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白衣
繁体版

第十五章 救李贞偶遇泼皮王

    后院林冲浑家的卧房内,张教头怀抱着女儿放声痛哭,房梁上还悬挂着一条白绫随风晃动。

    王伦带着石秀进了房间,见张教头抱着女儿只是一味的哭泣,王伦眉头一皱,上前伸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之上。

    王伦的手一搭即收,开口道:“老教头,令嫒并未身亡,只是昏厥了过去,如你一味嚎哭不思救治,恐怕令嫒就真的死了。”

    张教头此时头脑已乱,闻听王伦之言,哭声戛然而止,愣愣的盯着王伦。王伦叹了口气道:“男女有别,请张教头速速将丫鬟锦儿请来救治令嫒。”

    张教头听说女儿有救,心中大喜,刚要去寻锦儿,那小丫头已经闻声跑了进来。王伦学富五车,对医药也有涉猎,当即指导锦儿救治女子,过了半晌,随着那女子一声呻吟,王伦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张教头见女儿醒了,慌忙上前老泪纵横道:“我的傻闺女,你为何如此的想不开啊。”

    那女子睁眼见是父亲,当即泪水涟涟:“爹,女儿不孝,为何你也来了这阴曹地府?”

    张教头颤声道:“闺女,你没死,好心人救了你一命。”

    王伦走上前道:“张教头,此时令嫒心神未稳,不宜激动,我们不妨先出去,让锦儿陪着令嫒便可。”

    张教头摸了一把老泪,见到女儿死而复生,心中对王伦大是感激,此时他对王伦的话已经渐渐有了莫名的认同感。

    安慰了姑娘两句,张教头吩咐锦儿小心的看护女儿,随即带着王伦返回前厅。

    再次落座后,张教头对王伦一鞠道:“小老儿刚刚多有无礼,还望公子原谅则个。”

    王伦摆手道:“教头客气了。”

    张教头道:“我看公子非是常人,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也好让小老儿知道是何人救了小女,以便日后年节为恩公祈福。”

    王伦淡淡一笑道:“老教头客气了,小可贱名不值一提,不说也罢。倒是教头,此处终非久留之所,不妨早日离去,以免日后还有龌龊。”

    张教头也是老于世故之人,当知王伦不愿透露姓名,故此也不相强,只是叹息道:“恩公,小老儿时代久居京城,如不蜗居如此,却又投奔那里?”

    王伦一愣,却也知道张教头所言是实,略一思忖,开口道:“老教头,小可倒有几处建议,教头不妨自处。”

    张教头大喜道:“如此请恩公不吝告知。”

    王伦道:“这第一处嘛,便是东平府,东平太守陈文昭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更难得的是此人不但是个清官好官,更是一个能吏,如教头安家东平府,当安枕无忧。第二处乃是济州,济州太守张叔夜,比那陈文昭更胜一筹。这第三处则是恽州下属的郓城县,此处虽是一个小小县城,但是县令时文彬廉洁奉公,更是宵衣旰食勤于政务,郓城虽小,却是一处不错的去处。”

    张教头闻言喜形于色,连连拱手道:“小老儿多谢恩公指点迷津,小老儿这就准备变卖家产,随即携这女儿投奔他处。”

    王伦道:“教头,此时非常时期,教头便不要过多在意黄白之物了,否则让那高衙内知道反为不美。”他并未问张教头准备投奔何处,只是在怀中掏出一叠金叶子道:“小可远来行走,身边未有余财,这区区十两黄金,便作为川资赠与教头。”

    张教头一间顿时大惊:“这如何使得?恩公大恩小老儿尚不知如何报答,如何再能收下恩公的金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王伦见张教头坚辞不受,忽然心中一动,开言笑道:“张教头,这金子不是白送个你的,小可远来东京,尚无落脚之处,我见教头的住处颇为不错。教头不妨将此处卖于小可便是,这金子便当做是房款罢了。”

    张教头闻言心中更是感动,他自然知道王伦是照顾自家的面子,还要推辞,但王伦却是硬要买下他的宅院,张教头也知道此次搬迁确实需要银钱,最后咬了咬牙,接过金子道:“恩公大恩大德,小老儿无以为报,请受小老儿一拜。”

    王伦眼快,还没等张教头行礼便拉住了他,摆手道:“教头,你的年纪做小可的父亲都嫌大,如何能对小可行礼?这岂不是折了小可的阳寿了?”

