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别文象宫
文象宫前有一棵银杏老树,树龄已达千年,但其树干依然挺拔,到了秋天,一树的金黄,十分好看。树下放着一张榆树桌,桌上放着一个棋盘,左边坐着一位白发飘飘的老头儿,右边是一位少女。两人态度激动。
老头说:“你下得太差了,怎么就没有长进呢?”
少女也不甘示弱,猛地站了起来,说:“还嫌我下得不好,你从来就没教过我该怎么下呀。”
“你不是看了很多次嘛。这还用教吗?”
“跟别人说你是我师父别人都不会信吧,下棋这点儿小事都不教!”
“不跟你下了,明天我要去跟素问仙人大战一个月了,你自己在这也挺无聊,正好到点墨山去学些本事吧。”
少女一听来了精神,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都不肯让我下山,这次怎么这么好,于是问道:“奇怪了,你没骗我吧,从来不教我什么本事,也不让我下山,为什么现在又让我下山,又让我学本事,还去什么点墨山,我可不想去。”
“不让你下山也是有原因的,现在让你下山也是有条件的,去学本事倒是真的,学不学得成得看你自己了。”
“说得这么复杂,我都没听懂啊。”
“好吧,如果你在点墨山修成了上仙,就可以见到你娘了。”
“那你干嘛不早点让我去?”少女十分生气。
“姑奶奶啊,我也想早点让你去啊,可你这样是不能去的啊。到明天你就16岁了,我才能让你变成男儿容貌去修仙,年龄太小的话我的法力在你身上不起作用。”
“我干嘛要变成男的,这样很难看吗?”
“是啊,太难看了,不是成天跟你强调男人都喜欢貌美的嘛,你这样出去,别人都不敢接近你的。”
“好吧,好吧,能下山就行,反正我在这里早就憋死了。出去吓几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少女不屑一顾地说。
老头突然正经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我的法力有限,如果随着你的修炼,你的法力如果增强了的话,有时候可能会出现原来的面貌,如果有男人看到了你的样子,你就对他念这个咒语吧。这也是师父最后教你的了。对方听到这个,就会忘记刚才看到过什么,好好记着啊。”
“好的,这个很容易记,我不会忘记的。”看着师父一本正经的脸,少女也认真地说道。
“还有啊,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有过师父,也不要跟任何人说你是在修竹山长大的,你的任务就是在同门弟子中取得第一的好成绩,让你的名字也能留在凌烟碑上,到时候我会来找你去见你娘的。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世间很险恶的,你万事小心。”
老头说完,在原地走来走去,看看少女的脸,想说什么,但又歪了歪脑袋,长吸一口气,又重新走来走去,看着师父欲言又止的模样,少女说:“师父你别走来走去了,我都被你晃得眼晕。”
老头又晃了两圈,终于横下心来,凝重地对少女说道:“虽然你的家世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但有一点不得不告诉你,那就是你们家世世代代传了一种法术,但有人能练成,有人练不成,只有你们家的人有这种可能性,这法术练成了话非常厉害,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死,叫“秋波杀”,这法术无章可寻,全是你们家世代口传。这也就是你娘无法见到你的原因。你娘是秋波杀的高手。”
少女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秋波杀?难道我娘杀了很多人吗?”
“有,有几个吧”。老头也回答得吱吱唔唔。
少女把头一抬,说:“你骗我!我娘杀的肯定是坏人,要不我也不会跟你呆一起了。你不就是个好人吗?”
“我也不一定是好人,反正这个事情你也别去多想了,学些本事才是你的主要任务。”老头赶紧支开话题。
少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不学本事了,我就练秋波杀吧,这样好像更简单点,等我练成了,我就去救我娘。”
老头听完,气得一个劲跺脚,口里嘟囔着:“后悔了,后悔了,还是不告诉你的好,不过你也没法练啊,没人告诉你,你怎么练啊,还是去学点真本事吧。秋波杀的事,你还是忘了吧。”
少女笑着调皮地说:“我一定会练成秋波杀的,等着瞧吧。这可是传家宝啊。师父,你真不指点些什么嘛,你不可能对秋波杀什么都不知道的吧。快点告诉我吧,一点点也行。”
少女拉着老头的衣袖死死不肯放开,老头只好说:“我只知道只需看一眼这该死的便死了,没第二下。”老头还冲着少女大大地瞪了几眼。
少女把老头的袖子一甩,说道:“这不跟没说一样嘛。骗人的吧,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能死掉了,我才不相信呢。”
“你不相信最好,你还是去学些真本事吧。不跟你说了,好了,好了,快走吧,我还要去下棋呢。我先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少女已经身在一座树林里了,少女环顾四周,只有树木被风吹得沙沙响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少女有些惊慌,大声喊了起来,“师父,我什么都没带啊。”
没有任何人来回答。
少女有些生气,心里想,这师父,怎么什么都不准备,就把我赶出来了,我该怎么办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时,身后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音,一辆马车向少女直奔而来,少女赶紧让开,可就在车子经过的时候,突然从车里掉出来个箱子,飞向少女面前,少女大叫起来。
车子里有声音传出来,“赶紧停车!”车子停在了不远处。
一位少年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少女坐在地上,抱着脚,以为是砸到了人,于是走到少女旁边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脚还能动吗?”
