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包间还有一个下铺了！你俩补一个，然后换着睡！你们看行不行？”列车员的声音在包间拉门外响起。

    “行行！”一个男的声音，随后，拉门就开了。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进了陆诚他们的包间。可能是怕影响包间里其他人睡觉。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整理自己的铺位。

    “凯哥，你先睡会儿吧！我去走廊坐会儿！”女孩声音很好听。

    “我不累！菲菲！你先睡吧！我到走廊里坐一会儿！”男的很仗义。

    “你也别去了！要不咱俩都坐铺上得了！”女孩一看男孩不肯，连忙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也行！估计不会有人来查铺了，那我们就将就一下吧！”男孩看拗不过女孩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各占一头，在铺上靠着包间墙壁也睡着了。

    火车继续在铁轨上奔跑着，执着而持续。东方已经开始出现了鱼肚白，白色的窗帘已经有点挡不住窗外的阳光。几个人基本上都已经或多或少醒了过来，只不过不愿意张开眼而已。似乎晚一点睁开眼，就可以拖延一些白天的降临。

    “来！检下票！”门被拉开，一个男列车员探进身子来，叫醒了包间里的几个人。

    “咦？这张铺怎么两个人？”列车员看着后上来的两个人问道。

    那对男女被列车员吓到了，显得有些惊恐。

    “一张铺只能一个人，不能两个人！你们俩谁没有买票？赶快走！”列车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的！我买的是站票。我马上回去。”男的很爷们，马上揽下了所有，给女的使了个眼色走了出去。

    “同志，你们给我们补票的那个姐姐说可以两个人轮流休息的！”女孩似乎有些不满，解释道。

    “她说你可以找她去，她赚你的钱我又没赚。现在到德州了，我们换班了！再说了，你们两个都在包间里对其他人也不公平不是？”列车员压着怒火。

    “没啥不公平的，都出门在外不容易！”陆诚搞明白了怎么回事，脱口而出。张翰也在一旁附和称是。

    “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也没有办法！都这么样不就乱了不是？”列车员不愿意和我们多说什么，检完票扭头走了继续下一个包间。

    “人家不嫌挤就行呗！”如雪看列车员走了，冒了一句抱怨道。

    “从规定的角度来说，他做得没错！列车就是一个铺位对应一个成年乘客，不允许两个人。但是一般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列车员要求另一个离开就可以了，算是维护了其他乘客的利益，不会这么大的火气！”张翰似乎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耐心地给其他人解释道。

    “你是说他是因为别的有气？”陆诚似乎是听明白了。

    “是的。这列车是分两个行程，前一段是沈阳铁路局负责，到了德州就换成济南铁路局了。前段补票的费用归沈阳铁路局那票人支配，你们在德州前补票，费用归沈阳铁路局那帮人。所以济南铁路局这边的人生气很正常。”张翰一口气把话说完。

    “那他们不是很赚？”女孩终于明白了男列车员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了。

    “他们不光赚的是你们卧铺的差价钱。我猜如果你是有座的硬座票，他们会把你们的座位号卖给别人。再赚一笔！嘿嘿！”张翰说完笑了笑。

    “不会吧？我觉得应该不会！”陆诚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这趟车很紧俏的！你是买的硬座票补的软卧吧？”张翰问陆诚。

    “是的。”

    “有很多人连无座票都买不到，自然会上车补票了！就这样，硬座升软硬卧、硬卧升软卧，无票升有座票。没有这肥水，谁愿意抛家舍业跟着火车跑。”张翰门清。

    “真要是这样！他们可真肥水大了去了！”陆诚想起女列车员对自己的热情，由以前的感动变成理所当然。

    “这辆车确实是很奇怪！我就是买的硬卧，上了车升的软卧，在始发站怎么也买不到软卧，说是始发站丹东就卖一个车厢的软卧票。另一个是留给发放路过的各地车站的。”如雪在一旁回想道。

    “你们都是去哪里啊？”女孩和大家熟悉了起来，拉起来家常。

    “我们都是去龙城的。小妹妹！”或许都是女孩的原因，如雪和姑娘攀谈了起来。

    “姐！我们也是去龙城！我叫李菲菲。吉林的”女孩连忙介绍自己。

    “同路同路！幸会幸会！”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甜如蜜。姐妹俩过了没多久就好得不得了。

