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作证，韩冬真的不想和杜晨有交集，更不愿意和他的女人有牵扯。

    可现实就是这么奇怪，他无意交往，杨小小也不擅长社交，又在年前提前把钱还清，他们应该不会再有联系了，谁会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相遇。

    表哥身边这个女孩叫“丽丽”，说话声音有点嗲，他该不认识的，却总是把目光投向她，不敢相信，不能接受。

    ……

    下了出租车往家跑，楼头站着一个人拦住了她，杨小小一下慌了神。

    躲没处躲，装亦不可能。

    “韩哥”，他不说话，她却不能干站着。

    “去你家坐一会吧。”

    她点头，知道他有话要说，这么晚了，去哪都不如去她家方便。

    住过监狱宿舍，看见再简朴的小屋也不觉得怎样，何况她这干净整洁，何况这不是重点。

    扫视一圈，韩冬斟酌着用词：“小小，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帮你，别去那种地方，别那样挣钱。”

    贫穷是可怕的，有时确实会逼人迷失，想起她借钱时的哭腔，猜测着可能的原因，他知道她有难处。

    “韩哥，还你的钱是干净的，那是我的奖金。”她忙解释，“去年年底真的发了两份奖金，真的，我不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那种地方并不好，那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点头，又追问，“你要多少钱？我可以借给你，你可以慢慢还，或者你去我们的家具店打工，虽然钱不多，但好歹是…..”

    “干净钱”这三个字却说不出去，他真的不想用言语伤害她。

    她却摇头。

    “其实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学习，提升自己，技能高了，收入也会高。”他仍是小心翼翼劝说着。

    学习？提升？杜晨说过，前一阵张总也说过，如今韩冬也这么说，真是有意思，她突然就笑了：“韩哥，我不聪明，也不是爱学习的人。”

    “小小，不要再去那里，好吗？”

    “对不起，韩哥，我……”知道韩冬关心自己，可她并不想领情。

    “如果不是因为缺钱，你为什么要去哪里？是不是杜晨不理你了，你故意去那里报复他的，没用的，他不吃这一套……”韩冬脱口而出。

    杨小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紧紧地盯着韩冬。

    他怎么知道杜晨？

    “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就在这一瞬间，想起他们曾经说过相似的一句话，她突然明白了。

    “韩哥，我长得像谁？明姐是谁？”

    “你怎么知道明姐？”

    “我见过她。”

    “怎么可能？”韩冬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只是已太晚。

    “韩哥，我像谁？”杨小小又问，“是你们认识的同一个人吧？”

    韩冬不说话。

    “我不问了，像就像呗。”杨小小耸耸肩，笑了，“太晚了，我要休息了，韩哥，你回去吧。”

    “小小……”韩冬仍想说什么，却被直接推了出去。

    可以肯定，韩冬当时结识她绝对不是偶然，或许应该问个清楚明白的，可她现在竟然不想知道了。

    幸亏，借他的钱都还了，挺好。

    韩冬怎么想她，更是无所谓，人和人追求不一样，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个周五，她依然在深夜过去。

    刚到点，第一天来时那个自称杨哥的客人来了，进门后直接点了她的名，又要了包间。

    想起领班说过一个客人的包间要特别注意，又想起这人曾问过她是否出台，杨小小不由得警惕起来。

    不过，她好歹跟了杜晨那么久，见过黑道上厉害的角，不像以前那样胆小，自诩应付得了。

    “我可是你第一个客人，想我了吗？我可想你了啊。”一进门，这人自然熟地调戏又解释着，“本来第二天要来，临时有急事出差了，回来后一堆事，中间来了一次，听说你周末才来。”

    话音刚落，他便倒了一杯酒，和她碰杯。

    她却有些犹豫，以前只和杜晨在一起时接触过酒，每次还只让她尝一点点。来这里陪客人当然也喝过酒，都只是象征性地抿一点，或许是运气好，迄今为止还没人勉强过她呢，可这人竟给她倒了满满一杯，还要她一口干了。

    “陪哥喝一个，怎么，还不会？”那人有些吃惊，又有些窃喜，“在这里工作，你得会喝酒，要不然再有魅力，时间久了也没人找你。”

    “学会喝酒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来来来……”他托着杯底，不容分说地往她嘴里灌。

    男人嘛，来这种地方都是来消遣的，能遇见新人相对沾光，尤其是这种一看相对单纯又胆小的女孩，一般都很好搞定，出不出台倒是次要了。上次和朋友一起，他不便放肆，这么久才又见她，早就等不及了，独处包间目的自然不纯。

    看这客人似乎只是想和她喝酒，可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是她太敏感了吗？

    “哥，我去趟洗手间….”

