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

    黑寡妇下达命令。

    “所有看到我样子的人，都必须死。”

    “必须死！”她厉声叫道。

    然后她撇下众人，继续开始躲猫猫的游戏。

    卢瑟感到一阵寒意，他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所有人，是否也包括他，但他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

    徐元陆缓缓后退。

    “跑！朝反方向跑，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明白，带着小秋一起跑必然逃不掉，他必须先争取一段时间。

    小秋憋着泪撒开腿跑。

    徐元陆后背不断冒虚汗，他手上关于卢瑟的情报不多。

    不同于乔伊，治安局里有关卢瑟的案子少得可怜。

    徐元陆握紧手枪，对方似乎不太专心的样子，并没有着急进攻。

    他也不敢贸然开枪试探，毕竟自己还在争取时间。

    卢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淡定地抽出一根点燃。

    “从第一次遇见你，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我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他缓缓吐出烟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烟圈并没有消散，而是漂浮在他身边。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你极度紧张时散发出来的气味，跟杀死老板那个凶手遗留的气味，是一致的。”

    徐元陆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紧张过度，衣服已经湿透。

    这种汗味，在嗅觉强化面前，如同精准定位。

    他迅速控制身体机能，让自己强行“冷却”下来。

    协调掌控型算是初期战力最弱的体质，但还是有一种方式提升战力的。

    控制肾上腺素的分泌，使得身体各项能力短暂强化。

    徐元陆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他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身体也开始了兴奋的抖动。

    卢瑟只是淡定地再吐一个烟圈。

    他问道：“知道香烟中有多少有害物质么？”

    徐元陆沉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逃生，哪有心思搭话。

    卢瑟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将这些有害物质提取出来。”

    他轻轻一挥手，浓烟便开始翻滚，剧烈收缩。

    “当然，就这么点有害物质，自然不够。”

    说罢，他把烟头弹到那辆翻倒的小货车上。

    泄漏出来的汽油瞬间把整辆车点燃，产生出漆黑浓烟。

    卢瑟猛然一吸，大量黑烟灌入他的鼻腔，有多少他便吸多少，直至浓烟溢满，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直径三米多的烟云。

    这时，徐元陆已经完全看不到卢瑟的身影，这也意味着他根本无法瞄准。

    这不禁让他懊恼，为何没有早点开枪，也许能创造先机。

    终归还是情报太少。

    卢瑟率先发起冲击，烟云跟随他飘动，将身体完全笼罩在内。

    而一旦近身，敌人无法避免吸入毒烟，极有可能瞬间丧失战斗力。

    不过徐元陆也不是没有应对方法，他可以控制自身呼吸，短时间内不影响。

    但当前还是尽量避免接触，他迅速开出两枪。

    可惜除了引得烟云翻涌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效。

    只有烟云中的卢瑟惊出冷汗，幸亏他及时将身体的一部分变成烟雾，否则这误打误撞的两枪已经命中了他。

    两枪无果，徐元陆也迎来了反击。

    烟云捏出卢瑟的脸部轮廓，张开口喷出一道毒烟弹。

    徐元陆赶紧举起一块铁板抵挡，这玩意等挡住子弹，却挡不住毒气。

    还好他已经提前屏住了呼吸，并没有吸入太多，然后迅速扯断一截衣袖捂住口鼻，开始逃窜。

    由于大部分身体转换成烟云，卢瑟随便一跳就能在空中滑翔很远，并且空中投放毒烟弹更加难躲。

    徐元陆狼狈冲入建筑物内，却不知此举正中卢瑟下怀。

    “在封闭空间内，你只会死得更快。”

    卢瑟毫不犹豫地跟进去，然后开始释放大量毒烟，很快就填满了室内空间。

    “那么，你能憋多久呢？”他笑道。

    此时的徐元陆缩在角落里，将一切身体机能放缓。

    这里到处都是空油桶，但残留的汽油味，可以很好地遮盖住他身上的汗味，起码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卢瑟从烟云中走出，故意卖出破绽。

    可惜徐元陆没有上钩。

    事实上在室内布满毒烟的情况下，他可以随时切换成半烟雾状态。

    “杀人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我，但这是你杀死恩德斯先生的代价。”

    他边说着，边将大门关紧。

    “我这个人很讨厌血腥，所以，请你就这么安静地死去吧。”

    他又将窗户挨个关紧，然后静静地靠在空油桶上。

    “我好像稍微闻到一点你身上紧张的味道了。”

    此时的徐元陆逐渐控制不住身体，极度缺氧的情况下，本能地想要呼吸。

    毒烟入体又让他迅速感到眩晕。

    “你似乎在挣扎？”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绝望味道，卢瑟越发清晰地感知到徐元陆的方位。

    他缓缓走到一个空油桶前，鼻子不断抽动，汲取着空气中的气味。

    他掀翻油桶，只有徐元陆留下的半截衣服。

    有些懊恼，如果是平常状况下，他绝不会错认携带气味的死物。

    毕竟活人的气味是会不断发生变化的，比如撒谎的时候，体内会产生各种激素，所散发出来的味道自然会不同。

    可这小子毕竟是协调掌控型，控制激素分泌也是能力之一。

    “你是在故意引诱我么？只可惜，我已经在出口处布下最浓的毒烟，你想要穿过去，即便不呼吸，也会被熏瞎。”

    再次找到另外半截衣服，卢瑟皱了皱眉。

    明明知道是无用功，为什么这小子还要这样做，除了白白耗费体力，能有什么好处。

    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想要抢回主导权。

    猛然一吸，大量气味涌入他的鼻腔当中，然后开始仔细辨别起味道。

    很快，卢瑟猛地盯住一个角落。

    “捉住你的尾巴了。”

    他自信地走过去，鼻子不断抽动着，如同猎犬一般。

    味道越来越清晰。

    卢瑟轻轻推倒一个油桶，总算发现了被逼到墙角的徐元陆。

    “看来你已经到达极限了啊。”

    徐元陆再无力动弹，毒气不断涌入他的体内，肺部迅速被染黑，看样子说话的费劲。

    卢瑟蹲在他面前，没有动手，因为没有那样的必要了。

    他笑道：“虽然很意外你的顽强，但还是感谢你能安静地死去。”

    他站起身，正要转身离开。

    “哦，对了。”他转过头。

    “你身上似乎有种很奇特的味道呢，特别好辨认。”他笑道，不甚在意的样子。

    喘息着的徐元陆忽然笑了，他缓缓拿出一个撕开角的小纸包。

    “是这个味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