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归玉清宫
杨璃自打出师门,在月隐城混迹了也有五年左右了,作为慕仙苑和恋俗阁的主人,见过的人也有好几百了。这其中或有多愁善感的,或有质朴清高的,或有足智多谋的,也会有沉默寡言的,正所谓阅人无数。但看到必采的这种感觉,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搞个明白,还是去回问问师父吧,毕竟他比我多活了那么多年,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自从这次出师门,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师父了。杨璃准备给师父带些好吃的回去,师父最爱吃的就是这月隐城里的山药芡实糕。杨璃还得给二师弟杨珑买点酱猪蹄,这也是他的好兄弟。
自打杨璃有记忆起,他就一直住在玉清宫,和师父素问先生在一起。杨璃从小就知道点墨山,因为每年都会有一个点墨山的仙人来对杨璃进行学业的询问以及道德修养水平考试。所以杨璃一点也不敢怠慢,他是玉清宫里最勤奋的弟子。
但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玉清宫里只有他一个人每年受到盘问,师父告诉他是因为那些仙人怕他,怕他变得强大,比点墨山的仙人还厉害。师父从小就经常对他说:“你要更努力,超过师父。最好也能超过点墨山的那些人。”所以杨璃是同门师兄中最努力的一个,非常用功学习各种法术。也是因为他的努力,他成为了玉清宫的大师兄,那些点墨山的仙人才放了心,很少来玉清宫对杨璃进行考核了。
小的时候不懂事,只要说别人怕他就觉得会自己很有成就感,但随着年纪逐渐增加,这种答案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经常会追着师父问真正的原因。但师父总是含糊其辞。
可杨璃心里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认为不能只让点墨山的人考核我,我也要去考核考核点墨山的仙人,难道你们所有的行为都很端正,都找不到瑕疵吗,每年都来玉清宫找我的麻烦。
杨璃也没跟师父商量,每次都是偷偷跑出去。但师父也没有特意阻止,只是跟他说:“要去月隐城也可以,但你必须隐人耳目,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谁,可别让点墨山的老道再来找我麻烦,否则你就要被关进玉清宫的地宫,再也别出来了。”
玉清宫的地宫里不知道养了一些啥奇怪的东西,总是有声音,但看不到任何物体,杨璃从小被吓到大,但还一次没进去过。
如果点墨山的人突然去玉清宫查他是不是在宫内,杨璃就让二师弟来扮演他。这个游戏从五年前就开始了。而且杨珑也特别乐意扮演他。
用杨珑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自己的水平怎么也提高不了了,实在是没能力做大师兄,但扮演你还挺有意思,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做大师兄的责任,不是那么好当的啊,我可不要当。”杨璃和杨珑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年纪只差一岁。
杨璃从来不从玉清宫的正门出入,边门才是他经常出入的门,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玉清宫人员众多,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杨璃跑出去了。杨璃到了玉清宫便直奔师父的房间。
素问仙人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杨璃回来了,虽然心里挺高兴,可笑容马上就消失在脸上,可不能让杨璃知道我有点想他,要保持好当师父的姿态。
杨璃敲敲门,便听到师父的熟悉的声音:“赶紧进来吧。”
素问仙人看见杨璃的表情就说道:“你呀,没有事就不会回玉清宫。说吧,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你是我最亲的人了吧?把我从小养到大。可是奇怪的很,我怎么第一眼看到那个人就觉得和他一见如故,而且他还是女扮男装。尤其是我们两个对视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在任何人的眼神也感受不到的亲切的感觉。”
师父笑呵呵的说:“嗯,你是喜欢上别人了吧。”
杨璃说:“开什么玩笑啊?根本不是喜欢这种感觉。如果真能喜欢上谁那倒好了。这种事我不会跟你讨论的,现在这种感觉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的,所以才来向师父请教啊!”
素问仙人想了想,现在告诉他真相还为时过早,于是灵机一动说:“你难道被点墨山那帮老道给忽悠了不成?是不是谁家的女儿又喜欢上了你?你不喜欢别人被别人记仇了?这种事从你小时候就层出不穷。我现在都变成了应付这种事的高手了。”
杨璃看师父避而不答,不高兴的说:“师父,我可是认真地来向你请教的。”
师父说:“你都一年没回来了,好好跟我说说别的好玩的事吧!这个我还真的帮不了你。随缘吧!你跑到月隐城的事儿,我可跟谁都没说啊,你师妹天天追着我问你去哪了,我都快被她烦死了,这次你先把你身边的事解决清楚吧!”
