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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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夺人之战

    一众契丹武士赫然发现上官被杀,自然而然地认为凶手便是仇殷肜一行人,便用契丹语高喊着为上官报仇,朝仇殷肜一行人冲杀而来。仇殷肜急令娄济颎带上珠宝先撤,自己一人留下来抵挡契丹武士。娄济颎嘱咐仇殷肜不可恋战,小心为上,随后便领着族人带着珠宝匆匆离去。仇殷肜的武功着实厉害,仅凭一人之力便挡住了契丹武士的进攻,并令对方死伤惨重。娄济颎带着族人一口气逃出了几十里地,见契丹武士没有追赶过来,不禁微微舒了口气。

    娄济颎此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命族人停下脚步,教他们查看周旁有没有坦布空的身影。族人们互相对视,四处查看,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见到坦布空。娄济颎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便亲自查寻了一番,果然不见那坦布空。娄济颎便找来一名可靠的族人,教他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赶回犛牛城,自己则继续寻找那坦布空。

    娄济颎施展轻功,在原来走过的道路上四处查看,约莫过了十来里地之后,忽然间听到了“嗷嗷”的叫声。娄济颎心里清楚,那是犛牛的叫声,于是便根据那叫声传来的方向追赶,又过了二里地左右,果见一人正驱赶着犛牛向前奔走。那头犛牛身上驮带着一只木箱,被人用麻绳捆得严严实实。娄济颎冲天一跃,身形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悠然着地,顺势挡住了那人去路。那人吃了一惊,立时停下了脚步。娄济颎将目光转向那人,朗声道:“青风寨主,你真是不够朋友,怎么可以抛弃大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原来驱赶犛牛之人便是那青风寨寨主坦布空。坦布空自知已无处可逃,便挺直胸膛,昂首道:“娄济颎,既然被你发现了行踪,那我坦布空也不再隐瞒。我就是要离开你们,带着这一箱珠宝独自逃生。”娄济颎嘿声笑道:“坦布空,娄某很佩服你的坦诚,既然你如此坦诚,就应该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坦布空呵呵一笑,说道:“娄济颎,你若真杀了我也无妨,那你们将永远都无法知道回鹘舍利的下落。”

    娄济颎道:“刘尔堇死了,与契丹人的买卖已经无法延续,要那些回鹘舍利还有何用?不要再指望着靠那些贡物来保命了!”坦布空呵呵大笑,说道:“自从青风寨被游家堡所灭,我坦布空就应该死了。一直苟活至今,也算是活佛保佑,是时候该去见活佛他老人家了。”娄济颎道:“那娄某就满足你这个心愿!”说罢,呼地一掌朝坦布空面门击去。坦布空闭目受死。便在此时,不知从哪横飞出来一把锋利的尖刀,朝娄济颎手臂急削而去。娄济颎立即闪身避开。游目望去,只见那把尖刀已落入一人之手,那人手持尖刀,昂然而立。娄济颎一眼认出那人便是之前逃跑的那个南朝将军,便朗声笑道:“好,很好!该杀之人和该抓之人今日都出现了,就让娄某好好教训教训尔等!”那南朝将军说道:“想要教训我等,就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罢,持刀朝娄济颎疾刺而去。娄济颎衣袖一挥,手里便多了一把金刀。“砉”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出现在了那南朝将军的身后,挥刀朝那南朝将军后心刺去。那南朝将军万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迅捷,急忙反手一刀,格去对方这致命一击。娄济颎一刀得势,连番进攻,一时间将那南朝将军逼得连连倒退。

    兵器相交,火星四溅,几十招下来,那南朝将军手中的尖刀已然卷刃,勉强抵挡了几招后,尖刀断裂。那南朝将军吃了一惊,情急之下,连忙打出数枚铁镖,以延缓敌人的攻击。娄济颎将铁镖一一击落,嗤笑道:“居然连暗器也用上了,娄某倒要看看你还能使出什么花招!”那南朝将军回应道:“阁下武艺高强,手中金刀也是件难得的利器,但本将军手里的暗器也不是吃素的!”在说话之时,又打出数颗铁胆。娄济颎挥刀挡格,只听得“锵锵”数声,铁胆应声而落。那南朝将军丝毫也未停歇,手中暗器层出不穷,皆以铁器为主。娄济颎一时应付不暇,不禁厌烦道:“你这南蛮子!你家是打铁的吗?怎地打出了这么多暗器?”那南朝将军闻听此言,哼笑不已。

    娄济颎连连抵挡之下,不禁虎口发麻,手中金刀已有些拿捏不稳。奈何那南朝将军的暗器打得又快又准,使得娄济颎一时半会脱身不得。忽听得一人厉声喝道:“贼子!看剑!”娄济颎只觉脑后风生,也顾不得那许多,立即反手一挡,尽管挡住了那突如其来的一剑,但肩膀“秉风穴”处已然中了一把飞刀,血流不止。娄济颎闷哼一声,出手封住了穴道,说道:“居然又多了一个人,你们是想以多取胜吗?”那南朝将军见陡然间多出了一个帮手,那人是位白衣女子,手持长剑,英姿飒爽。

    那南朝将军不禁一愣,说道:“白姑娘?怎么是你?”那白衣女子回道:“不错,正是本姑娘!”那南朝将军问道:“你怎会出现在此?”那白衣女子答道:“须髯客,莫非只许你在此惩奸除恶,便不许本姑娘前来行侠仗义吗?”那南朝将军面上一红,支吾了一会,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说罢,撕掉了一层脸皮,露出了另外一张脸。娄济颎见状,大吃一惊,有些口吃地说道:“你……你不是那个南朝将军?”那“南朝将军”答道:“不错,你们口中的南朝将军乃是我须髯客所假扮,那位真的将军早就被我们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原来南朝将军是须髯客所扮。那位白衣女子被称作“白姑娘”,自然便是雪山派掌门大弟子白净。娄济颎怒啐道:“算我等眼拙,着了你们的道儿,宋人果然诡计多端!”白净闻听此言,心有不满,立即还口道:“你们西夏人才是诡计多端呢!”娄济颎瞪了白净一眼,说道:“彼此彼此,二位,娄某有伤在身,改日再来奉陪!”话音刚落,不由分说,便即施展轻功,逃之夭夭。

