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你对巡逻队长的职务玩忽职守，违规介入实验组的研究活动，间接导致研究项目失败且造成了巨大损失，现在你被开除出实验组，永不录用！”

    程潇潇洒丢下烟头。算了，都是浮云。

    “针对实验对象杨凡，执行认知覆写，回归城市。”

    程潇笑了。把已经苏醒的人清除记忆重新送回到城市当中，他们会沿着以往的惯性继续生活，然而畸变体可不会饶了他们。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杀死，更有可能的是沦为深渊的傀儡，如行尸走肉一样度过余生。

    她丢下烟头。既然你们都放弃了这么好的苗子，那姐姐我可就笑纳了！

    可能是因为城市的干涉，除了程潇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杨凡左臂和零号实验体的关系。其他人要么下意识的忽略，要么斥为谎言。既然这样，新世界的大门，就由我来开启吧！

    ……

    杨凡在一间出租屋里面盯着电视屏幕。

    “昨晚，市精神卫生中心的一名重症患者离奇失踪，很可能逃窜到市区。该患者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请所有目击者及时报警，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损失。”

    杨凡：“？？？？”

    他扭头看着穿着白大褂的程潇。“这就是你所说的快速出院手续？”

    程潇淡然回答。“谁说从医院里面跑出去就不算出院了？”

    “我谢谢你！我现在成了有严重暴力倾向的重症精神病患者了！我现在一出门就会被警察蜀黍抓走！”

    “你不出去不就完了。”

    “不出门？说得轻巧！你告诉我，咱们两个大活人吃什么喝什么？”

    杨凡恍然大悟。“对啊，您是富婆啊！整个医院都是您的啊，解决个伙食费问题岂不是轻轻松松。”

    程潇抽了口烟。“骗你的，工资卡早被冻结了。”

    杨凡：“？？？？”

    “你以为你搞坏的那件诅咒物，我不要给组织上赔钱吗？”

    “那也不至于罚到倾家荡产啊！”

    “我现在一动工资卡，咱们的位置当场就暴露。你也不想莫名其妙就被警察叔叔抓走然后关进实验室里面切片吧？”

    杨凡一挺脖子。“我不管，我要吃饭！”理直气壮，富婆，饿饿，饭饭.jpg

    “好啊，上班不就完了？”

    “我哪里能搞得到班上啊，我现在是有暴力倾向的重症精神病患者！”

    “给我打工就可以了。”

    “啊？给你打工？天啊，该不会是年轻的富婆看上了我的美色，要我用各种各样不可描述的方式偿还债务吧？”

    “你的脑子里除了不可描述还能有点可以描述的东西吗？”

    “那你要我干什么！”

    程潇打开抽屉，拿出一叠宣传单。

    “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您身边的异常事件专业顾问！

    您的房子经常有模糊的身影徘徊吗？

    您的后院经常发出怪异的声响吗？

    您曾经被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困扰吗？

    您发现身边的人莫名变得像怪物吗？

    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您忠实的灵异事件专家和心理健康卫士！

    地址：蓝城平安街道幸福小区5号楼六点五单元进门就是

    联系电话程医生1**********

    杨护士1**********”

    杨凡再次：“？？？？”

    “你是要开个什么店面？”

    “我是心理学博士诶，开个心理咨询室有什么问题？”

    “那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是什么意思？研究的都是不正常人类？哪还有正常人会来啊？”

    “不，我的意思是这个研究中心是不正常人类开的。”

    “不正常人类？你？”

    “我负责人类这部分。”

    “所以我负责不正常是吗！”

    “诶嘿。”

    “你诶嘿个鬼啊！”

    “冷静思考，仔细分析。什么人会经常遇到灵异事件？”

    “额……苏醒者？”

    “没错。刚刚苏醒的新人会发现身边存在各种各样的畸变，但是身边所有人都会反馈周围很正常。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乘虚而入，不对，伸出援手的时候了。”

    “所以帮助这些遇到灵异事件的人，就能找到苏醒者？”

    “没错。”

    “那你找苏醒者干什么呢？”

    “你傻啊，人多好办事啊，你总不能让所有的苏醒者都关进精神病院吧。也就你这朵奇葩宁可相信自己有精神病，也不愿意怀疑世界出了问题。一旦苏醒，正常人的想法一定是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当然要找专业人士解决啊！”

    二人达成共识，立志要把所有的苏醒者从精神病院拐骗到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戴好口罩，发传单去。”

    “那不还是要出门吗！”

    ……

    杨凡拿着一大摞传单，正在进行紧张刺激的传单分发活动。

    然而，生活中总有各种惊喜和意外，而且你永远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你，你是那天晚上的变态！”