其实箱子掉下来的时候少女更多的是被吓到了,所以大叫了一声。实际上箱子掉的地方距离少女还有半米。在叫的时候少女突然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快点坐地上,抱住脚!”虽然少女不太明白,但因为是师父说的,赶紧照做。现在听到少年的询问,少女一下子明白了师父的用意。“原来师父还是放心不下我嘛。”心里感觉美滋滋的。不由得,少女脸上露出微笑。少年看了有些慌张,心想这人是不是有些不正常,被箱子砸了怎能还有如此陶醉的表情。
少女回过神来,看到少年有些奇怪的表情,收了笑脸,大声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嘛?怎么箱子也能掉出来?我的脚都被你们砸断了。”
少年急忙赔礼道歉。说道:“小生是准备去点墨山学本事的,所以带的东西比较多。这是我第一次出家门,所以一样东西都不能少啊。”少女一听大喜,心想师父实在是太给力了。
少女于是回答到:“啊,这么巧啊,我也是准备去那里学习的,现在你把我砸成了这样,我可怎么去啊?
少年想了想,便答道:“那你坐我的车一起去吧。”说着少年便上来搂少女的腰。少女吓了一跳,心想男女授受不亲呢,他怎么上来就要搂我?突然又听见师父的声音:“你现在是男的了”。哦,少女突然恍然大悟。可是少年的手早已被打飞了。
看着少年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少女只好说,别介意,别介意,我突然间看见你身后好像有只老鼠跑过。少年呵呵笑道:“这里怎么会有老鼠啊?而且你身为一个男人胆子也太小了吧?下次我烤老鼠给你吃,很好吃的。”
少女听了,胃都要翻出来了,心想还有烤老鼠这种食物吗?不管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可不能忘记,我的脚坏了,万一露馅了就到不了点墨山了。
少女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年轻男子。以前跟师父在一起,毕竟是年纪大的多的男人。从来没感受到过这种扑面而来男性气息。而且少女一下子被搂着腰,两个人紧紧挨着,感到非常尴尬。
所以少女在被少年搀扶的过程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到底是靠着他一些好呢,还是不靠呢。脚被撞坏了,按理说应该是有人搀扶更好,而且脚也使不上力气,还是靠一些吧,为了让脚伤更加真实。
但少女完全不想靠着少年。于是,少女的身体变得很僵硬,而这种僵硬感则使少年搀扶得更加吃力。少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箱子砸得太厉害了,更加感觉到不好意思,便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少女的腰,以便能拖起来,让她更加好走一点。一个不想让两人靠近点,一个使劲让两人靠近点,双方都在用力,但毕竟还是男的力气要大些,不近点少年也完全使不上劲啊,两个人就这样感觉怪怪地挨着往前走着,少女的头动也不敢动,一点也不敢扭向少年的方向,只是直勾勾的盯向前方,希望这个路程变得短一点。
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大的马车。车内空间也不大,塞的全都是箱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少女问少年,你坐在哪里啊?少年说道:“就坐在箱子上啊。”少女问:“那我呢?”少年呵呵一笑说:“哎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的?这箱子上不都可以随便坐吗?”
少女答道:“怪不得你的箱子会掉。人坐在箱子上也不稳的。”
少年说:“你就将就将就吧啊。要不我给你药费你自己走过去?”
少女问道:“药费?药费是什么?”
少年说:“哦,我今天可是撞了大运了。怎么碰到一个连药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你从哪儿来啊?我看你连行李都没有你怎么去点墨山啊?”
少女说:“我家人告诉我去那里就有吃有喝,还能学到本事,所以我什么都没带。”
少年自嘲道:“唉,我们俩还真是绝配呀,我带了这么多,你什么都没带,算了,分你一半。正好我出门在外,没有了书童,也怪别扭的,你就当我的书童吧。”
少女问道:“书童是干什么的?”
少年皱皱眉:“唉,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少女只好说:“我就是从一座山里来的,很深很深的山。我要出来很不容易的。”
少年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书童就是打打杂,帮我干干活。”
少女心想:“哦,可能就跟伺候师父差不多吧那行,那个不难。”
于是说:“好呀,那没问题。但现在我的脚成这样了,有些活干不了啊。”
少年说:“知道的,目前你是少爷,我是书童,行了吧。”
少年继续说道:“我叫赵不农,你叫什么?”
少女心想,哎呀,我得告诉他什么名字呢,师父告诉我,一定要隐姓埋名的,肯定不能告诉他真的名字。于是少女随口瞎编:“我叫安儿。”
少年说:“这个名字有点像女的嘛?”
少女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变成男的了,感觉非常不好意思。急忙补充说:“哎呀,不好意思,那个是我的小名,我的本名叫柳必采。”
少年开玩笑说:“这个名字好,是有花必采的意思吧?”
少女尴尬地笑笑说:“嗯,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心里却在想什么有花采不采的,你还不知道我就是花吧?
谁知赵不农突然把手伸向必采的脚部,必采大喊起来:“你要干什么?”
赵不农吓得赶紧把手缩回去,“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杀人呢。”
必采只好尴尬地说:“我们那里的人都不主动伸手的,动手前先打个招呼啊。”
赵不农不高兴地说:“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你去看看你们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真是太好奇了。”
必采也有点不好意思:“别见怪,我也是第一次出来啊,你得多教教我,要不大家都会觉得我怪了。”
听到这个话,赵不农生气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说道:“这辈子我还没当过谁的老师呢,没问题,听我的吧,小土。”
必采说:“什么小土啊,不要乱给人家起外号!”
赵不农嘻嘻笑着说:“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小土,比叫必采方便多了。”
柳必采翻了一个白眼,懒得搭理赵不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