    白净大声喝道:“恶贼休走!”随即紧追而去。娄济颎虽然轻功不凡,却怎么也甩不开白净的追击,无奈之下,只得收功落脚。白净见状,立即挥剑朝娄济颎疾刺而去。娄济颎不得不出刀应敌。白净乃雪山派掌门大弟子,深得雪山派掌门皇甫屾的真传,一套雪山派剑法使得出神入化,隐隐有大家风范。娄济颎因有伤在身,出招已不像之前那般迅捷,面对白净的连番杀着,只能严守门户,勉强支撑。白净也看出了这一点,乘机讥讽道:“阁下也算是西夏国的一位高手了,面对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却只能连连倒退,不敢进攻,真是丢尽了西夏国的颜面!”娄济颎心知这是对方有意激怒自己,当下不予理睬。白净见对方不为所动,便故意卖个破绽,露出间隙,娄济颎也没有乘虚而入,反倒想着继续逃走。白净见状,没有立即追赶,而是从衣袖里取出几把飞镖,朝娄济颎全力打出。娄济颎听声辨位,呼呼数刀便击落了飞镖。而此时白净的长剑已然杀到,娄济颎躲闪不及,被剑尖指住了后颈,动弹不得。

    娄济颎不禁怒道:“你们宋人都喜欢利用暗器来取胜吗?”白净眼中闪过一丝愧色,说道:“小女子的确利用飞刀分散你的心神,若不如此,又如何将你擒拿?”娄济颎道:“娄某已经受了伤,你们为何还是这般为难娄某?”白净答道:“因为你是西夏人,踏入大宋境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若不解释清楚,我等怎能安心放你离开?”娄济颎道:“即使你将娄某擒拿,娄某也不会告知你有关大白高国的任何事情,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白净道:“你现在定然什么也不肯说,等将你交给官府以后,在官府的严刑逼供之下,由不得你不开口!”娄济颎吃了一惊,一时沉默不语。这时,须髯客也匆匆赶来,看到白净已将娄济颎擒拿,不禁松了口气。

    娄济颎见须髯客已至,随即丢掉了手里的金刀,缓缓转过身子,朝白净说道:“小姑娘剑法不错。娄某甘拜下风。能够死在小姑娘的剑下,娄某也算不枉此行!”话一说完,不等白净反应,娄济颎一把抓住白净手里的长剑,朝自己的咽喉狠狠刺去。长剑穿喉而出,血流不止。白净大吃一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见那娄济颎一双斜睨的眼神怒视着白净,伸出那血淋淋的手掌拼命地朝白净抓去。白净不禁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松开剑柄,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娄济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当即倒地毙命。白净经过对方这一番惊吓,又见好不容易抓到的西夏细作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手里,终于还是慌了神,不住地说道:“不,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一旁的须髯客见白净已然乱了方寸,急忙上前,出言安慰。

    白净看到须髯客来到近前,便抓住了须髯客的衣衫,一直解释自己无心杀人。须髯客安慰了几句,见白净依然如此,只得另想他法。忽觉白净的双手颤抖得不停,须髯客只得紧紧握住白净的双手,使其不再颤抖。过了好一阵子,白净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说道:“须掌柜,你要相信我,我本无心杀他,谁想到他竟然用我的佩剑结果了性命。”此时说话的语速已经减慢了许多。须髯客温言道:“须某当然相信白姑娘了,就像白姑娘始终相信须某一样。”白净闻听此言,心里也多出了一份温暖,想到须髯客此刻一直在安慰自己,一时情难自抑,忍不住道:“须掌柜,除了我师父之外,还从未有人如此关心过我。”须髯客一怔,一张脸登时红到了脖子,支支吾吾地道:“须……须某不过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白净不以为然地道:“不,在本姑娘看来,只有彼此心里有着对方,才会关心对方,须掌柜,本姑娘看得出来,你心里有本姑娘!”须髯客心头一慌,忙道:“白……白姑娘,你想多了。”白净闻听此言,“噗嗤”一声笑道:“须髯客,你此刻的模样已经告诉了本姑娘,你喜欢本姑娘!”须髯客一愣,连忙摇头否认。白净反倒笑得更开心了,说道:“须髯客,你满头大汗,就连手心里也全都是汗,把本姑娘的手都捂热了……”须髯客大吃一惊,立即松开双手,转过身子,背对着白净,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白姑娘,眼前这个贼人已经死了,就无需再因此人耗费心神,我们既然找到了坦布空,剩下的事情就是尽快地将坦布空交到游堡主的手上!”

    白净点头称是,此刻听到须髯客说起了坦布空,立时想到了什么,便即开口问道:“须髯客,你我都赶来擒拿贼人,将坦布空一个人留在那里,不担心他会逃走吗?”须髯客道:“在赶来之前,我已经点住了他的穴道。他跑不了了。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坦布空继续选择逃命,以他目前的处境,又能逃向何处呢?”白净道:“须掌柜的话听起来也有些道理。”须髯客看了一眼白净,觉察到少了一人,随即问道:“不对啊,白姑娘,为何只有你一个人?”白净道:“你是想问本姑娘,阮少侠去了哪里?”须髯客点了点头。白净便将那日南宗岭珠宝被劫一事告知了须髯客。