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君,何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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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灾祸现状

    很快,启程的日子便到了,这次前往灾区赈灾陈奕并没有带很多人,三辆马车,十几位随从,就这样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这是自大变动以来,萧允第一次离开京师,她坐在马车内,看着京城附近被洪水冲榻的房屋以及淹没的农田,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丝怜悯。

    达官显贵者高枕无忧,卑贱褴褛者朝不保夕。在这乱世年代,这样的现象比比皆是。对于道路两旁垂头丧气、食不果腹的饥民她低垂着脑袋不忍直视。

    就在即将到达驿站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虽然蓬头垢面,但那一双眼睛却充满灵性。

    他“噗通”一声跪在马车前,迫使得马车停了下来。

    一旁的随从看见了急忙下车厉声道:“谁的车驾你也敢拦,不想活了?!”说着就要拔刀。

    “慢着。”就在萧允准备拦下时,陈奕抢先喝了一声,那随从赶忙退到了一旁。

    陈奕下了车,来到小男孩面前。而这时一旁的人群中又慌慌张张的跑出一个妇女,她急忙上前抱起孩子,一边磕头一边哭泣道:“孩童年幼无知,还请官爷放过他吧。”

    陈奕对于这件事没有说话,反而从马车里拿出一份糕点递给了那位母亲。

    “当今天下受灾祸所乱,这不怪你们,全是我们的管理之疏,让你们受难了。”而这样的话那平民哪听得懂,他们只知饱腹穿暖便好。那母亲自然也是不懂的,一个劲的点头感谢。

    而有了这对母女的开头,后面的饥民们纷纷涌上来祈求食物。陈奕无奈于当下,况且又没有过多的口粮,于是只好开口道:“知府很快便会开仓救济,等些时日便会有着落。”

    饥民们听到这句话,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又纷纷回到原处。陈奕此时准备上车,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使得一众人震惊不已。

    “陈霸先逆天而为,谋权篡位,因此上苍降下灾祸以惩戒,他无能居于此位,此乃天意。”

    陈奕停下了脚步,眼神瞬间冰冷,他回过头,看着那个忤逆之人。

    “胆敢辱骂当今圣上,刁民受死。”一旁的随从破口大骂,再次拔刀向前。而那人却依然大声道:“此事天下皆知,你杀了我又何妨。”

    “大胆。”那随从急忙冲上前去,却又被陈奕拦下。

    “我知道你们心有怨怒,我也相信这是上苍的惩罚。但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就更应该上下齐心,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圣上为了此次事件整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而我作为皇子离京赈灾就是朝廷的态度,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声音出现。”

    “走。”陈奕已经不想再多说废话,直接喝令车夫离开了这里。

    而在陈奕等人离开之后,那个发出反动声音的人也离开了人群。

    “二哥,那人亵渎父皇你为何不杀?”陈无泽不解的问,在他看来,亵渎天子是必须杀的,否则有损皇室尊严。

    “杀他何难,但杀他又有何用,这样只会无故坐实那荒唐的流言罢了。”陈奕神情凝重,他虽然知道外界对当今朝廷不满,可却没有想到竟然严重到敢在天子脚下亵渎皇威。

    他抬头看向无尽的道路,眼中的星芒渐渐暗淡,似沉思,又似无奈的沉默。

    皇宫中,皇帝正坐在案前听着丞相上奏灾情,自宫门外走进一个饥民打扮的男人。“如何。”皇帝问道。

    “回圣上,二皇子不仅没有为难灾民,反而给他们分发了一些吃食,而当臣按照圣上的去安排后,二皇子也并没有杀戮,只是讲了一些道理,就离开了。”于是他一五一十的将陈奕的话说了出来。

    丞相顺着胡子,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是十分满意的。

    “报。”就在这时,自宫门外又走进一个饥民打扮的男人。

    皇帝同样问道;“如何。”

    而那人似乎有些紧张,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啊。”皇帝的声音提高了,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回圣上,大皇子刚出城门时并没有如何,而当孩子拦车时,他直接命令手下将饥民杀光,还不等臣下安排,饥民的尸体都已经被堆了起来,臣只好赶了回来。”

    皇帝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都下去吧。”皇帝摆了摆手,那两个人先后作揖离开。

    “圣上其实心中已经明了,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丞相作揖道。

    “就你聪明。”皇帝斜了他一眼,扔下了一根金条后负手离去。刘丞相摇头笑了笑将那金条放在桌子上跟着离开了清扬宫。

    长路漫漫,有时无聊到让人发慌。萧允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这次她没有做噩梦,反而倒有些甜蜜。