    “菲菲，你多大了？”如雪突然问道。

    “我18岁了。姐！”菲菲小嘴很甜。

    “你去龙城玩？”

    “我去打工。”菲菲说出了一个很难让其他人接受的事实。

    “你不上学了？”陆诚问道。

    “上啥学啊！我高考没考上什么好大学，我爸说还不如出去打打工赚点钱供我妹妹完成学业。她现在读高一，学习很棒的！”菲菲一脸难过的样子。

    “凭什么啊？你爸这人怎么这样？”如雪暴怒道。

    “我爸对我也挺好的，能供我读完高中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是我不争气，没有考个好大学！不过话说回来了，也亏了我没有考个好大学，要不妹妹读书就难了！”菲菲说完竟然笑了。

    “那个男的是谁啊？你男朋友？”如雪笑问道。

    “哎哎哎！人家才18岁好不好？哪能18岁就有男朋友了？”张翰一旁提醒到。

    “18岁怎么就不能谈恋爱？老古董！”如雪白了张翰一眼。

    “不是！那是我表哥，叫刘凯。在龙城一家饭店做厨师。这次他就是带我去他工作的那家酒店做服务员。说是一个月3000！”菲菲高兴地伸了三个指头出来，把如雪他们都给逗笑了。

    “3000？3000还可以！”陆诚点了点头，仰面躺下了。

    “公务员！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张翰敲了敲陆诚的床板。

    “你这次应聘的岗位多少？”如雪问张翰。

    “我是实习期4000，三个月后转正5500起步！”张翰卖弄地说。

    “嗯！还行！”如雪点了点头。

    “你的呢？美女？”张翰问如雪。

    “给我面试的那个人说，实习期是3500，三个月转正后是底薪5000起步加业务提成！”如雪也是比较满意自己的未来薪金。

    “你们可真厉害！还是多读书好！”菲菲一脸的羡慕。

    “羡慕啥啊！有努力就会有回报！你将来有空了可以读函授，一样可以拿到文凭的，还不耽误工作赚钱。到时说不定谁更厉害呢！”如雪安慰菲菲道。

    “嗯！”菲菲也不知道是真这么想还是仅仅呼应一下如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陆诚不好意思谈论自己八字还没一撇的工资收入，看看不早了，起身到卫生间洗漱。

    已是春回大地的三月，齐鲁之地的小麦已经开始露出了头，嫩绿嫩绿的，很好看！陆诚洗漱结束没有回包间，而是站在车厢连接处抽了根烟。

    看着窗外，陆诚心里显得有些发虚。这次是该市第一次采用公务员考试的录取方式招录新人。他的公务员成绩考得并不是非常出色，只能是正常成绩。所以，能不能顺利通过面试还是个未知数。人总是应该拼一把吧！陆诚从小到大都是学生干部，或许从政这条路对于他来说相对会容易些吧！

    “管它呢！一切随缘吧！”想到这，陆诚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扭头回了包间。

    “洗完了？人多不多？”如雪看见陆诚回来，问道。

    “现在没人！估计一会儿人就多了！”陆诚答道。

    “好！那我快去！回来好吃饭！”如雪立即在保暖内衣外面套了条羊毛短裙，起身出去了。

    “我去打壶热水吧！好泡面用！”菲菲拿起热水壶去打水。

    张翰从床底拉了皮箱出来，罐头、火腿肠、面包、大碗方便面、咸鸭蛋还有啤酒，带的很丰富！摆了满满一桌子。

    “带的不少嘛！张翰！”如雪回来，看见满桌子吃的，不禁感叹道。

    “我爸怕我饿着！呵呵！”张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去洗漱吧！一会儿估计人就多了！我帮你泡面！”如雪催促张翰去洗漱，自己和菲菲一起帮着大家泡面。方便面的香味瞬间飘满了车厢。陆诚闻着泡面的香味，咽了一大口口水，肚子却不争气，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陆诚你怎么不吃饭？”或许是听见了声音，如雪抬头问躺着的陆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