    张教头拜不下去,只是躬身点头,不住的抹着眼泪。

    随即,张教头到后院给王伦拿来房屋地契,王伦点收之后交给石秀保存,随即带着石秀帮助张教头收拾,待等午后,王伦派石秀雇来一辆马车,将张教头和林冲的浑家张贞儿送上马车,那小丫鬟锦儿哭哭啼啼,说什么也要跟着小姐,张贞儿和锦儿多年,对他情同姐妹,也不忍丢下她,便带着锦儿一起上车。

    随即张教头走到王伦面前施礼道:“恩公,你不愿告知小老儿大名,小老儿也不敢相强,只盼望恩公日后多福多寿,小老儿一家也会年年为恩公祈福。”

    张贞儿也在对王伦遥遥拜下,王伦也不以为意,只是目送这一家三口坐车离去。回到宅院之内,王伦看着石秀笑道:“兄弟,如今你我二人在东京也有住所了,你这就回客栈退了房子,将坐骑带回便可。”

    石秀见王伦施恩不望报,对王伦更是尊重,闻言点头而去,不多时便将坐骑牵了回来。王伦也懒得出去吃饭,刚好厨房里面米面俱全,便和石秀一起动手做了一顿家常饭。

    就在二人准备动筷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之声。

    王伦微微一愣,以为高衙内的人又来侵扰,出来开门,石秀不放心也跟着走了出来。大门打开,王伦却是心下疑惑,只见面前站着两个男子,衣着平常还有补丁,绝非殿帅府的人员,两人年龄都不大,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正经人。

    那二人见到王伦也是一愣,随即抱拳道:“阁下,敢问张教头在否?”

    王伦以为是张教头的邻里,也不以为意,随口道:“张教头投奔远亲,故将此宅院已经卖于了我。”

    一个男子眉头一皱,开口道:“朋友,莫开玩笑,我兄弟来寻张教头乃是有大事,还望行个方便。”

    石秀有些不耐道:“我家哥哥告诉你张教头走了,就是走了,尔等还在此呱噪什么。”说着直接关了大门。

    那两人吃了闭门羹,一人大怒,刚要上前砸门,另一个老成些的一把拽住他道:“兄弟小心,这二人多半是高球那厮的走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在这儿盯着,你回去把弟兄们都叫来。”

    王伦并未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和石秀回到堂上继续用餐,刚刚吃了一半,忽然外面敲门声又起,只不过这次敲的又急又重,石秀有些火起:“哥哥,不知这又是那儿来的贼鸟如此烦躁。”说着起身向外就走,王伦怕他冲动,也跟着走了出来。

    大门刚开,一伙人便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刚刚那两个青年,后面还跟着四五个手拿棍棒的后生。

    王伦心知有异,开口道:“你们为何去而复返,还带来这许多手拿凶器之人?”

    刚刚说话的青年冷笑道:“朋友,实话实说,你们把张教头一家如何了?如果想骗我们可是自讨苦吃。”

    之前和他一起来的青年叫道:“张三,和他呱噪什么?张教头肯定被他们害了,俺们先拿下他们再扭送开封府,滕知府一顿板子下来他们什么都招了。”

    这张三回头道:“李四,你闭嘴,俺自有主张。”

    王伦听二人的对话,忽然想起一桩事来,试探的开口道:“过街老鼠张三?”

    那青年一愣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俺的大号?”

    王伦一笑对另一人道:“这么说,你就是那青草蛇李四了?”

    李四也是一呆:“你知道我们,那你是谁?”

    王伦一笑道:“既然是你们两个兄弟,那就好说了,这样吧,你们先让你们兄弟回酸枣门外,你们想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放心,你们是鲁提辖的徒弟,我自不会害你们。”

    两人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又提到鲁智深,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吩咐几个后生先回去,自己则跟着王伦进了大厅。

    张三李四心中有疑,并不坐下,只是站在门边看着王伦,石秀也关好门户回来坐到王伦身边。

    王伦道:“张三李四,你们虽然是泼皮,但却义气深重,时至今日还不忘照看林冲的家眷,实在难得。”

    张三抱拳道:“多谢公子称赞,还望公子告知林教头的家眷到底去了何处?”

    王伦道:“适才我并没有骗你们,张教头一家却是离开了东京。别瞪眼睛,你们在东京多年,难道不知道那高二的手段?”

    张三一愣,心道:“他能称高球为高二,必然不是高球的走狗,但此人突兀出现此地,张教头有不知所踪,焉知他是不是大话诓骗于我等?”

    李四开口道:“你道张教头离开汴梁,又何凭证?”

    王伦对石秀点点头,石秀取出房屋地契递给两人:“识字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张三李四还颇识得几个字,虽然不多,但是看个房产地契还是可以的,当时仔细查看,半晌后双手交还地契,对王伦施礼道:“我们兄弟孟浪了,还望公子见谅。”

    王伦一笑道:“无妨,你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佩服的很。”

    两人面上微现得色道:“公子过讲了,不知道公子可知道我家师父的去向?”

    王伦叹道:“鲁提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却是难能得见。如今张教头一家远离东京避祸,你们也可以放心了,日后也就不必再来此探听消息,免得殿帅府的发现祸及自身。”

    两人面上面露不舍道:“公子告知小的张教头无碍,我兄弟便放心了,今日也就离了东京另投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