说曹操曹操到。师妹林姝已经端着茶站在门口了。
师父说:“你们下去好好聊聊吧,我歇息了。”
两人只好一起出了师父的房间来到林姝的房间,林姝的房间布置得非常雅致,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品。其实对杨璃来讲,师妹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一起学习法术,像兄妹一样,就仅此而已。
林姝拉着杨璃的衣袖说:“师兄啊,你到底去哪里了,也不带上我,好让我也见见世面。”
“我去找点墨山那些老道的麻烦,哪能带上你啊。”
林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是一年的时间太长了,这么久都看不到你呀。”
杨璃知道后面又是想念他之类的话,忙打断她:“看不到也没关系啊,想我的时候让杨珑装一下不就好了么。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杨璃感觉袖子被狠狠向下拽了一下,然后林姝不高兴地说:“怎么可能一样呢。”
杨璃心想,我自己的事儿还没解决呢,这怎么又冒出来个麻烦事,师父也说了要跟她说清楚,算了,长痛不如短痛,我今天就和她说清楚吧。
杨璃把林姝扶到凳子旁让她坐好,自己坐在她对面,认真地看着林姝,说道:“师妹啊,今天我刚回来,本来也不想马上就跟你说这些的,但我最近事儿比较多,所以想先解决一件是一件。”
林姝认真听着杨璃说:“你看我们俩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对你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你从小一直师兄师兄的叫,已经叫了十几年了。我怎么可能改变呢?”
林姝瞪着眼睛进行反驳:“怎么不可能?我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你啊,这也是十几年都下来了,我还是一直很喜欢你啊!以后我估计也不会变了。”
杨璃感到十分无奈,这种话也是说了几百遍了,从小到大怎么劝也没有用,拒绝了也有十年了吧,师妹怎么就这么执着呢?杨璃感到已经无话可说了,还是能逃先逃吧,于是对林姝说:“嗯,我也刚回来,还没去找二师弟呢。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林姝听了毫无反应,杨璃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林姝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大声说道:“刚才你跟师傅说的话,我在门外面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别的人?”
杨璃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机会,如果师妹知道他有了别人,是不是会放弃自己了?于是赶紧接着说:“是呀,所以我才感受到了你的痛苦,作为你的师兄,我不能再让你为我痛苦下去了。我这真的是为你好啊!”
林姝听到这个话,立刻就反驳道:“为我好,你就娶我嘛。你告诉我,我哪点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杨璃一听这话,心想怎么又回到老路上了,真是怎么换剧本都没用。每次林姝一谈到这个问题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话,从来都不改一改,根本不给杨璃其它选择。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也不是能勉强的东西啊!所以杨璃最不喜欢师妹的就是其过于执着的性格。
“你真要改?”杨璃问师妹,师妹点点头,杨璃说:“那你以后再也不要问我是否喜欢你这个问题了。你把这个改了就行了。”
说完杨璃就头也不回地赶紧跑了,再这样说下去天都要亮了,酱猪蹄都要长毛了。杨璃迅速地奔到了二师弟的房间,二师弟正在房中看书。看到杨璃有点惊讶,问道:“咦,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哈哈,看你这样子肯定又被师妹逼婚了吧?哎呀,为什么非得是你呢?她来找我多好啊!不用他逼。”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呀,我怎么会跟兄弟你抢女人呢?再说了,我从小就是把她当妹妹看的。她的执着真让我发疯啊!就这份执着,我也不可能娶她的。你看我这张脸,不就是长得水性杨花的吗?师弟,你要赶紧把她取回家,要我怎么帮忙都行,说来也奇怪,她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回来呢?”
“那真的是你们俩有缘了。哈哈,逗你玩呢,赶巧了,师父每天晚上正好这个时间要补充一些茶点。”
杨璃把酱猪蹄放在桌上,“这是给你带的酱猪蹄,新鲜出炉的哦。”
“谢谢大师兄,每次都给我带好吃的。你也给师妹带点什么呗!”
“都这样了,我还敢给她带什么?再带什么更说不清楚了。”
“我也等着你快点结婚呢。你不结婚,林姝就不会死心的。”
“我可不想那么早结婚,没有师妹的存在,我可真不想结婚。她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啊!”
“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啊?”
“住个几天吧!一年多没回来了,多陪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