    杨凡：“？？？？”

    杨凡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面对着柔弱的小女孩，他把一根手指立在唇边。“嘘……不要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啊啊啊救命啊！！”

    “不要喊啊，算我求你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边三个小伙子噔噔噔跑了过来，拿手指着杨凡的脸，“你干什么？欺负小女生是不是？妹子你别怕，上哥这来，这小子敢动你一根毛我弄死他！”

    杨凡愣了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这三个……有问题。指着他那个光头手背上长了好大一个瘤子，里面有细小的黑色虫子爬进爬出。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小伙眨了眨眼睛，然后眨了眨第三只眼睛。剩下的那个倒是没什么异常，可是脸上洋溢着病态的笑容，两排尖锐的牙齿闪闪发光。

    杨凡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又犯了什么毛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看，我就是一个发传单的，什么都没有对那女孩做，你们见过出门非礼女孩子还带一大叠传单的吗。这样，三位大哥拿一张传单，我去别的地方发去。”

    杨凡不由分说把三张传单塞在领头那个人手里，转身就走。

    走了没多远，杨凡却听见了那女孩刺耳的尖叫声。

    杨凡心道坏了，这是真遇见坏人了。杨凡小跑着回到原来的位置，却发现四人已经没了踪影。疑惑间，一块厚重的砖头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后脑！

    “小样，就这细狗样也想英雄救美？行了，兄弟们，又一个猎物到手，啧啧啧，这小模样可真俊啊，嘿嘿嘿……”

    杨凡的双眼再次空洞，仿佛连接着一片漆黑的虚无。“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在场的四个人全愣住了。“我们？对你做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们是gay吧？你以为我们在夸你俊？”

    杨凡沉默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兄弟们给我摆平了他，再陪我们的小美女玩玩！”

    光头哥手背上面的瘤子蔓延到整个小臂，漆黑的虫子爬进爬出，肌肉膨胀粗了一圈。眼镜男没有戴着眼镜的那只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隐隐锁定了杨凡。尖牙男舔了舔两排牙齿，流下了口水。

    杨凡想了想。这怎么打？要不然跑吧。可是我跑了这小姐姐怎么办？

    没等杨凡思考个所以然，光头哥踏前一步，黝黑粗壮的拳头直奔杨凡头部！

    杨凡下意识闪身躲过，随后就被重重一拳打的弯下身来。杨凡反手挥出拳头，却看见视野中红光一闪，大脑如遭重击，两行鼻血就淌了下来。挥出的拳头被一张长着尖牙利齿的巨口狠狠咬住，传来钻心的剧痛。诡异的是，那尖牙男子还是站在角落，脸上露出一个疯癫的笑容。

    杨凡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要糟！怎么办？这几个家伙单独的话杨凡自认为都能应付，可是这三个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了，杨凡一时也没什么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有更强大的力量的话……如果我有更强大的力量的话！杨凡从来没有对力量产生如此真切的渴望。自己被打一顿没什么的，可是那女孩落在他们手里该怎么办？

    杨凡怒吼一声，状若疯狂！手臂生生从利齿间抽出，撕裂的伤口撒下一蓬热血。一手伸出想掐住光头的脖颈，但旁边的眼镜男眼底又是红光一闪，杨凡吐出一口鲜血。

    好弱啊。我好弱啊。明明想要保护什么人，明明不想要自己被欺负，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杨凡意识模糊。这次的梦好吓人啊，但是我为什么还是想要继续睡下去呢？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睡吧，挨了顿揍是假的，小姐姐被欺负也是假的，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哟，这不是我们的病人嘛，怎么跑出医院就被人打了？”

    杨凡用力瞪大眼睛。穿着西装的御姐大人腰细腿长，手中把玩着一柄袖珍的手枪。

    杨凡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两个字：“救命……”

    杨凡闭上了眼睛。枪声轰鸣，怪物嘶吼，血肉横飞。可是这些他都看不到了。

    程潇把手枪在手中转了两圈。“扭曲之眼--弹道锁定。”砰砰砰三枪，三只畸变体应声倒地。他们身上大部分深渊物质缓缓析出，向着程潇汇聚；剩余的部分则在城市的意志之下重新凝聚成原本的模样。当然，重新凝聚之后，大概率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畸变了。

    程潇迈开两条大长腿，然后捡起光头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妖妖灵吗，对，这里有人打架，麻烦你们快点过来。”想了想，她脱下了杨凡的鞋子，手中发力给这三个市民抽了几块淤青，然后又给杨凡穿上。

    “搞定收工，回去追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