕,两大公会前当家的尸骨重见天日。
随之而来的,便是清算。
只是与此有关的恩德斯和黑寡妇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