    这天气反复无常,睡前还是温和的晴天,而睡醒之后却吹起了大雨来临前的大风。“坚持一下,马上就到驿站了。”耳边轻轻响起了她睡梦中的那个声音,似是她睡醒伸懒腰的声响过大,车驾前的陈奕探头看了看。

    她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而陈奕也早已习惯了,转身又回到了车前。

    萧允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心里似乎已经有了转变。

    最起码她已经没再像之前那样给他甩脸色了。

    “公主殿下,是不是现在也觉得威王没那么讨厌了?”一旁萍儿的声音轻轻响起。

    “嗯。”她没有思考,呆呆的“嗯”了一声,而当她刚刚答完,也慢慢反应过来。

    只见萍儿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滑头。”她轻轻点了点萍儿的额头,脸上挤出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开始飘下了雨滴,而很快,最开始如沙尘般的雨滴变成了豆大。

    雨水冲刷着地面,导致马蹄开始打滑,整个队伍艰难的前行着,陈奕为了不让暴雨洒进马车里,牢牢的坐在帘子前,任凭雨水如何抽打都纹丝不动。

    “公主,你可遇到了个好人呢。”萍儿自是看懂了这一点,羡慕的道。

    萧允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终于,在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房屋,离近了看,那是一座民间客栈,那客栈门外的一旁停了一辆马车。

    “先暂时在此休息一段时间吧,待雨停下我们再赶路。”

    一众人下了马车,来到店门前。里面的伙计一看来了一众客人,赶忙上前迎了来,掌柜的一见,知道来了大生意,毕恭毕敬道:“客官是住店还是......?”

    “住店。”陈奕不想多说废话,他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了,只想在闭眼前躺在床上。其身后的随从直接扔出一吊钱,厉声道:“赶忙备好酒菜、客房,多的话不必多说。”那掌柜的眼珠子一转,知道这群人必然来历不凡,也没有多问,急忙安排了去。

    陈奕也在安顿好手下人和马车后上楼休息去了,陈无泽和随从也赶忙休息了。此时的楼下只剩下刚刚睡醒的萍儿和萧允坐在酒桌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而就在二人都准备叫店家上酒菜时,原本紧闭的店门猛地被撞开,只见自门外走进来一众家仆,而他们身后则缓步走进一个胖子。那胖子迈着八字步,一张挤满肉的大盆脸上一副五官猥琐至极,从他那穿着来看便可知是富家子弟。而在他怀里还抱着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

    那女孩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但脸上却格外干净,清秀的很。从她那脸上的表情自是知道是很不情愿的。

    那胖子刚一进门就冲着里间大喊道:“胡掌柜,我回来了。”那胖子刚喊完,掌柜的就赶忙跑了出来,上前迎道:“李公子此次游玩的还算好吧。”

    “一点都不好,我都差点被淋湿了,快快准备浴水,我要与我的美人一起洗洗。”那胖子一脸猥琐的看着怀中的女孩,犹如恶狼看中了待宰的羔羊。

    那女孩一听,瞬间就急了,她奋力的挣扎着,可如此瘦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一个男人的对手,萧允此时已经看不下去了,大喊道:“大胆,大厅广众之下如此轻薄良家女子,你不怕遭天谴?”

    也就是她这一声成功吸引到了胖子得注意,那女孩也就在胖子愣神之际挣脱了出来,跑到了萧允的身后。

    那胖子看到萧允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嘴角也早已不知情的淌着哈喇子,实属让人作呕。

    “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还是两位,真是天助我也。”那胖子一边大笑一边向萧允等人走去。这时一旁的掌柜知道大事不妙,连忙上前劝道:“李公子,这位客官怕是来头不小,切勿冲动啊。”

    那胖子不想理会,奈何掌柜的不断劝阻着,终于,那胖子忍不住了,大喊道:“我就不信还有我郢州李家惹不起的人,来人,给我架走。”

    一旁的家仆听到了少爷的命令,直接将掌柜按在了一旁。

    “我乃皇室中人,你胆敢如此放肆。”萧允虽然不想拿当今朝廷做依靠。可为了贞洁,只能暂时拿出来说事。

    那胖子一听是皇室中人,也恢复了理智。他细细打量了一番两人,如此穿着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又问道:“皇室?那你姓什么?”

    “萧。”萧允咬紧牙关狠狠的挤出一个字。

    “萧姓早已亡国了,可传闻还剩下一位公主?”那胖子开始仔细回想近几日的传闻。就在他仔细思考的时候,一把长枪自楼上飞了下来,瞬间贯穿了那胖子的头颅钉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