    她果然不能喝酒，三杯下去，已开始头晕，借口上洗手间缓缓，可毕竟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

    杨小小洗了把脸，用手接了两捧凉水漱了漱口，强迫自己冷静，没注意旁边有人在看自己，更不知道那人在身后久久盯着她进的包间。

    ……

    “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她不得不求饶，在这里说软话是手段，也是常态，“再喝会吐的，那样就太影响心情了。”

    “好，咱不喝了，陪哥哥跳舞吧。”那人倒爽快，似乎也在顺着她。

    果然什么人都有，以前在大厅，客人再过分也不过想亲她、在敏感处捏一把；第一次进包间时人多又有韩冬在场，也没怎么样。

    今天这个客人，虽说上次见面印象还好，可今天确实越来越过分。

    是在走舞步，手却是往她的衣服里探，嘴又到处放，她笑着借转圈来躲避，数次后，男人拉过她越搂越紧，说话轻佻不堪。

    她躲闪徒劳，试图挣开，似乎不经意地狠狠踩了男人的脚。

    男人终于松手，也瞬间恼了，一下把她推到墙上。

    “不要和客人发生冲突，他们再混蛋也不敢在这里太放肆，如果太过分接受不了就求救，人家毕竟是来消费的。既然干了这个活，就要学着聪明，尽量别主动惹事，男女力量悬殊又大，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女人……”这是经验之谈，领班说过，这里认识的女孩也提醒过，她本一直记得的，可这一刻，看男人狞笑着走向自己，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是真的害怕了，不管不顾抬脚踹了过去。

    男人没有提防挨了一脚，虽力量有限，却极为生气，恼羞成怒下一巴掌挥了过去。

    长这么大，这是杨小小第一次挨打，只觉得半边脸都肿了，耳朵嗡嗡在响，整个人有些发蒙。

    男人并不解气，上前锁住她的喉咙，又抱起她狠狠地扔到沙发上，不容她起身，又甩过两个巴掌。

    杨小小后悔了，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为了所谓的魅力，赌这口气来这里；不该鬼迷心窍，一次又一次卖笑，毫不收敛；不该存侥幸心理，以为客人在这里多少会收敛；不该以为跟过杜晨，自己也能威风；不该犯了大忌，不冷静太冲动…..

    害怕即将到来的一切，不顾疼痛，她开始毫无尊严地哭着示弱道歉，又找准时机摁了沙发一侧的求救。

    男人得意地冷笑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找你是看得起你，怎么非得吃吃苦头才甘心？”

    接着就是各种难听的话，干她们这个的，可不就得听着嘛.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锁了门，领班带人找来钥匙打开房门时，杨小小的上衣已被撕开，整个人狼狈不堪又不可思议地在周旋着。

    知道中了她的缓兵之计，男人扫兴地冲着领班喊：“怎么？你们这什么规矩，不让摸？不让摸来这干嘛？在这装什么圣女？又不是没摸过，今天怎么了？什么意思？”

    “哥，别生气，她是新人，不太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丽丽，快来给哥道歉，赔个不是。”

    每个人生来都是有尊严的，可既然来到这种场合，身后没有后盾可以任性，唯有卑微。

    被人扶起来，拢了拢衣服，擦擦嘴角的血，她弯了腰：“哥，我错了，对不起。”

    “哥，你看，小姑娘错也认了，要不这样，今天八折，怎么样？”

    “那不行，她还踹了我一脚，我还疼着呢。”

    这样的人见得多了，领班满脸是笑：“哥，实在对不起。我给你换个人过来，你看怎么样？我们这女孩子多得是，你再选一个……”

    “不行，就得她……”

    “哥，你看她已经这样了，影响心情是不是……”

    “这样吧，让她把这几瓶酒都干了，我就不追究了。”

    “这……”领班为难地看了看杨小小，欲言又止。

    第一天来时，经理介绍过各种规矩，各种可能，是自己选择了接受，选择留下来的。

    她以为自己能忍，绝不会惹事影响人家做生意的，可还是到了这一步，不就是几瓶酒吗？她喝！

    按男人的要求，拿着酒瓶直接喝，只喝了一口，就被人夺了下来。

    “你是谁？干什……”男人站起来，话音未落，酒瓶碰的一声碎在了头上。

    下午出差，明天有会，看看能否抽空更新，我尽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